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个姑娘迟疑片刻,道:“我倒是知道她与一个男人来往甚密。” “咦?” 众姑娘又唧唧喳喳说开了—— “是说那个男的,长得挺好。” “没错,天天下午都带着食盒来,不到日落定不回去。” “进门时候还鬼鬼祟祟怕人看见。” “翠儿喜欢人家了。” “你胡戳什么呢!” “还说没有,不是在打听人家底子嘛。” “呔,让我刮你两耳刮子,看你还敢胡话不!” “哈哈,姑娘饶命!” 女孩们说着说着嬉闹起来,楚江开听着觉得有点头疼。不过这些女孩子的话对他也有点帮助。 “姑娘……”楚大人小小声唤着,其中一个回头,问:“楚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我姐妹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那男人是什么身份?” “哎?这可就不晓得了。但是他的模样我记得。”这姑娘详详细细地把那男人的样貌说出来,楚江开一计上心头。 他道:“你且等着,我找人来画下他。” “那可得快些,日头落山我们就走了。” 楚江开三步并作两步行,匆匆走进赵家内室,却见卫归还在画,不由得问:“卫归,你画好了没?” 卫归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说:“楚大人,你……”他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少时才道:“有什么事情?” “有个人要你去画,”他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卫归笑了,说:“好。”那眼神却不那么好,看的楚大人背脊一阵发凉。 卫画师脾气暴躁,今个却是笑了,其实这是怒极反笑吧!楚大人暗叹自己命苦,又瞧了何仵作一眼,只见他盯着那女尸,无甚表情,而新来的“向前冲”向捕头就站在他旁边,不怎么的,冒出来“真不美好”这个想法。 正在着当口,卫归突然站起来,动静极大,把楚大人扎扎实实的吓了一跳。他看过去,见卫归边娴熟地收拾着画具,边问“你说的那群姑娘在哪里?” “这边这边!”楚大人连忙把卫画师带过去 卫归耐心不错,听着姑娘们聒噪,把画画完。 “呀,画得可真像。”翠儿惊诧道。楚江开一看成品,那确实是个相貌十分好看的男人。五官柔和,满身书卷气,一双眼睛却是邪肆上挑,看上去,既是恶劣又是温柔,难怪会那么容易就将女孩子吸引去。 “可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他与赵袁氏关系像是复杂得很。”楚大人自言自语,其中一姑娘接了话,道,“可不是么。对门那赵奶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知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楚大人想了想,若真是这个不知名的男人行凶,又是为什么原因?财物没丢,却是丢了女主人的头,怎么想怎么离奇。 当务之急,就是得先查出这男人的身份,可是滨州地方并不算小,又是码头,人口流动极大,找个人谈何容易。楚大人苦恼地揉揉脑袋,意外瞥见何人觉站在那里眺望远处群山,顿时失神。
也罢,案子回府衙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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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卷三 卫画师戏作龙阳春 乔先生:江儿,来背诗。 小江开: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 乔先生:哟,才读一遍就会背了。 乔先生:江儿,来习枪。 小江开:(把枪舞的虎虎生威) 乔先生:哟,才看两遍就会耍了。 乔先生:江儿,来把这篮鸡蛋送去给王大娘,小心别打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月都第几次了啊!
滨洲又闹杀人案,做为滨洲府最大的官,楚大人压力很大。在书房书房研究了一夜案情,外头的打更人浑厚的声音传进来——“三更天,小心火烛!” 楚大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准备再看个两刻钟,却听见门外激烈的敲门声,他连忙起身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何人觉。 楚大人错愕不已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平日里衣冠整洁,头发也一丝不苟的何仵作此时此刻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只穿白色的里衣,头发也披散着。眉头紧蹙,凤目圆瞪,看得楚大人脸上有些发热,话语都不流畅:“何…何人觉,三更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何人觉看看左右俩个装作不在意的侍卫,反手将楚大人推入书房,自己也跨进门,砰的一声将两对可怜的门板摔上。 楚大人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楚江开,我平日里得罪你那么深吗?”何人觉逼进一步,口气虽然依旧淡然,却掩不住怒意。 他的话让楚江开一头雾水,他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人觉突然扯出微笑。要知道,滨洲府衙的府训有言:宁可得罪大人不可得罪画师,宁可得罪切莫得罪仵作。何仵作看起来清高孤傲,不凝滞于物,其实谁都知道,一旦与他熟悉了,就能了解到他一张嘴到底有多毒。 何仵作说:“大人最近是不是寂寞了?” 楚大人连退三步,呈现被雷劈中的样子,这个问题从何仵作口中问出来,有点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如果[哔]求不满的话,云 雨梦泽在北大街,我想库房不会介意预支月俸给你去疏解,免得看到滨洲第一个[哔]火焚身,爆体而亡的府尹。”何仵作说话如连珠炮,听的楚大人一愣一愣,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你说什么?谁[哔]求不满,我只是只是……” 楚江开欲言又止的态度叫何人觉心火又蹭蹭往上冒,道,“只是什么?” 楚江开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见何人觉脸色愈发森冷,心下也不知作何想法,看着何人觉看了好一会,觉得双颊越来越热,急忙扭过头。此举进一步刺激到濒临爆发的美貌仵作,他再度向前逼近,好巧不巧绊到自己宽松的衣摆,又恰巧去扶住放着花瓶的梨木花架,那花架子轻,受不住力,倾斜下来。 其实有时候缘分真的很重要,像先前向捕头意外与楚大人跌成一团,除了被何仵作误会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狗血一如楚何二人者,自然不同。也不知是何仵作无心,或者楚大人有意,总之,看他二人一个向前扑倒,一个顺手揽住腰带着对方转了一圈,最后摔倒在软塌上;花瓶哗啦一声碎成废瓷片,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交对,万千火花…… 烛光昏黄,但是楚江开还是看得出来何人觉微微发白的脸色。人好看怎么样都好看,或者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或者说楚大人实在太会想,此时此刻,在楚大人眼中的何仵作,霎时间变得更加俊秀更加动人更加的……诱人。 本来就系不牢的里衣松散开来,形状优美的锁骨一览无遗,一双冷厉的凤眼因为惊吓而显得波光粼粼,双唇也微微轻启……这叫人怎么忍得住? 楚江开脸上火烧火燎,想扭头却移不开粘在何人觉身上的视线。 算算算!楚江开从来不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奋不顾身地吻下去。确实是奋不顾身,这一吻的后果,谁都不敢确定盛怒之下的何仵作会做出什么事情。 楚江开不敢深入,只在对那一双唇瓣无尽地爱 抚。如果他有勇气睁开眼睛,一定会看到何仵作眼中的不满,非常不满。 何人觉可比楚江开干脆利落得多,直接翻身反压,在楚大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嘴就啃上去。楚大人几时见过何仵作如此主动,一颗心快飞到九重天高。 何人觉的吻并不似楚江开般温柔,跟土匪似,纯粹是掠夺性质的,牙齿还时不时碰到楚大人的舌头,微微的疼痛中带着难言的暧昧。 但是很快的,楚江开就觉得不对劲了,原先点燃的小小火焰被撩拨得越来越热烈,铺天盖地朝他席卷而来。 “唔……”何人觉似乎也察觉到不对,终于与楚江开分开,撑起上半身定定地看着他,头发垂到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楚江开似被蛊惑了一般,将他一缕如墨的长发执到鼻端,喃喃地说,“是玉兰花的味道。” 何人觉眉头蹙起,拉回头发,坐起身,楚江开也随之坐起,注视着何人觉的侧脸,只觉得那轮廓优美得使人沉沦。 何人觉突然转过来,凶神恶煞模样盯着楚大人看,楚大人背脊一阵发凉,心虚地问。“怎么,怎么了?” 何人觉拿出一卷画,丢到楚江开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只用那双细长的凤眼冷冷瞪楚大人。楚大人兢兢业业拿起,展开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恰似一道天雷劈下,将他楚江开劈成焦炭。 那画上画的是什么,才叫楚大人震惊至此? 那是一副春宫图。若是普通的男女交 媾也不至于如此。但那图不仅是俩个男人赤 身 裸 体纠缠在一起,重点在于这两个人一个顶着楚大人的脸,另一方个……是何仵作。 那有着何人觉脸的人跨坐在有着楚江开脸的男人的身上,长腿圈住他的腰,头微微向后仰,一副享受模样,表情柔媚入骨。 楚大人的嘴张大得可以塞入俩个鸭蛋,看看画看看黑着脸的何仵作,看看何仵作,再看看画,重复数次,将画中人与面前人重叠——那似被冰霜凝冻住的眉眼,若是真露出这样神情那该是如何妖娆如何妖冶……不想还好,一想楚大人就忍不住了,只觉得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中流出来。 “楚江开!!!” 抚了龙逆鳞,也不过如此罢。
“卫归!卫归!!你出来!”楚江开提着一杆银枪,煞气冲天地到卫画师的住所。 在他蓦然发现自己最近频频被何人觉误会之后,楚大人终于爆发了。第一个被找麻烦的自然是害得他昨晚被何仵作大骂,暴打,摔门的罪魁祸首——卫归。虽然似乎赚到一个吻,咳,那个先忽略! 楚大人手上的枪可是大有来头。楚江开九岁时候父母亲双双亡故,一位私塾姓乔的先生见他字写得好,留下他抄书,给他三餐温饱,又教他枪法,也算是退他的再生父亲,楚江开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乔先生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头,最让人惊叹也最使人害怕的就是枪法——回眸枪,惊得雁回眸。 闲话休提,正说到卫归在画画,正画到重点,楚江开突如其来一声喝,让他的笔尖一歪,宣纸上的美女下面多了条[哔]。 于是继楚大人之后 ,卫画师也爆发了。冲到门边,也不管人家楚大人手中握着回眸枪他手中握着的是杆空心竹子做成的毛笔。 孰胜孰负一目了然。旁边几个好事围观者当着楚大人的面聚赌。 “买卫画师赢的一赔二!买楚大人赢的一赔十!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压黄瓜十根赌卫画师赢!” “压萝卜五个赌卫画师赢!” “压茄子三只赌卫画师赢!” 向捕头不明就里,说:“我看楚大人那枪使得好,怎么兄弟们都压画师赢?” 那做庄的小衙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虎牙,说“捕头有所不知,卫画师有绝招。” “什么绝招?”向迁崇看着那一身书卷气,手无缚鸡之力般的画师,心想难道这画师是绝世高手?江湖上以笔作武器的也不少,诸如判官笔之类。顿时对卫归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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