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泽指了指墙角的那个黑印，说：“菲菲是个有洁癖的人，哪怕是打蚊子在墙上留下的血，她也会磨去，所以这个，不会是菲菲弄的，还有这个黑印，你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陆泽指了指黑印的三个地方说：“我原来以为是被人一脚踢上去的，但是不对。”
“怎么说？”李悠盯着黑印仔细看……这个角度，不是被人踢上去的……难道是死者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陆泽幽幽的道：“是三脚，至少三脚。”
“……”
“……”
“……所以你蹲在这里半天是在数脚印么？”李悠看向陆泽的目光略带敬仰，能在凶案现场这么淡定的做出这么无聊的举动的人不多，真的。
陆泽看着李悠的表情略无语“……你真的是警察么？”
“额……你需要我找老王帮我做个证么？”
“……不用，我继续说，我也怀疑会不会是菲菲留下的线索，所以仔细看了下，但是不太可能，所以应该是菲菲死后留下的，有点像是有强迫症的人弄出来的。”
“你觉得是凶手么？”
“不敢这么说。但有可能。”
李悠拿出小本子记上，突然想到老王的话，问陆泽：“李菲菲平时有跟什么人结过怨么？”
“不太清楚，我只是平时带着她做一些导师留的课题，其余没什么接触。”
李悠想了想措辞，继续问道：“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泽皱眉想了想：“李菲菲对我倒是挺尊敬的，但是好像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我没见过他和朋友一起吃饭。”
李悠想点点头“那她人缘是挺差的，难怪没见有人哭。对了，李菲菲生前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唔，昨天下午，我给她打电话通知今天交资料。”
“好的，我了解了。”李悠收起了本子，起身准备去和校方确认一下李菲菲的资料，却突然被陆泽拉住了手，陆泽不好意思的朝李悠笑了笑：“腿麻了……”
“……”
“能留下电话号么我觉得我们以后还得有交集。”陆泽笑的很阳光。
“13X XXXX XXXX”
李悠他们收队是在下午六点多，六月的天气像是美人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个晴朗的天气，一下子就暴雨倾盆。 随着雨的落下，闷热了一整天的空气好像把一整天的凉爽都攒在这里，但压抑的天色好像几个人的心情，丝毫提不起兴致来欣赏雨景。回去还要开会研究案件的进展，等待法医的验尸报告，调查死者的家庭背景，从他们所得的资料来剥茧抽丝推理犯罪嫌疑人……警.察的生活一般都不太规律，平时很闲，但是一到有案子的时候，可能忙到几天几夜合不上眼。李悠叹了口气，自己虽然是个文员，可是案子压在了头上，不早一些破案，又怎么对得起死者的在天之灵？
注：
*1大专以上学历入警一年转正后,一般都定为科员，初次授三司，一杠一；研究生可授二司，一杠二
*2尸臭通常从死后第2---3昼夜开始产生
第3章 第 3 章
叁
再不可能接近的距离
一根头发穿过
就是天涯海角
案发的第二天上午李悠他们三个人就被老王叫去开会，说要请来S大的宋教授来担任外援，因为墙上那个被陆泽发现的脚印不排除是一个有强迫症患者留下的，而警局里面现在缺乏这样的人。这个提议让除了李悠之外的两个人不太痛快，原因是警|察办案居然要找非警属的外援，这太丢人了！而李悠没反对的原因，他就是个文员……老王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把案子破了才是正经！另外，人我已经联系好了，反对无效！”于是这事就这么拍板了。
同样是今天，他们才联系到李菲菲在J市的家属，她的哥哥。一个面容憔悴但长得很秀气还化着淡妆涂着睫毛膏的男人，名叫李林。案发当天手机没电于是一天没联系到他。
李林得到李菲菲的死讯时悲伤的脸顿了顿，然后“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李悠发誓他连李林睫毛上的睫毛膏被泪水冲下来的过程都看见了！就在李悠嘴角抽搐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陆泽脚踏七彩祥云一般带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出现在李悠面前。
“李警官你好，这位就是你们王副科长要找的宋教授，也是我和李菲菲的导师。这位是李警官，是菲菲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之一。”
“宋教授您好。您可算来了，王科都念叨一上午了。”李悠伸手。
“你好。”宋教授把手伸过去握了一下，“一上午了？那我得赶紧找他去。”说着转身往老王的办公室走去。
“刚刚那是……那是菲菲的导师么？呜呜呜……”被遗忘在边上的李林抓着李悠的衣角问道。
“没错，是我们导师，受他们王副科长之邀过来看看。”陆泽不着痕迹的把李悠往后拉了一下。
李悠等李林稍微平复了之后问了李菲菲的家庭情况和交友情况，结果李林除了家庭情况能说出什么之外基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外加泣不成声，还非要拉着李悠给他讲那过去的事情……李悠看了眼正紧紧盯着李林的陆泽，也不能指望一个非相关人员说点什么……
最后没办法，李悠只能囧囧【划掉】严肃地对李林说：“李先生，情况我们已经简单了解了，有什么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另外你父母也正在往这边赶。你先回去吧”这才把李林弄走。
“这李菲菲他哥……嘶…”李悠回想起来打了个冷战。“受不了。”一个男人还化妆！
陆泽摸着下巴沉声道：“李菲菲他哥……应该是一个MB。”
“嗯，有可能！”李悠严肃点头。
“……”陆泽看着李悠的表情，不由怀疑，“你知道？”
“……嗯，如果你说的是money boy，我知道。前段时间接过一个案子被害人就是MB。”李悠顿了顿，心说丫挺厉害啊，“那你怎么能知道他是MB而不是同性恋呢？有很多同性恋也化妆。”
陆泽表情严肃：“感觉，他提起李菲菲的时候，不太像回忆妹妹。”
“那像什么？”
“恋人。”
李悠囧：“……会不会太重口？”
陆泽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我瞎说的。”说完，转身施施然进了老王办公室，所以李悠并没有看到陆泽微扬的嘴角……
“……”李悠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我为什么要相信他？！嘴角抽了抽也跟了进去。从此，在李悠的心里，陆泽多了一个标签——不正经！
“你们来的正好，小李啊，有没有从他哥哥那得到什么线索？”李悠一进门，还没等跟屋里的人打声招呼老王便开门见山。
李悠摇了摇头：“李林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宋教授笑了笑问陆泽：“陆泽，你呢？看出点什么了么？”
“嗯，李林应该是一个MB，对李菲菲应该有着并非正常兄妹应有的感情，或者说，应该是他爱着李菲菲。”
“你不是说你瞎说的么！”李悠瞪眼。
陆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悠，继续说道：“我发现当李林提到李菲菲的过往时，李林虽然在哭但是我能看出他眉毛上挑，有眨眼睛的动作，那是一种很幸福的表现，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当他提到李菲菲时，瞳孔有放大的现象。”
“你连他瞳孔放大都能看见？”李悠惊讶。“不对，重点错了，瞳孔放大怎么了？”
“距离够近，光线充足，而且性兴奋会使人的瞳孔放大。”陆泽说完顿了顿算是回答了李悠的提问然后继续说，“当提到他们父母正在往这边赶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并伴有摸眉骨的动作，说明他有些紧张并且羞愧。”说完成功的看见李悠等人惊讶的表情。
宋教授点了点头：“还有么？”
陆泽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基本上没有了。”
老王看着在屋里的众人，“你们看看，明白为什么我要请宋教授他们来了么？就你们那二两能耐我还不知道么？你们从学校学了刑侦的知识，学了怎么对嫌疑人进行侦查和反侦察，但是你们在应用心理学上还差得远呢！跟人家好好学学吧！臭小子们！”只把几个人说的满脸通红的耷拉着脑袋才算完。
宋教授假惺惺的谦虚：“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我们不过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术业有专攻嘛！啊！哈哈哈哈哈！”可最后那几声笑到是暴露的主人的得意。
“祁海王肃，你们俩下午就去给老子好好调查调查那个李林！”王副科长吹胡子瞪眼，“不把他的底给老子查清楚你们俩就别回来了！”自己的手下被老同学的学生给比下去还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于是案发第二天上午除了联系到李菲菲的哥哥，找到一个半心理学专家【不管怎么说，在李悠看来，陆泽只能算半个】的外援，推测出李林对李菲菲有着不一样的兄妹感情之外，这个小组的几个刑警还被一个在校的学生给比下去了！【研究生也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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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祁海和王肃这两位光荣的警|察同志摩拳擦掌，怀着满腔的热血和激愤的心情奔赴救灾【划掉】调查的第一线！
于是在下午六点半左右的时候两人衣衫不整地带着一个本和一份监控录像满脸悲愤地回归了单位的怀抱——抱住李悠和老王的大腿开始了哭诉……由于其内容易被和谐所以本人截取了其中一个现场以供脑补【划掉】参考。
现场：
“哎呦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看他老张家什么态度？雨棚都搭到我们家阳台了也不说收拾收拾，呜呜……我刚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可倒好，直接开骂！我正要报警呢你们就过来了！真是及时雨啊……我老伴去得早啊…他要是在也不会让我一个老婆子挨人家的欺负……”王肃和祁海才刚到李林所在的小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把就抓住王肃的一只胳膊开始哭诉。
“曲大婶，这话你可得说明白了，有你那么说话的么？你要是说话好听点我们能骂你么？警|察同志这你可就得给评评理了！”张家媳妇挽起袖子抓住王肃的另一只胳膊开始控诉。
【王肃表示，祁海这孙子跑的太快太不讲义气，扔下他跑了，使得自己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浪潮中= =】
“你！#@%#￥……&￥&*”
“你什么你？我#￥……#￥&￥%*……#￥&……￥”
两位壮志豪情的人民警|察被吵得头都大了，尤其是王肃，被两个争吵中的人扯来扯去，挣都挣不开L【民众的彪悍程度可见一斑】最后祁海看不下去了帮王肃挡住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的两位大喊道，“我说两位，两位，别吵了！再吵就以危害社会治安对你们进行行政拘留！= =”
……
结果，他们俩没能拘留谁，反倒被一大拨僵尸…啊呸，是群众给包围了，其中还伴随着“警|察同志，我们家的下水管道坏了，麻烦您给修一修啊！”“警|察同志，我们家的猫卡在树上下不来了！”等等的喊声= =…………一个小时后，两人合力把张家搭在曲大婶家阳台上的雨棚给修理好了，半个小时后，俩人修好了某家的下水管，又半个小时后取下了卡在三层楼高的树上的猫……直到再一个半点后，这俩倒霉孩子才拿到一卷监控录像和几份关于李林生活情况的资料赶往李林的工作地点。当然，能知道李林的工作地点也得感谢我们伟大的了解东家长西家短的妇女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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