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西西呆坐了一会儿,然后迅速换上衣服,踩着鞋子匆匆离开。 曦子春恩街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他驱车需要二十分钟,无人的大街上他飞速行驶。 电话忽然在身边不安的响起,撇去一眼,是臧南的来电。 臧西西赶忙接听,那头传来了更加紧张的声音:“你在哪儿?” “路上。” 臧南瞬间明白臧西西要干吗,于是道:“去泠泉山水公墓!” 臧西西甚至连问也没问,直接在下个红绿灯路口违规调转了车头。 从这里到泠泉山水公墓至少要四十分钟,电话里臧南又道:“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在另一个平台上发布了一条讯息,通过ip发现在他办公楼里,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到公墓了!” 臧南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臧西西面色严肃,声音深沉地问道:“这么晚……他去公墓做什么?” “自杀。”臧南的声音冰冷至极。臧西西毫无表情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疾驰着。 — — — 就在半个小时前,有一个平台,那是一个几乎无人问津的贴吧,名字叫做‘摇摆之芽’。 里面只有两个帖子,一个是数年前更新过的一片长篇,更新时间间隔很久,吧主的名字叫做‘我芽’。 而第二个帖子就是今天夜里一点零三分更新的,没有题目,只有一句话——地狱见。 这三个字充满了悲伤的情绪,让人觉得压抑甚至恐慌。 留下这句话的人吧名叫做‘起止’。 与另一个帖子的网名一模一样。 通过技术追踪,发现它们在同一个IP地址下更新。 臧南最终得出结论是因为那个帖子里还有一张配图! 图片正是泠泉山水公墓的一处。 图上有一个人的墓碑,名字刻着‘裴攻止’三字,而就在那座坟墓旁还有一座空坟。 空坟已经立起了碑,碑文上也有三个字相当醒目,那就是‘陆歧路’! — — — 夜风,弦月,黑暗,天边没有银河。 幽幽的银色月光斜照在地面,陆歧路的影子朦朦胧胧。 即便是夏季,墓地依旧是让人感到寒冷的地方。 一排排冰冷孤独的石碑耸立着,如同地狱的鬼。凄风在耳畔寂寞地哭嚎,砖石永恒不动的低呢,为这里长眠的逝者哀悼。 泠泉山水,靠山环水,是个风水宝地。 陆歧路漫步在陵墓中,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惧。 他的步伐竟有些迫不及待,仿佛终于能见到阔别已久的爱人…… 那种激动,那种悸动,那种欢喜无法言表。 只是他的身躯晃动的厉害,几欲不稳倒下。 那蜿蜒上山的路途开满了血色之花。 一点一滴的鲜血坠落在泥间,滋润着寂寥的山林! 橘色的灯照亮了驾驶位,里面一片惨象。 红色的血染满了整个驾驶座,救护车由远及近的拉响着警鸣。 臧西西离开陆歧路的车奔向山头! 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不省人事。 陆歧路的怀里抱着个冰冷的骨灰盒。 一旁的墓穴被锤子击碎,他抱着的是裴攻止的骨灰。 然后躺进了为自己筑造的墓中。 黑暗而凄冷的墓穴中他蜷缩着像个婴儿。 手腕上绽开的皮肉如同两座大山,山间的红流早已干涸…… 直到这一刻,陆歧路好像终于懂了,爱一个人是不该掺杂任何自私情绪的。 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不会那样的自以为是的拿捏那个男人……他一定放弃对人生物质的追求,好好珍惜对方常伴左右。
第55章 私人医院,消毒水,永不落幕的世界。 这是裴攻止昏迷的第三十七天。 失血过多最终导致他重度昏迷,出血处不在脑干,有自我修复恢复的可能。 只是不知他究竟会睡到什么时候。 病房里的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着《猫和老鼠》。 汤姆和杰瑞达成了友好的共识,还有斯派克,它们正共享着一块肉,相亲相爱不已,但这不过是假象。 方旗扬一直觉得这个动画很有趣,它揭露了很多现实问题。 女朋友会跟有钱的人跑,会嫌弃你不如别人,你嘲笑别人的时候,最终报应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斯派克有个孩子,是个好爸爸,但看不见妈妈,大概是离婚了吧…… 所以,婚姻的结局就是分离。 然后,看似平静友好的三人,最终还是因为食物而继续战斗! 原因是分赃不匀。 斯派克认为自己最大最强壮,所以应该吃的最多的,而杰瑞最弱小,只得到一个金属圈。 其实这向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杰瑞是弱小但聪明的人类、斯派克是强大但无脑的一类、汤姆最接近寻常人,俗套、自卑、向往爱情,缺少朋友,有小聪明,但总是被更聪明的人戏耍,背黑锅。 汤姆— —一个分明平凡,却自命不凡,不甘平凡的猫咪。 “嘿嘿。”方旗扬坐在床尾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态。 他口中牛奶的吸管已被咬扁。 方旗扬盯着屏幕看得认真,而中途忽然插播了一则广告,令他瞬间又无聊起来。 这个广告有些长,遥控器在他手中不断地切换着电台。 他余光扫过床头旁高高挂起的输液瓶,发现里面仅剩下一点点药剂了。 于是他动身走到床头按下了服务按钮。 很快,温柔漂亮的护士姐姐开门进来,看见他时展露出一个可人的微笑,一边更换着输液瓶,一边关心他道:“小方睡的好吗?” “嗯。”方旗扬的头发蓬松中有些凌乱,一撮小黑发翘在额前。 他应声点头,可爱的牙齿正嚼着可怜的吸管,模样像只温顺的兔子。 护士从他身边走过时特地帮他整了整翘起的额发。 而他就像个孩子,伸着手将未喝完的奶递给了对方。 护士微笑着摆手拒绝,方旗扬却有些刻板,似乎有些不懂世事一般,一定要将牛奶与其共享。 被咬扁的吸管已递在护士的唇边。 他并不觉得将自己的东西这样给别人是不合适的行为。 看着方旗扬像做了好事等待夸耀的孩子时,护士姐姐很难拒绝,只得勉为其难嘬了一小口。 方旗扬很高兴,拿过牛奶毫不在意的也吸了一口。 护士微笑着,对他道:“有什么问题就及时通知我,知道吗?” “嗯。”方旗扬应了一声,乖巧地坐了回去。 — — — 从护士离开时的九点,他一直这样坐到了晌午。 其间为裴攻止换过两次药。 一转眼竟已经十二点了。 方旗扬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许久。 他看看时间,平日里会给自己送饭的人至今没来。 方旗扬有些饿,开始莫名心慌手抖起来。 他起身走向床头,右侧的床头柜里应该还有最后一包小熊饼干。 他站在柜子前找出饼干,在拆开包装前他已经想了很多! 比如,计划着先吃掉左耳朵,再吃右耳朵,然后咬掉下巴才能吃到鼻子…… 想着这些时,他竟然心酸了一瞬,不可抑制的想念起哥哥。 因为哥哥做的小熊饼干有胳膊有腿,吃起来更有趣味。 还有臧西西,臧臧做的熊头,鼻子是凸起来的,很好咬。 就在他盘算之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撕开结实的包装! “啊!”他忽然发出一声失意的轻叹。 声音很短促,表达着他受到了惊吓的情绪,但实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慌乱。 袋子被撕烂,小熊饼干撒了一床。 不巧的是他正对病床而立,所以,一群小熊系数落在了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和脸上…… 然而,方旗扬所担心的并不是弄脏了床和男人的脸……而是肚子好饿,可袋子里只剩下三四块饼干了…… 好饿…… 方旗扬痛心不已,赶忙去捡裴攻止身上掉落的饼干。 这种饼干非常酥脆,之前可能已经摔坏了,又经这一折腾,直接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软软的被子上饼干很不好捏,每捏一下就会碎成渣渣! 方旗扬如此往复几次,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 经过一番努力,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索性不再去管,拿出袋子里所剩无几的小熊饼干啃了起来。 由于方才拆包装太过用力的缘故,袋子里也只剩下两块完好无损的了。 这种小熊饼干的耳朵最脆弱,方旗扬张大嘴巴,美滋滋地啃了一口左耳。 小熊耳朵不过指甲盖大小,根本不够打牙祭,但他却非常心满意足,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咬掉左耳时不小心震掉了右耳,就这么……右耳朵带着小半个熊脸掉到了床边…… 偏巧不巧,正落在裴攻止输着吊瓶的那只手背上。 他痛心疾首,赶忙去捡,低头的时候以为出现了错觉! 他好像……好像看见了男人的手指动了一瞬? 仅仅是一瞬。 真有可能是幻觉。 毕竟人的神经是有条件反射的,出现这种症状也有可能。 方旗扬并没在意,只是看着男人坚实的臂膀和满是伤口的手背有些出神。 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泛起红潮。 在他的意识里对男性特别抗拒,但抗拒中又对这个姓裴的有种奇怪的迷恋。 方旗扬思索再三,竟有些心情激动地触向了裴攻止的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的饼干! 只是捏到饼干的瞬间由于情绪波动,以至于用力过猛,饼干直接碎成了渣子。 方旗扬郁闷不已,眼眶竟有些微红。 他心里实在难过,因为只剩下一块完整的小熊饼干可以‘分吃’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看中了心爱的玩具,站在厨柜前,就是不给你买的心情。 失落、难过,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绝望。 方旗扬记得自己好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褐色头发绿眼睛的男人带着他,走过某条满是外国人的大街。 他在橱窗前停了一瞬,因为那是哥哥答应给他买的迪士尼熊,他还没等到礼物,自己却成了别人的‘礼品’。 他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脑海中模模糊糊,索性将余下的饼干也负气般丢在了床上。 袋子砸在裴攻止输液的手背间,并不疼甚至有些瘙痒,那只手忽然无意识跳动了一瞬。 就在方旗扬发呆之际,它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了他! 方旗扬震惊的回过神来,病床上的男人已然坐起身来! 裴攻止紧跟一个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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