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生,继承千亿后第一件事做什么?”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面前。 杨晟瞥了眼郭明德,唇角微勾:“先请郭少食餐好嘅。“修长手指扯松好友领带,“佢条颈快勒出血了。” 全场哄笑中,又有记者追问:“点解系郭生陪你?其他人呢?” 郭明德抢过话筒,嬉皮笑脸:“其他人忙住帮杨少数钱啊嘛!” 杨晟一肘撞向他肋骨,郭明德“嗷”地惨叫,表情浮夸如TVB剧集。 笑意倏然收敛。杨晟面对镜头,目光如炬:“今日判决,是对公义的交代,亦是对我父母遗愿的尊重。”他抬手指向维港方向,“我会让码头继续泊商船而非赌船,让信托每一分钱晒在阳光下——” “因为杨晟二字的重量,从来不是数字能衡量。” 转身离去时,郭明德偷偷冲镜头比耶。直播画面定格在这一秒—— 杨晟的背影挺拔如维港两岸的摩天大楼,身后法院穹顶之上,阴霾散尽,天光破云。 《华尔街日报》次日头版标题:Phoenix Rising - How a Disinherited Heir Rewrote Hong Kong's Wealth Legacy(凤凰涅盘——被剥夺继承权的继承人如何重写香港财富传承史) …… 别墅的书房里,叶观澜的指尖抚过文档烫金封面上“嫁妆”二字凸起的纹路。窗外簌簌落雪声里,昨夜视频通话的画面犹在眼前 ——杨晟仰着下巴,手里夹着雪茄,翡翠貔貅吊坠在锁骨处晃出绿影:“怎么样叶少,这份嫁妆够不够娶你?” 烫金封面在灯光下流转着暗纹,内页股权转让协议上”杨晟“的签名力透纸背,笔锋如维港的惊涛拍岸。 叶观澜想起初到香港的那个雨夜,脆弱的小猫攥着他衣襟的手指——看似颤抖,实则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港媒总爱渲染“豪门弃子”的落魄,却看不见暗涌的资本洪流。 他的母亲林绮岚——那个在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纵身跃下的奥吉莉娅,实则是掌控马六甲海峡37%航运命脉的林氏女王。 1987年她踏着满地碎钻走进婚姻殿堂时,《经济学人》称这场联姻为“远东资本的重组”。 “杨家三代人挤不进深水湾,”杨启燊曾当众摔碎乾隆年间的青花盏,“你外祖父的船队早在殖民时代就停满了皇后码头。”飞溅的瓷片在林绮岚旗袍下摆划出细痕,像一道无声的宣战。 而如今,那些曾被嘲笑的“聘礼”正在司法文档上苏醒: 维多利亚港3-7号码头的永久地契,现估值350亿港元。 中环置地广场45%股权,每日租金流水超600万。 瑞士林氏信托的实际控制权,管理着文莱苏丹的石油收益。 当杨启燊在法庭上目眦尽裂时,或许会想起二十年前—— 他亲手将少年杨晟的头按在施坦威钢琴上,却没看见琴凳夹层里林绮岚藏着的码头地契副本。 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 澳门**牌照002号的审批表上,盖着新加坡金管局局长的私章。 那份引爆跨境洗钱案的审计报告,出自苏黎世某位银行家的临终忏悔。 而最终将他定罪的录音证据,竟藏在林绮岚芭蕾舞鞋的微型芯片里。 “Old Money的复仇要等够二十年。”《金融时报》的专栏作家如此评价,“就像他们窖藏的红酒,越沉淀越致命。” 叶观澜的手机显示屏亮起——是某位部委子弟发来的试探消息:“听说杨晟要跟李家千金联姻?” 他修长的指尖在茶台上敲了几下:“杨晟不需要联姻。”声音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他母亲留给他的码头,每分钟进账的泊位费…”刻意停顿的间隙,远处故宫角楼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够给三个国资委发年终奖。” 港媒偶尔也会拍到香港中环的霓虹倒映在劳斯莱斯 Sweptail慧影的车窗上,这辆全球仅三辆的防弹座驾正缓缓驶过皇后大道。 杨晟腕间的百达翡丽Henry Graves Jr复刻版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表盘月相窗里,微缩的维港天际线正随着真即时间流转。 有财经记者在暗访笔记中写道:“真正的Old Money连呼吸都带着资本味——当他的车队经过中环时,恒生指数波动率会降低0.7个百分点。” 叶观澜展开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头版照片里,杨晟的背影与故宫角楼在景深中奇妙重叠。 报道标题赫然写着:《新晋千亿富豪的资本美学:让复仇成为最优雅的资产重组》。 叶观澜的指尖抚过烫金文档上的“嫁妆“二字。檀木抽屉无声滑开,同款腕表在丝绒盒里静静走着——表盖内侧的微雕需要显微镜才能看清: 维港的晨昏线精确穿过太平山顶,在特定角度会折射出法文刻痕: “mon petit prince Quand tu traverses ma floraison” [致我的小王子 当你途经我的盛放] 窗外,今年第一场雪正落在故宫金色的鸱吻上。 …… 香港,荔枝角疗养院 杨晟推开病房门时,暴雨初歇的日光正斜斜切过呼吸机导管,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维港钟声共振。 杨谦的轮椅停在窗前,右手神经性震颤让他握不住玻璃杯。 杨晟递过叶观澜让人改装过的胰岛素笔:“瑞士新出的缓释剂,按你要求加了冻柠茶味。” “我这种人…该下地狱的。”杨谦盯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那里叠着林绮岚溺亡当夜的海浪。 “地狱满员了。”杨晟把半枚银锁塞进他掌心。 杨谦的左手绑着神经电击理疗带,右手却死死攥着部老式摩托罗拉手机——那是2003年的机型,漆面剥落处露出林绮岚贴的水钻贴纸。 “前日收拾阿妈书房,找到些东西。”杨晟将牛皮纸袋放在床头柜,一枚发霉的芭蕾舞鞋钥匙扣滚出来。 杨谦的瞳孔突然收缩,理疗带发出刺耳警报——二十年前他偷偷塞进弟弟书包的护身符,竟被母亲收藏在檀木匣最底层。 窗外的麻雀撞上玻璃,杨晟弯腰捡起摔落的胰岛素笔:“刚回香港时……许姐说,阿妈溺死那晚,给你打过电话。” 轮椅上的男人忽然痉挛着笑起来,眼泪混着冷汗砸在手机键盘上。他颤抖着按下重播键,沉寂十年的号码突然传出沙沙录音: 【2016年7月23日 21:47】 “阿谦?”林绮岚的粤语带着游艇汽笛的回响,“妈咪床头柜第三格…对,放袜子的抽屉…底层有盒瑞士糖……” 衣物的摩挲声,海浪的咆哮声忽然加剧。 “你细佬对花生过敏……绝对不能让阿燊知道……” 紧随其后的是重物入水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游艇俱乐部的……账本在……在……” 随后便是电话的忙音。 杨晟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他记得那个铁盒——被父亲砸烂丢进泳池的粉色糖罐,原来装着母亲用口红写在糖纸上的账目线索。 而那年他高烧住院时,确实在枕头下摸到过包着药片的瑞士糖。 “她到死都以为我不知道自己身世。”杨谦突然拔掉理疗贴片,疤痕交错的胸口随喘息起伏,“那晚我听着忙音打了三十七通电话,最后等来的是杨启燊说‘你妈带着秘密喂鱼了’。” 护工推门送药时,杨晟看见大哥肩膀的烫伤,是当年杨启燊用雪茄按在他皮肤上的“忠”字。 玻璃药瓶映出两人扭曲的面容,像极了童年那张被撕碎又粘合的全家福。 “明日返北京。”杨晟将白玉发簪别在窗帘扣上,母亲哼唱的《分分钟需要你》突然从簪头微型播放器溢出。 杨谦盯着簌簌抖动的窗帘,忽然从轮椅暗格抽出印章:“启荣…你当真不要?” “你比我更清楚妈咪想要什么。” 杨晟按下关机键,歌声戛然而止处,他摸出两张泛黄照片。 ——林绮岚抱着穿芭蕾舞裙的杨谦,背后是杨家老宅的罗马柱。原来早在阴谋开始前,救赎的伏笔已藏在时光褶皱里。 ——另外一张,是林绮岚抱着婴儿杨晟的宝丽来照片,背面是杨谦稚嫩的铅笔字:细佬满月,妈咪笑得好靓。 杨谦震颤的指尖滑过弟弟带来的财报——重组后的启荣集团将转型医疗,首推项目是“林绮岚罕见病基金会”。 暴雨冲刷着杨启燊的审判书复印件,病房里传来杨谦痛哭声,墨迹在阳光下蒸腾成灰。 杨晟离开香港的那天,杨谦的最终审判也下来了。 三项罪名:协助洗钱罪、包庇罪、非法使用管制药物(涉及给杨启铭下毒) 量刑考量: 主动交出瑞士银行密码(追回19.2亿港元) 提供2015年澳门赌场黑账原件(含杨启燊行贿记录)。 长期被注射镇静剂导致限制刑事责任能力。 最终判决:有期徒刑8年,缓刑3年 在终审前夜,他将林绮岚的芭蕾舞鞋悄悄放在杨晟门前,保释期间,他每日会到林绮岚墓前修剪白玫瑰,而那些花刺总在掌心留下血痕。 杨晟最终将启荣集团51%股权注入“林绮岚女性创业基金”。剩余资产与郭明德成立跨境审计联盟,专查豪门黑账。 第75章 香港 中环士丹利街陆羽茶室,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年满洲窗,在酸枝木八仙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郭明德第三次整理领带结时,灰格纹真丝面料已经在他脖颈勒出一道红痕。 今天是网友见面会……呸!是接待两位北京来的贵宾,也就是一直在背后支持杨晟的叶观澜。 一大早接到消息他就起来准备,这都快下午三点了,人还没到,也不知道杨晟这个衰仔到底在干嘛! “郭生,冻顶乌龙要续壶冇?” 侍应生沙哑的粤语混着水烟味飘来,郭明德正要应答,紫檀屏风后突然爆出杨晟标志性的戏谑:“德仔今日似相睇啊!” “砰!” 郭明德触电一般弹起,后腰撞翻酸枝木椅。酸枝木椅翻倒的巨响惊得博古架上的白鹦鹉扑棱翅膀,“仆街!仆街!”乾隆年间的粉彩茶宠应声落地碎成几瓣,他手忙脚乱地扶起椅子,正对上杨晟玩味的眼神。 “叶生他们……”郭明德话音未落,水墨屏风后转出一道颀长身影。 王晅戴着墨镜率先从水墨屏风后转出,靛青西装裹着劲瘦腰线,郭明德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杨晟,过去握住了王晅的手。 “叶生。”郭明德脱口而出的普通话带着港腔,目光在他面孔间来回逡巡,“上次在视频中提到的新电影项目……” 话音未落,王晅噗嗤笑出声,将墨镜摘下来挂在领口:“郭先生认准我就是叶总?” 叶观澜恰在此时踏入厢房,羊绒西装掠过门楣悬挂的百年算盘,珠玉相击声里抛来一句:“王总扮我收了多少片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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