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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时间继续一分一秒的过去，蒋晓竭力克制住自己冲过去看看的心思，站在车上观察着对面，此时舞蹈已经接近尾声，两边的舞者逐渐的靠近了两旁的阶梯，蒋晓的视线对准了最左边的那个女人身上。
这群舞者一律画着浓妆，脸上也有各式各样的金粉及小碎片点缀，要分辨她们真正的样貌并不容易，不过蒋晓依旧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有个人心不在焉，那个最左边的女人至始至终跳舞的时候眼神都没有集中过，她虽然笑却始终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那十有八九就应该是那个女人了，不，或者是最右边的那个也有些可疑？蒋晓想了想，拿着对讲机开始要求所有人准备包围，只是就在那时，意外出现了。
突然有一辆车斜穿过马路，一下子装在了旁边的路灯上，那哐当一声响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也就在那瞬间音乐结束，那个女人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混再了里头，一边是有人头破血流的从车里爬出来，一边是无数看热闹的群众，再加上商店里越来越多的客流，在人挤人的情况下，那个女人消失在了人堆里。
赵穹站在门口的角落里，他是所有人中最早一个在那个女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发现她的，他连忙跟了上去，挤开周围的顾客，紧紧的跟在了那个人的身后，前面的那个低着头好像么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盯上，她脚步一转走进了1楼的女厕所，却在刚要到门口的时候被赵穹拦了下来，“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是谁啊！”那人转过头，赵穹一愣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她的确是最左边的那个没错，但近距离一看她和那个护士长的一点都不像，赵穹瞬间醒悟到自己中计了，却马上心一沉看向了另一边，他一边吩咐跟着自己的人把这个女人靠上一边冲了出去，如果他没有料错，那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已经混进了人堆。
而在那边当混乱一起，蒋晓把手里的望远镜往车里头一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车里的罗局探出头想说什么，却看到他朝自己这边比了一个手势，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
小章不明所以的跟在蒋晓身后，这个时候他可不敢随便乱动，一方面是因为里头神秘兮兮的罗局，另一方面是因为身边蒋晓脑袋里的肿瘤。他不想等赵穹回来发现蒋晓到处乱跑之后拿自己开刀，所以一见到蒋晓往外头走，他便急不可待的想拦住他，“蒋处，你这是要去哪儿？要是要去买什么东西，我帮你买？”
“没什么东西好买，倒是让你长长见识，”蒋晓笑了笑，伸出手拦住了刚过马路正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人，“小姐，你的舞跳的不错啊。”
小章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蒋晓，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那个女人笑了一笑，“你好眼力啊。”
“瞒天过海的确是个好招，不过穿着印度舞的裙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会被发现的，那个红红的黄黄的颜色在人堆里太过显眼了，所以虽然有一个表情严肃，但我却发现，你是动作最不标准的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抬腿动作，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必定有什么不可以抬脚的原因，比如说……下面穿了一条裤子。”他停顿了一下笑的很欢，“从一开始，我就提出了两个假设，一是你在哪里；二是你会用什么方法逃走，说实话我不太相信线人到底说法，她在暗示她能拖住你一个小时，但我认为，她的潜台词是，一个小时之后你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当我发现有一场演出的时候，我便不得不怀疑她指的是这个。虽然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不跑反而特特地地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你出来了，那就给了我抓住你的机会，于是我马上拿到了节目单，最后把目标定在了你们的集体舞上，时间比较晚、周围开始昏暗、混进人堆里不容易找到这几点不说，还有浓妆很重要，所以我试图把你们的照片都拿到手，不过有几个人没有交，于是我更加肯定你应该就混迹在里面，所以我就特别留意，在跳舞的时候那个人显得更不正常一些，你和另一边的那个很荣幸的进了这个名单，然后突然发生了交通事故，现场一片混乱，节目正巧结束，你们一群人下去冲进了人堆里，我便知道，你肯定已经换了衣服，对吧小姐，直白告诉你，你的妆太浓了，而且晚上没有几个人会戴着墨镜的。”
小章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转折，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犯罪嫌疑人这么近，他有些兴奋又觉得很紧张，却没想看到蒋晓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心中一沉，却看到蒋晓脸色不变，一脸镇定的继续说道，“小姐，既然我说对了，那么请跟我走一次吧，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小章看着蒋晓的左手紧紧握住，心里顿时沉了下去，他想转身冲到后头叫人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却听到那个女人笑了一声，“我听说你病了。”
第三十九章
“真是有趣，怎么人人都知道了，”蒋晓歪了歪头，表情变得更加微妙，“小姐，我的身体情况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内容，请吧。”他再一次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容我提醒你一句，用武器是不明智的。”
小章提心吊胆的站在边上，一听到这话更加紧张，那个人是有枪还是有别的什么？万一开枪了怎么办？他只觉得一颗心跳到嗓子眼里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个女人轻笑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蒋晓，“你看看你的样子，哪怕故作镇定也没有办法掩盖住你实际上病发的事实不是吗？”她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在蒋晓的耳边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我听说你的脑袋里有个肿瘤，现在是不是很疼？听说它压迫视觉神经，实际上你已经半失明了对不对？还能这样死撑着站在这里，我觉得你很行啊。”她的手在蒋晓的脸上缓缓滑过，最终指尖停留在了蒋晓的唇边，“咬的这么紧，是不是疼得要命？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想抓我的心思已经超过了你的命了吗？”
她柔声轻语、轻声轻气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让人把她和一个杀人犯扯在一起联想，哪怕是周围经过的人也大多以为这两个人是一对情侣，只是好像女方有些过于主动了一些。
蒋晓没有说话，但小章却看到他紧紧闭上的双眼和急促的呼吸中感觉到了他的痛苦，“蒋……”
“不要乱动哦，他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带着武器，小心连你也一起杀掉，”那个人笑着凑近了蒋晓的耳边，“蒋处，陪我逛逛吧？虽然说我应该体恤你的身体情况，不过……这个时候没有靠山，我不敢乱走呢，如何，当心，我会扶着你的。”她紧紧的搂住了蒋晓，缓缓朝前走去，蒋晓一步一挪，看起来踉踉跄跄，很是狼狈。
他俩慢慢的朝着地下铁的1号进口前进，却在半路上被赵穹拦了下来，在那一边被狠狠耍了的赵穹搜遍了周围所有出口后突然发现对面的马路上有个熟悉的人影，一开始他窝火于那个应该蹲在车盖上吃草莓的家伙怎么又乱跑了，但下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蒋晓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联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份，赵穹只觉得自己被泼了一盆冰水，他连忙带着人冲了过去，就看到那个家伙半拉、半拖着蒋晓，“放开他！”他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蒋晓，却发现他闭着眼睛一脸隐忍，顿时心里更是焦急，虽然不太确定，但蒋晓这模样看起来十有八九是病发了，他一边在心里急跳脚一边按捺住焦躁，沉住气问道，“天罗地网你跑不掉的。”
“我觉得今天天气很好，”那个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虽然这是城市，看不到繁星点点，但明天肯定会是个大晴天，不是吗？”
赵穹没有回答，只死死盯着蒋晓却发现对面那个眼皮子动了一下，那仿佛是一种暗号让他瞬间安心了下来，“滚你妈的，劫个病人算什么东西，我看你也就只剩下这点本事罢了，把人放了，我留你一条命，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他不管不顾的拔了枪对准了对方，去没想那个女人身体一转藏在了蒋晓的身后，“想清楚啊，你一枪，我俩就当街殉情了，和他一起死我倒也不算亏哦？”
赵穹气的半死，却也拿她毫无办法，只能看着那家伙一步一蹭的往旁边走，“赵先生，你们这么多人让我没办法叫车，不如你借一辆给我？”那个女人歪着头轻声笑道，“放心，我不会拿这位病人怎么样的，我想你也很希望他有个地方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下不是吗？”
赵穹再退了一步，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朝着那人抛过去。钥匙在空中划过长长的一条弧线，那个女人侧过身想拿，却就在那个瞬间左手被蒋晓一把扣住，这位先生出手很重，不但紧紧抓住了她的左手，还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胸口，手再一转便把她按倒在了地上，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旁边人一愣一愣的，赵穹忍不住笑了笑却么跟着冲了上来，他看着蒋晓把人一把铐住这才上去把人扶了起来，“我说你前头是怎么和我说的？会乖乖的呆着不动有吗？会始终啃草莓有吗？保证不会乱跑有吗？现在怎么在这儿的？你胆子太大了是不是？”
“……赵穹……”蒋晓垂着头隔了半晌这才轻声叫了一句，“……我看不见了。”
小章只看到赵穹瞬间慌了手脚，丢下一句这里的事情你们继续处理，便拖着蒋晓上了车直冲医院，他那焦急的模样再对比了后头罗局慢吞吞走上来的样子，让小章有一种微妙的错觉，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就布局好了的。
罗局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小子束手无措的怂样忍不住笑了笑，“这外勤感觉怎么样？”
“……吓、吓死了。”小章说完这话方才觉得已经汗湿了后背，前头种种在他脑袋里过了一遍之后，只觉得脚软的很，他擦着汗带着几分羞涩看着身边的罗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蒋晓到底是真的病发了还是在演戏，到现在他还没有办法分辨，“蒋处到底是……”
“发病了，不过那小子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倔啊，疼成那样竟然还能死撑到把人抓下为止。小章，学学吧，对你没坏处。”他说着晃悠晃悠上了旁边等着的车，一溜烟的跟着前头赵穹的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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