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37年6月26日的日记格外长,一定是记了重要的事件。 白铤停在了这一页,读了起来。 XX37年6月26日 我本觉得今天不需要记,因为今天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但我心里难受的不行,却又无法排遣,只能记下。 因为那个传说,今天我们全家人都死了。只有一个小堂弟在我离开时躲在仓库里活了下来。 二哥也活下来了,但他已经被杀死了一次。 大哥今天早上送葬。尸体火化,埋到城南的墓园。中午父亲在家中办酒席。我担心二哥,带着食物偷偷去看他。 二哥被锁到后院的小仓库里。一步都不让出来。我不知道这三天有没有给他送饭吃。我被命令守灵,接待宾客,天天被盯着,也抽不出空找他。 仓库门被锁着,我也没有钥匙。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 二哥不看我,不和我说话,也不吃东西。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我向他道歉了千遍万遍。我不想求他原谅,只希望他别再折磨自己了。 他的女朋友根本不爱他。我反复跟他说。周萱现在就坐在大厅里,以大哥未亡人的身份吃着丧事酒席。 我不知说了多久,二哥就是不动。但我逐渐听见了门外传来惨叫声和哭喊声。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人们一个个面无血色地奔跑着,拿着武器互相砍下手和脚,相继倒地死亡。有的人撞开院子的门逃到外面,就立刻化成粉末消失了。 我跟二哥说让他好好待在仓库,然后顺手拿起一把斧子走了出去。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砍下的四肢和头颅。我怕极了,但因为担心父母的安危,还是不得不朝大厅走去。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人,就顺手轮了一下斧子,那人被我斩断,然而他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却打中了我的头部,我当时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我醒来之后已经听不见人的声音了。我走向大厅,看到被四分五裂的父亲和母亲的尸体。 这时我突然想起二哥。不知道他在仓库是否安全。然而于此同时我突然浑身一凉,因为我想起来我离开时并没有锁仓库的门。 当我靠近仓库时,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周萱。她为什么还活着。 周萱说着什么,我只听清楚一两句。什么“我要让他子孙灭绝,家破人亡”什么“替我复仇”什么“欺骗”。 我听不下去,推开门进了仓库,周萱正面对着我二哥说话,看我进来,突然笑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她将手中的刀子直直地插入二哥的胸膛。
我当时疯了,抡起斧子就把周萱的头颅砍了下来。周萱的身体没有流一滴血,她的头飞出去的时候还在放声大笑。 二哥站了起来,把刀子从胸口里拔出。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此时此刻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敢看他,只能躲着他的目光。 “你出去吧。”二哥说,“我要和周萱谈谈。” 他说着抱起了周萱的头颅。周萱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说话。她咯咯地笑着,用舌头舔了舔二哥的下巴。 我走出了仓库。 背对着二人,我听见周萱口齿清晰地小声对二哥说: “替我演一出好戏吧。” 第7章 第七章 白铤刚刚看完一篇,却听见书房的门响了起来。他慌忙把日记塞进书架,又拿起《颅脑损伤》装模作样地读起来。 陆桐开门进来,看到二人,说:“我们大少爷叫你俩去做饭了。”又看到白铤手里拿着的书,笑了:“没想到你竟然对医学感兴趣。” 白铤将书放回书架,谦虚地说:“看着玩,看着玩。” 二人在厨房里准备午餐。这次陆桐很意外的没来打扰。他叫过二人之后就直接穿过书房进了陆敬椿的房间。 白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在日记里看的内容和陆罗讲了。 陆罗听罢,皱起了眉,对白铤说:“如果这日记说的是真的,那陆桐之前就是完全在编故事骗我们了。”他又问白铤:“你觉得这日记是谁写的?” 白铤思索了下,答:“这日记的主人对一个人称呼二哥。在这个家里,我只听见过你小叔这么叫你父亲。” “你的意思是小叔写下的这本日记?”陆罗问。 “我不知道……”白铤有些犹豫。称呼是指向日记作者的最直接的证据。然而白铤却感觉哪里不对。 日记叙述清楚,条理清晰,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写出来的。 陆罗好像看出来白铤的想法,他对白铤说:“小叔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事故变疯的,也许是在僵尸事件之后。所以他写出那样的日记也并不是不可能。”然而他也摇摇头:“不过我觉得这本日记也可能不是小叔写的。” “总之,”陆罗拍拍手,抖掉指间的菜叶:“我们吃过午饭后去问问小叔。即使他不是日记的作者,也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二人照例在将饭送到陆敬椿的卧室,敲门后却是老人开的门。老人接过饭,陆罗小声问要不要再拿一份饭给他,老人却连连摆手,说不用,一会他自己出去吃。 然而等到吃完饭,老人仍没有出现。 二人再度来到陆敬椿的卧室,却发现只有赵医生和躺在床上的陆家老爷。赵医生对白铤和陆罗说老人刚刚离开。 白铤心中奇怪,他想和陆罗再找到日记好好看看时,陆桐推门进了书房,和二人打过招呼后抽出一本小说读了起来。他们只好作罢,离开了书房。 “找到小叔,把事情问清楚吧。”陆罗说。白铤赞同。 二人却怎么都找不到老人。陆家大宅里房间虽多,但大多因为没有住人都锁上了。 除了陆艾和少奶奶的房间,白铤和陆罗把能进的屋子都进去找了个遍。就是看不到老人的身影。 “后院有个小仓库,我们去看看。”陆罗提议。 来到后院。雨下得很大。白铤让陆罗待在房檐下,自己快跑两步冲向仓库。仓库的门被一把看上去很陈旧的锁锁着。白铤本以为这把锁和日记上的锁一样,晃两下就能打开。没想到这锁其貌不扬,却十分牢固。白铤倒腾了几下,只能放弃。 他跑回了屋檐下,对陆罗说:“仓库被锁住了,还是从外面锁的,应该没有人会在里面。” 陆罗点点头,伸出手擦了擦白铤脸上的雨水。 回到书房,陆桐仍瘫在沙发椅上读小说。陆罗正想问陆桐是否看到小叔,就看到陆艾一副生气地样子从大厅进来。 “哎,怎么啦?堂哥?”陆桐喊住了陆艾,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怎么看着这么生气?” 陆艾根本不想搭理他,径直走向陆敬椿的房间。 陆桐仍不放弃,他笑嘻嘻地走过去用手臂环住陆艾的脖子,说:“别这么冷漠嘛,跟我说说。你这么生气地跑到老爷跟前,老爷又该不喜欢你了。” 陆艾仿佛被戳到痛处,他狠狠推开陆桐,低声道:“我是去找赵医生的,关你什么事,你少在这碎嘴。” 陆桐好像被陆艾一把推得有点吃痛,他揉了揉手臂,仍是笑岑岑的对陆艾说:“找赵医生?那就不是什么重要事了。和我们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陆艾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和你说?行。我房间屋顶今天早上开始漏雨,雨水把家具都淹了,你帮我修去吧。” 陆桐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星期修理工又不能来,你告诉赵医生,赵医生就能帮你修?” 陆艾不悦:“他凭什么不能修?他也不过是个家庭医生,顶多算是家里的管家。现在保姆不在了,这事情管家不做谁来做?”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陆桐把陆艾拉近自己身边,小声说:“你难道看不见现在赵医生在老爷身边多受宠?你现在进去让他在大雨天修房顶,老爷会怎么看你?他要是还能动,估计先把你腿给打折了。” “那你说怎么办?”陆艾神情有些发虚,明显被说动了。 “我来做个好人。”陆桐说,“你先在我的的房间睡几天,等这周过了,再请人来修不就好了。” 陆艾显然不太乐意,然而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着陆桐房间的钥匙走了。 陆桐转过身,对围观的白铤和陆罗嘿嘿一笑:“接下来这几天,我就得和你们小夫妻挤挤了。” 白铤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晚上在书房过夜。 陆罗问陆桐是否看到老人,得到否定的回复后,二人就在书房里待着了。 他应该会在吃完饭的时候出现的。白铤心中开始涌起不安。他默默地安慰自己。低头看起了书。 然而晚饭时老人仍没有出现。 白铤心中的不安加剧。老人仿佛蒸发一般消失在这座大宅里。往坏处想,他或许已经被杀死,尸体抛出院外化成了齑粉。往好处想,他或许像那个面具人一样,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伺机而动,准备着杀死陆桐的计划。 陆罗看出白铤的不安,他捏了捏白铤的手,轻声说:“不要想太多,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白铤回应般地反捏了陆罗一下,然后小声说:“没事的。” 二人吃过晚饭,又回到书房。书房里没人,白铤就趁机把日记从书架上拿起来。两个人人脑袋凑在一起开始研究起日记。 随意挑选另外几篇日记读之后,白铤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觉得这本日记不是你小叔写的。这个二哥也不是陆老爷子。” “嗯,”陆罗表示赞同。“你看,”他指向一篇日记:“这里说二哥在僵尸事件后就离开了家。但我父亲这一辈子都一直住在这个小城里,从来没走过。” “但是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白铤脑洞大开:“这本日记还真就是你小叔写的。你看,他在僵尸事件里受了那么大刺激,说不定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但这种不正常并没有表现在写作行文中。” 他指着“今天二哥走了”这句话对陆罗说:“在僵尸事件那天,日记作者对二哥的前女友做了非常过分的事。可能在这之后二哥对作者的态度就有了180度的转弯,并且二哥也是死了一次又复活了。所以对于你小叔来说,复生并且性格改变的二哥不是原来的二哥,所以才会说二哥‘走’了。” “然后关于为什么你小叔一直想杀陆桐,我也有个猜想。”白铤接着说,“你看,周萱她被砍下头仍能说话,表示她当时没死。说不定周萱当时已经怀了大哥或二哥的孩子。陆桐既然是你亲堂哥,那就有可能是当时二哥秘密地把周萱送出去,让她生下陆桐。等到陆桐成年后回到陆家大宅,你小叔惊讶地发现陆桐是周萱的儿子,加上他一直认为周萱是僵尸事件的罪魁祸首,于是就想方设法要杀死陆桐。” “看,经过我的推理,这下所有事都圆上啦!”白铤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得意地看着陆罗。 陆罗笑着拍手:“厉害厉害,不亏是白侦探。”他又眨眨眼睛:“不过白侦探,听了你的推理,我还是有点疑惑。”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陆助手。”白铤装腔作势做了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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