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鸳鸯楼的这些年,老鸨派人教给执鸢的可不止是怎么伺候男人。作为鸳鸯楼精心培养的头牌,执鸢跟红鸢一样,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的。在跟红鸢接触的时光里,那个温柔的女子就像执鸢的姐姐,教导他也照顾着他。在得知执鸢被二皇子买下的时候,红鸢特地来找他,将自己所知道的皇室的消息都告诉他。 凌朝目前并未立太子,朝□□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大皇子凌闻嘉十皇后所出,已娶了丞相女儿为正妃,出宫建府,赐号嘉王;二皇子凌闻诚虽未娶妻,却有不少侍妾,据说他那得宠的母亲舒妃正在为他寻摸合适的正妃;三皇子凌闻泽,其母慧妃当年难产而死,而这位皇子自小也是体弱多病还十分胆小,虽已年过十九,却没有任何侍妾男宠;四公主年芳十七,待嫁闺中,生母为瑾妃,至于其同母之弟五皇子,今年才十三岁。 对嘉王这个人,红鸢说:“嘉王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身份的高低贵贱,像我们这样的□□小倌,是他最为厌恶和不齿的。他的正妃,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就连侧妃也是有皇家血缘的女人,男人他是一概不碰的,更别说小倌了。” 今日是嘉王二十二岁生辰,这是嘉王出宫建府后的第一个生辰,不如之前在宫中时的简单,已有府邸的嘉王,这次可以在自己的府上举办生辰宴,接受百官的贺礼了。 按照惯例,早朝结束之后,嘉王带着嘉王妃去向皇帝皇后、舒妃、瑾妃挨个进行拜谒,并且拿到了他们送的生辰礼。至于生辰宴,自然是安排在晚上。宫里的这几位长辈是不会去的,小辈的生辰宴,他们没必要到场。 嘉王和嘉王妃从舒妃这边离开之后,二皇子从内屋走出来,看向靠坐在榻上的舒妃:“母妃刚刚表现得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被皇后责罚的怨气。” 舒妃眼眸流转,嗔道:“你小子,都敢调笑母妃了。” 二皇子笑着走过去,为舒妃轻捏着肩颈:“母妃放心,您在皇后那受到的委屈,今晚儿臣在嘉王这帮您找回来。” 舒妃侧头看向他:“听说你花大价钱买了个小倌?你想做什么?可不要太过分,说起来这次也算是我不小心,让皇后那边抓到点小把柄。好在不过是礼仪上的小事,我和你舅舅乖乖接受责罚,你父皇那边反而更觉得皇后小题大做。你可不要坏了我的事。” 二皇子笑道:“母妃放心,儿臣是心疼母妃才会有此举,父皇他要罚也是罚儿臣,母妃不会受到牵连的。倒是舅舅那边,母妃还是要进行训诫,让他日后小心些。礼部侍郎的职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提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舒妃也是心中一阵郁卒。她拍拍二皇子的手,示意她会警告弟弟那边,然后问道:“既然你这么讲,那我也不再多言。只是,具体要做什么?”
二皇子依旧笑着,却不肯说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让舒妃等着听消息。 想到嘉王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二皇子笑意更深:今晚,会是一场好戏。 今夜的嘉王府很是热闹,除了皇室子弟,朝中不少大臣也前来向嘉王恭贺。 嘉王妃林昭湘井井有条地指挥着一切接待事宜,自然也亲手侍奉嘉王穿上出席宴会的盛装。 有下人来通报丞相府来人了,嘉王妃点头,让人把林昭省带进来。 嘉王任嘉王妃给他梳理着身上的衣物,突然说道:“你家长兄前来,你不出门相迎,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嘉王妃抬头看向他,说道:“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妾身只是觉得,相比迎接他来讲,还是为殿下更衣更为重要。” 嘉王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却显示出他的满意。 嘉王妃恭顺地退到一边,右手不自觉地抚上隐隐作痛的小腹,嘉王当然没有看到她低垂的眼眸中压抑的情绪。 林昭省进了门,恭敬地朝嘉王施礼。 嘉王笑着过去扶起他:“昭省与本王相处许多年,怎么还是如此多的规矩。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林昭省面上笑着:“规矩总是要讲的。”然后将丞相府为嘉王准备的礼物一一献上。 待嘉王欢笑着收下,才向一旁的嘉王妃俯首拱手道:“见过王妃。” 嘉王妃冲他点头,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看不出任何异常:“父亲大人和二位母亲大人可好?” 林昭省回道:“都好,王妃请放心。” 嘉王妃点点头,不再多问。 倒是嘉王突然问道:“昭诺呢?” 林昭省说:“小弟需同三皇子一同过来。” 嘉王这才想起来,丞相家的二公子林昭诺前几年指给了他那胆小体弱的三弟当侍读。大概是因为凌闻泽太没有存在感,所以连带着林昭诺也被嘉王抛在了脑后。 思及此,嘉王笑道:“倒是本王疏忽了。对了,听说你家夫人已有身孕,可还好?” “拙荆一切安好,有劳殿下挂念。” 寒暄至此,又有下人来报说宫里的人来了。林昭省自觉退到一边,看着嘉王和嘉王妃迎接自宫内而来的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四公主作为年幼的女眷,是不允许出宫参加宴会的。 三皇子献了贺礼,一如以前沉默寡言,比他的侍读林昭诺还要没存在感,林昭诺自是对嘉王进行恭贺,又与自己兄长和姐姐寒暄;五皇子的侍读梁苍穹比五皇子要年长三岁,乃是当朝将军梁清震长子,如今梁将军正与其妻子一同镇守在边疆,只有老将军与梁将军一双子女在京城,所以五皇子献上自己的贺礼之后,梁苍穹还代表将军府进行了献礼。 嘉王一一收下,就听二皇子笑道:“皇兄,二弟的礼物要等宴会之时再作敬献了。” 嘉王与二皇子同他们的生母一样,一向不和,但此刻面子功夫都做得不错。所以嘉王只是一笑:“本王很是期待。” 夜幕降临时,向嘉王祝寿的人员基本已经到齐。嘉王妃安排的美酒佳肴也已陆续端上,等嘉王说完那些感谢之言,众人举杯念罢祝词,二皇子站起身来朗声道:“皇兄,请允许二弟献上贺礼。” 嘉王点头允许,二皇子便看向一早抱着琴伫立在角落的执鸢。 执鸢努力控制着有些发抖的双手,迈向留给歌舞表演的场地中央。 二皇子看向嘉王,脸上满是张扬的挑衅:“这是鸳鸯楼的头牌小倌,二弟特意花了重金,买来送给皇兄。待这小倌为皇兄弹奏一曲,再让他今晚陪皇兄共度良宵。” 话音未落,嘉王已黑了脸,手下死力捏紧座椅的把手,嘉王妃脸色也不好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二皇子的挑衅,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这两兄弟的战火牵连。 二皇子却像没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冲执鸢说道:“还不快些抚琴,给嘉王祝寿!” 执鸢席地盘腿而坐,将琴放在腿上,看了眼自己仍是有些发抖的右手。害怕吗?他当然害怕,但害怕已经不能改变些什么了。 将手放在弦上,执鸢右手刚一拨动,只听“铿”的一声,弦断了。 一片死寂。 二皇子大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反手抽出立在他身后的侍卫的剑,笑着一步步走向执鸢。 执鸢依然就那么坐在那,垂眸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 嘉王猛地拍向身前的案几,大声斥责道:“老二!在本王的生辰宴上杀人,你也太猖狂了吧!” 嘉王自然不会在意执鸢的生死,他在意的是他好好的生辰宴要因为凌闻诚而晦气地沾上一个小倌的贱命了。 二皇子却是笑道:“皇兄莫急,二弟没那么不懂规矩。只是这小倌在皇兄的生辰宴上将弦拨断,实在是太不吉利了,该罚。” 他将“该罚”两字读得极重,下一刻,挥剑将执鸢的右手砍断。 右手与身体断裂开的一瞬,执鸢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眼前的画面变得似是清晰又似是模糊。当剧痛席卷全身,场上不少人已发出恐惧的尖叫。 执鸢浑浊的意识里发出苦笑:他这个断手之人都还没有哀嚎,怎么这些围观的倒像是受到了多大刺激。 晕死过去之前,执鸢听到不少人惊呼着:“三皇子殿下晕过去了!”
第3章 没用的三皇子 凌闻泽醒过来时已是半夜,守在身边的宫女连忙扶着他坐起来,另一个宫女去端一直温着的药。 “殿下受到惊吓,太医说等您醒来一定要尽快将安神药喝下。” 一口气饮尽苦涩的汤药,意识清晰之后,凌闻泽挥退了屋里所有的宫女,靠坐在床上,抚着额头梳理思路。 扯了扯身上的亵衣,再环顾一圈这古香古色的屋子,凌闻泽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是真的穿越了。刚才脑子里出现的那些画面,就是这位胆小体弱的三皇子过去的记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三皇子是因为目睹了一个小倌被二皇子砍断右手才吓得晕了过去,然后…大概是死了。虽然不知道三皇子晕死过去之后的场景,不过想也知道嘉王的这个生辰宴肯定是彻底毁了。待天亮之后,他们这几个皇室子弟怕是都要被皇帝叫过去训话了。 探查了一下识海,确认实验室是跟着自己一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实验室会从一个庞大的实体建筑变成他识海中的一部分,但是凌闻泽很欣慰,有实验室在,他在这个时代就不会觉得孤独无助。 意念一动,置身于实验室中的凌闻泽环顾熟悉的装备,兴奋感油然而生。只是三皇子的身体实在是柔弱,他刚一情绪激动便觉得眼前发晕。揉了揉额头,凌闻泽突然想到什么,他从实验室出来,确认好自己没什么异常,叫来宫女问道:“那个小倌现在在哪儿?” 宫女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谁:“被二皇子殿下带回了宫里,应该,还在二皇子的宫殿之中。” 童儿蜷缩着坐在墙角,不敢看却又忍不住不停地看向床上的执鸢。 执鸢被抬回来时已是昏死的状态,断手喷涌出的血液几乎将他的半个身子染红。不知道是谁扯了块布绢胡乱将断手处裹了下。 抬执鸢回来的侍卫将他丢在床上就走了,没有太医来,没有其他任何人来。 桌上并不明亮的火烛扑朔着,映得这间屋子更显阴森。童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吓到只能就这么坐着,都不敢靠近床上的执鸢。 浑浑噩噩地熬了半夜,突然一阵声响,似乎有一群人进了院子。 当房门被推开时,童儿尖叫一声抱住脑袋。 二皇子瞥了眼墙角的童儿,又看向床上的执鸢,打了个哈欠说道:“三弟,这就是你要的人了。” 凌闻泽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向二皇子俯身拱手:“谢二皇兄。” 二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凌闻泽派人将执鸢抬走,问道:“你半夜将我这宫殿中许多人吵醒,真就为了要走这个小倌?” 凌闻泽看着他:“是。” “要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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