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一把塞进了书桌里,凶:“关你屁事!” 景一渭也不在意,撑着头,贱笑:“你不喜欢粉色?为什么呀?” 楼涧没好气回:“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景一渭问:“那是看见了会不舒服的那种不喜欢吗?” 楼涧警惕地看着他,问:“你要干嘛?” 景一渭不在意说:“没什么呀,就是我还能接受这个颜色的。不过既然你接受不了,那我就尽量避免用这个颜色好啦。” 楼涧预感不妙,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深知此人说话犹如跑火车,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果真,第二天,他刚走进班里,就深深感到头痛。 书包,衣服,裤子,鞋子,文具盒,清一色的粉色,就连书桌和书,他都贴了粉色的贴纸。楼涧才进来,那边一圈人已经笑岔了气。 其中以胡竣然尤为突出:“我的妈呀哈哈哈哈你这是少女心爆炸了吗哈哈哈哈景公主哈哈哈哈!” 楼涧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景一渭看着他,连笑都冒着粉色的泡泡了:“你来啦?” 楼涧嘴里吐出了三个字:“辣眼睛。” 几个女生围着他,前边的杜以珊掩着嘴笑:“你这看起来就像公主一样。” 楼涧一把推开已经笑得岔气的胡竣然,坐下了,面无表情看着景一渭,冷漠脸:“幼稚。” 胡竣然笑:“不不不,放在景渭身上,这该叫骚气!” 景一渭贱笑着凑近他:“你不是说你看这个颜色会不舒服吗?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楼涧正眼都没给他一个,把书拿出来,正视前方,目不斜视。早读课的铃声已经响了,一圈人回了位置,胡竣然扒拉着楼涧的肩膀还在笑:“楼楼,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气你啊?”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景一渭听的了,他反过头来,朝胡竣然说:“没有呀,你觉得我用粉色怎么样?搭不搭?” 楼涧看着他的粉色衬衫都觉得扎眼:“神经病。” 没多久,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只粗粗扫了一眼地下,眼睛便定格在景一渭那里,移不开了:“景一渭,你变态啊?” 楼涧很不客气地笑了出声,心里无比认同老师的说法。景一渭却像是不甚在意,笑嘻嘻的:“老师,我喜欢粉色。” 接下来,每一节课的任课老师一进来,必要吐槽一把景一渭的奇葩审美。次数多了,楼涧觉得自己坐在他旁边都跟个傻逼一样,智商都拉低了。 上午四节课过去,楼涧被胡竣然拉去吃了午饭,胡竣然提醒他:“别忘了你还有个约会呢。” 楼涧伸了伸懒腰,闲闲说:“说起来,到底是哪个小可爱给我写情书啊?那也不像是情书啊,语气那么直白,还不留名字。”
刚出来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楼涧,差点就忍不住上去卸了他那个鸟窝头。 吕书让两人坐下,一人煮了一碗面。楼涧边吃边说:“妈,我跟你说,我们学校有个高二的女生跳楼了。” 吕书手里的动作一滞,问:“我的妈呀,不是你班上的吧?” “不是不是,是六班的。”楼涧想了想,说,“不过我那时候刚好到楼顶上去,刚好就看着她跳下去了。” 二叔别有深意地笑:“哟,那你岂不是看到了什么?” 吕书奇怪问:“你跑楼顶上去做什么啊?” 楼涧解释:“我就去散心嘛,谁知道一上去,她就准备往下跳了,我都来不及叫她呢。” 二叔啧啧叹了口气,评价:“现在的孩子,意志力还是太弱了。你看我,怎么也想着多活几年,怎么会去轻生呢。” 楼涧没理他二叔的胡言乱语,朝他妈说:“妈,我那个同桌啊,竟然怀疑是我把那女生给推下去的,你说气不气人?” 吕书倒是不怎么在意,说:“不过是同学之间开开玩笑嘛,下次你也开他玩笑不就是了。男孩子怎么一点心眼。” 楼涧还没说话,他二叔又开始给自己加戏,哈哈大笑:“我的个妈呀,你那个同桌该不会是视力残障吧?梁静茹给他的勇气才觉得你有那个胆量吧?要真要有,那就是打保龄球和打地鼠了!” 楼涧默默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一倒一排的场面和“砰砰砰”的打击声,闭口不语了。吕书白了他二叔一眼,骂:“就你没个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3章 兔子3 第二天,学校广播通报了这件事,说高二六班的叶纪清由于学习压力过大放弃了生命,尸体已经送走了,家长非常伤心。由此告诫各位同学,珍惜生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特别是高三的同学,要懂得适当地放松自己。 几日过后,讨论这件事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并没有人因为一个女生跳楼而偏离了原本的生活轨道。个人该怎样,还是怎样。并没有人因为校长的那席话而少做一套综合卷。 但是,还是有例外的。就比如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自7号以来,这个一米八的青年每天晚自习都要来说上一段。对此,楼涧已经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出了安之若素的抗体。这日,他出乎人意料地没有开始人生领悟,坐在讲台上,望着底下六十几个人,眼神悲怆异常。 楼涧越看,越觉得他是在悲悯苍生,那充满了怜惜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忧愤。楼涧看得发笑,忽的景一渭戳了戳他的手臂。 楼涧看过去,见他目光定格在前边的两个人身上。楼涧顺着看去,只见那陆双行正拿着数学卷问杜以珊问题呢,那陆双行两只耳朵红透了。两人凑得近,近得楼涧都快看不到摆在中间的那张卷子了。 景一渭叼着一根笔,样子妖孽地看向楼涧,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猫腻。 楼涧学着陆双行的样子,从书桌里掏出上午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摆了过去,戏很足:“这道题怎么做啊?” 景一渭像看智障一般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满分的卷子,想了想,还是配合地凑了过去,两人挨得近,景一渭开始跟他讲题目。 胡竣然抬头看着前边两人不正常的举动,戳了戳旁边的黄明靖,也拿起一根笔叼在嘴里,眼神在前边两人只见来回游动,意思也很明显了:猫腻。 黄明靖没懂他的意思,问:“啥?啥子?” 胡竣然撅起嘴,小声说:“一百五的卷子看什么呢,估计是在问他的名字写的好不好看吧。” 黄明靖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又低下头去写字。胡竣然怔了怔,总觉得这个眼神,就跟他以前看他外婆家的那只哈巴狗很像。 他看向前边两人,见他们也已经分开了,这尴尬的感觉才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10号这天,虽然相处的时间才短短一个星期,但是三班的同学还是一起给每个老师送了一份礼物。其他各科任课老师都正常得很,只有那位一米八的青年,收到了一大捧花之后热泪盈眶:“我的妈呀,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多的花呢!送也没送过,第一次啊,我第一次当班主任竟然收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好感动啊……” 楼涧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是个感性的人。” 这个老师奇葩的地方还在于,本来老师们收到了花,最多新鲜几天就要枯萎了,偏偏这个男人不,他还专门买了一个花瓶,里头装了水,给它供上了。楼涧有一次经过他的办公室,这才看到了奇葩的一幕—— 他还时不时给它修剪花枝。 楼涧不由得把他跟自己那位二叔比了比,一个是一点点东西就能感动成傻逼,一个是根本不把感情当认真,外边的小妞一抓一大把。楼涧不禁心里在感叹,这才是纯情男人和缺金浪子的区别。 近几天,楼涧他老爹终于从云南出差回来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楼涧,是通过他那二叔忽然又不见了猜测出来的。 楼家老爹一推门进来,吕书就抱怨了:“那混小子还没陪我去买衣服呢,你这一来,他又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 楼家老爹:“……我怎么觉得你特别不欢迎我回来呢?” 楼涧从中作梗:“妈的意思是她想你陪她去买衣服。” 吕书瞪大了眼看着老楼和小楼,眼里满是期盼,楼家老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之不及,楼涧一瞬间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重影。 吕书顿时脸就拉下来了,一副她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表情,说:“看看,还不如那个混小子。” 楼涧哈哈哈:“那可不是,你要供他吃供他穿呢。” 吕书一甩袖子,哼:“我也供你吃供你穿!” 楼涧连书包都来不及卸下来,双腿像是装了马达跟逃命一般瞬时就没了影子。吕书在原处干瞪眼,嘴里碎碎念:“养了两条白眼狼。” 一个星期之后,六班叶纪清跳楼之事在一天要想很多心事的高中生脑子里早已经成了压箱底的旧事,这在早川高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那之后,那个约楼涧去楼顶的胡倩再也不敢跟楼涧说话了,见着了楼涧也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这让楼涧有一些些的尴尬,本来这女生跟他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般高,两人直面就是双眼持平,她这一低头,楼涧总觉得有些别扭。 正巧楼涧跟他又是一组,那天轮到他们打扫外边的走廊,楼涧来得晚了,已经没有扫把了,他就空着手跟在景一渭的后边。景一渭看他悠闲自在,一转身,把手里的扫把塞在了他的手里,一脸理直气壮:“我去拖地。” 楼涧接了也没有怨言,拿着扫把出去了。一出门,看见是胡倩在前面扫地,楼涧刚要过去问她哪里没扫,谁知道胡倩看到是他,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后了几步进了教室,干脆不扫了。 后边出来的景一渭见了这一幕,哈哈大笑:“她怎么见了你跟见了鬼一样啊?你怎么人家啦?” 楼涧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他:“滚。” 景一渭被他一羞辱,故意拿着沾了水的拖把甩了他的鞋子一下。楼涧没躲过,气,提起扫把就要往他身上招呼,景一渭赶紧跑。 楼涧跑了两步没追上他,倒是迎面撞上了班主任。一米八的男人看着他们打闹,出声制止:“你们还是小学生吗?幼稚!” 楼涧白了还在给他做鬼脸的景一渭一眼,乖乖扫地。两人赶紧扫完了回座位上,楼涧才刚坐下来,就瞄到前边陆双行从包里拿出几个装着早餐的透明袋子,递到了杜以珊的面前。 景一渭先他开了口:“小鹿,你给她带早餐啊?” 陆双行被他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转头笑笑:“她家远,赶过来急,所以经常不吃早餐。” 楼涧装模作样给自己加戏:“我也没吃早餐。” 景一渭推了他一下,强行加戏:“我也没吃。” 陆双行信以为真,居然真的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几个袋子,递到他俩面前,说:“正好今天多买了一点,给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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