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翰的镜片蒙上冷汗:“这是诬陷!” “哦~”杨晟笑嘻嘻地又切换成英文,“这批设备要赶在听证会前运抵’天津港‘——需要我播放国际船舶识别系统记录吗?” 他转身对着商务部官员摊手,“原来华影集团所谓的德国进口摄影设备,是在东南亚小作坊贴牌的冒牌货啊。” 全场哗然中,周慕云突然抱着投影仪冲进会场。 这个向来梳着三七分油头的财务总监此刻蓬头垢面,举着正在视频通话的平板计算机。 “是文家用我母亲性命威胁!他们真正的计画是……” 文启翰眼看就要掀翻桌子,藏在钢笔里的微型注射器刚要弹出,却被杨晟用西装外套罩住头脸。 两个穿**制服的安保人员突然亮出反恐盾牌,将周慕云带到了一旁。 “Surprise!”杨晟扯松领带,踩着掉在地上的文档,看向文启翰,“刚说到哪了?哦对,我们维港澜晟的股权分配……” 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左右看了看,又正反看了看,好像是个不识字的文盲一样,惹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其实原始文档长这样——” 沾着威士忌渍的A4纸摊开,杨晟拿着那张纸展示给大家看,赫然是叶观澜的亲笔签名和99%占股比例。 听政部代表刚喝进嘴的茶喷了满屏。 第34章 那场堪称马戏表演的听证会后,杨晟这个名字在京圈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彻底沦为笑柄。金融街的酒廊里,总有人晃着威士忌讥讽:“那个香港败家子,怕是给叶观澜当马仔都不够格。” 更刻薄的传言说,杨三少如今这副德行才是本性毕露——难怪被亲哥扫地出门,连维多利亚港的游艇会籍都被收回,只能蜷在叶观澜的羽翼下当个漂亮跑马。 杨晟听到后,对此不以为然,他的最大特质就是脸皮颇厚,换句话说,便是俗称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如今,他已是无依无靠,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 并且他们说的也没错,他来北京就是为了攀附叶家,哪怕叶观澜只是个叶家的旁**也足够让他在内地横着走了,不是吗? 签约当日,杨晟身着靛蓝暗纹西装现身维港澜晟大厅,龙须刺绣在镁光灯下如活物游走。特意邀请了香港TVB、NowTV的直播车安排在维港澜晟集团一楼大厅。 “三分钟倒计时。”杨晟晃着镶钻电子签字笔,笔尖红光扫过叶观澜苍白的脸,“等《南华早报》放出第三波猛料,文启翰包养亚视小明星的监控视频就会……” 叶观澜皱眉:“桃色绯闻杀伤力有限。” “所以主打财经版头条呀~”杨晟指尖轻划,平板计算机弹出虚拟货币走势图,“文家通过影视基地洗钱的区块链证据……”他眯起眼,“够他们在赤柱蹲到2047。” 整面玻璃幕墙骤然透明,二十三家国际媒体的直播画面如瀑布流泻。路透社镜头里,文启翰的瑞士银行账户如烟花炸开,杨晟提前植入的AI合成音正用九国语言解构洗钱路径。 不远处巨型LED屏上,本该播放华影庆功广告的接口,此刻正轮播星河娱乐的入局宣言。王晅的剪影在宣传片中举杯——这位渔翁得利的娱乐新贵,正通过加密频道向杨晟颔首致意。 “王晅这小子真是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杨晟笑着说,“现在他手里握着文启翰质押的15%股权,刚好补上国资要求的份额。” 随着国家文投的LOGO跃上所有显示屏,杨晟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按在电子合同的防伪区。“明天《苹果日报》会曝光我包养歌手的绯闻……”他舔掉指尖血渍,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叶观澜声音微沉:“没必要自损。” “这样才能坐实文家爆料报复的动机啊,”杨晟转身时,维港澜晟的LOGO在他身后如王冠加冕,“总得有人当这个肉包子。”他忽然凑近,带着血腥味的指尖虚点叶观澜的领带,“况且……”眼底狡黠的光一闪而过,“我包养的可是星河娱乐新签的艺人,王晅不得表示表示?” “……” 叶观澜镜片后的眸光微动,视线落在杨晟渗血的指尖。 “看,”杨晟浑不在意地舔掉血珠,身后大屏骤然亮起维港澜晟的徽标,“这才叫一箭三雕。”他仰头大笑时,水晶灯的光落进他眼里,像是维多利亚港永不熄灭的灯火。 这一刻,他的目标好像真的实现了。 在媒体蜂拥而至的喧嚣中,叶观澜注视着杨晟挺直的背影。那个被家族放逐的纨袴,此刻眼中闪烁的并非破罐破摔的颓唐,而是赌徒**时的快意——在京圈这个权力绞肉机里,他竟把绝境玩成了加冕礼。 最终,这场舆论核爆将文家彻底逐出局。星河娱乐接手15%股权,维港澜晟以70%控股权稳坐钓鱼台。当财经频道主播念出“国家文投持股15%”时,杨晟正倚在落地窗前,用口型对叶观澜说:“现在,该收利息了。” …… 智能家居系统的第三次提示音将杨晟从梦境边缘拽回。电子壁炉无声亮起,幽蓝火光映出时间:03:17。 他裹着睡袍穿过回廊,孔雀蓝缎带在身后逶迤。庭院里偶尔传来雪融化的滴答声,像夜的私语。 叶观澜站在中控屏前,黑色真丝睡衣垂落如瀑。他的指尖悬在温度调节键上,骨节泛着冷白。 “叶总这是要谋杀室友?”杨晟伸手挡住下滑的触控条。室温从22℃骤降至19℃,地暖出风口发出委屈的嗡鸣,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叶观澜的睫毛在智能感应灯下投出细小阴影,难得和他玩笑:“你的鼾声让空气循环系统超负荷了。” “我打鼾?”杨晟的粤语腔调在困意里泡得发软,“上周才做了睡眠监测,医生说我呼吸声比苏黎世湖的天鹅还优雅。” 感应灯忽然调至月光模式,杨晟这才看清对方左手攥着的褪黑素药瓶。深棕玻璃瓶身结着霜花,标签上“每日1粒”的医嘱被黑色钢笔划掉,改成锋利的“3”。 “你系反了。”叶观澜突然说。 杨晟低头看见自己睡袍腰带系成了水手结,孔雀蓝缎带正顺着真丝衬里往下滑。 他索性扯开衣襟露出黑色背心,袒露出的锁骨在冷空气里泛红:“你们北方人是不是都靠虐待暖气片修炼内功?” 青瓷鱼缸中忽起微澜,水声潺潺间,锦鲤轻拨碎月波光。叶观澜转身时睡衣下摆扫过中控屏,室温悄然回升至21.5℃。 杨晟紧随其后步入了客厅,只见叶观澜无力地陷在沙发之中,显露出极度倦怠之态。他一只手轻轻按着眉心,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地灯在他眉心蹙起的沟壑里投下淡金阴影 “你有睡眠障碍?”杨晟放轻声音,像怕惊扰薄冰上的猫,“褪黑素当饭吃?” 叶观澜手一顿:“老毛病了。” “因为什么?”杨晟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温水在钧瓷盏里晃出涟漪,映出叶观澜死水般的眼睛,“不会又是因为李砚吧?” 叶观澜没说话,水汤在钧瓷盏里晃出涟漪,他注视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看见二十六岁的自己死气沉沉。 他端起水杯的时候手有一点微微发抖,这个细节杨晟这次察觉到了。 杨晟从未爱过谁。他不明白为何有人甘愿被往事淩迟。他不懂感情,更不懂叶观澜对李砚的那份执念,怎么会深到连生活都被搅得一团糟。 “放下吧,叶观澜。”杨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叶观澜抬起头,眼神不再像往日那般清冷锐利,反而蒙上了一层薄雾,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似的。 他低声说:“我放下了,和他没关系。” “你没有放下。”杨晟的语气笃定,彷佛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话音未落,杨晟已经起身过来,径直跨坐在了叶观澜的腿上,睡裤擦过真丝家居服发出簌簌响动。 他握住叶观澜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心跳震得掌心肌肤发麻,睡衣下渗出年轻躯体滚烫的温度,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这里就像塞了台失控的蒸汽机。”杨晟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委屈,“你出席李砚订婚宴它在发疯,留着他给你的旧物,也在尖叫着。” “可它没有这么向谁表白过。” 叶观澜的叹息如融冰滴落,眉头紧锁,像是想要推开他,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住。他低声唤道:“杨晟……” “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叹息被揉碎在唇齿间,杨晟俯身,鼻尖蹭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彷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叶观澜,同我试下啦?”杨晟的唇贴着他的唇,声音含糊却清晰,“我会证明给你睇,世间不止一个李砚,却只得一个杨晟。” 唇齿相触的瞬间,羊绒毯绽开放射状褶皱。水晶杯里的冰块撞向杯壁,如同叶观澜终于决堤的克制。他的睫毛在鼻梁投下蛛网一样的阴影,喉结滚动着咽下对方唇间渡来的空气。 “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叶观澜指尖陷进他肩胛骨,声音像淬了冰的威士忌,“我要的是能陪我下地狱的人,不是心血来潮的……” “咁就带我落去!”杨晟拽着他手按向自己颈动脉,搏动的血管在掌心突突跳动,“睇下里面系心血定岩浆。”(看看这里面淌的是心血还是岩浆。) 破碎的尾音被犬齿碾成粉末,就像六年未开封的威士忌在胸腔里翻涌。 这个吻带着褪黑素的苦涩,像是某种缓释的毒药,从杨晟的尾椎骨一路炸开,蔓延至全身。他尝到了叶观澜齿间残留的龙井冷香,混合著自己唇上薄荷糖的凉意,在暖气房里酿成了一种梅子酒般的微醺感。 唇齿相依间,呼吸交织,彷佛每一次呼吸都在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委屈与渴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叶观澜惯用的木质调香水,混合著杨晟身上清爽的皂香,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像是某种隐秘的契约。 接吻的间隙,他们的目光偶尔交汇,眼中有试探,有渴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杨晟的手指轻轻滑过叶观澜的发丝,像是安抚,又像是占有。而叶观澜的手则紧紧环住他的腰,好像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这一刻,所有的过往都变得无关紧要。李砚、家仇、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彷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声,和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刚才,我是想说,你的睡袍带开了。”一吻结束后,叶观澜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轻轻替杨晟整理那快要滑落的睡袍。 杨晟轻笑了一声,握住叶观澜冰凉的手指,牵引着它抚过自己锁骨上凹凸不平的疤痕:“这里的音符,以前是我的枷锁。现在,它是你的北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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