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锅盖,一个盖着盖儿的铁饭盒正躺在热水里游泳呢。饭盒是最简单的老年款,刘怯把饭盒捞出来,打开盖儿,里面的炒豆芽和土豆炖肉还冒着热气。 刘怯咧嘴一笑,瞄到锅旁有双筷子,抓起来就开始秃噜饭,吃着吃着也不忘挑几块肉给边上眼巴巴看着的肥肥吃。干完体力活真的是饿,饿的脑子都发晕。 满满一大盒饭被囫囵吞枣的下肚,刘怯感觉自己出气儿都硬气了几分,匆忙刷完饭盒,决定去视察视察小弟们。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孤儿院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孩子们早睡了。一个个大爷一样在自己床上抻胳膊蹬腿指点江山,偶尔有不着调的被子都能蹬下床,刘怯磨着牙一个个给盖好被子,感觉自己跟古代穷人家的小丫鬟似得,伺候众多小主子就寝,还要赚钱养诸位小主上学堂。 刘怯把大门锁好,再端盆水把身上冲冲。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打着哈欠回自己屋睡觉。万万没想到自己屋出现一个不速之客——希声正在嘉树的轻拍下酣然入睡。嘉树侧躺在希声边上,一只手轻拍希声腹部。希声盖着hello litty的宝宝被,睡得正香。 嘉树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下,然后逐渐放缓拍打的频率,确认希声不会醒之后,才跟一只偷东西的猫一样悄悄下床,下床后嘉树过来就拽着刘怯往外走。 到了院子里,嘉树略带一丝“没觉得自己有错并且这件事很好笑”的羞涩说“今天希声可能吃多了奶,不小心在你床上留了点标记。” 刘怯强忍把眼前这个人和屋里那个小人扔出去的冲动,咬着牙说“……我睡在哪?” 嘉树毫无歉意的表示,“希声就尿了一点,不影响你睡。” 刘怯“………………” 当晚刘怯用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抢了希声里面的那半床。江嘉树床不大,睡两个半人实在有点难度,江嘉树也赶不走里面的一个半,只能委屈的躺在外面那一小半只能原地翻身的床上思考人生。 第二天刘怯六点准时醒了,睁开眼坐起来伸个懒腰,坐起来的时候感觉放在自己胸膛上的什么东西掉下去了,还没回神掉的是什么,身边一个大嗓门就“啊”的一声开始哭。刘怯木着脸等着大脑开始运转,哦这个倒霉的爱哭鬼是希声,不能掐死。 几乎在希声第一声“啊”响起的时候,嘉树就像千千万万有了孩子的年轻少妇一样惊慌又带着疲倦的醒了,嘉树眼睛还没适应世界,手就摸着希声的小肚子一下一下的拍打。 刘怯抓抓头发,跨过外面正嗷嗷哭的小崽子和江嘉树,穿鞋下床。 夏天太阳出的早,推开门早上清朗明亮的阳光就钻进屋子了。刘怯唧拉着拖鞋去水龙头那刷牙洗脸,水池正好在大柳树的树荫底下,阴影随着柳枝摇动,带出了一阵轻风。孤儿院其他的小崽子们一个比一个睡得香,只有厨房传来勺子与锅底碰撞的声音,肥肥正在院子里龇牙咧嘴地玩着一只赵阿姨手工做的小沙包。 刘怯正低着头捧过一把水往脸上泼,忽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嘉树正端着冒出床单边脚的大洗衣盆过来。刘怯往边儿上挪了挪,注意到嘉树后脑勺翘起来的一撮呆毛,就着手上残留的水,想把头发抚平。 “别动啊,你头发翘起来了” 嘉树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手上继续拧开水龙头,等刘怯觉得对他头发满意了,才弯腰从水池边拿上来洗衣粉袋子,袋子口剪的有点大,嘉树小心的捏着袋口在盆里撒了一小圈洗衣粉。 老院子的供水系统可能比楼里的少了一些限制,水跟不要钱似得争先恐后涌出来,哗啦啦的一小会儿就接满一盆。好在盆挺大,没溅出来多少水,嘉树白短袖上只零零星星小一半水渍。 刘怯眼看这人揉揉搓搓自己那张孤儿院标配老粗布耐操蓝床单,一双手沾满了绵绵密密脆弱的小泡沫,心中恶意抖生,指着肥肥的方向惊呼“你看肥肥干嘛呢我的天呐” 然后趁嘉树顺着手指过去的方向看时,舀一把上层沫子往嘉树衣领一呼,人已经跑出老远往厨房的方向钻。 嘉树被脖子上的凉意激的抖了一下,后脖颈子上的泡沫顺着脖子流的哪都是,短袖后面湿了一大片,嘉树一把抓过后面剩余的泡沫水。可是洗衣粉水特有的粘在后背肆虐的毫无阻力,嘉树忍无可忍的把短袖拉扯着拽下来。本来想把衣服扔进洗衣盆里的,想到盆里有沾了童子尿的床单,嘉树不禁眉头一皱,后来又想床单都是自己洗的还怕啥,就把短袖往洗衣盆一扔,再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把水开小点,冲洗后面的泡沫。 刘怯正从咸菜缸子里掏咸菜,把咸菜放在案板上切成丝,再放到盆里,就是他们吃了好几年的早餐配菜。刘怯盛了三碗粥,一碗留给厨房里的院长奶奶,两碗端出去。 刘怯端着两碗粥手心塞了俩鸡蛋刚出厨房,就被眼前嘉树奔放的姿态惊住了,嘉树上半身完全□□,水流顺着脊背往下流,平白沾湿了干净的皮肤。 这也不怪刘怯,江嘉树一向谨慎又注重仪表,穿校服都要扣上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的人,现在居然光着膀子冲水龙头的水,这实在是太过不寻常。 刘怯现在也不过十四五岁血气方刚的大男孩,面对一片瘦削裸背实在有些刺激,虽然是同性,刘怯脸上还是带出了一点点红。对刘怯这种打娘肚子里脸皮就比旁人长得实在的人来说,脸红简直闻所未闻,好在刘怯很快压下了异样的感觉,把粥放在院里小木桌上之后,跑去房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来。 嘉树接过递上来的干净毛巾,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刘怯毫不在意的嘿嘿笑,咧开一嘴白牙“嘉树快来吃饭吧,就你这小身板,大清早的冲凉水受得住嘛。” 嘉树把擦过的毛巾摔他头上,冷哼一声“就你身板好” 刘怯忙摆手“不不不,就您身板好”
第8章 扩大规模 俩人坐上桌吃饭,嘉树正喝着粥,刘怯拿过鸡蛋在桌角上磕了一下剥壳。院儿里的鸡蛋都是赵妈妈每星期拿个大竹篮从乡下带回来的,个大仁儿黄。刘怯剥好后,狗腿的递给嘉树,一派知错就改求原谅的良民形象。 嘉树撇了刘怯一眼,一副“我还在不高兴不接受任何道歉”的傲气模样,刘怯继续发挥脸皮厚的特性,把鸡蛋掰成小块就要朝嘉树嘴里喂。嘉树一惊,慌忙拦住那手 “这个你吃,另外一个剥给我好了” 刘怯贱兮兮的说“哎呀我喂你吃多有爱啊”毫不在意嘉树语气里□□裸的嫌弃。 嘉树快对这个人至贱则无敌的世界绝望了,明知跟这人比脸皮是自找死路,默默接过来剥好的鸡蛋,把蛋黄拿出来叫肥肥过来吃,算是给肥肥的加餐了。 肥肥身为全孤儿院体型最健硕厚实的存在,不挑食是最基本的素质,何况是本来自己就很喜欢吃的蛋黄。肥肥早上也有院长奶奶给剥的一个鸡蛋,可那么点怎么够满足一只吃货狗胃口,肥肥听到有鸡蛋吃,流着口水就跑过来了。 刘怯一直觉得江嘉树对肥肥太溺爱了,肥肥身为一个四岁的大狗,居然每天除了吃就是玩,毫无一丝看家护院的责任心,撒娇耍赖倒是一流。 这不,肥肥吃完蛋黄,往地上一趟露出肚皮就开始呜呜撒娇要挠痒,嘉树也没管他,一脸“饭真好吃”地默默吃饭。 刘怯对肥肥吃瘪的遭遇表示十分嘲讽,嗤笑一声继续吃自己的饭,吃蛋黄的时候特地拿出来在肥肥眼前晃一圈,勾的肥肥脑袋不由自主跟着转了一圈,然后刘怯手一转,蛋黄就落入了自己口中。 气的肥肥为数不多的一丢丢血性都被激出来了,上来就要挠他结果被一记无影脚一脚踹开,意识到敌我力量悬殊,肥肥扭头就跑,溜到小安房间想把他喊起来弄点吃的。 肥肥的没底线没原则记吃不记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每次刘怯都忍不住无奈,这狗也是没谁了,都说狗随主人,也不知道它随了谁,反正刘怯可不想承认自己是它主人。 吃过饭后刘怯放下碗想着该教育教育小弟们了,于是挨个敲门,没回应的就捏人鼻子等他醒,小孩子本来就觉多,这一大早被这种凶残的方式叫醒,一个比一个哀怨。等诸位小弟好不容易在小院集合之后,刘怯清清嗓子,背着手开始训话 刚开始一派老首长阅兵姿态,“今天呢,跟大家说三件事” “第一件,嗯,以后要听你们江嘉树哥哥的话,多帮着哄哄希声” “第二件,啊,以后自己的碗自己刷,并且限你们三十分钟内做出个值日表,每天值日生帮着刷锅刷碗” “第三件,暑假作业赶紧写” 说完以后底下一片怨声载道,性子直的直接就开始抱怨\"让我们起这么早就为这?!” “知道啦知道啦可以睡觉了吗?” “什么值日表,下午再排吧我先睡觉” 刘怯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刚才照本宣科给人一种似乎可以得过且过感觉的表情,冷笑一声\"嘉树要是累的狠了,你们就加个早晚自习,六点起十点睡。还有现在过去两分钟了,三十分钟做不出来值日表你们十个人一人在院子里扎十个小时马步。还有后天我检查你们暑假作业,谁没写完我就把他作业撕了,自己抄一份。” 诸位小弟对这种黑寡妇一般对待亲人如寒风般无情的态度震慑住了,嗫嗫的说不出话,看刘怯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冰冷的模样,意识到刚刚说的话绝非玩笑。 诸位小弟瞬间清醒了,找纸笔的找纸笔,安排人的安排人,各司其职,好一派大好河山欣欣向荣。 刘怯默默觉得肥肥的狗腿特性以及吃硬不吃软的臭毛病可能不是凭空来的,而是大势所趋形势所逼。 不到十分钟小弟一号赵安诚惶诚恐的呈上值日表,刘怯接过来,漫不经心地瞥赵安一眼,一脸“这个速度刚刚及格”的嫌弃表情。 赵安心头一凛,越发觉得自己像出头小鸟注定身先士卒。 刘怯看完以后不置可否的低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自己该给个结束语,风轻云淡的表示“那就这样吧”,就不再管自己这群战战兢兢的小弟了,转身就推着小破三轮走了。 刘怯训完小弟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身无浊气,转过身就没抑制住自己眼角眉梢带着的得意。一脸嘚瑟的推着小破三轮进书去,最近刘怯联系上了别的赚钱渠道,要进的书变多了,刘怯跟废品站其他家收废纸旧书的也开始有了来往,就是累着这小三轮了。 嘉树抱着希声坐在大柳树下,脚边肥肥正趴在地上咬自己的小沙包玩。院子里树荫下支了好几张桌子,一群小学生哭丧着脸,下笔稳准狠的在写自己暑假作业。 希声虽然听不到声音,发音方面确是没什么问题的。希声现在显然兴致很好,笑弯了一双大眼睛。嘉树看着这笑起来又乖又可爱的小孩,没忍住轻轻在白脸蛋上亲了一口,希声可能太高兴了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肌肉,一滴晶莹的口水顺着脸颊流过,沾湿了嘉树的脸。嘉树愣了一下,摸摸自己脸上的水渍,再看看希声脸上的口水印,眼前的一切好像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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