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弛挂了电话,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韩旭都不敢看他的脸色。 今天晚上,工头让他们十一点半就回去了,这对展炀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年轻人睡不着,一般过了十二点才睡,他还要陪坐聊天……但也不是坏事。 “嘿,兄弟,怎么称呼?”几个人主动找展炀和楚俞搭话。 楚俞挑了挑嘴角,“我叫鱼,他叫……羊。” 展炀:“……” 众人:“……”着实被这猎奇的名字给雷住了。 展炀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这群聒噪的人,起身离开,又站在了小山丘上,摩挲着顾羽给自己的通讯器。 采集的血液根本送不回去,只有等把他们老窝捅了再带回去。他打算今晚去灯塔那里看看,找黄鑫宇的跌落点。 楚俞跟那群人聊嗨了,展炀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楚俞像是有感知似的,给他们说,“不聊了不聊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早点休息啊。” “牢房”逐渐安静下来,那些说话的嘀嘀咕咕,慢慢的也睡了,楚俞悄无声息地从里面出来,“今晚去哪儿?” “我去灯塔那里看看。”展炀声线沉静,目光清凉。 “……噢。”楚俞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那我继续爬人家卧室去。” “……”展炀挑了挑眉,“你还缺一个诺贝尔语言创意奖。” “……”楚俞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屁来反驳,之好转身离开,挥了挥手道,“注意安全。” 展炀与黑暗融为一体,穿着一身黑在灯塔上寻找蛛丝马迹。 他夜间的视力很好,训练出来的。 第一个灯塔下,他没有找到血迹,但是不排除已经被清理了,所以他爬上灯塔找其他线索。 晚上岛上有巡视的,展炀尽量避开挥舞的灯光,用黑暗掩饰自己,鬼魅般爬上灯塔。
灯塔上有一个护栏,如果要跳下去,必须翻过护栏,那么就能提取到有效指纹。 展炀不管是不是黄鑫宇的指纹,只要有就提取,完了又从灯塔上下来,跑到另一个。 两个灯塔相隔至少两百五十米,晚上的岛地可不好走。展炀为了防止被发现,选择在小树林里穿行,一个没注意被树枝划了一道,他没顾得上伤口,继续往前走。 他必须在晨曦来临前完成三个灯塔的搜查,显然时间很紧。 第二个灯塔下,有一滩清理的不算太干净的血迹,展炀伸手抿了一下,感觉一下干度,神色一凛——很可能就是黄鑫宇的。 他观察血迹周围的地面,有明显的拖拽痕迹,一直延续到那边的灌木丛,他提取了现场血迹,顺着一路被折断的树枝和干草过去,眼前豁然开朗——黄海。 展炀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那么就是这个灯塔了。 “什么人?!” 展炀神色一凛,大意了。 海滩很空旷,没有掩身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 他迅速转身,轻车熟路地消失在灌木丛中,让追过来的人扑了个空。 楚俞老远听见动静,无声骂了句什么,从卧室里出来,迅速撤离。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展炀,根本没有要去接他的意思,直接往“牢房”跑去。 晨曦来临,海平面泛起红色的光芒,红蓝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副美丽的画面。 “卧槽……你他么怎么受伤了?”楚俞闻见血腥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问。 “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道。”展炀出奇的平静,好像受伤的不是他,淡定地用止血草按住伤口。 “……”楚俞移开目光,“我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在这种情况下受伤。” “……”展炀无语凝噎,说的好像他是金刚葫芦娃似的。 “都怪你,我还没翻到有用的东西就出来了,因为你,我们要多留一个晚上。”楚俞抱怨道。 展炀挑眉,没有说话,他不打算进“牢房”,想直接睡在山丘上。 要不然他的一身腥味,绝对能熏醒一堆人,再遇见一些话多的,那么他晚上“偷鸡摸狗”的事情就不保了。 楚俞也不打算进去了,还添了句,“我陪你一起喂蚊子吧。” “……” 知道接下来计划的警局终于安顿下来,于弛向赵局提交申请后,就等着晚上的接应。 “咦——那两个人呢??”第一个起来的人发现了展炀和楚俞的缺席,惊诧地叫了一声。 “嗯?”因为这如雷贯耳的一声恶龙咆哮,“牢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展炀带着起床气从山丘上坐起来,拧着眉头朝“牢房”走去,“这儿呢。” “你去哪儿了?” 一个精神小伙看了看“门”外,鬼鬼祟祟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跑了不带我们呢。” “……”展炀挑了挑眉,“你知道跑的后果吗?” 那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我可不想知道。” “……”展炀精明犀利的眸子看着这一群人,压抑地沉下目光。 这时,送饭的人过来了,一声吆喝把楚俞吆醒,迷迷瞪瞪的从山丘上下来,跑到那边的水池洗了洗手和脸,直接顺了个包子。 送饭的人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展炀的性格,识趣地闭嘴了。 工头拿着鞭子走过来,“注意了啊,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海边有一个可疑人影,别想着跑!我告诉你们,进来的人,就别想出去,想出去,简单,” 那人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鞭子与地面发出刺耳响亮的一声,“那就是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不是玩笑。 展炀阴鸷的眸子覆上一层冰霜…… 吃过早饭,劳奴都被叫去干活了。 “噗通”一声,一个人突然昏倒在地上。 “咦,你怎么了?” “累着了?来人啊,这里有人晕倒!” “起开起开!”工头听见动静赶过来,毫不怜惜地用鞭子抽打地上的人,“起来啊!装什么装?!” 地上的年轻人几不可闻地痛呼一声。 他再次扬手,却被一股力抓住手腕,挣脱不开,一扭头,对上的是展炀冰冷阴鸷的眸子。 楚俞就晚了一步没拉住他。 展炀身高目测一米八. 九,比工头高了一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工头浑身悚然,似乎在与地狱对视,手中的鞭子也失去嚣张,差点儿腿软。 “松、松开!”那工头舌头差点儿打结,慌张地说道,眼神投向旁边的工头求助,但是他们都不敢上前阻拦,这个工头现在是孤立无援。 这人姓熊,展炀神奇地发现自己能记住的都是动物,跟畜牲有的一拼。 “你先答应让他休息。”展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阴鸷可怕,让人如同行走在薄冰上,随时可能堕入无尽的冰冷深渊。 姓熊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先放开!” “……”展炀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加大手上的力气。 “嗷嗷嗷——疼疼疼——”姓熊的叫了起来,堪比熊的惨叫,“妈的,我答应行了吧。” 展炀这才放开他,不疾不徐地擦了擦手,好像刚刚碰了个万年病菌繁. 衍体…… 姓熊的示意几个人把那个累瘫的人扶过去休息,继续监视其他人工作。 楚俞咬了咬牙,对展炀道,“孩子,你有点儿嚣张啊。” “我不能看着他们当畜牲。”展炀语气平淡。 “……”楚俞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 黄鑫宇父母在得知于弛要去泉甸调查时,下午又跑来市局送行,还带了一盒什么……人参枸杞茶…… 于弛的嘴角抽了抽。 但还是收下了。 可能年龄段不一样,这个思想上……有点儿转不过来。 “于警官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柳玉莲拉着于弛的手,像是拉着亲儿子。 “嗯,我会。我还要回来给你说明真相,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于弛声音柔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很安心。 柳玉莲跟于弛唠了会儿,也就起身离开了。 于弛把这个茶拿给张局,“我用不上,倒是您,年纪大了,注意点儿身体,我听说您经常跟着熬夜。年轻人熬熬夜还受得了,您啊,就多休息休息。” “哎,好,哈哈哈,还是年轻好哇。”张局笑得像朵花儿,拍了拍于弛的后背,“想当年……”吧啦吧啦一大堆,很快就到了晚上。 展炀的心一直很不安定,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似乎是隐隐约约的第六感在作祟。 他惆怅地叹了口气,烟圈从嘴里喷出。自从来到岛上,他吸烟的次数增多了,但他也知道克制自己,平均一天两根。 楚俞的鸡爪子从后面伸过来,夹走了他手里的烟 展炀:“……” “害,又是偷鸡摸狗的一上。”他吸了一口烟,叹气 展炀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俩站在那里干嘛呢?!”一个工头早看展炀不顺眼,这会儿可逮住机会了,“让你们来度假的?” “先看看你们这儿有度假设施吗……”楚俞清凉的眸子看着那个工头,一本正经地不要脸,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儿,从高地下来。 那工头被莫名其妙的噎了一脸,看他下来了也就没再嚷嚷。 展炀摇了摇头,也跟着下来。 晚十点,于弛等在金潞港口,烦闷地叼着烟,烟圈飘到眼前,他眯着眼看了看茫茫大海。 这时,有一个硬朗的黑衣人走过来,机械般的声音问道:“你就是俞池?” 于弛下意识皱了皱眉,“嗯。” “跟我走。”黑衣人说罢转身,似乎跟不跟上来只是于弛的决定,他只负责人到了,交代了,就算完成任务。 于弛不悦地皱起眉头,跟了上去,“不是说前些天那批是最后一波人吗?” “你懂无中生有吗?”黑衣人瞥了他一眼。 “……”于弛低头不语。 “你去了,怎么做看你自己。” 翻译过来就是:是生是死我们不管。 十点安排的很好,四个小时后靠岸,那么就是凌晨两点,这时候岛上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悄无声息地混进去不是难事。 展炀还不知道,他离于弛越来越近了,这种不安在心里放大。 楚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磕药了?” “滚你妈的磕药……”展炀翻了个白眼。 “你要不今晚别去了?我自己去。”楚俞皱了皱眉,不放心地小声说道。 展炀挑了挑眉,“没事。” 今晚又是十一点半。 展炀压根没有往“牢房”回,直接坐在了小山丘上。 还是上次那个小伙子过来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展炀。”展炀眯了眯眼,淡淡的语气像是喟叹 “火字旁的?”年轻人问了之后又说,“我叫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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