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一颗腐烂的脑袋凑近到门上的猫眼上,腐烂中带着黑色液体的眼睛朝里面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它伸出了那只布满黑红烂肉的手放在了猫眼上,手一用力,把门上的猫眼拔了下来,门上出现了一个洞,它又将那颗恶心的脑袋凑了上去,用着腐烂的随时都要掉出来的眼珠子从外头窥探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房间不大,一扇门后没有什么好的藏身之地,除了床边可以遮挡一些身体,其他角落从猫眼上看进来,一览无遗。 邢珂朝门上看去,只见猫眼的地方透着一只黑漆漆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他后背泛凉,头皮都发了麻。 “桀桀桀~”那东西又笑了起来,透着门上的小洞,那笑声传到二人耳朵里时变得更加刺耳。 “把门开开啊~开开~”那颗头装作人声哭喊道。 邢珂转身朝江云停看去:“你在做什么?” 江云停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房间翻找着什么东西,邢珂听着他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也不可能是在找线索,况且这间房里的线索不是已经找完了么。 江云停又半蹲在那张床周围,正准备回答他,余光就在床底的角落里瞥见了一抹微亮的银色。 有些暗,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应该是放的久了染了些锈迹东西。 他将手电筒从口袋里掏出来,对着床底照了亮,一霎那间那颗腐烂的人头又直直映入眼帘,江云停心里一紧。 他才进来这间房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东西,虽然觉得诡异却还没有到紧张的程度,只不过,这颗头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生变化了。 半腐烂的脑袋上睁着白中染了红黑的眸子,嘴角由一开始的紧抿变成了裂开嘴的笑,那笑容很牵强,一张烂到只剩了腐肉的嘴角被扯到耳根处,狠狠盯着看着它的江云停。 门外又传来猛烈的砸门声,邢珂紧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找到什么了?” 江云停没空再观察那颗头的不同之处,低着头往里摸到了床底的那抹银色,是把匕首。 他拿着匕首离开了床边站了起来。 门外那东西依旧将一只腐烂的眼睛对在门上的洞上,一边笑着,一边砸门。 江云停径直走过去,和那只眼睛对上。 不是一个人,门外这个脑袋上的脸,跟房间里床底下的那颗头不是一个人。 江云停抬起手露出手中握着的银色,狠狠朝门上的洞中刺去——“啊!”腥臭的黑血伴随着那东西的叫声一起狠狠地绞着江云停的神经。 他猛地往房间里退了一步,只见门那东西又把手从门缝底下伸了进来,江云停忍着脑海里的绞疼,提起手中的那柄银色利器朝门底下那只腐烂的手钉去。 “啊!”那东西无比尖锐地怪叫了一声,迸溅出来的黑血染到了江云停的脸上。 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似是那东西落荒而逃,脚步声越来越远…… 江云停丢下了手中的银色利器,刚才那画面又出现在了他的脑中,画面中的身影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正当他快要看清那抹身影的面容的时候,他听到那男人喊道:“云停,别回头!” 一股浓重的悲戚把江云停心里占了个满,潮水一般的情绪将他压的喘不过去来,眼前的镜片沾满水汽糊成了一团,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半跪在地板上,如同一只被荆棘缠身的困兽。 突然,脑中的所有东西仿佛碰到了什么禁忌,霎时被猛地清除,神经上的刺疼比上一次更加激烈,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云停,云停。”江云停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如同从虚空之中传到他的耳里,忽远忽近。 他睁开眼睛,那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了,他坐起身,发现他依旧在这间房间里。 不过不同的是,此时的这间房子比起先前的要新上许多,陈旧的家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房间里的灯亮着,空气中的霉腥味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替代。 江云停走到房间中间,目光停在了角落里的那张床上。 床上的被褥很干净,被洗得发白的床单之下涌出了浓烈的血腥味,是那种生腥,像是刚刚就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一场无比凶残的“屠戮”。 江云停伸出手握住被子的一角将整洁的床面掀了开来—— 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血色的画面,那血液的颜色痕迹一看就能分辨出来、是从人身体血管的大动脉处喷涌出来的。 他动作缓了缓,正要移动脚步朝房间里仔细查看,忽而,房间隔壁传来一道闷顿的刀刃和□□相撞的声音,血肉翻涌的夹缝中夹杂着骨头断裂的清脆。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模糊,还带着狭小空间的回响。 继而又一道男声接着回道:“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死了,除了剁成块儿,还能怎么藏住他。” “那就剁的碎一点儿吧,把他的头藏在床底!”那女人说道。 女人话音才落,随即屋子的最里间、就传来了连续的砍刀与皮肉摩擦的声音。 江云停慢慢挪动着步子,朝着响动传过来的那间屋子走去。 他才移动一两步,就听到屋子里的声响忽然停住了,低着嗓子闷闷的男声说道:“有别人进来了。” 江云停听清楚他说的话后,步子微微一顿。 这不是梦? 房间里面又传来了衣料的摩擦声和稀碎的脚步声,却没有砍刀放下的声音。 江云停看着屋里的摆设,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他还没有确定这个场景是游戏的什么提示,不能就这么走了。 片刻,他目光定格在房间的一个老式衣柜里,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没加任何犹豫他一个闪身就躲了进去。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从里面的房间中迈了出来,朝着柜子的方向越来越近,男人手里刚剁过皮肉的砍刀上还带着腥锈味浓重的鲜血,莹亮艳红的血珠、在刀刃上利落地连成丝线,从锋芒之中淌过后雀跃地滚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人在紧张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声响、都会被听觉神经不自觉地放到最大。 江云停心跳有些快,在狭窄密封的柜子里,所有声响都显得不寻常的空旷,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往情绪里带了些急促。 他摸向怀里的内衬口袋,发现原本在那里的那只小手电筒已经不见了,他握住了柜子里的一处铁片,紧紧用大拇指按着,仿佛握住了一片沉重的安全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柜子前停下。 柜子两扇门之间有着一条缝隙,这条缝隙将柜子外面的光亮带了一丝进来,也将柜门外的那张脸给透的清晰可见。 江云停心下狠狠一跳,那张脸的主人,就是刚才他们还在房间里的时候、门外一直徘徊的那个腐烂的东西。 江云停朝手下的那块铁片微微用了些力—— “咔嚓!”柜子外的男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直接将刀刃砍进了柜子里。 江云停侧身躲过了刀尖,在木头制的柜子门卡住砍刀的那一刻,生生将手下的那块铁片给掰了下来,只觉一阵刺疼,他当下顾不得什么,直接将那块铁片朝外面男人的手腕划去。 男人握着砍刀的手没能来得及躲开过去,被江云停手中的铁片划得血花汹涌而出。 “啊!”那男人半个手腕都快要被那铁片划断,抱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阵激烈的惨叫。 江云停趁着这个空隙,一把把柜子门推开,从里面钻了出来。 男人身后的女人想拦住他,却被他闪身躲开。 他迅速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飞快出了门后,将门在外面上了锁。 门里传来男人凶狠的叫骂声,江云停没有停下来,顺着熟悉的走廊朝着昏暗的深处走去。 他握着刚才受伤的拇指,止住了血,有些清晰和空荡的脚步声传到他的听觉中枢,让他有些恍惚。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将人在黑暗中的慌张给毫无保留的揭露,空气之中仿佛含满了灰尘,他皱了皱眉头,走到了深处的一扇门前。 “啪嗒!”他伸手拧开了房门上的把手,老旧的木门响出清脆的“吱呀”声。
房间里很黑,从打开的那条门缝朝里看去,什么东西都分辨不清。 他步子微转,将门开了大半,抬步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从他进来的那刻,就忽然有亮光了,昏黄的老旧灯泡在头顶的破败天花板上缓缓晃着。 隐隐约约在房间的最里面,有着砍刀剁肉的‘咔咔’声还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江云停眉头一跳。 又回到刚才的场景了? 女人的话音才落,另一道男声回道:“反正没人知道他死了,除了剁成块儿,还能怎么藏住他!” 江云停缓缓移动着脚下的步子朝房间的门口走去—— “有别人进来了!”男人声音才落,江云停便一把抓住了门上的把手,一个健步跑了出去,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从进来这里到刚才关门,他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着的状态,一套动作做完,霎时间感觉有些眼花。 门内的声响在他跑出房间后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云停绝不会傻到要再开门确定一次,他离着那道门远了些,停在了走廊靠边的地方。 他记得他到这里之前是跟邢珂在一起,而且他之前看到的走廊和房间,比此刻他置身其中的要更加破旧。 “一个没用的男人,死了懒得埋进……”他轻轻呢喃了几句之前得到的童谣线索。 他大抵已经知道他是在哪里了。 这场景是那个没用的男人的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在床底跟那颗腐烂的头对视过,所以他才会被带到这个跟梦一样的npc的过去里来。 这个游戏的npc是被自己的妻子和其出轨的男人一同谋杀的,因为要掩盖罪行,就把尸体给肢解了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 刚才,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就是先前门外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就是游戏npc的妻子出轨的男人。 可既然是两人合伙将那个没用的男人肢解,为什么他们没有看到男人的妻子? 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的及看清那个女人的脸,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要么是系统屏蔽,要么就是时候还没到。 还有一个疑问,既然npc是被杀的人,那为什么那个东西不敢进房间里来? 江云停思绪飞转,太多疑问他还没有弄清楚,霎时间心里也有些没有底。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峰,伸手将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摘了下来,抬手揉了揉眼睛。 忽然,他眉目一凛,飞速朝走廊深处看去,但走廊里只有一片昏沉的黑。 但他刚才明明从眼镜镜片的一点儿反光里,看到走廊里站了个人影,很模糊,但确实是个人影,而且看样子刚才是一直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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