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 彻辰:“……想不到啊想不到,胥三你也……” 胥挽枫:“闭嘴。” 彻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但反而毫不在意地拉了巫祝过去,一把将满脸黑线的巫祝摁在自己腿上坐好。 燕星何挑了挑眉。兴许是因为北域的男子生得高大,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赤鹿磐的男人都喜欢自己屋里人坐在自己腿上,最好还能撒娇的那种。 可惜巫祝脸皮薄,人前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出的。 “燕子,这位就是赤鹿磐的狼王,名为□□彻辰。你叫他彻辰就行了。”胥挽枫扯了扯嘴角,介绍道。 燕星何道:“之明,咱们不妨先同狼王说明。” “也成,”胥挽枫在他唇上抿了一下,笑道,“此次我俩来,是为了查在赤鹿磐的睚眦的炼药厂……怎么?” 彻辰眯了眯眼,巫祝倚在他身上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燕星何依旧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卷饼。 当真是少见多怪……胥挽枫的厚脸皮与做事不分人前人后的性子,彻辰竟是不清楚么? “我一向认为……漠多的城墙已经足够厚了,”彻辰慢悠悠道,“谁想胥三的脸皮竟是城墙都不能及。” 胥挽枫回敬道:“彼此彼此。” 燕星何蹭在他身上,托着腮:“呵呵。” 总之是这一顿吃得仿佛在打架,尤其是胥挽枫与彻辰,分明是两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却句句藏了刀子,明着奉承暗着插刀,听得燕星何与巫祝啧啧称奇。 入夜后彻辰又被巫祝撵着回了殿中去处理政事,面对其,巫祝只言:“打你个头,给我回去把事情办完了再来打架。” 胥挽枫如今有了燕星何,更是懒得与他人去过招,便也只是抱着燕星何虚情假意道爱莫能助。 他娘的。彻辰骂道。 两人沐浴过后,胥挽枫去拿了那份巫祝托芽玛送来的赤鹿磐的地图。胥挽枫从前也只在漠多逗留,再往北就没去过了。 “你别看我,我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知道。”燕星何瞥了他一眼,趴在床上继续装死。 略顿了顿,他又道:“不对,先前我便觉得奇怪。之明,你将那罗盘再拿来看看。” 胥挽枫去取罗盘时,他又托侍女去带了另一个来。两厢放到一起时,胥挽枫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燕星何道,“吴辉的罗盘指的不是正南。” 确实。那罗盘的指针虽也大致是向着南方的,但仍旧与正南有约一指甲盖的偏差。 “这下可好办了。”胥挽枫迅速收了物什,俯身在燕星何的后颈上亲了一下。燕星何抱着他的脖子让他躺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 “这事儿可真多啊,没完没了了还,就不能快些找到阿甘多吗……” 胥挽枫给他逗笑了。他抱着燕星何的腰扶他坐了起来,将衣物都一件件剥了,只剩了中衣。 “嘿——你给我等等,”燕星何抓住了他的手,眯起眼道,“你剥我衣服做什么?算了,你那根带子呢?眼睛可还算舒服?” 胥挽枫并不回应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燕星何。正当燕星何被他盯得发毛,要从他身上起来时,胥挽枫突然摁着他脑袋吻了上去。 “又要了?”燕星何含糊不清地问道。胥挽枫疯起来简直像条狗,逮着哪儿就咬哪儿。 燕星何推了推他,急道:“你别……我现在还有点疼呢……” 胥挽枫顿了顿,好歹是没那么疯了,就光跟只鸟似地啄。燕星何的呼吸不大稳当,往他腰上揪了一把,道:“睡了……别闹。” 胥挽枫是许久没睡得这般稳妥了,那股安详气儿就扎在他怀里头,世上真是再没更贴心的了。 “燕子,我盘算着,等这些破事都了结了就带你走。” “走?”燕星何迷迷糊糊地问道,“上哪儿?” “哪儿都好。你若不愿奔波,我也能给你买处宅子的。不是你说的么,一屋一水一树,好好过这短短的一辈子。我先前给不了的,现如今都能许给你。” “哦,那若是我要月亮呢?” “你不会提那般不切实际的事。” “啧,你倒是挺懂。” “燕子,我定要……” 燕星何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道:“你别随意答应什么。这世上不是你觉得你能做成什么就能做成什么的。” 燕星何自然明白胥挽枫又要答应什么了。无非就是他身上的睚眦的那点破事。 可他明白,就算是找到了阿甘多说不定也解不了毒,毕竟睚眦只是有玄武炭木一味药材在其中,并非全然是玄武炭木制成,否则他早就能凭着姑苏阁中的那点蛇毒好全了。 他这副破身子,多年来体内陈年旧毒积累,靠着睚眦与蛇毒制衡才得以苟活,注定是无法久留于世的。可他有私心,不想将胥挽枫拱手让人了。 没必要。 胥挽枫喜爱自己,若是自己非要学人大家大院里的正室装大度这才会叫胥挽枫有千万个不痛快。 只是将来,胥挽枫千万别想不开脑门一热非要跟他一同下阴曹地府就成。 翌日一早,巫祝晨起后没听着彻辰练刀,到了一层也没见他人。这个时辰宫里也没人起,他便自己去寻人了。 彻辰坐在铸刀房的木头门槛上,撑着自己那柄用上了北域狼骨铸就的弯刀寐狼,百无聊赖地哼着歌。 那调子比起赤鹿磐更像是中原的。也的确是。是巫祝教给他的,他想学,巫祝也没理由不教。 “你给我安静一点。” 彻辰哼哼了几声,不要脸道:“做什么?晏梓不给你好脸色你也不让我开心?” 胥挽枫又磨了几下流月,道:“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打什么架?!” 彻辰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巫祝面色不愉,走到他身旁揪住了他的领口,道:“给你添麻烦了,少卿大人。” “不必。陛下别再在这里跟我一个劲儿地炫耀就成了。”胥挽枫正烦着,彻辰又跟个蚊子似地叫个没完,他脾气自然不好。 过了辰时三刻,铸刀房的门又给人推开了。燕星何被迎面上来的热浪冲了个头晕。胥挽枫揽了他一下,赶紧把流月放下,去开了窗户。 “你在这儿干嘛呢……” “磨一下刀而已。这边东西多,好修补。”胥挽枫急急忙忙地清了一把地面上的灰,道。 燕星何看了一眼那一早就燃起来的炉火,道:“你的眼睛不疼么?” “还成吧,没有一直盯着的,都是看一会儿歇一会儿的。” 燕星何把流月捡起来,道:“得啦,我来替你磨。你带子呢?给蒙上,省得眼睛更坏了。” “我想多见见你。” “……之明啊。”燕星何叹道。 “你也明白我这眼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丁点儿大的时候没瞎最后让我见着你了这是天赐的福气。可福气也有底的是不是?我也保不准我哪天瞎了,但我当下还看得见的,是不是?”
燕星何摇了摇头,过去将流月端端正正摆在了一方软垫上,有些吃力地踮脚抱住了他的那毛茸茸的脑袋:“可你眼睛疼我也要心疼的。” 胥挽枫乖乖点了点头,将绑在腰带上的眼带抽了出来。 “我会去问叶參,托他好生看看你这眼睛。他懂这些,再怎么说也不会把你治瞎了,再坏也不会比如今更坏了。” 燕星何替他系好了眼带,两个人坐在炉子前倚着对方,燕星何慢条斯理地磨着流月的刀锋,倒像是终于在没头没尾的忙碌里松了口气。 胥挽枫道:“你这样了,对侯爷和夫人如何交代。” 燕星何道:“交代什么?他们可比我讲道理。” 胥挽枫笑道:“听闻瞰桉侯当年好歹也是草青的风流公子。” “我娘也说过这个。可我爹年轻时再不正经,也是个比我讲道理的主。放心吧,之明,就算我爹娘托梦来了也不会对你如何的,有我担着呢。” 胥挽枫轻笑了一下:“你若永远都是少年,那便好了。” “乖啊,别说胡话了。” “若当年我在,定要先来你家呆着,赖着不走,这样我爷爷也定会上心。”胥挽枫想了想,又道,“再告诉他你是我童养媳,他定会调一大批的辟邪坞来。” “……胥之明,我看你是睡傻了。”燕星何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那点龌龊心思不得解放,快堵到脑子了吧。” 胥挽枫蹭了蹭他的头发,并不接话。 “行啦,像个什么似的这般黏人。”燕星何将流月放回了刀鞘中,在胥挽枫脸上亲了一口,“知道你那点心思。可以啦,之明,我答应你了,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成吗?” “答应做什么,太束手束脚了,我可不希望你因为这事儿以后心里还有个结。” 燕星何又道:“之明,你不要给我道歉什么的了。先前是我的错,我晓得……你别给我开口,等我说完!我只想了这么多年没人给我开解,这么多年就我一个担着,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罢了。但你于我、于我燕家,实则无半分有错可言。” “燕子……我有错的。当初没在霂州,拦不下老爷子,都是我的错。” “你再跟我闹别扭,我就掐死你。” “……” 刚刚是谁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勾他的来着?
第109章 厂房 胥挽枫与燕星何二人修整了一日后便循着罗盘往赤鹿磐的西北一面去了。他们本就不欲多留,彻辰更是嫌胥挽枫烦,明着暗着要赶他。 大抵男孩长大了都是这样,幼时和伙伴关系铁,长大了就好像越嫌弃了。燕星何不大明白。他幼时只跟晏雨絮在一道,没什么玩伴,这种事自然不太能反应过来。 出了漠多后两旁便只剩茫茫的雪与沙地了,燕星何与胥挽枫凑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他们二人中途在荀城落脚歇息了一阵,紧接着便又是赶路,在傍晚时那罗盘终于有一些不大对劲之处。 在他二人路过一处雪山时,那罗盘上的指针竟然向西南偏了一些。 胥挽枫又戴了眼带,看不见,噶努就听了燕星何的话,折回去了。 “燕子,你的扇子还好用么?” 燕星何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给问得一愣,道:“自然。” “那昨夜睡得舒服么?” “还成……” “今日早饭吃得可好?” 燕星何一头雾水地正想答话,谁想他那腿根处突然叫人给极有技巧性地摸了一把,腰一下子就软了。 “胥挽枫!” “我不弄你……”胥挽枫拥着他,贴在他脸皮上的嘴唇烫得仿佛是在拿烙铁往他脸上印吻痕,“碰一下就好了……” “你他娘的……这办正事儿呢!你别给我闹……!” “燕子,假若我办不到,我一定会陪着你,就算是死也一样。” 燕星何被胥挽枫在满天飞尘中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震得一愣。他抿紧了唇,竟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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