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干不了,但贴身穿的东西总得消消毒吧。”沈寻说,“不然你穿了那儿发痒怎么办?” 乐然无言以对,只好像等待微波炉里的牛奶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消毒柜里的内裤。 终于穿上时,他重重叹了口气,如释重负道:“太好了!” 沈寻拿来冰淇淋,招呼他坐沙发。 那儿被裹起来了,感觉安全得不得了,他接过冰淇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笔直地伸着,还左右一摇一晃,看样子十分惬意。 沈寻挨着他坐了一会儿,下腹热得厉害,只得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顺便撸个管。 乐然吃完冰淇淋,习惯极好地将茶几收拾干净,见沈寻还未出来,敲了敲浴室门,“沈队,我睡觉了。” 沈寻刚释放,还沉浸在余韵中,声音沙哑低沉,“好,晚安。” 乐然耳根莫名就痒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沈寻从浴室出来时,书房的门已经关上了,贴地的门缝里没有半点光,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乐然大概已经睡着了。 他关掉客厅的小夜灯,正准备回卧室睡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警察的手机深夜叫唤,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略微拧眉,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走近拿起一看,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却是“严二”。 此时离他跟严家二公子打听乐然在部队的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划开接听键,他悄声踱入卧室,关上门,靠在墙边懒洋洋地说:“严二少终于想起我了?” “‘想起’这词儿多俗,我忘记过你吗?” “哎,这嘴甜得……怎么,一个人?” “媳妇儿出任务去了。”严二少笑了笑,又问:“在干嘛呢,方便听我汇报侦查结果么?” 沈寻走去窗边,压低声音,“方便,说吧。” “你想听官方说法还是我托关系威逼利诱得到的消息?” “他一小士兵退伍还整出两套说辞?” “我也有点吃惊。”严二少停顿片刻,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响,“要不我都跟你说了吧,内容不多,但我怕你听了心痛。” 沈寻眼睫向下一垂,眸光渐深,“没事。你说,我听。” 严二少清清嗓子,语气比方才正经不少,“乐然去年底从Z战区B级特种部队退伍,同时退伍的还有7名35岁的士官,这7人属于光荣退伍,乐然是犯事被开除。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沈寻沉默地望着窗外。 “部队给出的说法是‘诱奸女性军人’。” “诱……”沈寻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听我说完。”严二少道,“照他们的说法,去年冬季征兵时,Z战区新组建了一个女子特战连,乐然因为业务扎实、技能出色,年纪比新兵大不了几岁,被临时调去担任教官。但是刚带了一周,就有女兵向上面反映,说他在澡堂的窗户外,偷看大家洗澡。为这事,他被关了三天禁闭。但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把他调回特种部队,惩罚完毕后还是让他带女兵。这一带,就出事了。” 沈寻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冷漠的目光浸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有天晚上,一个女兵衣衫不整在营里哭喊,说乐然以单独指导夜间射击为由,将她骗至树林,对她实施了强奸……” “他承认了?”沈寻突然打断。 “怎么可能?”严二少摇摇头,“他是从自己宿舍被逮出来的,审问时一直坚称自己熄灯之后就睡下了,绝不可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沈寻,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沈寻咬了咬后槽牙,“猜不到。” “其实你猜到了吧?”严二少叹息道:“那女兵当众脱下内裤,上面有血,还有……精液。经过军医检查,她的处女膜破损呈新鲜状态,而且撕裂得比较厉害,可见做爱过程中有过激烈挣扎。而流出的精液经过检验,确认来自乐然。” 沈寻手指扣在窗框上,泛出青白色的骨节。 “证据面前,乐然拒不承认,要求请室友证明他的清白,但三名室友一致表示,他熄灯后离开过一段时间,半夜才回来。” “他不是这种人。”沈寻铁青着脸。 “废话,你看上的人会是个强奸犯?”严二少道,“而且这种说法也太假了,他妈的当拍狗血电视剧呢?我后来接着打听,才知道乐然是惹到了一个人。” “谁?” “你,我,还有昭凡都认识。” 沈寻蹙眉,以一种极其不相信的语气道:“洲桓?” “去你妈的,他知道你这么想他他会打死你的,你信不信?” 沈寻没心思贫,“别废话了,到底是谁?” “姓李,李司乔。记得吗?” “我和昭凡的同学?那个被体校几十人揍断肋骨的富二代?” “对,就是他。” 沈寻眉头皱得更深,“他毕业后不是托关系分到H省省厅去了吗?怎么和乐然搭上关系了?” “当年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个富二代,但不知道这傻叉其实有点背景。他爹妈倒不算什么,但他舅舅梁华是齐家倒插门女婿。” “齐家?齐文武?” “是。老丈人在军委担任要职,梁华自己可能也有些本事,前几年升任Z战区一支集团军的军长,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Z战区司令员。” 沈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你哥现在归他管?” “我哥Z战区特种作战总部的,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对了,这事我还是跟我哥队上的兄弟打听到的,以后你如果遇上他,可别给我说漏嘴。” “嗯。”沈寻点头,“说远了,乐然和李司乔到底怎么回事?” “乐然他们部队是B级特种部队,相当于特种部队里的预备队,任务虽然也有,但和A级不能比。训练之余,B级特种部队还会承担一些指导公安特警的任务。乐然去H省省厅带特警时,就被李司乔看上了。” “等等,李司乔是gay?” “放屁。我打听过了,他男女通吃,滥交,仗着梁华这靠山,外加家里有钱,还搞大过女警的肚子。” 沈寻心中顿时腾起一阵火。 严二少又道,“他有段时间一直缠着乐然,软磨硬泡,听说还想强迫乐然。” “我操!” “别激动,他一个草包警察能搞定特种兵?” “乐然把他打了?” “对,而且揍得很厉害。”严二少说得十分解气,说完却顿了顿,放低音调道:“就是这一打,乐然被惦记上了。” 生在权贵家庭,沈寻几乎能想到往后的走向。 “乐然从省厅回到部队后,被禁止出任务,禁止训练,他们队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还开导他忍一忍,说Z战区一共就三支集团军,梁华这种位置的人惹不得。后来过了两三个月吧,李司乔也没来找乐然麻烦,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就出了选人去带女兵的事。我听说乐然他们队长最开始没有选他,想让他留在队上专心准备一个月后的全国特种兵狙击竞赛,后来上面下了命令,点名让乐然去。” 严二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乐然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地就去了。我听说‘诱奸’的事捅出来后,他发过一阵子狂,先是不相信室友出卖自己,后来老想自己的精液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兵的内裤上……他傻啊,不懂军队这种地方想要弄死弄臭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证据吗?” 沈寻吐出一口气,“李司乔想整他,为什么在强迫部队开除他之后又给他找到一份公安工作?” “李司乔有这么好?”严二少说,“那是他们队长托关系给他弄的!乐然在部队的最后半个月过得很凄凉,我听了都不舒服,你知道了肯定会心痛。” “说说吧。”沈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此时阴鸷的表情。 “老部队里没人跟他说话了,以前同宿舍的队友也不愿和他再住在一起。他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唯一没有对他退避三舍的你猜是什么?” “队上的军犬。” “对。李司乔的意思是让所有人孤立他,反正退伍季到了嘛,把他逼退了事。结果他偏偏不退,临到申请截止时间还一个人出操、训练。没人跟他说话,他就去犬场,跟军犬嗑叨到熄灯才回宿舍。” 沈寻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重重蹂躏。 “后来他们队长找他谈话,告诉他利害,劝他退伍。队长应该也是觉得对不起他,没法保住他,所以尽量补偿他,托人给他搞了一笔可观的退伍金,还插到了你们市的派出所里。” “李司乔不知道?” “知道,但这退伍金是梁华批的,分配令也是梁华签的,还轮不到他插嘴。” “是不想逼人逼得太过吧。” “嗯,梁华是常规部队的军长,干预特种部队的事还是有些说不过去。他混到现在这份儿上也算处处如履薄冰,整整乐然这种小兵当然不在话下,但为此彻底得罪特种部队就得不偿失了。” 沈寻摁灭燃到尽头的香烟,半天才道:“谢了,严二。” “谢什么?可惜知道得晚了,否则我哥出面,看梁华敢把乐然怎样。” “你哥操心的事太多,还管这些?” “怎么不管?我哥最见不得手下的好兵受气,可惜这事根本没传到他耳朵里。”严二少惋惜道:“我听说乐然是他们队上的枪王来着,年纪轻轻的,如果能一直待在部队的话,以后一定能混出个名堂。”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沈寻说。 严二少愣了愣,笑道:“也对,不可惜不可惜,乐然如果留在部队啊,你就够不着喽。” “不。”沈寻目光沉沉地看着夜色,“他很优秀,不管在哪里,都会渐渐成为最出色的人。” 曾经方小安用来形容林雪的话,放在乐然身上竟也万分贴合。 清晨,乐然不到6点就靠着生物钟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意识到一直穿着沈寻的T恤。 他站起身来,想照例下楼锻炼,又想起没有钥匙,等会儿跑完了想回来,不吵醒沈寻的话就进不了门。 于是只好放弃锻炼。 天色已经亮了,他窝回沙发床怎么也睡不着,百无聊赖之下,开始好奇地打量书房的摆设。 书房挺大,一面是落地窗,两面是书架,就算中间放了一张沙发床,也没有显得太过拥挤。 乐然对书不太感冒,站在书架前左看右看,目光落在一个做工考究的金属相框上。 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岁,因为沈寻和乔羿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拿起相框,看着照片里表情略酷的沈寻,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那是一张三人合照,年轻的沈寻与乔羿之间,还站着另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和沈寻身高差不多,穿着一样的警服,眉宇英气,笑容却似乎带着一丝顽劣的邪气,乔羿比他们矮一些,穿着干净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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