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挥挥手, 吩咐道:“去本宫私库, 取些滋补药材, 给贤婿送过去。” 心腹,“……” * 除却靖帝与长公主之外,崔阳也在暗中打听了陆瑾之与楚宜修的事。 这倒不是他多虑了,而是楚宜修离开侯府之前,曾经主动勾搭过他。 以免被陆瑾之记恨上,崔阳也是诚惶诚恐。 得知这对新婚夫妇一路上“恩爱逾常”,崔阳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陆家,不得不说,陆家各方面都入他的眼,极适合当同盟。 美人固然好,可江山更是难能可贵。 冀州之权,他势在必得。 故此,陆家这个盟友,他交定了。 * 定远侯府,书房。 陆瑾之这次突然从京城离开,外出寻人,着实是一桩冒险之举。 而今,虽然一切顺遂,人也找回来了,但陆渊与陆延还是心有余悸。 陆渊一惯温润如玉,今日也沉了脸,“老四,你上次离京之后,侯府方圆半里地皆有探子巡逻,皇上虽没有明着做什么,但实则已监控了侯府,诸如此类的事,莫要再发生。” 陆延也提醒,“老四,你虽是家主,但也不可率性而为。” 陆瑾之正神色悠闲的品茗,较之一个多月之前,他如今更为从容,而且若再一细看,眉目之间还隐有风/流之/色,宛若春风得意马蹄疾,好一派潇洒。 陆瑾之淡淡启齿,只说了一句话,“二哥、三哥,我已拿到藏宝图。” 蓦然,陆渊与陆延眸光一亮。 仿佛对陆瑾之的一切荒唐行径都既往不咎了。 要知道,陆家实在是手头拮据,朝廷这些年下拨的军饷根本不够塞牙缝。陆家私产与俸禄,一直在补贴军用,但依旧远不够。 藏宝图是起事的关键。 “老四,此话当真?!”陆渊与陆延几乎异口同声。 陆瑾之淡然点头,“嗯。” 陆渊难得露出欢喜之色,双手一拍,“那可真是太好了!” 如此一来,陆渊与陆延便不再继续追究陆瑾之擅自离开京城之事。 家主虽偶尔任性,但只要不妨碍大事就行。 * 海棠斋。 楚宜修一觉睡到了日落之时。 她委实太乏了,一觉无梦,沉睡不醒。 醒来后,也没觉得恢复了多少体力,倒是想起了一桩大事。 楚宜修的陪嫁仆从当中,花嬷嬷,以及拾花、拂柳,这三人最是忠诚。 楚宜修单独吩咐了花嬷嬷,附耳低语了几句。 闻言后,花嬷嬷吃了一惊,“这……郡主!这可不是小事,要不要知会侯爷一声?避子汤伤身呐,郡主还年轻,万一耽搁了日后生育子嗣,可如何是好?” 郡主是侯夫人,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就是陆家嫡出一脉,是要继承侯府爵位的。 楚宜修一把揪住了花嬷嬷的衣襟,“嘘,嬷嬷莫要大惊小怪,照着我说的去做便是。我的话,你敢不听?!” 花嬷嬷很是无奈。 一方面不能违抗郡主之令。 但子嗣一事非同小可。 若是郡主不能生,总不能让侯爷纳妾吧…… 花嬷嬷甚是犹豫,一踏出房门,就被一双幽眸盯住了。 她吓了一跳,下一刻,就被陆瑾之揪到一边说话。 侯爷是几时来了海棠斋?都听见了? 花嬷嬷跪地,不敢多看陆瑾之一眼,她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了这等威压。 陆瑾之眸光狠厉,往寝房方向望了一眼,嗓音低沉,吩咐道:“每日给夫人熬大补汤,她若是问起来,你应当知道如何回答!” 花嬷嬷身子一抖,“老、老奴省得了!若是夫人问起,老奴就谎称是避子汤。” 陆瑾之这才满意,“下去!” 花嬷嬷站起身,弓着腰,后退了几步,这便转身快步离开。 陆瑾之眸光阴沉,若非他刚才偷听,还不知楚宜修想扼杀他的孩子!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西边天际的余辉逐渐淡去,是时候就寝了。 陆瑾之再度折返卧房,他撩开珠帘,径直走向内室。 楚宜修正吃着切成小块的鲜果,见来人是陆瑾之,她忽然觉得嘴里的鲜果不甜了。 大哥,你就不需要歇歇? 陆瑾之心中憋着气,走上前,抬手捏起楚宜修的下巴,他一低头,将她嘴里的鲜果夺了过来。 楚宜修暗暗心惊,莞尔一笑,客气道:“夫君,你如今这个年纪,还是要适当节制,不然今后身子骨恐怕会受不住。” 陆瑾之嚼了鲜果,然后吞咽下去。 他原本就对楚宜修的行径不满,她此话一出,陆瑾之就更是不悦,抓住楚宜修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语气不明,“你的意思,是在暗示为夫不行?” 不想给他生孩子就罢了,还怀疑他。 陆瑾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靠墙的雕菱花纹铜镜,他心生一计,把楚宜修拉了过去,让她面对着铜镜,他的吻凑了过来,附耳低低说:“看好了镜子里的一切,今后你每次照镜子,都会记着你我在这里做过什么。” 楚宜修,“……!!!” * 外面天光始终没法彻底暗下去。 铜镜中的人影若隐若现,楚宜修早已不想“观摩”,可陆瑾之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花样百出不说,还近乎反常了。 他一直盯着铜镜,比此前每一次都要失控。 临了,他又不禁感叹:“夫人,其实你如今这般状况,为夫甚是欢喜。夫妻之间还是需要势均力敌才好,这叫强强联手,如此才能更加长久。” 楚宜修迷迷糊糊,她后知后觉才明白陆瑾之的言下之意。o(╯□╰)o 又不知过了多久,楚宜修又被带去了净房。 陆瑾之又说,“这里也要记住。” 楚宜修,“……” 这一番切磋过后,外面夜深人静,又差不多到了夤夜之时。 楚宜修无力的趴在竹席上,陆瑾之抓着她的手腕晃了晃,饶有兴致的提及了一桩传闻。 “夫人,我听说那处宝藏内供奉了邪神,闯入者需得供奉上世间罕见的美人,才能安全进入。届时,我就把你供奉到神坛上,你看可好?” 楚宜修,“……” 什么劳什子邪神?! 能比陆瑾之还要邪恶?! 见楚宜修不答话,陆瑾之又说,“夫人,今晚诸事,你可记忆深刻?以后每一次,为夫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楚宜修,“……” 她有没有小命都难说了,又谈何永远记住? 当晚楚宜修眼睛实在睁不开,又昏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花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过来时,陆瑾之早已去校场习武去了。 楚宜修艰难支棱了起来,外面天光射入,照亮了内室的一切,楚宜修环视一周,仿佛还能看见她与陆瑾之昨晚的荒唐事,尤其是梳妆台的铜镜前。 楚宜修,“……”亏得她重活了一次,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 她反反复复宽慰自己,全当是养了个能力不凡的小倌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_-|| 花嬷嬷表面保持镇定,道:“郡主,您要的汤药,已经不烫了,早些喝了吧。” 楚宜修一心以为这是避子汤,立刻端起来,一饮而尽。 汤药有些微甜,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楚宜修试着下榻,可她一动作,身上薄纱掉落,花嬷嬷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侯爷怕不是八爪鱼转世吧! 花嬷嬷一阵心惊,“郡主,您还是好好歇着吧,实在不行……给侯爷纳一房美妾如何?” 郡主是正室,只有她生出来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就算是侯爷纳妾,也没多大威胁。 花嬷嬷提出了蔷薇表小姐。 但楚宜修挥挥手。 陆瑾之哪里是需要美人? 他是体内情蛊作祟。 这一点,楚宜修十分坚信。等到情蛊有可解之法时,她的处境就会不同了。
第八十三章 楚宜修焦头烂额之时, 陌陌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动如陌陌,自从回到侯府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院里。 她不敢轻易出去。 她知道, 陆五郎已经在外面守株待兔呢。 她才不会那么傻。 已经憋了一天一夜了,陌陌在小院里来回走动,委实煎熬。 她一边焦灼, 一边在脑子里回放着陆清的一切招式。 讲道理,真要是打起来, 她只要稍下功夫,就能把陆五郎打趴下去。 有了这个认知,陌陌不断给自己打气。 没甚可怕的。 她也就是骗了他而已。 又不是血海深仇。 如此想着,陌陌带上了自己的宝剑, 打算外出走动走动。再待下去,她会憋死。 陌陌蹑手蹑脚走出小院, 刚绕过月门,一男子双臂抱着剑,面色沉沉的守在那里, 语气极为阴沉, “站住!” 真碰到了, 陌陌反而不怕了。 她站直了身子,颔首的同时,也抱着长剑。 意思很明显。 不服, 就打一架。 陆清见面前女子, 毫无悔意,他更是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 她之前的所有行径都是假的么? 她说她理解自己。 还亲了他好几次! 陆清要面子, 不想直接当面质问。 他面色沉沉, 闷闷道:“想往哪儿去啊?你拿了我的东西, 是不是该交出来?” 事到如今,陆清还以为是他弄丢了真正的藏宝图。 陌陌耸肩,“被你四哥拿去了!你想要东西,去找你四哥要!反正我没有!” 陆清倒是不怀疑四哥的实力。 按道理,四哥应当是把东西拿过来了。 但陆清还是不满意,他伸手,“我还有东西在你这里!” 陌陌觉得不可理喻,“你胡说。” 陆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心,落在她身上了。 这种话委实矫情,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说出口。 陌陌见他有些畏畏缩缩,以为自己暂时上了上风,她昂首挺胸,“本姑娘要外出一趟,还请五公子自重,且让让路。” 陆清委屈巴巴了一个多月了,他从来都是没心没肺,这一个多月以来却是茶饭不思,却见陌陌这般没心没肺,陆清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死缠烂打的事。 他也想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她亲过他,难道也都不算数了么? 陆清本不想让路,然而却不受控制的避让到了一侧,眼睁睁的看着陌陌离开,她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晃得他一阵心伤。 好气啊! 真想干一架。 可如今,陆清又发现,就连跟陌陌打架这种事,他都觉得自己放不开了。 * 接下来一日,侯府看似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楚宜修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葵水,小腹坠痛的那一瞬,楚宜修明白,她今晚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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