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搞错了,真的不是……” 聂徐川赶紧向他爸求救,只见他爸笑吟吟看着他妈唠唠叨叨,时不时细心给整理一下头发丝儿,心想着恋爱脑没救了。 “不是谢黎那是谁,难道是你们那新来的实习生?” 聂徐川刚准备解释,门口就再次传来了响动。 完了。 彻底完了。 他还没跟时归说清楚。 他也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解释。 但迅速利落的开门声没有给他留下丝毫阻止的机会。 楼道里有点黑,时归刚一推开门被客厅昼亮的灯光晃了晃眼睛,一时间没看清沙发上的人。 聂徐川站起身来,他爸妈也紧跟着站起来。 “儿子,这位是?你不介绍一下吗?”徐女士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处变不惊地攥住聂爸的手,心跳直奔140,生怕聂徐川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时归定了定神,这才看到聂徐川身边的两人。 聂徐川继承了他妈精致的眉眼和他爸俊朗的五官,是父母辈的颜值放大器。这么多年来徐女士从聂徐川的生活习惯骂到学习态度,但惟独不觉得儿子丑。 平心而论,是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的。 时归来回扫视几眼,认出了聂父聂母,主动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时归,是这里的租客。” 租客? 徐女士看了聂徐川一眼,赶紧把时归迎到沙发边上,“哎哎哎,原来你就是小时啊,赶紧过来坐。” 时归乖乖巧巧地走过去坐下,等待着被徐女士查户口。聂徐川赶紧一屁股插进时归和徐女士之间,“妈,你有什么事儿就问我,时归明天还要上班呢!” 徐女士瞪了他的废物儿子一眼,“还知道人家有班上你没班上呢!”转头又和颜悦色对上时归:“乖乖,吃晚饭没有?” 时归摇头:“回来和聂队一起吃。” “好孩子。”徐女士心下疑惑还没解开,迅速戴上慈祥的面具,“今年多大了呀?怎么来这儿租房住呢?” “今年二十九。我刚调来南川市局法医室,是聂队帮我找的房子。” “哎哟,你就安心地住在这儿。聂徐川,赶紧做饭去,小时还没吃上饭呢。” 聂徐川心里门清儿他妈这是想赶紧给他支开,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可能把时归一个人丢在这儿被徐女士套话,于是赶紧说道:“已经点好外卖了,马上就到。” “你们俩天天就吃外卖?” “不是的。忙起来就在市局吃盒饭,有时候聂队会回家做饭。”时归还不忘为聂徐川辩解了一句,“聂队做饭很好吃。” 徐女士愣了一下,她现在又摸不清楚了。时归一回来她还以为儿子找了个男朋友,聊了两句又解释清楚是同事租房子,现在怎么听着这话又有点子暧昧起来了? 她偏头看向聂徐川,眼神示意他最好赶紧解释清楚。 “咳咳,时归,我回家买了榛子蛋糕,放在厨房里了,你要吃吗?” “好啊。” 聂徐川手拿把掐成功引诱时归走进厨房,就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徐女士立刻提起聂徐川的衣领警告道:“你小子最好能在三分钟之内给我解释清楚!”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暂时还没确定关系。” “没确定关系就住一起?” “妈你看清楚,我俩睡两间房。”聂徐川有些无奈,又亮出自己骨折的左手,“而且是我最近手受伤不方便了,他才来照顾我的。” 偃旗息鼓了一秒钟,徐女士这才意识到,差点忘了时归是个男的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吧! 虽然她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也对抱孙子没什么执念,但是从小聂徐川从来没表现出来过对男孩子的兴趣,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消化儿子出柜了的冲击。 “你确定了吗?就是他了?” 徐女士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剧电影里没少同性恋人被迫分开的狗血桥段。虽然他们家不差钱,也不讲究门当户对之类的传统观念,时归看着也温和善良,不过,不过什么呢……徐女士也确实一时半会没想出来。 聂爸没有阻止的意思,但听见老婆都这么问了,还关乎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免多说了几句:“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了,但你和小时这个事情,还是没有法律保障的。你们都是公/职/人员,一辈子都拿不到结婚证的。” “儿子,而且你还要考虑考虑时归家里人的想法。”徐女士往厨房看了一眼,时归还没出来,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们没有意见,你的日子是要自己过的。但是时归家里你不能不顾及。” “谢谢爸妈。我会处理好的。” 聂徐川想起时归不愿意多说的童年和被封闭在记忆深处的家人,不想让爸妈担心,他会陪时归解决未来的所有事情。 见聂徐川态度坚决,聂徐聂母也表示理解。三十三岁的老单身汉了,也该安定下来了。 外卖电话打过来,骑手找不到小区门,让聂徐川下去拿一趟。 他前脚刚走,时归就端着切好的蛋糕从厨房出来,慕斯被切得漂亮又仔细,装在白净的瓷盘里。另一个盘子里装着昨天聂徐川买回来的曲奇,封在保鲜盒里还是酥脆的。 “叔叔阿姨,先吃点东西。” 聂父站起来迎接他:“好孩子,好孩子,快坐。” 徐女士也叹了口气,抹去几滴不易察觉的泪水,心中五味杂陈:“来来来,乖乖坐到中间来。” 时归没体验过被两个大人包围在中间叫乖乖的场景,觉得有点像警局门口那只被逮住狂吸狸花猫。 “我再去泡壶茶,这样吃可能会有点腻。” “没事儿,一会让聂徐川那小子上来泡,乖乖你别忙了。”徐女士把时归拉回来坐,上下打量着,怎么看怎么喜欢。 长得白白净净的,懂礼貌会生活,还是一个工作单位的。这样的儿媳妇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徐女士吃了一口蛋糕,榛子香浓,慕斯香甜,最重要的是这是儿媳妇亲手切的蛋糕。聂父聂母相视一眼,忽然就对时归寄予了厚望。 徐女士好奇道:“乖乖啊,你和聂徐川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嗯?”时归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到的是纯正中国话,总觉得还没领会其中深意:“我和聂队是上下级关系、房东和租客,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什么意思? “未来的话,如果没有工作调动,我可能还是会续租。”时归认真道:“我上次打听了一下市局周围租房的价格,可能我现在的工资水平负担不起其他的楼盘。” ???什么玩意儿?所以时归现在还在付房租吗?聂徐川这个狗脑子在收他老婆房租? 这件事情还是聂爸看得比较明白:“小时啊,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时归更是一头雾水了,“聂队人很好,我们没有什么误会。” 看着时归清澈的眼神,聂父聂母是彻底明白了。 搞了半天,聂徐川这小子是在发癫啊。 人家时归一点儿恋爱的意思都没有,他小子孩子名字都快取好了。 这时,聂徐川提着一兜子外卖进了门。眼神要是能杀人,聂徐川估计已经被徐女士千刀万剐了。 “聂徐川!你过来!” ?我就出去五分钟,这气氛变化也太快了…… 聂徐川放下外卖,用眼神向时归询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时归没看明白,揉了揉眼睫毛:【你说什么?】 “……” 跟着他妈进了房间,耳朵瞬间被提起来:“你个臭小子,敢耍我!” “诶诶诶!妈妈妈!我都三十三了!别揪我耳朵!” 聂徐川连连躲避,本来折了一只手,现在直接被徐女士血脉压制了。 “你可别欺负了时归,看他单纯得不行。你要是有什么就要跟人家说清楚,不要给人家晾在这,不要欺负了人家。大老远来南川调任,离开家那么远的。” “放心吧妈,我们俩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你最好是!” 徐女士一边听着聂徐川的保证,一边看着懵懂单纯的时归,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聂爸赶紧祭出“儿孙自有儿孙福”大法,徐女士白了聂徐川一眼,早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是没有儿孙我享福。 二老没留在这儿吃饭就赶紧走了,让聂徐川尽快把事情处理好了正式带着儿媳妇儿上门,徐女士已经在挑选红包封面了。 “叔叔阿姨不留在这儿吃饭吗?”时归把外卖拿出来,咖喱牛肉飘散出令人食指大动的咸香。 “我妈挑嘴,吃不惯外卖。”聂徐川挠挠头,“她最爱吃我爸做的饭。” “叔叔阿姨,很好。” 时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歆羡漫溢。他之前提出想要到聂徐川家里做客,他很想知道聂徐川是从什么样的家庭中成长的,就像不沾染一丝黑暗的纯粹的光亮。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归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那样长大。 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率先习惯自己的孤独了。
第35章 爆炸 已经入夏了, 蝉鸣从茂密的树影中钻出,一片盖过一片吵得人不安生。聂徐川父母走后,简单吃了个饭时归就睡下了。他每天生活规律得仿佛被上了发条。 吃饭时简单交流了下案子,死者的身份已经比对出来。以前因为寻衅滋事在派出所留过案底, 验过DNA进库, 是个名叫王何的小青年。 他父母去世得早, 也没什么亲人, 以前在烧烤店搬啤酒。后来患上慢性肾病, 房子卖了做透析,也干不了体力活,面黄肌瘦地在城市里流浪了一段时间。 以他的生活条件与生活水平, 别说和刘朝这样的富二代搭上关系,就连见上面可能都难。猴子仔细查过了两人的活动范围, 他们就像两条城市里的平行线,暂时没有发现交叉点。 他们也曾怀疑过凶手为随机杀人。 但那些含带某些仪式感的杀人手法也决定其随机挑选目标的可能性较小。 聂徐川捏了捏眉心, 案子也好, 生活也罢, 最近的事情如同泄洪一般涌进他的大脑,本就不太平静的思绪被冲刷成一团浆糊。 窗外树影斑驳,目光落到泛黄的案件记录上。 警方进入之前的计划记录得并不详细, 只描述了大致情况。当年很多案件报告都是行动结束以后再进行详细补充, 有的甚至直接建档保存了, 也包括当年的禁毒行动, 事件过后也没有人再有机会来补档。 夜里一点多, 两名缉毒警察伪装成买家由线人领着进入了当时名为暮雪的娱/乐/城,四人在外盯梢观察各个出口,剩下的则在外围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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