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跟老大出去,能吃多少吃多少,他一个现场能跑好几趟,吃饭就跟在海绵里挤水似的,老七你能活着回来太不容易了,我代表组织热烈欢迎你。”赵忱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唐哲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 齐少承瞪着赵忱:“去你的,那个闻缇不是随叫随到吗?怎么比姜赋来的还晚?姜赋可是在永兴区啊。”
“谁知道呢,总不可能半路跑了吧。”赵忱嘟囔道。
第25章 厌世者25 自从苏艾死后,姜赋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公安局了,第一次配合调查,第二次提供线索,第三次,是楚行暮急于向他求证一些事,同时,姜赋也想向楚行暮求证一些事。 “姜老板,我有几个问题,还请你老实回答。”楚行暮坐在姜赋对面,审讯室的灯已经打开了,灯光不是很亮,审讯室的桌子上还有一盏台灯,楚行暮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证物袋,里面分别装着黄清和苏艾的遗书,他又把台灯打开,将证物袋和台灯一起推到姜赋的面前。 姜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封遗书,他把证物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楚队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楚行暮也不跟他兜圈子,他直话直说:“苏艾死的那天晚上,你去没去过她家?” 姜赋点头:“去过,那天晚上她说有东西给我,我去了一趟。” “苏糖的病历本。” 楚行暮了然,难怪一直找不到苏糖的病历本,原来苏艾把它给了姜赋,苏糖不能没有人照顾。 “之前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楚行暮问道,姜赋的确很积极的配合调查,可他之前一直否认那天晚上去过苏艾家,更没有提及病历本的事。 “她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客厅桌子上的威士忌,是你和苏艾喝的?” “她确实倒了酒,但我没喝,我走的时候酒没动过。” “汤毅和苏艾是什么关系?” 姜赋说道:“他们是朋友。” “那你和汤毅又是什么关系?”楚行暮目光紧盯着姜赋的眼睛。 姜赋说道:“我们是大学同学。” “这笔迹熟悉吗?”楚行暮指的是证物袋里那两封遗书的笔迹。 “乍一看很像,但不是。”姜赋说道,“她的笔迹我最清楚。” “汤毅的笔迹模仿的很成功,计划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一切都顺理成章,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苏艾不信任他了。” 姜赋忽然警觉了起来,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是汤毅?” “巧合吗?黄清死后第四天,苏艾死了,而汤毅原本应该在江市分公司出差,他怎么可能回来杀苏艾?”楚行暮问道。 姜赋松了口气,他以为楚行暮的意思是汤毅杀了苏艾,汤毅怎么可能杀苏艾? “他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姜赋说道。 “如果苏艾知道了汤毅的什么事,威胁到了汤毅的利益,也许汤毅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青市呢。”楚行暮说完后,审讯室里又陷入一片沉寂,姜赋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很挣扎。 “你和苏艾究竟是什么关系?”楚行暮问他。 姜赋望着头顶的吊灯回答:“我们曾经是恋人。” 他丝毫不惧刺眼的灯光,他的眼神很悲伤,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从他们的大学时代说起,姜赋一直在逃避谈论苏艾以前的事,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苏艾,但他做的似乎都是徒劳,因为苏艾不再信任他了。 林芳局促不安的坐在审讯室里,她紧张的看着楚行暮,审讯室灯光很暗,莫名有些压抑,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楚行暮说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事到如今,我只是向你求证事实的真伪。” “你和黄清什么时候写的离婚协议?” 林芳咬着嘴唇,回答道:“一个月前。” “因为什么离婚?” “婚内出轨。” “见过对方吗?” 林芳点头:“我见过照片,但是我没有找过她,我和黄清摊牌,他没有否认,我要离婚,但他说涵涵的抚养权得归他,我不同意,因为孩子抚养权的事我们没有协商好,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签字。” “照片?谁给你的?” “汤毅,黄清跟他说要和我离婚,除了夫妻共同财产外,他私人的也不打算给我。” “之后呢?黄清投资新城开发区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个,林芳则显得很慌乱,她不停地抠着手指,说道:“汤毅跟我说,既然黄清不打算平分财产给我,我可以以黄清的名义把他的钱都投进新城开发区,等开发区建成之后再告诉黄清。” “你怎么知道黄清的个人财产分布?还有密码和重要信息之类的?” 林芳摇摇头:“我……我让涵涵去问他,汤毅说直接交给他办就好了。” “你知道那些钱哪儿去了吗?” 林芳继续摇头,楚行暮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些钱根本没有投进开发区,你用黄清的钱帮张俞补了他挪用公款的空子。” 林芳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看着楚行暮,她歇斯底里的喊:“不可能!合同我都看过了!那上面还有印章!有甲方乙方的共同签名!” “汤毅会模仿字迹,印章随便找个萝卜刻一个都能造假,你签的是份假合同。”楚行暮将真相告诉了林芳。 林芳彻底崩溃了,她捂着脸开始哭泣,楚行暮冷眼看着她。 十分钟后,闻缇也出现在了审讯室,楚行暮皱眉看着闻缇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不善的问:“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电话和短信的事。”闻缇双腿叠交,姿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与闻向秦第一次出现在审讯室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两人的气场完全不同。 楚行暮给了闻缇一部手机,手机的界面显示正在呼叫中,“接了,随便你说什么。” 闻缇不解的看着楚行暮,楚行暮强硬的说:“接电话!” 此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对方的愤怒,对方问道:“你到底是谁!” 闻缇低头看着手机,楚行暮开了扩音器,柳子义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闻缇说道:“帮苏艾救你母亲的人。” 柳子义显然没听明白闻缇的意思,他情绪很激动,一连说了很多话,楚行暮将电话挂断了。 楚行暮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说道,“说吧。” 闻缇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半个月前苏艾找我,让我帮她转一笔钱,她说苏糖在市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柳子义,柳子义母亲急需手术,但他好像并不宽裕,原本定好的手术时间因为迟迟交不齐费用,只能一拖再拖,苏艾看得出来柳子义很要强,也不一定会接受苏艾的帮助,她托我想办法把钱打给柳子义,最好能让柳子义被迫接受,他母亲手术在即,不能再往后推了,最后他不得不接受这笔钱。” 楚行暮听的认真,抓住重点问道:“苏艾找你帮忙?让柳子义改黄清的尸检报告也是你说的?” “尸检报告?”闻缇诧异道,“我只给柳子义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把钱给他,第二次,告诉他怎么还钱。” “后面的事你不知情?”楚行暮显然不相信闻缇,事实上闻家这两兄弟他都不怎么信。 “你们可以去银行查,信用卡在苏艾那里,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闻缇说道,“我也是受害者,黄清的案子你们怀疑我,甚至让人跟踪监视我,苏艾死后,你又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就算我体谅警察叔叔您查案辛苦,那你能不能给予一个公民应有的自由?” 楚行暮没想到闻缇这么能说会道,毕竟每次见他,他都是一副混球富二代的样子,但楚行暮更愿意叫他小怪物,有哪个人看着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仍旧无动于衷的? 而且最近几次和闻缇接触的过程中,楚行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闻缇是个精神病。 “依法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楚行暮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并没错,闻缇在这个案子里的确有嫌疑。 “依法?”闻缇笑道,“依法精神病患者有权申请相关机构开一份精神鉴定书,然后他会拿着这份鉴定书逃脱法律的制裁,比如你们前几天抓的那个砍手惯犯,他死不了的,他可以请律师,可以上诉,可以申请宽大处理,因为他有精神病。” “杀人犯依法逃脱死刑,而什么都没做的我就得依法配合你们调查?如果我出具我的鉴定书,你们觉得我的话可信度会有多高?如果我杀了黄清和苏艾,我是不是也不用负刑事责任?楚队长,是这样吗?”闻缇忽然说了这么一段话,他语气平缓,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琐事,阐述时又加了一些自己的疑问,但他说的一针见血,把事实直接放在了楚行暮面前。 楚行暮没说话,他的神色冷峻,烟盒和打火机放在他的手边,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它,闻缇皱起了眉头,并把脸别到一边,用手帕捂着嘴巴和鼻子。 “小子。”楚行暮把嘴里的烟缓缓吐了出来,烟圈在他的头发上打了个转,他一改往日的暴躁冷砺,语重心长地说:“这个社会里多的是没病的疯子,精神病院也不是专门收容杀人犯的地方,可如果目击者看到了犯罪而不说,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只为自己,人人都可以是凶手,那和疯子有什么不一样?” 闻缇把手帕塞回口袋里,和楚行暮对视良久,最后他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楚行暮叼着烟点头,闻缇站了起来,逃也似的走出了审讯室,楚行暮又在审讯室里独自坐了一会儿,夏辞敲了敲外面的玻璃窗,楚行暮掐了烟后出去了。 闻缇一路上车开的飞快,红色911像一团火焰,回到家后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进了浴室洗澡,他讨厌烟味儿,楚行暮在狭小的审讯室里抽烟,闻缇只能忍耐着,毕竟那是公安局。 楚行暮问夏辞:“怎么样了?郑山还要上诉?” 夏辞无奈的说:“有鉴定书,不会判死刑,我已经跟李局汇报过了,他下半辈子也不会在精神病院过的。” “刚才闻缇跟你说什么了?神色这么沉重。”夏辞和楚行暮肩并肩往会议室走去。 楚行暮说:“小屁孩儿不满现在的法律制度,给他上了堂思想教育课。” “切,信你才有鬼了。”两人走到会议室,夏辞推开门后,他们一前一后进去了。 针对案情进展,这是最后一个会议。 “黄清案,嫌疑人一共有两个,张俞、汤毅,张俞挪用公款的事被黄清发现,虽然后来张俞很快将钱补齐,但他曾经可能受到黄清的胁迫,对于黄清调任分公司这件事,我始终觉得是有计划而为,汤毅是财政总监,因此,张俞挪用公款的数目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和张俞可能有合作,黄清也许是发现了这件事,他们想把黄清踢出公司,但又怕黄清把这件事捅出去,所以一步一步架空黄清的职位,最后打发他去分公司,黄清不满这个安排,他决定和他们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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