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在库房顺走了U盘,甚至不用我去找你,你就主动找上了门。也因为你们怀疑有内鬼,而把钟可主动送到我手上,一切实在是超乎想象地顺利,比起原计划也不差什么了。”
当高建业谈到钟可的时候,钟哲的双手因费力握拳,而不停地颤抖起来。
高建业持枪,稳稳退了两步,“冷静,别白费力气。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想亲自开枪打你。”
“你让李察·易把我困在地下库房的时候怎么不顾及会伤害我了?!你把钟可弄进享殿的时候,怎么不顾及我爸了?你少装模作样!”钟哲冷笑着摇头,“是我说差了,你这个恶心的人渣,没有一天不在装模作样。是我瞎了眼,竟然把钟可送去了你那儿。要怪只有怪我自己。
她还是个孩子,你看着她长大,这中间她还时常来看你们,对你们一派孺慕之情,你怎么就忍心把她带下享殿?”
高建业狡辩道:“因为我从没准备对她做些什么,带她下去只是为了威胁你,为了让你能老老实实交出洛书。要不是跟着你们去镇江取龟甲的人又失败了,我至于出此下策吗?我至于匆匆忙忙让李察·易就招人开始行动吗?是你们打乱了我的计划!”
“哈哈哈,”钟哲大笑起来,阻止了高建业的阴谋,竟然成了他们的错处了,呵 ,这错错得好,好极了。
“当我们投奔你,与你商讨时,你一再引导我们自投罗网,让我们带着龟甲去探察地下享殿。”
“如果我不说出些名堂,怎么能引诱你拿出真龟甲?你聪明又懂行,胡说八道肯定骗不过你,所以我选择说出来的都是真话,也因为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话,所以你们从没有怀疑过我。”
钟哲苦笑,“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几十年的友谊,几十年积攒的名誉和为文博事业奉献的生命都摆在那儿,是的,再加上从头到尾的真话。高建业,你实在隐藏得太好,手段也太过高明,你完全不需要说假话,你只需要设下圈套,误导我们。
现在想来,其实你在享殿里,有过好几次不寻常的地方,但那时情形太过特殊和紧张,我完全没有顾得上。
李察·易开始没有搜查到洛书,曾一度放弃,后头又认定我们会有龟甲,显然是你提醒了他。
当卫要走上祭台的时候,你提出文左武右的设想,你那时根本是存了杀心。我怎么那么傻,还不停认真考虑你提出的可行姓。”
钟哲现在万分庆幸成凌选择只信任他。
“你会考虑我的建议是因为我没有胡说,我只是提出了可能姓极小的一种情况。当时的情况下,即便干不掉他,给你们造成些影响也是好的。”
“高建业,你够狠,你不管不顾,根本没有准备就把所有人都弄进了享殿,你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在了里头!”
“成大事者,这点险都不敢冒,还谈什么成事。”高建业颇为不屑道。
“啧啧,李察·易可是差点就把你埋在了里头,你这位下属好像事到临头只顾得上自己,丝毫不将你放在眼里啊。”钟哲忍不住讽刺。
高建业冷笑,“你懂什么,我和他不过是合作关系。”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供出了他的据点。”
“他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既然合作破裂,不如告诉你们地点,你们还能替我拿回河图。
不过是个伏羲家的旁系,一个只会用肌肉思考的蠢货,要不是我的计划从开始就设计得周密,又一再把你们拉回来,差点就无法挽救。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图腾吗?在身上刺青的只会是各家旁支,你看你们家谁有那玩意?”
钟哲敏锐地抓到了高建业轻蔑言语背后的意味,“这么说,你也是某家的主支咯,你是哪一家的?”
高建业不再答话,开始催促钟哲向前走。
见钟哲药效发作,实在手脚无力,他干脆拖架着他往偏僻处行。
钟哲还在努力拖慢行程,转移高建业的注意力。
“昨晚从享殿逃出来的时候,你都不忘误导大家,说阴门不能走,是因为李察·易抛下你,你就横了心准备让大家一起完蛋吗?”
高建业叹了口气,“那倒不是,我当时是真的慌了,还好那次你又对了。”
“这可难得了,将‘帝后出东门’和‘帝出乎震’两个概念搞混,这种错误可不太像你会犯的。”
钟哲忍不住挖苦道:“难道说人老了心肠烂掉,又动了太多心思在邪门歪道上,记忆和学术水平就都会倒退。果然是因果报应,当时要炸开殿门的时候,你甚至都想不起汤姆逊爆破法了,直是老糊涂了。”
这回,高建业彻底拒绝了对话,拖拽着钟哲不停往前走。
隔江的对岸,在钟哲和高建业开始对话后没多久,紧急调来的直升机就降落到了园区内,成凌全副武装,刚要冲上飞机,铲屎官从斜里飞奔过来截住他,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熟人,陈姨。
成凌目光如鹰,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女人。
铲屎官一脸肃容,“长官,我想您有必要听完她的话再走。”
陈姨两颊苍白,鼓起勇气顶住成凌的目光,削瘦的面容上露出豁出去的表情,“请你救救老高!我知道他很可能被人关在这儿,就在这个园区里。你们见到的那个不是高建业,他叫高峰,是老高的族弟。”
第68章
成凌听完陈姨的话, 刚要开口, 通讯器里传来张宇的声音,“头儿,出大事了, 我们在西边建筑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个人, 长得和高馆长实在太像了, 他说他才是高建业, 已经被他们关了五六年了。
这人看起来比我们见到的那个高建业要苍老消瘦,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但精神状况还算稳定,说话思路也清晰。”
几分钟后, 张宇领着自称高建业的男人上到了地面。
陈姨在看见那个疲惫的身影出现后,顿时抑制不住情绪,眼泪簌簌直落。她快步冲了上去, 和迎面来的瘦弱老人紧紧拥抱, 两人显然都很激动, 不停落泪,完全顾不上说话。
看着眼前场景,成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相已有大半露出了水面, 成凌却无暇细问, 已经耽搁了几分钟,此时,刻不容缓, 他朝张宇招了招手,“钟哲被劫持了,你跟我走!”
不想,被张宇搀扶着的老人听闻后,当即十分激动地表示:“是李察·易还是高峰?让我去!我知道他们的事,能帮上忙!”
成凌点了点头,把能用得上的人都拉上了直升机。
钟哲那头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救人需要谈判,显然眼前的这个老人会提供不少情报。
高空之上,成凌一边分心听着钟哲那儿的对话,一边捡最要紧的问向老人。
“直升机飞到陵区用不了7分钟,我需要你用三分钟讲一下事情怎么演变到现在的,后面的时间我有其他问题问你。从你是谁开始。”
机上众人的耳机里,传来苍老而清晰的声音,“我是前文部省副长高建业,国家文博馆馆长。大约十年前,就是钟哲父亲出事后不久,出国生活多年的堂弟高峰返乡创业,我们又重新熟悉起来。此后他国内外两头跑,长年行踪不定。就在五年前的夏天,他突然挟持绑架我,随即整容成我的样子,开始冒充我的身份,这时我才意识到他的阴谋。
他用我妻子和妹妹一家的生命威胁我合作和勒令我不许自杀,同时也用我的生命威胁我的妻子配合。
高峰的相貌本就与我有七八分相似,他是成年后出国的,家族里的事都一清二楚,我工作和交际方面的事,他通过近五年时间也摸查调研得差不多了。
在精心的计划下,他十分巧妙地选择了动手的时间点,我当时还有不到两年就退休,他即便在工作上露出些马脚和纰漏,别人也会认为是我要退了,很多事懒得管而已。
高峰利用最后的时间窗接触到了不少机密文件,开始按计划盗取河图,经过近十年的潜心研究,在关于河图方面,他的知识已经快赶超我了。这些就是盗案发生前的全部情况,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见高建业说得口干舌燥,铲屎官在旁,默默递了水过去。
成凌面容沉肃,接着问道:“这个假扮你的高峰,现在将钟哲挟持去了陵区,享殿昨晚已经塌了,他再度回到那儿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一定要劫持钟哲?”
高建业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你说什么?享殿塌了?!”
成凌三言两语把昨晚在享殿发生的事说了下。
高建业听后有片刻说不出话来,“你们真的把整个享殿弄塌了?”
成凌点头。
高建业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长叹口气道:“河图和洛书都出现在了祭坛中,然后是鱼跃龙门,飞龙在天,仪式进行到这里,已经基本完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这最后一步,一定要有钟氏的直系后裔参与,你们及时把钟可藏了起来,高峰就只有挟持钟哲了。”
“这最后一步,不需要河图和洛书就能完成吗?”成凌对此感到疑惑。
高建业肯定道:“这两样东西是必须的。只有河图洛书在手,才能完成最后的仪式。”
十几公里外的陵区内,高峰拽着钟哲来到一处极为偏僻的林地内,他看着前方不远处残破的井垣道:“就是这儿了。”
钟哲浑身无力,渐渐地连思维都有些迟钝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享殿的其中一处入口。过去这里是护陵军的值班房所在,这井是一口假井。”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钟哲发问时,手心冒汗,显然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不知道这个高峰打得什么主意。
“完成仪式。”
钟哲十分不解,“享殿都塌了,还完成什么仪式?而且你手上既没有河图也没有洛书。”
才说完,钟哲就意识到了不对,“我将龟甲从祭台抛下去的时候,是你接住了洛书!逃出来的时候,一直是你拿着。”
高峰微笑着从怀中慢慢掏出龟甲,洛书在晨光下晶莹剔透,宛如象牙亦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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