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反应迅速:“我什么都接受!除了不法行为!” 温如水:“……” 夏涵笑了笑:“反正还有点时间,说得缓和点吧,木慈,你认为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存不存在发生的可能性?” “呃,你是说中彩票吗?”木慈有点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哈,差不多,不过还有个就在眼前的例子,你买了回家的车票,却来到了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地方,这算不算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木慈愣了愣:“算是吧。” 温如水淡淡道:“你看,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逻辑错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只意味着还没有发生,既然还没有发生,就一定存在发生的几率。当然,你中不了彩票,还是中不了,赌博从来不是概率问题。” 如果只是下错站,木慈会归咎于自己粗心出错,可是他想到消失的客运站,忽然敏锐地看向两人:“你们的意思是,这里会发生现实里通常不会发生的事?” “没错。”夏涵赞许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抽出茶几底下的扑克牌洗了洗:“预防针打完,接下来就是说正事了,你玩过扑克吧?” 木慈草木皆兵:“这里其实是个非法赌场?” “当然不是。”夏涵哑然失笑,抽出三张牌发过来,又将一张小王牌放下后就停了手,剩下的牌都被放在一旁,“K、Q、J,分别代表我们三个人,然后是……鬼牌。” 灰色的鬼牌上,小丑滑稽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简单来讲,今晚恐怕就会有一场‘牌赛’。”夏涵晃了晃那张鬼牌,“有可能我们运气不错,这位鬼决定消极怠工,逃过一劫,也有可能我们其中一个从此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温如水在旁补充:“又或者通杀,无人生还。” 木慈不抱希望地问道:“你们是在说扑克牌吧?” “你认为呢?” 木慈呆坐了片刻,有点说不出话来,夏涵又问道:“你还好吗?” “挺好的。”事实上接受这件事比木慈所以为得更快,他想了想,把客运站的事说了一遍,老实道,“起码这样就能解释客运站为什么消失了。” 温如水对他的平静显得有些惊讶:“你真的还好吗?” “真的挺好,好歹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木慈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本来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都是早晚的事。” 夏涵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倒是句大实话。” 木慈又问:“我看过类似的恐怖小说,知道你们八成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不过我还好奇一点,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是一路的?”
温如水端详了他一会儿,语调平静而残酷:“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危险的村子吧,山里也一样危险,你以为旅游团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其实木慈并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不过他也没解释,因为温如水很快又说了下去:“如果你是真心想知道我们如何分辨同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事实上我们没办法确定,甚至,也许你就是这张鬼牌也说不定。” “那你们还带我一起……?” “毕竟你是同伴跟敌人的几率各有一半嘛。”夏涵温和地笑起来,不紧不慢道,“不告诉你才是真正的损失。更何况,要是真的在劫难逃,不论结局如何,起码我们所得到的是平等且问心无愧的死亡。” 交代完事情后,夏涵痛快地给出钥匙。 在两人离开之前,夏涵又从自己的背包里分出套运动服跟一次性内裤给木慈,特意叮嘱了一番:“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应,睡觉前记得再检查一次门窗。” 木慈有些紧张地问道:“要是对方破门而入呢?” “跳窗。” “要是对方从窗户进来呢?” 夏涵温柔地看着他,吐露出相当残酷的话语:“逃跑,或者等死。” 三个人里,只有夏涵的房间在二楼,温如水跟木慈的房间都在三楼,在回到房间之前,温如水走过来用钥匙开了一下木慈的房间,门应声而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果然。” 木慈愣了一下:“我们俩的钥匙错了?” “不是,你跟我过来。”温如水又试图用钥匙打开其他几个房间,有三间打不开,还有两间被打开了,“啧,这种旅馆的锁都是老式的,来个老手拿发夹都能捅开,有些钥匙直接能通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你晚上关门的时候,记得把重物推到门口,免得鬼还没来,先招了人祸。” “还有人祸?”木慈呆了呆,“那要不要我去跟夏哥说一声?” “大部分鬼都是人祸引起的。”温如水看起来想白他一眼,不过因为后半句硬生生忍住了,“你有心了,我会去的,你洗漱一下去睡吧,最好是睡着。” “睡着就不会有事了吗?” 温如水怜悯地看着他:“要是睡着了,不管发生什么,好歹你都感觉不到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好像不是睡着,是死了。”
第3章 第一站:“福寿村”(03) 俏皮话因温如水的不接茬而结束。 木慈本来想冲个澡,可听说那些话后,卫生间让他觉得有些毛毛的,生怕冲到一半像恐怖片里那样涌出血水来,决定还是明早起来再洗,飞快地刷完牙洗完脸后,把卫生间的门也带上了。 房间内可选择的家具所剩无几,木慈只好将看上去最有保障的茶几跟铁皮衣柜压在门上,这才躺下准备睡觉,为了逃跑方便,他连衣服都没脱,只不过躺下没过几秒,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裤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应着他的大腿肉,当木慈伸手摸到张卡片样的东西时,才想起来下车时自己随手把车票叠在裤袋里。 算你倒霉!想起那辆天杀的火车,木慈就咬牙切齿,正准备把它撕个稀巴烂,注意力突然被车票上的信息吸引住了—— 清泉山福寿村站 FuShouCun 于00日00时45分42秒后结束检票(已检票) 于06日00时45分42秒后开始发车 限乘当日当次车 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仍然是厚卡纸印制出来的软质车票,目的地与时间却发生了变化,木慈看着纸面上跳动着的数字,揉了揉眼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魔法电影时的激动,一时间不由悲从中来。 猫头鹰没来送信不说,超龄多年后,接送的火车居然不负责任地把他直接送进了阿兹卡班,等着晚上摄魂怪的亲吻。 木慈想了些有的没的来驱散恐惧,抓着皱巴巴的车票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吗? 大山里很安静,沾到枕头没多久,木慈就感觉到有点昏昏欲睡了,他一向早睡早起,加上这个晚上情绪起伏过大,又颠了一路,早就累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夏涵跟温如水的话引动了某根神经,木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得很沉,睡梦之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倒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外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下雨了吗? 木慈翻了个身,手机冰冷的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 寂静的深夜里,突然响起了奇异的声音,很轻微,甚至让人疑心是错觉。 咯嗒——好像是门锁里的弹簧在扭动。 咯嗒咯嗒。 是有人在开门!木慈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裹紧被子,屏住呼吸聆听起来。 重复了几次之后,似乎意识到无法就这么打开门,外面的人动作立刻变得狂暴起来,响动越来越大,连带着整扇门跟铁皮衣柜都在晃动。 咣!咣! 这种癫狂的行为很快就随着重物落地声而停止,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寂静,只是这种宁静非但没有给木慈带来一丝丝安慰,反倒让他头皮发紧,仅存的倦意都荡然无存。 又过了几分钟,站在外头的人终于开口:“开门呀。” 温如水?! “你睡着了吗?”门外的女人又问道。 木慈刚想张嘴回答,突然想起今晚的对话,又将嘴闭上了,只是将身体慢慢蹭到床尾,打算仔细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可不知道为何,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跟被窥探感。 不知道是直觉,亦或者是身体的某种本能,木慈经常能感觉到别人的视线,善意的、恶意的、好奇的,即便是来自背后这种视线无法关注到的地方,身体被注视的部分会出现强烈的不自在感,提醒着大脑,某个人正在偷偷地看着他。 虽说这点并没有在上学期间提供多少帮助,毕竟当意识到班主任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通常已经晚了。 可在这个时候,却如警报一样不停地提醒着木慈,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门外忽然传来远去的脚步声,看来对方放弃了。 是恶作剧吗?还是临时演习。 就在木慈犹豫要不要去门口看看情况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铁皮衣柜被轻轻拍打的响声,这种铁皮很薄,内部又空,在宁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极为明显,紧接着,是木头跟玻璃传来动静。 木慈的心瞬间提起,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床头柜跟茶几的模样,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触碰跟确定它们的形状。 这种细微的声音一直窸窸窣窣地在干扰着木慈,而女人又再度开口了,这次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睡着了吗?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冷?” 她根本没走?! 旅馆的房间为了给独卫留出阻隔,剩余的空间乍看起来非常像一把菜刀的形状。 从门口走进来是条较为狭窄的短道,就像是刀把一样,一侧是卫生间的门,另一侧则是墙,站在门口往里看只能一眼看到电视机、茶几跟床尾,只有走进来后才能看到摆着床的“刀身”。 木慈听见那只手在动,指甲滑过卫生间的磨砂门,拖出让人不快的声音,慢慢地游走过来。 什么东西? 嗒。 木慈咽了口口水,壮着胆用手机照过去,映照出墙壁上一只湿漉漉的女人手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只手的手腕已经长得有些不正常了,如同蛇一样蠕动着爬行在墙壁上,手被泡得发白发皱,甲面破损,看起来异常粗糙。 手机的光照在那只手上,犹如照在眼睛上一样,长手下意识做出了阻挡的动作。 门外的女人忽然安静下来,很快泄出一声轻笑,嗓音沉下去:“啊~看到你了。” 木慈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涌了起来。 手飞快地收了回去,房内外倏然陷入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再响起,他没有动,并不是不想动,而是身体完全僵住了,好像刚刚看见的不是手,而是美杜莎的眼睛。 滴答、滴答。 是水滴的声音,又像钟摆走动的声音,万籁俱寂,木慈放慢了呼吸,试图捕捉门外的动静,可什么都没有,安静地甚至听见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声。 “砰!” 门口突如其来的巨响在木慈耳边炸开,他被吓到宕机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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