“看吧,我就说小姐没事的。咦,什么味道?” 桃红嗅了嗅,觉得屋里的味道有点怪。 颜如月脸热,不过面上不显,她道:“是饭菜,柳枝,将窗子打开一些,散散菜味。” 柳枝不疑有他,手脚麻利的将窗户打开一丝缝隙,冷风一吹,屋里味道便散了一些。 “对了小姐,方才唐公子问您,说晚上要不要出去看看铺子。”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新铺子开张的事宜,按理来说,今晚该去看看的。不过颜如月咬了咬唇,她腿酸的没了力气,怕到时候在唐熠面前丢人。 “你去告诉一声,就说今日晚了,明日一早过去。” 吉时是在下午,他们早点过去也行的。 柳枝点头,又帮忙收拾了一下屋里,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俩丫鬟走后不久,谢砚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等他走近了,她才发现是个小盒子,看起来是装药用的。 “涂上一些,消肿止痛。”他垂眸,边打开盒子边道。 颜如月怔住,他们俩就那天荒唐了一下午,今天没有什么实际的行为,就是他用…… 应该没肿吧? “你怎么知道肿了?” 话说出口,颜如月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谢砚似笑非笑,手里的动作没停,将药膏在手心化开,作势就要去给她涂。 颜如月自暴自弃,闭上眼睛装死。 . 翌日,大概是因着谢砚的药膏起了作用,亦或者时间久了就好了,颜如月神清气爽的起床,见身侧早就没人了。 “谢砚?” 她下意识的找人。 屏风后转过来一个人,谢砚好像刚洗过脸未来得及擦拭,眉毛上都是水珠,浓密的睫毛上犹如挂着珍珠般,往下滴落。 “醒了?” 他像是怕颜如月等急了,走了几步到床榻前,温声问道: “还难受吗?” 颜如月摇头,“好多了,你快去擦脸,水滴都落到我手上了。” 说着,将手抬起来,展示手背上的那点水渍。 谢砚轻笑,捉过她的手,亲了亲,放下后,水渍便没了。 颜如月缩了缩脖子,觉得他怎么这么喜欢亲她,不论是哪里都亲。 “我去准备温水,”谢砚道。 待他走后,颜如月将身上的寝衣脱了,换上旁边摆放整齐的衣裙。颜如月不记得自己有拿出来东西,想来应当是谢砚准备好的。 还挺贴心。 收拾一番后,颜如月去洗了洗,坐在桌子前和谢砚一起吃东西。 她头发披散着,低头喝粥的时候,发丝便调皮的剐蹭她的脸颊,有时候会嚼进嘴里。 颜如月将头发拢到耳后,但过了一会儿还是会垂在耳旁。 谢砚抬起头,扫了一眼屋里,起身去梳妆台旁将梳子拿过来。 颜如月诧异:“你会梳女子发鬓?” 颜如月被人侍候惯了,梳头从来都是柳枝来做。她自己倒也会一点,不过歪歪扭扭,定然是不好看的。 颜如月追求精致和美丽,宁肯散着头发也不肯梳奇怪的发型。 谢砚将梳子轻轻的从上梳到下,女子的乌发垂顺的宛若布料,泛着光泽。他轻声道: “会一些。” 这倒是没想到,不过颜如月转念一想,应当是给谢兰芝梳头学会的吧。 颜如月对谢砚的手艺不抱幻想,甚至想一会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夫君第一次给她梳头发,她不好打击的。 等梳完之后,谢砚拿过一旁的镜子,弯腰给颜如月照了照。 “看看哪里不好,我再重新梳。” 镜子里是两个人,风姿俊逸的男人贴着女人的面颊,亲昵无间。 颜如月杏眸眨了眨,看向虽然不是太好看,但明显比自己梳的要利落的发鬓,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夸赞他一番: “不愧是举人老爷,手艺也好。” 谢砚侧头,颜如月也侧头,她主动的亲了亲他的唇角,谢砚眼里带了笑意。 “吃饭,”他说。 一顿饭吃完,柳枝她们也过来了,还夸了一番谢砚,说比桃红梳的都好看,柳枝只是随意的帮忙将碎发拢了拢,簪上好看的簪子,就能出门了。 客栈离要去的铺子不远,几人便步行前去。 清晨时分,路上的行人竟然不少,还有很多卖朝食的小摊贩,到处都是热闹一片。 颜如月看的入神,没注意到唐熠走到她左侧,微微一笑道:“对了,之前你让我打听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 颜如月右侧是谢砚,原本他眉头蹙了一下,在听见唐熠说话后,他就又恢复如常。 唐熠快速的扫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将手里的信件交给颜如月。 “太仔细的定然是探不到,不过我让人买通了府里的丫鬟,想来一些大事是没问题的,都在信里。” 说完,唐熠假借买包子,顿住脚步。 颜如月则是捏着信纸,走到前方胡同口处停下,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她是真的担心苏晴柔,毕竟她性子软,府里还有个受宠爱的表妹小妾。每次来信,苏晴柔都是报喜不报忧,颜如月记挂这个好姐妹。 展开信看,颜如月的眉头越看越皱。 谢砚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就知道事情不太好。颜如月将信看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跑去京城打靳峥。 苏晴柔说她和孩子一切都好,但是唐熠派人打听到的消息却是,靳府少奶奶摔倒了,胎像不稳,得日日喝那苦涩的汤药不说,还要一直躺着养胎。 而府里的小妾,被府里的老仆从说肚子形状像是男孩,因此越发的受到重视。信上还说,靳峥已经不踏入苏晴柔的房里了,美曰其名是为了她和孩子好。 实际上则是,又抬了两房小妾,正是新鲜的时候。 颜如月越想越觉得难受,手都开始抖了。 她不明白,苏晴柔不是说靳峥是个好男人吗?刚开始不也是浓情蜜意吗?在京城只是当个小官就开始三妻四妾了? 那往后若是当了大官,岂不是要满院子妻妾? 秋日的清晨是凉的,她指尖捏着信,透着凉意。 忽地,手被热意包裹。 颜如月抬起头,就见谢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俩人的衣袖宽大,即便握在一起,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他的指腹虽然粗粝,可热乎乎的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没事,”颜如月扯开一个笑容。 谢砚看着她没说话,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似在给她传递支撑的力量。颜如月吸了几口气,将此事压在心底。 她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此事还要多思量一番。 唐熠走过来的时候,颜如月已经恢复如常了。唐熠笑着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味道不错。” 颜如月摇摇头,“早上吃过了。” 唐熠扬眉,却也没再多说。 等走到店铺的时候,唐熠已经吃完东西了,又恢复那个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温润的笑意挂在脸上。 铺子里的人是两家一起派的,掌柜的是从颜家出的。 “东家来了。” 那掌柜的年约四十,在颜家多年,早已在北山镇成家立业。此番将他调到这里,背井离乡的,颜如月过意不去,多给涨了一倍的月银,还让他可以年底分红。 “东家,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看看。” 颜如月点头,另一个伙计是唐家的,也去唐熠跟前回话。 到底都是两家精挑细选过来的人,办事利落,将铺子整理的井井有条。颜如月看了一圈,指点出几样胭脂摆放的位置。 唐熠看了颜如月一眼,眼里的赞赏掩盖不住。旁边的谢砚走了几步,将他的视线阻隔住。 唐熠:…… 至于吗? 他就是单纯的欣赏颜如月而已。 换句话说,颜如月这等人美聪慧的姑娘,很难让人不喜吧。他现在是拿她当妹妹看,没有别的想法。 唐熠扫了一眼立在那如同大山的谢砚,心想,就算有想法也得掂量一番。 听说北山镇总计只有三个秀才中了举人,而谢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谢砚现在是解元在身,和普通的穷书生不一样了,甚至天差地别。 都说士农工商,细细的盘算起来,颜家和唐家万贯家财,都比不上谢砚这一个人。 唐熠摇了摇头,远离颜如月去另一侧检查去了。 将铺子里安排一番后,只待下午吉时开张。众人去了附近的茶楼歇脚,顺道看看平城最近发生什么新鲜事。 颜如月想,她只在平城呆上几天,不过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是要多多了解的,比如发生什么大事了,会不会对自家生意造成什么损失。 所以,几人没去雅间,而是在一楼大堂里坐着。 坐在这,果然听见四周的百姓议论不少事情,比如放榜这等大事。颜如月竖起耳朵,听见平城好像又不少书生中举了。 这么看来还是平城这等大城池卧虎藏龙啊。 “哎,你听说了吗?王家那位被榜下捉婿了!” “你说的,是县令爷家的公子?” “可不是嘛,就是他,年纪轻轻就中举了,前途无量啊。” “他可是县令之子,谁敢榜下捉他啊?不要命了?” “你傻啊,你想想,敢这么干,定然是有大来头,听说是京城里来的人呢!” 颜如月听了一会,好像隐隐听到他们提到永安侯府。她压低了声音和旁边的谢砚道: “早就听闻永安侯贪图美色,抬了二十多房小妾,现在他又明目张胆的捉婿,当真是为所欲为啊。” 谢砚手指摩挲着茶盏,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颜如月没多说,她对永安侯府没什么好印象,这不就是话本子里“欺男霸女”的恶人吗?总会有人整治他们。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颜如月随意的听了听,用了一些糕点。 “你怎么不吃?”颜如月问谢砚。 就见谢砚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回过神应她。颜如月看了看谢砚,想他应当也是在愤怒永安侯府的事情吧。 谢砚确实在想永安侯府。 他记得上次来平城就是被永安侯府的人给拦住,好在他没吃亏。当时他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民和官斗,是找死。 他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要拦住他,谢砚确定自己和他们没有交集仇怨。 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摇摇头,让这些思绪散了。 “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处奢华的屋子内,络腮胡大汉苦口婆心的道:“世子爷,侯爷这是为了您好啊。” 厅堂里摆放着各种珍惜古玩,地上铺着一张柔软的地毯,一双金丝线黑靴踩在上头,往上看便是暗纹青色锦袍。 锦袍的主子随手捏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身侧两个美人见状立马慇勤的投喂,娇娇的喊世子爷。 “肖叔,你不必多说了,既然我爹将我扔到这里不管不顾,那我也不必听他的差遣。还有,妹妹的婚事已经办妥了,告诉府里准备喜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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