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笑着推了一把孟舟:“这不还有孟哥吗?他和我们这些书呆子、坐办公室的可不同,精力好着呢。” “孟哥应该会打吧?”严殊问道。 孟舟点了点头,行走黑白两道,别说麻将了,各种赌具他都得玩,但他并不喜欢赌,甚至可以说很讨厌。 黎治元顿时眼前一亮,眼巴巴望过来:“孟哥,来两圈吗?” 孟舟不答,瞥了一眼红毛,这小子真把这当作一次普通的家族聚会啊? 或许也没错,对他们来说这里是毒巢,待着是心力交瘁的交锋和煎熬,可对黎治元来说,这里是他落叶归根的家,哪怕他只是个养子。 “来就来。”孟舟说。 麻将桌摆在花厅,厚重的窗帘合拢,遮蔽午后阳光的直射,屋里倒开了灯,只是被黎乐山肉山的身躯又挡去大半,在桌布上投下浓厚的阴影。 几尊大型盆栽占据花厅四角,枝繁叶茂得张牙舞爪,也不知是它们的功劳,还是冷气太足,整间花厅凉沁沁的,隐隐能闻见一股微妙的气味。 潮湿,阴冷,还有什么熏香都无法掩盖的腐朽气息。 刚才餐厅人多,桌上吃饭的,来往送菜的,跟在旁边服侍的,热热闹闹,窗明净几阳气十足,现在只剩他们四个,凉气沉到身上来了。 黎乐山眼神不佳,招手叫专人来帮自己读牌,又拍拍江星野的背,问他要不要也叫一个。 江星野正仔细摸认手里的牌,听见问话侧过头,越发显得鼻梁挺翘,他才吃过辣,玲珑鼻尖沁出一点红,双唇果冻般,像涂了唇釉般娇艳亮光,唇角一动,便流光溢彩。 一看就很好亲。 孟舟重重捺了一下牌,用手指预演亲他的力度。 那边江星野已经婉拒了黎乐山的好意,不料孟舟凑过来自告奋勇:“我来帮江先生读牌吧。” 这话一出,黎家父子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黎治元摇头晃脑,哗啦啦洗着牌,那头火红的头发涂了发胶,一簇簇像珊瑚一样支起,他肆意扬起眉毛,眉尾的眉钉也跟着表达情绪:“你们这样算作弊吧,摆明要合伙对付我和我爸了。” 江星野微笑道:“就算我们联手,又怎么会是三爷和你的对手?” 黎乐山闻言哈哈大笑:“阿元你好好和星星学学,别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打个牌而已,太在意胜负,就不好玩了。” 黎治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点头说好好好,空气顿时快活起来,连江星野的笑容似乎都多了几分真意。 也只有黎治元这种二十出头的年纪,做吐舌的表情才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吧,孟舟闷闷地心想,像自己这种奔三的老男人,还长得凶巴巴的,吐舌头什么的,只会让人尴尬吧。 现在网上不都说年下小奶狗最招人喜欢嘛,这个黎治元年纪小,又天生自然熟,黏着江星野哥哥长哥哥短,两个人认识时间又长,在孟舟不曾参与的日子里,江星野和他一定有过自己无法加入的记忆吧。 哪怕江星野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不得不和他周旋,但看黎治元的活宝样,也很解乏吧。 所以这红毛小鬼不就是天选小奶狗? 草,孟舟暗骂道,江星野果然就是喜欢狗,什么狗都行?那自己呢? 意识到自己越想心情越糟糕,孟舟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锁骨上的项链,想让自己安定下来,这时黎乐山叫的读牌的人却是已经到了,低声叫了一句“大老板”。 孟舟一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来人竟是之前花泉行馆救过的不萨,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只的,他那个情弟弟泽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在虽然有段时间不见,不萨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脸上甚至养出了一点婴儿肥。 一对上孟舟的视线,不萨的脸顿时绽放出光彩,但很快他被黎乐山揽着腰坐上大腿,那种生动的光彩又倏地熄灭了。 孟舟心里一沉,不祥的感觉笼上心头,他到底还是没能救到人吗? 细思当初在行馆,他自身都难保,只是救不萨免一时的毒药痛苦,却没有考虑过他一走,这两个人会怎么样。 不救,他做不到,可救了,又不顶用,也一样让他难受。 孟舟心中五味杂陈,腰后却伸来一双手,将他圈抱住,清冷的花香从身后袭来,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坐上了江星野的大腿。 “在想什么?”江星野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手按在孟舟的腰后不轻不重地一捏,眸子却又恢复了那种无焦点的盲人眼神,既无邪又无辜,“不是说帮我读牌吗?怎么走神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后颈,孟舟被捏得腰眼麻酥酥,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勉强压住喉咙里差点奔逸而出的吟声,心中惊讶江星野怎么这么大胆,斜眼却见不萨也是同样的姿势,被黎乐山按着腰臀,附耳低语着什么。 原来他们的专人读牌,是这么个意思,难怪刚才那对父子看自己眼神不对劲。 “咳,”孟舟清了清嗓子,迅速进入角色,他岔开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能坐得更稳一些,转头睨了江星野一眼,手臂环住男人细白的脖子,嘴唇蹭过他的脸颊滑到耳畔,软红.舌.尖轻挑白玉耳垂,“急什么,我还得看自己的牌。” 江星野眸色微沉,掐在孟舟腰后的手拂花分柳般,轻灵地钻进他垂下的衣摆:“我看不见,不要让我等太久。” 话音刚落,耳垂就被孟舟咬了一口,江星野听见男人低声骂了句:“臭瞎子。” 好怀念的称呼。 骂归骂,江星野看见恋人蜜色的颈上浮起一层薄红,被那根满天星choker一箍,越发显出珠光粉的质感,这样的肤色,也只有离得够近,才能看出那一点变色。 这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好风景,江星野不禁唇角微扬,一对下垂眼惬意地眯起,满面春风。 黎治元诧异地看着他野哥竟然笑得如此真切,半点不见平时滴水不漏的商业微笑,这样的真情流露,实在太罕见了。 眼前温柔的大美人,用腿把一个凶神恶煞的猛男架起来,这画面的冲击力,委实有点大,感觉位置颠倒了,又出奇的和谐。 简直匪夷所思,黎治元想不明白。 翠绿的麻将牌在四人手中流转,手感圆润耐抓,牌和牌相撞,敲出美妙的碰音,抓牌打牌都变成一种享受,黎治元得意洋洋地介绍,这是缅甸的天然翡翠制成的。 “碰!”黎治元丢出两张牌,眼睛直勾勾看着伏在江星野身上的孟舟,问的却是江星野,“孟先生这么黏人,莫非也是我们那些新糖果的妙用?” 不等江星野回话,孟舟先出声道:“也许吧,不过我觉得凭江先生的本事,不给我吃那些‘糖’,也一样让人神魂颠倒。” 他说这些的时候,人也不起来,就这么懒洋洋靠着江星野,身上那股煞气尽数收敛,剑眉入鬓,眼角吊梢,黑溜溜的眼珠斜睨过来,竟然有一股天然的风流。 看得黎治元心脏突地一跳。 “这可不行哦,”江星野笑眯眯地亲了亲孟舟的脸颊,“糖还是要按时吃的,不然孟先生难受起来,我会心疼的。” 孟舟主动拿脸蹭着江星野的嘴唇,半眯着眼睛,头不由自主往后仰,坐在江星野的腿上自己摇了起来,一副已经按捺不住的情态,嗓音粗哑地含糊道:“吃,你喂我什么我都吃。” 黎乐山冷眼旁观,暗中和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了点头,脸上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掌下揉搓不萨屁.股的力道却变了,惹得不萨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小狗这么饿吗?刚才没吃饱吗?” 江星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扔进嘴里,笑着含住孟舟的口,舌头叩开齿关,扫荡着把糖送入咽喉,边边角角四处巡掠一番,才又重重吮了一口,直喂得孟舟腰下一软,几乎倒进他的怀里,粗声喘气。 他趁机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sao?” 孟舟侧过头,看起来像是急于要吻江星野的颈侧,实则小声抗议:“什么鬼,我这叫豁得出去,演技好!” 脸却已经红透了。 真可爱。
第93章 玩得脏 牌桌上,四双形态各异、肤色参差的手下场搓洗着。 孟舟输了不少钱,但他丝毫不在乎,一掷千金地打了一圈又一圈。 反正钱有老赵顶着,孟舟幸灾乐祸地想,谁叫他怀疑江星野,该他大出血。而且这场牌局本就是为了哄黎乐山高兴,他就算是赌圣,也不能在人家地盘让人家输个底掉。 他只需要当个牌技烂,气呼呼给江星野读牌的吉祥物就够了。 虽然江星野和黎治元也好不到哪去,都自嘲今天风水不好,只有被喂牌的黎乐山赢得最多,那张佛像般的脸,被金钱的光芒滋润得笑容满面。 “哎,我怎么又输了?”孟舟唉声叹气,抱着江星野的脖子晃了晃,语带委屈道,“是不是你带衰我的?” 江星野轻挑眉梢,正想反驳,不料孟舟直接把脸贴过来,借着视觉死角,和他耳鬓厮磨小声道,“不萨怎么会在这?” 这样紧贴着说话的方式,在其他两个人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他们相信了孟舟黏人浪荡的设定,只当他又在和江星野说什么骚话,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孟舟扭动间露出的一截麦色的窄腰,和半露的臀上缘。 那些轮廓分明的肌肉,都隐藏着勃发的能量,和锦绣旗下会所那些床上嘤嘤哭叫的美男,是截然不同的性感。 “不萨的事说来话长,怎么,你又想救人?”江星野配合地享受孟舟的磨蹭,他早料到这位救世主会问,不动声色地答完,又扬声说给黎家父子听,“谁带衰谁啊?没大没小,小狗是又想被罚了吗?” 他一说罚,孟舟便想起昨晚的经历,不由轻笑一声,指甲划过江星野后背的衣料,带起一阵细小的刺拉声。 “两个都想,可以吗?” 江星野怔愣了半秒,才明白他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言,这家伙这么喜欢昨天那种惩罚?看来是自己低估他了,以后根本没必要收着。 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疯狂。 江星野目光失焦,垂落在地,看起来沉浸在某种想象中,又似乎只是尽职地表演一个盲人应有的状态,手却一寸一寸从孟舟的腰上坠落。 孟舟只觉得屁股上一凉,覆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掐了他臀*一把,疼得他下意识闷声呜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给江星野提了难题,所以不躲。 但孟舟心念电转,依然觉得,解决锦绣和黎乐山固然是首要目的,可近在眼前的不平事也不能不管。哪怕现在做不了什么,做了可能也改变不了别人的命运——他毕竟不是真的救世主——但仍然可以摸清楚情况,试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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