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墙边旁听的凌途锡呼吸都停了一下,从手机里翻出秦满案嫌疑人的那张监控照片:“你看看,是这个吗?” 林华惊呼:“好像啊!我感觉就是他吧?” 又是这个混账家伙? 嫌疑人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确实,被林华这么一说,三个人都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像是外国人。 联想到境外赌博平台,倒也不难理解。 如果是这样,那今天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顾娅,而是何澜吧! 讯问还没结束,凌途锡忍不住冲出刑侦队的门,隔着茫茫夜色看了眼东郊方向,找了个僻静地方拨通何澜的电话。 都已经快半夜了,他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接的很快。 “凌警官?” “何澜,可能有人要杀你。”话一出口,凌途锡就有点后悔。 关心则乱,现在案情毫无进展,对他说这些不是徒增压力? 果然,对面停了好半天,缓慢地问:“啊?是什么人啊?” “抱歉,其实只是我个人的怀疑,我的意思是,建议你向我们警方申请证人保护,由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 “证人?我算哪门子证人?” “你提供了秦满犯罪的有力证明,当然可以算是证人。” “这样啊,也对,怎么了凌警官,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你们找到爆炸案的线索了?” “稍微有点突破,目前来看情况对你不利,我觉得还是应该谨慎。” “怎么?今天的爆炸是冲我来的吗?” “不能最终确定,只能说……” 保密守则让他闭上了嘴。 他能想象到对面的何澜在笑,可他的声音非但不紧张,反而很愉快似的:“凌警官,我有保镖,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警力不是很紧张吗?还是好好破案吧,谢啦!” 说完很快挂断了电话。 凌途锡放下手机,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出神。 那个嫌疑人,上次割破荷田的天然气管道,除了扰乱警方视线之外,是不是也是为了杀何澜呢? 他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 何澜收起笑容,把手机往松软的被子上一扔,冷眼看着椅子上的不速之客。 明黄色的卧室灯光中,他光洁的面颊反射出莹润光泽,微笑时眼眸流动着异彩,何肆年趁他打电话时悄悄打量了一会儿,很快就在他望过来的冷漠眼神里找回了自己。 “哥……” “你还不走?” “我是关心你!今天多危险,你为什么要偷偷去跟那女人见面啊!” “那个女人?”何澜很奇怪,“顾娅是我的合法妻子,你在反对什么?” 何肆年眼睛都直了,显得有点崩溃:“你不是真的吧?哥,你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看得出顾娅是真的关心我,我跟她培养感情,有什么问题?” 何肆年把椅子往前拖了拖,声音颤抖:“哥,你是因为爸的遗产吗?我说过了,我不要那笔钱,基金会也不要,都是你的!你没必要跟那女人生孩子,你这身体也根本生不了孩子!” 说完,似乎觉得话太伤人,想说两句好听的,不聊何澜却笑了笑:“没关系,顾娅说了,可以做试管。” 满脸洋溢着故意恶心人的幸福。 何肆年“腾”地站起来,猛地拉住他的衣领:“不行,那女人不是好东西,你……” 一低头,他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因为他看到了何澜的脖子。 “哥,你这是怎么搞的!”
第28章 棋局 睡衣领子被扯开, 露出雪白细嫩的脖颈,上头的乌青痕迹像是环着条毒蛇,现在颜色变淡了不少, 但还是能看出最初的伤有多严重。 “哥, 到底怎么搞的啊?”何肆年颤抖着手指想要上手去摸,却被何澜一把拍开。 他低头整好领子,扣好被扯开的扣子,说:“上吊自杀, 未遂。” 何肆年震惊:“为什么?” 何澜瞥了他一眼:“烦。” 何肆年的火气烟消云散, 态度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哥,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心理医生, 明天我陪你去找他聊聊,好不好?” 他想了想,又叮嘱:“你最近心情不好,顾娅……嫂子的事先别急着处理, 等状况好一些再做决定, 毕竟结婚和生孩子都是人生大事,多考虑一下没坏处。” 看样子, 倒是因此包容了何澜最近的反复无常和他对顾娅的态度转变。 何澜扯了扯嘴角:“不去。” 何肆年不死心:“哥,我觉得……” 何澜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掀开被子往头顶一蒙,把自己裹成粽子。 精神病就精神病,精神病也是有优势的,比如, 可以毫无缘由的骂人。 何肆年没被他骂跑,反而放肆地坐到他床上,拉下他遮住半张脸的被子,语重心长:“哥,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现在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我没什么困难。” “上次我说要给你找家庭医生,都安排好了,可龙阿姨说顾娅先替你找了,哥,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小事有什么说的必要?” “顾娅找的医生根本就不负责,你看,今天你出了这么危险的事,他都不上门替你检查一下,我看还是辞退他,我给你找的那个更好!” “他打电话仔细问了我的状况,确定没事后,让我明天去他的私人疗养院做全面检查,他要出下一阶段的护理方案,你还要怎么样?” “……” “没话说就滚吧!” 何肆年咬住下唇,从床上下去:“哥,那我回市里了,你注意身体。” 何澜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挥了挥。 意思是:滚快点。 - 第二天,何澜如约去了位于城市另外一侧的疗养院。 停在疗养院门前回望来时路,入眼一片葱翠,从山上下来的小溪直接引入疗养院池塘,池塘上架着观景台,台子底下,一群群小鱼躲在暗处,不时浮到水面吐出个泡泡。 周恒没夸大,他的疗养院空气清新,宁静又怡人。 他出来热情迎接,何澜就便夸奖道:“周博士,这里环境真不错!” “如果澜少爷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搬过来住,我为你留最好的房间!”周恒有些自满,给他往里面引去,“不谦虚的说,我们这的护工也很是顶尖的,专业,周到!” 何澜看到院子里正在下棋的两位气度不一般的老人,点点头:“看出来了,专门服务高端人士。” 经过昨天的事,雅久亦步亦趋地跟在何澜身后警惕四望,前面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一派和谐。 何澜压根没把死亡威胁放在心上,他最清楚阿祈的本事,如果他想靠近自己,总能找到机会。 疗养院的主楼内同样听不见人声,无论是在此疗养的病人还是护理人员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他们上了二楼办公室,周恒请他们坐下,就开始手写一系列检查单,接着打出去好几个电话给何澜安排检查。 一切顺利。 两小时后,周恒面前放着一叠厚厚的纸质报告,看表情像是比较满意今天的检查结果。 “澜少爷,没什么大问题,我还是原先的观点,您的心脏本身没有任何器质性问题,发病情况应该是跟心里因素有关。” “嗯,开药吧。” 周恒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无所谓,雇主就是上帝,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我想先了解一下,最近您有发病吗?” “昨天累到了,心脏有点不舒服,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 “您用药了吗?” “市面上普通的药。” 周恒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药盒上全是英文:“澜少爷,我觉得这种药更适合您,药性没那么烈,副作用更小,对您来说足够了,哦,是吸入剂,携带也更方便。” 何澜掀开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见是个大小和形状都跟唇膏差不多的东西,打开之后顶端有气孔,凑近了闻,有淡淡的药味。 “这种包装,药效能稳定?” “放心吧,这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端的药品,临床实验好多年了。” 何澜随手揣了一根进口袋:“行,那就用它吧!” 见他有要走的意思,周恒赶忙说:“澜少爷,请您多留一下,我还有点事……” 说着顺手开了瓶苏打水递过去:“我觉得,您在疗养院里小住一段时间是很好的选择。” 何澜扬起眉毛:“我没这个打算,你有什么理由吗?” “我认为,心理问题,脱离原有的环境更容易被治愈。” “心理问题?”何澜眯了眯眼,审视他,“我说过,我没有心理问题。” 周恒心里瑟缩了一下,不自觉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澜少爷,请相信我对您没恶意,这里环境真的不错,听说您喜欢画画,我这里有两位国家级画家,你们可以切磋一下,肯定比在家里有意思,在这里住的都是高知,不会打扰到您的。” 他指了指楼下的草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何澜看到刚刚那两位下棋的老人,他们还在。 “你看,比如这两位,黑头发那位是退下来的部委领导,另一位头发花白的曾经是国家博物院的首席专家,平常人想见一面都难,况且他们这样的人,性格平和大气,生活自律却不拘束,根本不需要养生,跟他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养生,您不如试试,在这世外桃源待上一阵,看看情况会不会有改观。” 日光如瀑,山水相依,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中,两位一身雪白的老者在石桌旁恬静对弈,场景美的像幅画。 何澜凝视了足足一分钟才收回目光,放下手里的苏打水,起身:“我回头考虑一下。” 周恒欣喜地站起来,何澜却先拦住他:“不用送了,我随便在院子里走走。” 他还要客套:“那我……” 何澜冷声重复:“不用送了。” 于是周恒就再没坚持。 说是散步,可带着雅久下楼后却是直奔棋局去的。 他让雅久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然后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一旁安静观战。 棋盘上厮杀得正激烈,双方互相牵制,可谁想吃掉谁都不容易,是一盘旗鼓相当的精彩棋局。 战况愈发胶着,那位白发的博物院专家捻着一枚白子犹豫半天,忽然侧头问何澜:“小伙子,你说,这步棋该落在哪?” 何澜微笑:“抱歉,我不懂围棋,只会下简单的国际象棋,也下不好。” 另一位黑发老人好奇:“不懂围棋,那你看什么?” 何澜诚实地说:“被两位老先生的气质所吸引,想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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