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也有水……” 刚刚他进门时分明没有的。 “隔壁222是绳子。”纪慕夏也没有直接说出那打了个圈,一看就是上吊绳的名字。 “这个村子叫酆都村,还供奉了钟馗像……” 纪慕夏下意识摸一下口袋里的毛笔,它老老实实呆着,看起来仿佛就是一支普通的毛笔。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酆都百鬼夜行的传说千年流传,按照游戏里对时间的要求,纪慕夏怀疑这次的时间可能是鬼节。 而这个游戏,可是真的有鬼。 如果鬼节当日百鬼夜行,他们这群玩家还能活下来几个?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上,两人习惯性的没有入睡,合衣闭眼躺在床上,等待着倒计时在零点时的响起。 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夜里两人没有开灯,谁也不知道夜晚开灯会不会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夜色黑的异常,浓稠的仿佛是挥发后的宿墨,又仿佛是一张吸光的黑丝绒盖住了天地间。 【倒计时第九天……】 细细微微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声音小的仿佛是怨魂在耳边低语,背景带着听起来冷飕飕的风声。 清晰可闻的倒计时过后,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声音彻底消失,而是有了神秘的音乐。 听不懂的悠长语调,低沉,轻缓,高低起伏的歌唱着,仿佛是巫师的咒语,又仿佛是母亲的摇篮曲。 不知不觉,两人就在这摇篮曲一般的歌唱声中,眼皮越来越重,不受控制的睡意深沉起来。 突然—— “滴答!” “滴答!” 水滴声仿佛从洗手间传来。 “秉言哥……水龙头……”纪慕夏睡意朦胧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模糊不清的呢喃道。 “乖,睡吧,没事的。”谢秉言声音平静,从床上起身。 谢秉言努力睁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他伸出手,努力眨眨眼,发现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是游戏环境的设置,让玩家在夜里失去视力吗? 还是诡异的鬼怪作祟导致的室内进入彻底黑暗的状态? 谢秉言穿着袜子,坐在床边找鞋,脚刚刚踩在地上,猛地收回。
他踩在了一个人的脚背上! 那只脚虽然冷冰冰,湿漉漉,瞬间把他的袜子湿透了,但是他可以肯定,那是人的脚背。 看不见的黑暗中,有个人就站在他的床边。 谢秉言收回脚,可是那人更进一步,“他”冰冷的腿直接压住了床边的床单,让谢秉言按在床边的双手有了明显的感觉。 “他”弯下腰,似乎在仔细打量谢秉言的模样,冰冷的呼吸喷在谢秉言的脸上,脖子上,耳根边,带着一股冷飕飕的水腥味。 像河底腐烂的水草,又像是岸边干死的死鱼。 一只手搭在了谢秉言的脖子上,冰冷的,尖锐的指甲,往他脖颈的肌肤里扎进去…… 谢秉言猛地再次放下脚,狠狠往下一踩! “嘶——” 那个看不见的人发出古怪的惨叫声,声音像是门牙漏风。 谢秉言在心里默算了位置,专门对准他的脚趾,一踩,一扭,然后抬腿对着对方的小腿狠狠一踹! “咚!”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谢秉言踹的往后倒去,发出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听那硬邦邦的声音,不像人体落地的声音,倒像是硬的钢铁木块。 谢秉言也感受到了那古怪的硬度,他把人踹倒后自己也不好受,脚痛的不断倒吸冷气。 “滴滴答答了大半宿,你是不是尿频尿急尿不尽?”谢秉言气的就开始关照对方的身体健康。 “肾虚是病,得治。隔壁222就有个优秀的医生,不如你去找他瞧瞧?” “嘶——嘶嘶——” 那古怪的生物嘶吼出一连串的吼叫声,偏偏谢秉言完全听不懂,只能从声调中分辨,对方极为愤怒。 地面仿佛有水在往上蔓延,谢秉言感觉床单越来越湿,到后来湿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谢秉言下意识先看一眼纪慕夏:“慕夏!” 依然是黑的仿佛失去了视力,什么都看不到。 他看不到纪慕夏现在的状况,也听不到纪慕夏的任何动静,不知道纪慕夏现在有没有跟他经历类似的危险。 这让他忍不住的担忧,情不自禁的分心。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穿透了整层楼。 “啊——” 这一声尖叫仿佛是海里的鲜血,把所有嗜血的生物给吸引了过去。刚刚还在与谢秉言僵持的古怪生物化作一阵风,从谢秉言身边溜走了。 尽管谢秉言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他能感觉,不断往上蔓延的水面迅速下降,几乎被淹的沉溺感也缓缓减轻。 而纪慕夏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一个长长的呵欠声后,纪慕夏睡意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按床头灯。 谢秉言起初也试过开灯,可是他尝试时,床头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又或者,是打开了也看不到。 纪慕夏开灯后,灯光刺眼的照亮了室内,然后,纪慕夏尴尬地发问: “你,尿床了?” 谢秉言低头,好巧不巧,水面全部褪下,刚好留下床中间偏下的位置有一滩湿润的水痕。 “还尿裤子了?” 谢秉言:…… 那个该死的鬼怪到底是什么玩意,坏他名声!
第二十五章 炮灰 鬼怪离开后,谢秉言也无心睡眠,闭着眼睛浅眠着修养一番后,天便亮了。 伴随着一阵“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太阳从东方升起,透过薄薄的窗帘照亮了室内。 室内潮湿的水腥味在阳光中渐渐消融,暖暖的黄色,让简陋的房间变得温馨起来。 纪慕夏和谢秉言两人眼神明亮,仿佛日出是在眼里升起。 “公鸡!” 雄鸡一唱天下白的说法几乎人人都听说过,公鸡打鸣,不是最好的时间象征方式吗? 难道这一关的时间提示这么早就出现了? “而且这一关有百鬼,雄鸡血可以辟邪。”纪慕夏越想越觉得这公鸡很重要。 “抓了再说。”行动派谢秉言一言定音。 两人简单洗漱一番,迅速出门,正准备穿过222去找221的纪繁春和秦椒时,发现222已经敞开着门。 正对着门,悬挂着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尸体下,另一个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半疯半傻了一样不断重复着说着什么。 “喜哥死了……喜哥死了……” 麻绳上挂着的尸体,正是昆喜,正挂在吊扇上的上吊绳绳扣里,左右摇晃着,舌头吐出来,两眼翻白,脸色肿胀难看。 谁也没有提把他放下来的事情,昆喜自己的小弟都不做,纪慕夏和谢秉言两个向来谨慎的人更不会碰。 在尸体会真真切切变成鬼怪的游戏世界里,不是他们发善心的地方。 谢秉言走入室内,观察一番,看到昆喜的脖子上除了麻绳,还有几根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黑色发丝。 “还以为是个大反派,原来只是炮灰。” 谢秉言嗤笑一声,对昆喜战斗力之弱表示十分失望。 昨天白天,昆喜还在威胁纪慕夏,用手在脖子间比划,吐着舌头像一个吊死鬼。 现在他自己就变成了吊死鬼。 纪慕夏倒是问起正事:“怎么死的?” 昨晚就听到了昆喜的叫声,还帮忙吸引走了谢秉言那边的鬼怪。 只是昆喜的死亡经过,明显是同住一屋的东子最清楚。 东子似乎惊吓过度,动作和说话的表情透着一股木讷迟钝,缓慢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昨晚睡前……喜哥明明把这麻绳烧了的……我亲眼看到喜哥把它烧成灰……” “结果晚上又出现了……它又出现了……上面还挂着一个人……一个头发很长的女人……” “不要缠我!不要缠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东子被追问着,越说越慌张。 到后来,直接抱着头,就是痛哭流涕着嚎叫。 他们门本就打开着,如此剧烈的动静,很快把其他玩家也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 大背头打着呵欠,搂着一个漂亮的女玩家走了过来。他运气不错,正好跟自己队伍的一个女玩家分配到同一间房。你情我愿的,把恐怖游戏过的像在度蜜月。 “昆喜死了?嘿,我就知道那小子是个短命鬼。” 大背头看到昆喜的尸体,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跟他一起的那位女玩家漂亮中带着几丝精明,看到东子精神崩溃的模样,冷静地看向先来的谢秉言和纪慕夏。 “怎么死的?” 谢秉言视而不见,故意回答:“没看人都给吓疯了,再问也没什么用。” 女玩家深深地看了谢秉言一眼:“你们来的最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秉言对着她龇牙一笑:“吊死鬼吧。” “他说昆喜睡前把上吊绳给烧了。” 大背头看着昆喜的尸体也不放过嘲讽的机会:“自己找死怪的了别人。走吧,宝贝,吃饭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鬼。” 大背头大摇大摆的来,又大摇大摆的离开。 女玩家想留下再问问时,被大背头强硬的搂住肩膀带走了。 谢秉言嗤笑一声:“都把别人当傻子呢。” 女玩家想从他们这里套情报是精明,大背头假装不知道也不是蠢,而是想利用他们先知道情报的人,来探路。 “奇怪,221不会是出事了吧?”纪慕夏走出222房间,担忧地看向隔壁221。 221里住着纪繁春和秦椒,现在都没开门,也没看到有人出来。 222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玩家查看昆喜的死,只有221一直房门紧闭,这太不符合秦椒喜欢凑热闹的性格了。 “应该没事。”谢秉言见不得纪慕夏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尽管看纪繁春不顺眼,更不愿意看到纪慕夏因为哥哥出事露出伤心的表情。 他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我听到你们声音了。”秦椒很快就来开门,“我早上一直在等你们,终于来了。” 秦椒难得的客气脸,反而让外面两人同时心生疑惑。 谢秉言却没有贸然进门,警惕地看着她:“我是谁?” “你是死变态。”秦椒翻个白眼。 “好了,是你。”当面被骂,谢秉言反而放心了。 “果然是变态,好好说话不听,非要听人骂你。”秦椒让开身后的位置,让他们看到还躺在床上的纪繁春,“进来吧,自己看。” “哥!” 纪慕夏这才知道,早上二人一直不出来,是因为纪繁春病了。 不是感冒,也没有发烧,就是一种诡异的虚弱。 纪繁春也没有昏迷,该睡时能睡,该醒时也清醒着,就是脸色蜡黄,看起来精神就十分差。 “我没事,就是感觉很虚弱。”纪繁春身为医生,最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像是大病初愈后,肌肉无力精神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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