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觉去吧。”翟辰川关掉电视,走进卧室。 凌晨五点,雨势渐小,翟辰川刚准备合上眼,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神经敏锐的他立刻起身接起电话,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肯定是工作上的事。
“喂。”翟辰川撑着头接通电话,一夜未睡,头倒真的有些疼了。 “喂,翟队,西郊荒山发现一具头颅骨,张法医已经赶往案发现场。” “知道了,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他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预感果然成真了,而白炻那句开玩笑的话似乎也成真了。 “白痴,起床,发生一桩命案。”说完,翟辰川跳下床,快速穿好衣服。 “什么?命案!”白炻顾不得赖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凶案现场已经布好警戒线,五名警员正带着警犬漫山搜寻着什么,好在是一座荒山,除了看山者,再无其他人破坏现场。 “白炻,你去跟报案人了解一下情况。” “好。”白炻带上手套,拿着记录本走向报案人。 “翟队…” “嗯。” “堇初,现在是什么情况?”翟辰川戴好手套,蹲在颅骨旁。 “现场目前只发现一具头颅,至于人体其他组成部分,警员们正在搜寻。”张堇初盯着手中的颅骨说道。 翟辰川看着眼前因为处理手法不干净,仍粘连着血肉的颅骨,肯定的说道,“嗯,死者为女性。” “哎呦,不错嘛,都学会尸检啦。”张堇初将目光从颅骨移到翟辰川身上。 “略懂皮毛,跟你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我就白混了。” “行,那说说依据。”张堇初重新低下头观察颅骨。 “第一,颅骨整体偏小;第二,眉间突出不显,且较为平直;第三,眉弓发育弱;第四,梨状孔低而宽;第五,颧骨低而纤弱,所以综上所述,这具头颅是女性头颅。”翟辰川总结道。 “不错,大概说对了。”张堇初一边小心翼翼的摆弄着头骨,一边回应着翟辰川。 “翟队,张法医,这里发现一堆碎骨。” “这里也有。” “还有这里。” 翟辰川和张堇初对视一眼,然后向发现尸骨的地方走去。 翟辰川和张堇初看着眼前一堆被砍碎的骨头,皱紧眉头,罪犯这是跟死者有多大的仇恨,碎尸就算了,竟然碎的这么彻底。 张堇初观察过这三处的碎骨,倘若只拼一处,绝对不可能拼凑成一根完整的骨头,只有将三处的尸骨收集到一起,才可能拼凑成完整的腿骨和臂骨。 “太残忍了,这些尸骨破碎的程度,得花好几天才能拼凑完整了。”张堇初皱着眉头气氛的说道。 “是啊,这样一来,不仅能加大警方的调查力度,混淆调查方向,而且更方便他离开本市或者中国。”翟辰川说道。 “这孙子成功激起我的怒火,你放心,我尽快把死者DNA结果给你。”张堇初义愤填膺的撸撸袖子。 “辛苦,堇初。”翟辰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一边,白炻的进度很快,问的问题几乎都抓住重点。 “您好,烟城警局白炻,接下来要问您几个问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 “一定一定。” 白炻:“请你描述一下发现死者的过程。” “俺是个看山的,昨夜下了大暴雨,所以按照看山规定,雨停后,俺要查看一下这片林子,俺在远处就看到这棵树倒了,就想着过来看看,然后跟上级报告,谁想到能在树底下发现死人啊!警察先生,这人可不是俺杀的啊!”看山人指了指瘫倒的树,着急的说道。 “呵呵,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怀疑你?”白炻好笑道。 “那电视上不都演着,第一个发现死人的,都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么。” “呵呵,您多虑了。” “那您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来山上?” “没有啊,我们这不让外人上山的。” “那您这有监控录像吗?” “有几个设在道路主干上的监控。” “这个监控,我们一会需要拷一份。” “可以可以。” 白炻问的差不多时,翟辰川正好走过来。 “怎么样?” “差不多问完了,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怎么说?” “一是报案人最近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二是虽然有监控,但监控是设在主路上的,而我们发现死者的地方正好避开主路,位于后山,要是我是凶手,绝对不可能走主路绕至后山,只会走后山的小路直接抵达后山,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这个凶手是个傻子,从主路绕到后山了。”白炻半开玩笑的说道。 “嗯,慢慢来,先回警局,等堇初的尸检报告。”翟辰川拍拍白炻的肩膀。 “嗯。”白炻收好本子,跟上翟辰川。 回到警局后,翟辰川没有回办公室,反而往别的科室走去,“我们去问问最近烟城失踪人口报案情况。” “好。” 两人看过报案情况后,脸上挂满忧虑的神色,除过前几个月的失踪人口,这个月失踪人口只有一例,就是曲晶梅的女儿颜佳。 从人口失踪处出来,白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翟队,我去法医室帮初哥。” “嗯,一起吧。” 法医室内,张堇初正低头摆弄着显微镜,察觉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重新低下头,“你们俩来我这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 “初哥,我们来帮你,你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白炻把玩着桌子上的仪器。 “有,把那个给我拼好吧。”张堇初指着法医床上带肉的碎骨说道。 看到床上的尸骨,白炻有些不忍,尤其是知道这具尸骨有可能是颜佳的,他更加没有勇气走上前。 白炻拿起一块尸骨,想了半天都不知该往哪放,“这个有些难拼啊,初哥,你平时都是怎么拼的啊?我看着头都大了。”白炻拿着手中的一小块碎骨,不知该往哪放,拼乐高好歹也有说明书呢。 “靠脑子和时间拼。” “啊?” “啊什么啊,他变相的说你没脑子没耐心。”翟辰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炻。 “张堇初,少在那倚老卖老,你也不想想,你刚入法医这行时,挨了多少骂,需要我帮你整理整理吗?”翟辰川护犊子的说着。 “算了算了,我可是看明白了,有的人啊,真的是见色忘友。”张堇初将眼睛从仪器上移开,瞪着翟辰川。 “嗯,知道就好,省的你以后老欺负我的人。” “切,懒得理你。”张堇初重新将目光放在检验仪器上。 白炻看到翟辰川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闪过万分的激动,换上小狗崽的眼神,晶亮亮的看着翟辰川。 “白痴,瞅什么瞅,赶紧拼。”翟辰川瞪了他一眼。 这才对嘛,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才能欺负,别人想越权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白痴二字,白炻心里瞬间越过一群草泥马,刚刚激动的种子被一群羊驼无情的践踏。 看着翟辰川在白炻面前嘴欠的样子,张堇初无奈的摇摇头,翟辰川欠欠的样子终于回来了。 在翟辰川的帮助下,白炻终于找到拼骨的方向,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哎呦我天,终于拼完了,我的老腰啊。”白炻扶着自己的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初哥,不是我说,你这活确实太不容易了,我这才刚干了四个小时,就不行了。” “嗯,所以以后对我尊重点。”张堇初开玩笑的说道。 “……” 翟辰川站着,一直盯着尸检床上的尸骸,开口说道:“还差脊椎骨、肋骨和其他部分。” “是啊,也不知道其他部分在哪,这姑娘死的太惨了。”白炻看着尸骨说道。
第19章 看到翟辰川和白炻在一旁讨论着案件,张堇初起身烦躁的赶着人,“行了行了,拼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烦我。” “初哥,好歹我们也帮你拼好尸骨了,你竟然赶我们走!太没良心了。” “行,你们有良心,你们有良心就赶紧去找这姑娘身体的其他部位,估计其他部位也被凶手剃光了肉,找是不好找了。” “初哥,你说这凶手杀人后,把尸体上的肉剔光,难不成他是一个屠夫?只有屠夫才会这样做吧。” “我哪知道,查凶手是你们的事,又不归我管,不过纵使他不是屠夫,也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确实有耐性,不然不能将头骨和臂骨上的肉剔光。”白炻说道。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翟辰川问道。 “催毛催,烦着呢,滚滚滚滚。”张堇初将翟辰川和白炻推出门。 “翟队,我们要不要去查查烟城的屠夫?老坐在办公室我虚的慌。” “不需要,大概率不是屠夫干的,而且,烟城大大小小的屠夫那么多,怎么查。” “啊?为什么不是屠夫干的?” “两点原因,第一点,屠夫不会将切碎的碎骨头跑那么老远埋深山老林里,只需要将这堆碎骨跟动物的尸骸放一起,交给专门来收骨头的工作人员;第二点,刚刚我们拼骨头时,很明显的一点,这堆骨头不是被屠夫的砍刀砍碎的,而是被锯锯断的。” “原来如此,老翟,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都是积累的经验而已。”翟辰川不要脸的说道。 “老土,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又不好查了,买锯容易啊,随便从网上买一个就行。”白炻摊了摊手。 “呦,白痴,你这次怎么不猜是木匠了?”翟辰川伸出手摸了摸白炻的头顶。 白炻红着脸挥开翟辰川的手,“切,我又不傻,那堆骨头的锯齿处又没有木头渣子,再说烟城也没有木匠吧。” “恭喜你,智商终于在线了。”翟辰川拍了拍白炻的脑袋。 “本来就在线好吗!” “你们两个,我服了,在法医室门口都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拿着这个赶紧走。”张堇初探出头,将一份资料扔在白炻身上。 “这什么?”白炻拿起来看了一眼。 “自己看。”张堇初甩上门。 “我去,初哥不会来大姨夫了吧!脾气这么臭。”白炻吐槽着。 “有可能。” 吐槽完张堇初,白炻打开资料看了一眼,结果是让他无法接受的。 “老翟,死者是颜佳。”白炻木然的看着翟辰川。 “走吧。”翟辰川搂着白炻的背往前走,这种情况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曲晶梅下跪恳求的场面还印在他们脑中。 回到办公室,白炻一直盯着资料,“翟队,要告诉曲阿姨吗?” “不知道。” 翟辰川第一次犹豫,只因为颜佳死的太惨,要是有全尸,他也不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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