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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急败坏的感觉让人感觉很奇妙，蒋晓挑着眉看着眼前的金正姬，他觉得这个女人可能这一次并没有说谎，只是有些东西是可以做交易的而有些不能，“我以为我的话应该说的很明白，”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眼睛只盯着金正姬身后，“有些事情是需要开诚布公说的，既然从一开始你就选择隐瞒，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了，我想金小姐您难道不应该最明白这个吗？论起年龄和经验您应该远在我之上，什么是交易、什么是谈判，您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蒋晓，不要再这个时候和我玩文字游戏，从飞机上开始我就已经领教过你的嘴皮子和谈话技巧了，这种步步陷阱的句子我是不可能接话的，但我现在有一件必须和你合作的事情要谈，你若真不愿意，那么将有一场大灾难发生在这个城市里，这你也愿意？”
这两人彼此僵持寸步不让，最终赵穹出了声，他伸出手朝着金正姬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先进来，只是进来不等于是妥协，“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说的，我可以给你五分钟，当然只有五分钟，我对你们俩抢话语权已经极度厌倦了，麻烦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赵穹这样说，蒋晓也无法反驳，他不得不承认面对金正姬他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平常心，所幸有赵穹打住话茬，不然还真不知道要互相僵到何时。
“好吧，不过让我上楼如何？”
“……好！”赵穹伸出手按下了14楼的按钮。
第二十一章
赵穹很少回到1403那套在真正在他名义下的房子，在大部分时间里他基本上住在楼下1303的蒋晓家里，以至于当他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还不得不看着蒋晓找了好久这才找到房门钥匙。虽然他不常住但并不等于这个房子始终空关着，只要有空蒋晓每个礼拜都会上楼打扫一次，所以三个人走进去的时候虽然让人觉得冷冷清清的，周围却是一尘不染。
金正姬坐在沙发上，赵穹坐在她对面，蒋晓放下包便直接进了厨房烧水，她可以听到从那边传来的水流声，只觉得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她的目光扫过整个客厅，家具是清一色的黑色、棱角分明的样子很容易让她想起在厨房里的那个年轻人，只是墙壁刷的那一层淡淡的米色涂料却透出一股子人气，“这套房子很不错。”她笑着对赵穹说道，“只是可惜没什么人味儿，好像不常住啊，这真是你家？”
“要看房产证吗？”赵穹表情淡定，他从包里拿出了手提电脑放在了金正姬面前，“不介意的话我可是要录音当证据的。”
“啊呀，这个就太伤感情了，我明明是提供消息的人怎么能被当成犯人呢？”妖姬一脸笑意，“蒋对你家的东西倒是相当清楚。”
“我俩房子一起买的，装修彼此都帮对方盯着，平时偶尔互相蹭饭，他知道我的水壶在哪里我也知道他的，很奇怪吗？”赵穹对蒋晓和自己的关系一字不提，只低着头摆弄电脑里的录音设备，他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浑身紧绷、心里带着警惕，妖姬在亚洲这一片颇有盛名，都说她最擅长察言观色一眼见人心，赵穹不想让她看出什么来，虽然他下意识的觉得金正姬小姐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厨房里响起了嗡嗡的汽笛声，没一会蒋晓端着三个杯子走了出来，金正姬低着头看着递过来的玻璃杯，只闻到一股清香只看到几片茶叶在水中上下漂浮。她知道这里有句古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正和这杯水里的茶叶一样忽上忽下，“若是换成前几日，我是绝对不会跑来和你多说一个字的。”她端起茶杯，只觉得手心里一阵温热，那种温暖让她暂时放松了心情，“其实何必遮遮掩掩，蒋你不要太过小瞧自己，在M国你那几枪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怕是我这里也听说过，何必妄自菲薄？只是我看你和他……”她轻声笑了两声眼里的意味颇为难测，赵穹心中一凌脸上却是半点表情没有显露出来，“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那么这个对话就可以停止了，蒋晓是否有名应该与这次的谈话无关吧？”
赵穹很少说这种显得有些很不耐烦的话，在别人的印象里，他为人素来比蒋晓圆滑的多，平时脸上笑意不断，说话几乎不会这样尖锐，今天这样说话实属难得。蒋晓眼里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沙发上，“金小姐……你的处境不佳是吧？”
早从飞机上开始金正姬就已经看出了蒋晓相当厉害，再练几年那眼力劲并不逊色于自己，只是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我……并不愿意在后辈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弱点，只是有些时候不找寻一些帮助已经不可能了，”她皱着眉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让她回忆起了很多东西，只是这些对她而言属于过去的回忆也就出现了一刹那，便立刻消失了，“我是金正姬，也有人叫我妖姬。”
金正姬的语气里散发着自豪、炫耀和一丝不可一世，那种宛如宣言一样的语气却没有让蒋晓起一丁点的变化，他轻轻嗯了一声端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啜着水，“于是呢？”
妖姬顿时觉得有些没趣儿，她在K国呼风唤雨，到了这儿倒是受了不少的罪，虽然有大部分是她顺水推舟而为，但真面对蒋晓这种态度，反而没意思起来，那种软绵绵被顶回去的味道她很少尝到，她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用前辈的态度教训一下这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现在还真没什么资格说他，她只能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就如你所料，我是故意被你抓住的，只是这中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儿。”
在蒋晓和赵穹看来，她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带着恨意说道，“有些话我的确糊弄了你，只是我并没有完全说谎罢了，崔先生的事情大半是真的，只是对他而言妖姬有些太遥远，但金正姬却离他很近。我在K国一向不太露面，人人虽然知道K国有个妖姬，却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入你俩所见我保养的相当不错，除非查骨龄不然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我已经上了年纪。”
这话的确没错，看着这张白皙粉嫩哪怕没有上妆也没有皱纹的脸，蒋晓虽然在认人上颇有一套却也败在了妖姬这里，金正姬笑了笑，对蒋晓脸上瞬间闪过的尴尬不以为意，“认错的人非常多，哪怕是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我，所以我便发现了一件事儿，说起来这也算是家丑，只是现在的形势却到了我不能不说的地步。”她揉着额头表情非常痛苦，“我无意中发现，崔先生……也就是那个死在那里的人，是个夹心。”
这话是行话，若是用大白话翻译就是双面间谍，在一个地方潜伏收两份钱出卖双方的秘密。这种活计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需要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只是崔先生……看起来并不像这种人。
金正姬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在蒋晓和赵穹面前转了一圈，她可以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对这话抱着很深的怀疑，“不用这样看我，事实上当时我发现到时候也颇为震惊，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那个这么木讷的崔正俊竟然可以做出难度这么高的事情，于是我便利用职权暗中接近他，你看要摆弄他并不难，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在做这么吓人的计划，各路神明在上，在我看到炸弹以前，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他是要叛逃而不是做出那么……惊悚的事情。”
“我……可一点都不想用这种方法死啊！”她最终用这句话当做完结句，为这件事情划下了定论，她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非常疲劳，“虽然明明知道当时你在飞机上说的话假话居多，但我依旧会感到恐惧，为这种我不应该承受的命运而感到恐惧，当然中间演戏也占了大部分，这我不隐瞒。”
第二十二章
这种太过直白的谈话实在太不像金正姬了，哪怕她说的再如何动听，蒋晓依旧觉得中间另有疑点，“很有趣的故事，”他闭着眼睛沉思了几秒说道，“非常动听，就逻辑而言也相当完整，只是……你是妖姬并不是其他人，编个谎话对你来说实在太过简单，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有了微妙的变化，金正姬有些恼怒，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就走，她的确隐瞒了很多东西，只是这些对于蒋晓来说压根是没有必要知道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也能八卦城这个样子。”她撇过脸表现的并不愿意继续合作，“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做这一行你难道就不懂吗？”
“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职责，请不要忘记现在你在我们的地盘上，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什么的就技术层面而言你我都会，只在于愿不愿意、有没有必要罢了，”他语气里威逼的意思逐渐重了起来，“你不洗一切离开保护你的大使馆、特特地地跟在我们后面，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感觉到了紧张吗？”这话蒋晓说的其实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想象不出到底是谁可以威胁到这位著名的妖姬，让她可以变得这样不安，“我稍作推断，贵国势必在某个方面出了问题，让你感觉到了生命危险，不然按照一开始你的行为模式，你应该一直选择什么都不说，直到贵国政府来救你不是吗？”他停顿里几秒，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我推测可能事发的非常仓促让你来不及多作反应，只能选择求助不是吗？能把你逼到这个份上，想必对方动作很大？”
金正姬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心里很不舒坦，蒋晓的推测虽然没有全中，但至少也有大半如他所推测的那样，只是这也算是家丑，若要从她口中说出却是万万不能的，“你再怎么套话，我也不会据实以对，不如彼此稍微坦诚一些，”她挥挥手开始把话题扭到另一个方向，“崔正俊这个人是个翻译，他的R国、Z国、Y国语都很熟练，当然前两者并不算什么，R国和贵国都属于K国的邻国，我国会说这两国语言的人并不少，但Y国……就比较特殊了。”
这点让蒋晓和赵穹同时上了心，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视线面不改色的认真听下去，金正姬留意到了他俩的这个动作，只冷笑一声，“不用想的很多，崔正俊大学就学这个，和贵国一样，小语种比较好找工作不是吗？他在我这里担任的不过是个相当编外的翻译，在我记忆里他基本上没有办法接触到内部消息……”她转过头把最后半句话给吞了下去，“总之，他能做出这样惊人的行为和我国完全无关，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一出机场就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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