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就知道耀武扬威,在师兄面前就乖得像只猫似的,还不是被自己师兄宠的! 见他低着头光顾着吃馄饨,安灏禹掐了烟,空拳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谢展,果然你还真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展瞬间抓到话里的重点,猛然抬头:“师兄让你来问我的?” 安灏禹翘着二郎腿舀了个馄饨塞进嘴里,一咬破不想被馅儿烫的龇牙咧嘴。 “对。”幸好谢展金丝边眼镜的镜片被热气腾腾雾满,肯定看不清自己此刻的囧样,他一边抬手到嘴边直扇一边回答道:“是你师兄让你来的,他不想见你,所以让我来问你嘛!” “我......”既然是师兄想知道,谢展当然立即承认错误:“安队,我知道错了。” “真知道?” “真知道。”谢展重重点头,开始历数自己的错误:“不该瞒着师兄......和安队你调查师父,不该自己私自去调查张文佳,不该打着师父的旗号冒领配枪。” 安灏禹咽下嘴里的馄饨,抬眼时,适才戏谑的面容已然阴晴难辨。 “这些算不上是什么错误,也不是我和你师兄,更不是我们云中支队想听的解释。” “我......” “既然你还是不知道,那我就来问你。谢展。” 谢展被他这气势一下压住了,赶紧挺直了背:“到。” “在化工厂,为什么要激怒刘彻?” 谢展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安灏禹问题说到了他的痛处他却无法回答。 为什么? 因为,只要刘彻开枪,安灏禹就绝对可以抓到机会对他一枪毙命。 也因为,在追查“牧羊人”“捕蛇人”过程中,已经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这次如果不能抓到杀人的现行,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会再次脱逃。 还因为...... 谢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 “你什么?”安灏禹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我......” 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安灏禹渐渐掩去脸上戏谑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眼里让人心悸的深意。 “因为我不待见你,而且可能因为你碰瓷的事还记恨你,所以我很有可能顺水推舟,顺着你的意等刘彻开枪再去击毙他。” 这一句一句,如利刃一般字字直戳谢展的心窝子,让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瞬间,谢展仿佛透过眼前黑色的瞳眸看到了师兄那双自己永远也无法读懂的眼睛。 因为,我不敢高估自己在支队同事心中的重要性,尤其是不敢估在安灏禹心中的重要性。 所以,只要我激怒刘彻,让他扣动扳机,安灏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枪。 “谢展,你现在该知道......” 安灏禹端起面前的鸡汤喝了一大口,然后站起身,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微微上扬的声音轻轻叹出了咄咄逼人的气息:“你师兄徐子轩同志,他为什么不想见你,又为什么让我来见你了吧?” “我......” 话音未落,谢展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忍不住蹙紧了双眉。 挂了电话刚想站起来就被安灏禹一把拉住:“有案子?” 来不及想安灏禹怎么得了师兄的些许真传就知道自己有案子了,谢展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 “苏桃岭山脚处发现了一具尸体,所长说让我去看看。” 脚还没迈出民宿门口,听到安灏禹一句“我要去”就停住了。 “你要去?” 安灏禹顺手拿起丢在座位上的外套,冲他眨了眨眼。 “我一个市局刑侦支队的大队长,看不得你们派出所的案子?”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苏桃岭山脚处,苏桃镇派出所的警察们已经封锁了现场。 荒山野岭中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就暴露在谢展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见安灏禹呆在警戒线外也懒得管,自己直接亮明了身份走了过去。 “谢展?” “彭所您好,我是谢展。” 苏桃镇派出所的彭所长打量了他一番,道:“不好意思啊,按理说你周一才正式上班,这不有人没了.....”彭所长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所里也不敢耽误,县里派的法医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想着你先看看,可但愿不是什么命案才好。” 谢展抿着嘴点了下头,穿好勘验服便走到了尸体旁边。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衣服裤子都被山岭间的枯枝败木划开了,露出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密集血痕,就连脸上都没能幸免,几乎无法看清他原本的模样,推测应该是在跌落的过程中身体撞击树木、山石所致。 心里这么想着,谢展不由地抬头望向苏桃岭的山顶,可站在这山脚下却一眼望不到顶,这山确实太高了,如果失足跌落,恐怕不会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谢展带着橡胶手套跪在尸体旁边,正准备对尸表的伤痕情况进行简单检查,却看到安灏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抄着手站在一旁,或许是他亮出了自己是市局刑侦警察的身份,派出所没一个人对他出现在这里提出异议。 摇摇头,谢展专注起自己的精力再次看向尸体——尸表的伤口很深,也极不规则,看形状推测有树枝划伤的也有石头撞伤的,有的伤口裂开里面的肉都翻卷了起来,血肉模糊处皆是一些泥土、青苔和细小的碎石,嘴边还有大量鲜血流出的痕迹,虽然已经在地上凝固成了刺目的黑色,但仍然可以看出这是在身体在受到极度重创之下从胸腔里涌出的血液。 看起来,这是一起坠崖事故。 谢展又从死者身上找到了两张卡片,拿出其中一张看了一会儿,脸上疑惑的表情却越发得重了,紧接着又拿起死者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检查起来。 现在的问题在于,到底是意外失足还是有人在身后推了死者? 谢展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迟疑的几秒钟,他在心里不禁这样问自己。 安灏禹抄着手在一旁“视察”,不一会儿便看到这小子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来了,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仅鼻子还用力地吸了几下,还一会儿将尸体的双手放在鼻子前一一闻了闻,一会儿又凑到死者的面部去闻。 安灏禹嘴里微不可察地啧啧两声,心道你这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验尸方式还打算把法医的工作一并兼了? 刚这么想,只见谢展的脸就已经停留在了死者鼻子和嘴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他菲薄的唇角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然后将脸贴在死者的下颚上,眯起眼朝死者的鼻孔观察着。紧接着,他竟然伸出食指在鼻孔里缓缓地摸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安灏禹不仅觉得又吃惊又恶心,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 求收藏求海星求打赏,评论是作者创作的源泉~ 谢谢大家ღ( ´・ᴗ・` )~~
第144章 番外:师兄,我知道错了(下) 当谢展的食指从死者鼻孔里拿出来的时候,指腹上多了几粒细小的透明的晶体。 瞪大眼睛的安灏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谢展竟然把鼻子凑到食指上嗅了嗅。片刻之后,他嘴里发出了一声近乎于哨声的轻呼,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彭所长面前。 “彭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桃岭风景区是不是有个五星酒店?” 彭所长不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所在,也惊讶于他刚刚那一系列动作,赶紧招呼派出所的兄弟拿了个证物递给他:“谢展,你手指上的东西是什么,还得装回去进行化验。” 谢展轻轻一笑,虽然彭所长察觉不出来,然而安灏禹却看出了那是他在云中支队工作期间一贯极具讽刺的笑意。 他一边将指腹上的晶体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之后丢给派出所的警员,一边扯下橡胶手套,还不忘得意洋洋地瞄了眼安灏禹,语速飞快地撞击着彭所的耳膜。 “彭所长,要是方便,可以先派两个兄弟去这家五星酒店查一查,看看是否有一个与医务工作有密切联系的男人入住,他或许退房了或许还没有。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或是颈肩上又或是手臂上会有新鲜的抓伤。当然,他有可能已经处理了身上的伤痕,但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什么办法让伤痕彻底消失,除非是我们没有检查到。” “你说什么?什么医务工作?这个人是医生?”彭所长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这前后极不搭调的语言,一脸迷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安灏禹。 眼见谢展就要对彭所长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同情和嫌弃,安灏禹赶紧熟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大步迈过来:“彭所,谢展虽然是借调在云中市局工作,但一直都是我们刑侦支队的中坚力量。您看,厅里这份调令是不是很及时?” 说着,他转过身又白了天才博士一眼:“谢展,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在看了死者的初步尸表情况之后,你不仅基本断定这不是一起意外坠崖事故,而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同时,一个入住苏桃岭五星酒店,且身上有新鲜伤痕又与医务工作有密切联系的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这还很明显么?”谢展取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被压红的鼻梁,依然我行我素地摆出了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还有安队,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看,我是在观察。” “有什么区别?” 彭所长这话一出口,安灏禹只觉得谢展可能有种要把对方脑袋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意思,虽然最见不惯他这样子还是赶紧打圆场:“行了,谢展你也别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推断出来了,赶紧的,说。” 重新戴上金丝边眼镜,谢展淡淡瞥了打圆场的人一眼,又环视了彭所长身后那些同样听到自己的话而无比惊讶的警员,内心忽然感觉十分满足,就连眸子里都闪出了一瞬光亮:“受害者为男性,年龄四十岁左右,身上的伤口形状各异,但尸表却没有发现防御伤和致命伤。这么重的伤十有八九是从山顶摔下来的,稍微按压胸腔受害者的嘴部甚至还有血水涌出,死因很有可能是脏器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但问题在于,是不小心失足坠落还是被人推下。” 说话间,他手指向了地上的尸体:“如果是有人背后袭击,那么大家请看,受害者虽然体型较为瘦小,但身体确十分结实,肌肉也很紧实,一看就是练家子,因此想要轻易袭击他恐怕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从受害者身上发现了一张健身卡,再看办理时间早在5年之前,现在还在用证明受害者平时就是一个非常注重锻炼的人,更加证明了我刚才的推断,想要轻易的袭击受害者,至少会经过一番打斗。 “你刚刚不是说受害者的身上并没有防御伤。”彭所长接过他递过来的健身卡一看,果然如他所说,不仅很旧而且边缘也磨损的比较厉害,应该是长期使用。 “对。”谢展推了下有点滑落的金丝边镜框,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将审视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受害者身上:“那么,又是否是失足坠落呢?可他的手指,指甲虽然全部都剪掉了,但还是能看出剪得既很粗糙又很贴手指皮肤,十根手指就有三根手指剪破了皮,其中一根还剪出了血痕。新鲜的血痕证明是刚刚才剪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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