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点儿算什么呀!不过就是让他们口头上占点儿便宜罢了。” “真没事儿?” “嗯,就……觉得有点儿恶心……”姜义燃看着远方开始泛紫的天空,笑容从脸上消失。他之所以睡不着除了担心周易外,也因为昨晚经历的那一幕。身为一个男人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侮辱,他胸口一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 “我以前从来都没觉得这件事这么让人难以接受,我虽然不喜欢男人,但是也觉得他们只是另一个群体而已,大家不过是喜好不同,都是正常人罢了。但是今天……我就……我真的觉得男的和男的好恶心!”只要一想起那三个人满脸猥亵调笑的嘴脸,和他们想让他做的事,姜义燃就一阵阵生理性反胃。 周易看着年轻人困顿的模样,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下,却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他很想跟他解释点什么,可又觉得多说无益。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 “嗯,那就别去想它了……” 周易看着天际的深紫开始转为橙红,轻轻说道。 新的一天总会来临。 但人生总有些事是无能为力的。 …………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刺破了长夜。 周易因强效止痛剂的作用,在微风的抚慰下又昏然睡去。 姜义燃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周易身上,坐直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以防他醒来脖子会痛。 暗金色的朝阳洒在刑警队长的面庞上,将五官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颜色。姜义燃静静看着周易的侧脸,心里不由得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第23章 “马哥带人对三个人的住处进行了搜查,缴获了数量较大的毒品。韩姐和杨队对蚊子进行了突击审问,但这个人嘴硬得很,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说罗景浩的事,对于他上线的信息守口如瓶。哪怕我们给他提供戴罪立功减刑的机会他也不愿意说。”姜义燃坐在病床旁,给周易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进度。 隔壁床的呼噜王已经出院了,暂时还没有新的患者住进来,周易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看来他背后的贩*组织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庞大,手段也更狠毒。他宁可把牢底坐穿都不敢招供,是怕出来就会被人给弄死,想要撬开他的嘴估计没那么容易。关于罗景浩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 “据蚊子交代,罗景浩一直在巴结上线的一位老板,具体的手段……就是他之前提到过的那样。在咱们实施抓捕的前两天,蚊子曾多次尝试联系罗景浩,想要打探对方的意图,但一直联系不上。他找了经常跟罗景浩拿货的买家,买家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罗景浩的消息了。马哥他们找到了几个买家做指认,其中一人说,他本来约好了上周四跟罗景浩拿货的,结果对方没出现。哦对了,这个是杨队拟好的对罗景浩的通缉令,让我带给你签一下字。” 周易接过文件签好字递回给姜义燃。“这个罗景浩跑得够快的,上周四还没发生KTV命案,他就已经放买家鸽子了,说明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在暗地里潜伏,而是真的跑路了。我之前就觉得,咱们才找他问了一次话,他就急着跑路,连生意不要了,以他那么自负的人,这种反应很不合常理。现在看来,他的失踪很可能不是他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背后的老板害怕他暴露,而选择让他‘失踪’。” “所以他手里拥有现成的可以致死的毒品,但却在对我投毒的时候选择了自己提炼的苦杏仁苷,也是为了不暴露他贩*的事对吗?”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当初不管是我死还是赵琛死,警方最后还是会查到冯志远,通过冯志远就能查到罗景浩,教唆杀人一样是重罪,他一样逃不了责罚啊。” 周易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猜错,罗景浩有把握冯志远不会供出他。罗景浩这个人善于掌控人的心思,你之前不也从未怀疑过他,还觉得他对你挺不错的吗?” “可冯志远犯的是死罪,遇到减刑机会怎么可能会不抓住?” “这个就要等我们抓住冯志远才知道了。罗景浩对整件事情的布置非常小心,我猜想冯志远的变装和逃亡路线很可能都是他策划的,而且依照他的计划,就算是冯志远被捕,他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逃?” 周易看向姜义燃:“因为你没死。罗景浩曾经进入过你室友游戏直播间的线索是你提供的,如果你死了,你的室友很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疑点。我们就算是对罗景浩进行排查,也只是例行问询,不会让他感觉到任何威胁。不过这些应该都不是导致他逃跑的主要因素。” “那主要因素是什么?” “是他杀你的动机。” “这个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反反复复的回忆,都想不起来有任何可以让他起杀心的事,难道只是因为我和他那次在酒吧跟鲍志军的偶遇?还是说在日常接触中,有什么事情让他误以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这些可能性我们都不能排除,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周易的话,一位穿着护工制服的大叔探头进来对周易问道:“哎,我这儿东西准备好了,咱们现在洗吗?” 周易点头道:“嗯好,正好我这儿也说的差不多了。”他转头对姜义燃说道:“那今天先这样,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这两天我不在家,你自己多留点心眼儿。” “嗯,老大,你这是要干嘛?”姜义燃看着大叔抱着一盆瓶瓶罐罐走进了病房。 “还能干嘛?洗澡呗,我都要馊了。这一枪伤在右胳膊,我又不是左撇子,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怕洗澡弄湿了伤口,就临时请了个护工来帮忙。”周易说着就边下床边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 “哎老大,我帮你洗吧!” “得了吧,我放着专业人士不用,用你个大少爷?” “不不不,我可以的,我室友之前打球受伤洗澡不方便,我也帮过忙的。” 护工大叔眼见着自己的活儿要被人抢了,赶忙在一旁说道:“小伙子呀,洗个澡不贵的啦!不用这么省钱啦!” “这不是钱的事儿!那个,您这洗一次澡多少钱?” “50块。我跟你说我们这都是统一收费,有报价单的,不会乱收钱的,不信你去外面打听打听……” 护工大叔生怕对方跟他讨价还价,啰里八嗦的说个不停。姜义燃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一百的:“您不用找了,不好意思这儿就不用您帮忙了,谢谢!” “可是我没干活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您帮忙跑腿儿了呀,这东西您就搁这儿吧,剩下的交给我,谢谢您了!”姜义燃说着就强行把钞票塞到护工大叔手里。 “哎哎哎!姜小燃!你干嘛呢!”周易在一旁试图阻拦却无人理会。 护工大叔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那两个人,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行,那我走了,这些都是他托我买的,都交给你了。”说着他把一盆瓶瓶罐罐交到姜义燃手里。 “哎!您等等!喂!”周易被当作空气,眼睁睁看着大叔捏着钞票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姜小燃!”周易瞪着姜义燃。你想干什么?非要这么考验我吗?! “老大,你就让我帮你吧!我害你中枪,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就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吧!” 周易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再说一次,我这个伤是纯属运气不好,跟你……唉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护工都被赶跑了,他也不能就这么馊着,洗个澡而已,眼一闭就过去了。 周易脱掉病号服,露出肌肉虬结的身体,右上臂缠着厚厚的绷带。 “先帮我用保鲜膜把伤口缠上。” “哎!”姜义燃依言从盆里翻出保鲜膜,一层层帮周易包裹着伤口。“老大,你这伤肯定要留疤了。跳弹虽然穿透力不太强,但造成的伤害却类似于霰弹,你这个疤怕是得留一辈子了。”他言语中透着惋惜。 “这有什么,皮外伤而已,不影响功能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大姑娘家,留个疤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怪可惜的,你身材这么好,留疤就破坏完美了。” 周易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只见那孩子正认认真真的包裹着伤口,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周易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孩女孩前赴后继的喜欢上这个不开窍的大绝缘体了,这位简直就是‘不娶何撩’的代言人。本来就长了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脸,又时不时毫无自觉的冒出一些让人容易想多的话,真是要人命。 保护措施完成,两个人准备去浴室洗澡。姜义燃开始动手脱自己的上衣。 “哎你干嘛?”周易警觉的看着他。 “给你洗澡啊。” “给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 “我来这儿就这一身衣服,我怕弄湿了待会儿没法回去啊。” 说话间姜义燃把自己的外裤也脱了,全身上下就剩一裤衩。 周易闭了闭眼睛,这是要玩儿死他的节奏吗? 进了狭小的淋浴间周易就开始后悔万分,刚才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破孩子给一脚踹出去。哪怕今天不洗这个澡,他也不想受这份儿洋罪。 姜义燃忙活着把那堆瓶瓶罐罐一字摆开,回头只见周易已经背对着他在淋浴器下面的塑料板凳上坐好。他盯着那宽阔的背肌看了阵,总觉得老大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紧张。 “老大,你内裤不脱会弄湿的。” “你甭管,你就帮我洗个头搓个背,剩下的我自己洗。” “可是……” “少废话,赶紧的!” “哦……” 感受到老大周围笼罩着的低气压,姜义燃不敢再多嘴。 浓郁的洗发水香气弥漫在狭小空间里,指尖轻柔的摩擦着头皮,四天没洗头的周易原本应该很享受这清爽的一刻,却因为给他洗头的那个人而生生变成了煎熬。从刚才姜义燃脱衣服起,周易就再没敢直视过他。比只能看不能碰更为痛苦的,是连渴望的念头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他并不为自己的取向感到羞耻,但面对一个已经对这个群体产生误解的男孩,对他表露出任何想法显然都是非常不合适的。更何况在这一场注定不对等的关系里,如果他放任自己沦陷,结局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于是在每一次怦然心动时,他都告诫自己,不过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罢了,很快就会过去,绝对绝对,不要去多想。 姜义燃认真的揉搓着掌心柔滑的发丝,莫名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他平日里去跆拳道馆篮球馆这些地方,运动完了都是在公共澡堂洗澡,在更衣室没少见光腚乱跑的老爷们儿,从来没觉得尴尬过。都是男人,谁都不缺那点挂件,有什么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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