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刘茵茵听着萧惋说的,神情有所动容,可是一听到王伯父和王伯母,刘茵茵一把撇开萧惋的手,这一下用了些力气,萧惋被甩地后退两步,幸好有画扇在身后接着。 “别提王家!我父亲的死,都是王家那个人造成的!萧惋,你的父亲也死了,你怎么还能叫那个凶手伯父,还和杀父仇人的女儿做姐妹,你才是冷血无情的那个!”刘茵茵疯了般大喊。 外面的温顾听见里面声音不对,下了马车,大步走近,两个小厮拦都没敢拦。 “惋惋。”温顾接替画扇扶着萧惋,担心她的身子。 “我没事。”萧惋朝着温顾摇了摇头,她只是踉跄了一下,画扇扶地及时,她什么事也没有。 复又看向刘茵茵,萧惋说:“茵茵,你可以跟我走,回到你哥哥身边,你父亲的事会查清楚的,你若是想留下,我也不强求,只要以后你不后悔就好,你做个选择吧。” 良久,刘茵茵擦了下眼角,“我要留在这里,你走吧,也不要告诉我哥哥我在这里,就当今日,我们没见过。” “好。”萧惋点点头,转身的瞬间红了眼眶。 回程的时候,萧惋靠在温顾怀里,小声啜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亲的事只是睿王的计策而已。” “对不起。”温顾摸着萧惋头发,心疼她的难过。 萧惋摇摇头,“我不怪你,只是我若是早些知道,也许就可以早点劝说茵茵,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除了心痛于刘茵茵的失足,还让萧惋难受的便是,他父亲的死,大概真的只是战场上的失策。 “我父亲的死,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对不对,你一直说派人去查,只是哄我的。”萧惋带着哭腔问。 温顾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全是,那个探子是真的,派去的人说,当年的事确有蹊跷。” 萧惋起身,“什么蹊跷?” “那个探子的嘴很严,对当年的事守口如瓶,我们派去的人问不出什么。”温顾沉声说。 “会不会是睿王做的,你能查到那个探子身上,睿王也能查到,说不定是睿王先一步找到那个探子,早就交代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对当年的事信以为真。” 听了萧惋的话,温顾勾唇一笑,抬手替萧惋擦去脸上的泪痕,“你怎么永远那么聪明。” “唉,我现在只担心茵茵,她被睿王哄得真假不分,连亲哥哥都不要了,要是将来睿王出了事,茵茵可怎么办?”提起刘茵茵,萧惋心中还是难过。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为负责,那是她自己选的路,我们已经尽力了。”温顾握住萧惋的手说。 回到自家府上,已经到了傍晚,温顾与萧惋一道用过晚膳,萧惋说自己困了想睡一会儿,温顾陪着她,直到她睡实了才起身去书房。 “清风,睿王现在在何处?” “将军,您和夫人离开庄子之后,睿王便带着人去了庄子。”
第48章 四十八枝 次日, 温顾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亲自去青州走一趟,事关周将军之死, 就算是睿王的计策,他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惋惋, 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若是有事,命管家飞鸽传书。”平南侯府门口,温顾对萧惋说。 萧惋点点头, 依依惜别, “我知道,你放心去查吧。” 温顾带着清风, 主仆两人上马启程, 萧惋站在门口目送二人走远。 “夫人, 今日风大, 我们回去吧。”画扇怕萧惋着凉。 萧惋看了两眼门口来往的百姓, “青州虽然不远, 但是将军有事要查,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将军牵挂着夫人呢, 肯定尽快回来。”画扇说。 直到骑着马的背影消失, 萧惋才回府。 温顾离开京城没几日,宫里出了一件大事。 朝中大半朝臣上奏,请皇上立信王为太子,更有甚者上表了信王在封地是何等的爱护子民, 洋洋洒洒几篇大字, 将信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皇上看了心中大怒, “太子尸骨未寒,你们就开始打太子之位的主意了?来人啊,把信王这个孽障逐出京城,滚回他的封地去,从此以后,永世不得入京!” 信王自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宫里的人架着离了京城。 事发的时候,睿王心情大好,看着信王被人狼狈地拖出去,在心里说:“对不起了二皇兄,你以后就在自己的封地好好当你的信王吧。” 又过了几日,皇上定下三月十五给太子下葬,萧惋身为皇室,要进宫送太子最后一程。 罗师傅驾车,画扇和问雪两人陪着萧惋进宫。 “夫人,把这护膝戴上,省得待会儿跪的时候膝盖疼。”问雪拿出一副护膝说。 “难得你今日细心。”画扇接过,两人一左一右给萧惋戴护膝。 “倒不是我心细,这是临出门的时候,箩萤交给我的。”问雪老实说。
现在她和箩萤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冬天还未过去,地上又硬又凉,且萧惋有孕在身,这护膝戴上倒是好。 “带子系得隐蔽些,莫要让人看出来了。”萧惋叮嘱,若是皇上知道了她带护膝,怕是要不高兴。 “知道了,夫人放心,看不出来。”问雪说。 一路行到宫门口,罗师傅守着马车在门口等,萧惋带着两个丫鬟入了宫。 太子的棺椁前,皇后和太子妃哭得泣不成声,小皇孙在太子妃怀中也啼哭不止,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萧惋和纯阳、平阳两位公主跪在一处。 太子和妹妹们相处得很好,纯阳和平阳哭得伤心,连带着萧惋也想起小时候的事,忍不住悲戚落泪。 到了时辰,太子的棺椁被人抬起,萧惋随着众人磕头,起身时看见皇后晕厥过去。 皇上痛失爱子,也掩面落泪,见皇后哭昏,也想起了夫妻二人年轻时的绵绵情意,在送太子出了宫门口后,便去长春宫看望皇后,这还是张美人进宫后,皇上第一次踏足长春宫。 皇后晕倒,几个皇子和公主都在长春宫内等太医诊治结果,萧惋也在。 太医号过脉后,说皇后是心中太过悲痛以至于晕厥,开了副安神的方子。 “皇后需要静养,你们都回去吧。”皇上对门外等着的儿女们说。 皇上有命,几人只能离了长春宫。 萧惋在长春宫门口与两位公主道别,余光看见一人影走近,转头看去,是睿王。 “惋惋,你比上次看着瘦了不少。”睿王语气很是关心。 “有劳睿王殿下记挂,我身子无碍,只是太子表哥离世,心中难过罢了。”萧惋后退半步,与睿王拉开距离,声音冷漠又疏离。 睿王无声叹口气,“惋惋,我也是你表哥,你为何总是对我敬而远之?” “睿王殿下,茵茵是我的朋友,您对茵茵的所作所为,恕我不能接受,不过茵茵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干涉,所以只希望睿王殿下不要顾辜负茵茵的情意,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都是要出宫,但是萧惋不想和睿王同路,故而说完便转身离开。 “天冷路滑,惋惋回府的路上,可要小心了。”睿王对着萧惋的背影冷冷地说。 萧惋脚步微顿片刻,没有回头。 睿王给角落里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转眼间,小太监就不见了。 “快些回府。”回到马车上,萧惋对罗师傅说。 “夫人,您有孕在身,马车快了颠簸起来,容易伤了身子。”罗师傅扬起马鞭说。 “无妨,尽快就是。”萧惋出宫的路上总觉得睿王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对劲,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想赶紧回到府上。 马车的速度加快,萧惋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拐进了一条小路后,忽然有只箭破空而出,射在了马车的门上。 “夫人小心,有刺客!”罗师傅大喊,随即用力扬鞭将一个欲上马车的黑衣人挥落。 画扇和问雪两个一左一右护住萧惋,三人在车里随车颠簸身形不稳,忽然,车顶一沉,画扇那边的窗被推开,由上到下伸进一只手抓住了画扇的胳膊将人往外拽。 “画扇!”萧惋拉住画扇的另一只手臂,问雪则是张嘴死死咬住那人的胳膊不放,力气之大,当即便给那人咬出血来。 ”罗师傅,车顶有人!“萧惋高呼。 罗师傅从车上站起,对着车顶又是一鞭子,那人吃痛松了手,罗师傅又加快了速度,使车顶那人被甩落。 那人的手放开画扇,问雪也松了口,痛骂道:“呸!吃了一嘴脏血!” 刚说完,车速猛然加快,车内三人由于惯性向后仰倒,后背重重靠在车壁上。 来的刺客共有四人,两个被罗师傅马鞭击中落后,还有两个对马车紧追不舍。 “问雪,你来驾车!”罗师傅说完便从急驶的马车跳下。 萧惋探出窗外,看着罗师傅与那两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心中忽地发紧。 “夫人坐稳了!”问雪接替了罗师傅的位置驾车。 几个丫鬟里,问雪虽然粗心,但是胆子最大,刚刚敢咬穿黑衣人的皮肉,现在也敢孤身在外驾车疾驰。 由于罗师傅拌住了几个黑衣人,萧惋等人平安回到府上。 一下马车,萧惋立刻叫了管家带着家丁返回救人。 平南侯府的家丁训练有素,一般的刺客连身都近不了,那四个黑衣人虽然不畏惧罗师傅,可是见大量的家丁拿着刀枪棍棒赶过来,也不跟罗师傅纠缠,转身就跑。 萧惋记挂着罗师傅的安危,也想跟上去看看,可是刚一迈步,小腹一痛,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捂着小腹弯了腰。 “夫人!快请大夫过来!”画扇扶着萧惋往房内走,问雪转身去找大夫。 大夫到的时候,萧惋已经不疼了,她让大夫先去查看罗师傅的伤情。 罗师傅身上被砍了好几刀,但都是皮肉伤,只是那条原本就跛了的腿,今后怕是走不了了。 夫人回府路上有刺客行刺,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管家当即飞鸽传书给温顾,同时安排家丁将整个平南侯府里里外外牢牢守护起来。 “夫人,您路上受惊,马车又颠簸,动了胎气,一定要静养安胎。”大夫给萧惋号过脉,神情凝重地说,他来平南侯府跑了几次,每次这位夫人的胎像都不太好。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只是罗师傅的腿可还有办法?”危机之时多亏了罗师傅挺身相救,这份救命之恩,萧惋定要尽全力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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