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来做什么?”娜娜饶有兴趣地追问,前后的人也都伸长了耳朵,想听崔子源说些什么。 “喵?(要帮腔吗?)”祁羽扭头看了眼崔子源,回头问罗飞飞。 罗飞飞淡然道:“没事,让他编。” 一人一猫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在最前面,像没听见后面动静一样,将舞台全部留给崔阳阳freestyle。 崔子源想堵住对方不断丢出问题的嘴,奈何也被制着动不了,只能回答说:“不是说了吗,我是兰月国国师的后人,当然是等我来继承遗产啊。” 这句话说完,崔子源就听见后面娜娜轻快地笑了起来,语气揶揄嘲弄:“哎哟……那么小国师,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跟我们一样被押着,倒是他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崔子源一时语噻,张着嘴卡了会儿,觉得似乎只有一个说法能圆了自己这个设定。 “那当然是因为,前面那位——”崔子源用下巴指了指罗飞飞的后脑勺,“是兰月国国王的后人啊!” 罗·王室后裔·飞飞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个趔趄,半秒后稳住身形,神色不变地维护自己的王室威严。 祁羽的猫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罗飞飞觉得他是在笑。 崔子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故事编得有头有尾非常有说服力,前面路看上去还长,他索性讲起故事:“哎都到这儿了,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 “我们国师一族千百年来代代效忠兰月王室后人,灭国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兰月国的消息……其实我就是陪他来继承遗产的。” “之前没在你们面前相认是他觉得这些与我无关,不想让你们为难我,说白了我们大哥真是个好人啊……” “哦,继承遗产?” 崔子源吧啦吧啦长篇大论,范哥只捕捉到自己关心的东西,轻轻哼了声:“你不是说,你什么也不要,只是来确认一件事的吗?” 罗飞飞没回头,但知道对方这句话是在问自己。 崔子源愣了一秒,知道自己言多必失了,紧紧闭上嘴,在心里连声“呸呸呸”。 这些即兴编造的谎言,本就经不起推敲,稍微深究一下满是破绽和相互矛盾,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信。 而现在显然不是正常情况的范畴,罗飞飞仍在慢慢往前走着,路过一根根千百年前的黑夜中或许长明不灭的灯柱,开口道:“我对财宝没有兴趣,信不信由你。”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的形势,希望你们能看清楚。” 说完,就没再说别的,留给所有人一个混合着“肩负家族秘密与使命但我就是不说”和“看看人家粽子对我的态度老子现在才是老大你们给我小心说话”的莫测背影。 老大牛逼! 崔子源紧闭着嘴巴,点点头,暗暗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装逼的要点。 士兵头领引着罗飞飞他们,走到一座宫殿前。 宫殿的整体在零落的手电光照射中看不出什么,但踏上脚下石阶的一瞬,罗飞飞从扶手的浮雕上看出了一点不凡。 殿门前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镇守,见到他们这队人前来,左右同时上前打开殿门。 罗飞飞又被领头的士兵请进殿中,门槛有点高,他专注着脚下抬腿跨过,刚进门还没站稳就听见脑后的祁羽用喵语“哇哦”了一声。 罗飞飞抬起头,一时受到点惊吓。 原因无他,这大殿装饰华丽,虽是个死殿却一点也不空旷,相反,拥挤得很。 大殿两旁设有一方方小桌子,桌上还放置着酒杯碗筷,离得有些远,罗飞飞不能确定碗盘中是否有菜肴。 每方桌子后边端坐着权贵打扮的“人”,青灰的脸上自然没有表情,但僵硬的动作却又无端生动,有些正将菜肴送入口中,有些与旁座的人把酒言欢,有些则起身对着不知何人做出敬酒的姿态。 大殿中央,更是有舞女打扮的姑娘翩翩起舞,只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本该飘然若仙的衣袂死气沉沉地耷拉着,还积上不少灰,无端凄凉。 整个大殿做出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之貌,却又将这些繁华定格成黄泉彼端的模样,隐约像是能透过场景听见昔日繁华的乐声,又在耳边断断续续折射成鬼魅凄厉的鸣叫。 这些人,就像是在享受着美食歌舞之时骤然地结束了生命,而后便维持着最后欢愉的姿态定格了千年。 但这之中又有种极度的违和感,罗飞飞说不上来是什么,可能要解释为高端玩家的直觉。 视线越过大殿中央随时能动起来似的舞女们,正对大殿门口的高座上,隐隐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罗飞飞往前走了两步,士兵没有阻拦,反是将所有人都押进来后全体退了出去,像是完成了任务。 “就、就这么走了?”有人被放开了反而很惊讶,揉着自己被压疼的肩颈,“就走了?” “怎么,你是觉得这里的粽子还不够多?”范哥将大殿从左到右瞥了一遍,对这些看似不会行动的“人”降不下警惕。 “喂,小兄弟。” 范哥说着,朝最前面的罗飞飞走过去,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罗飞飞难得实诚地回答说,“但我知道,不论是你们还是我的目标,都非常接近了。” 说完,他拂开肩上那只手,径自穿过大殿中央的舞女们,朝正对门的席位走过去。 “喵。(小心点。)”祁羽道。 “知道。”罗飞飞应着。 见他走过去,那些舞女连衣角都没动一下,后面几人眼神交流了番,纷纷跟上。 崔子源再次感受到后腰熟悉的坚硬触感,欲哭无泪:“姐姐,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绳子这种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呢?” 娜娜娇笑了声,没理他的求饶,一手亲昵地绕过他的肩膀,强硬地顶着他往舞女间穿过去。 因为带着人稍微耽搁了会儿,他们是走在最后的。 而就在他们踏进舞女之间的那刻,崔子源确定自己旁边的那名舞女,动了起来。
第131章 氪命的第一百三十一天 娜娜跟崔子源走进定格的物女们中间时,前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块大殿最中央的地方。 崔子源眼角余光确定看见一名舞女的手腕转了个方向,那尖尖十指从捻着兰花指朝上的姿态变成指尖点着他们两个闯入的人。 崔子源半边身子起满鸡皮疙瘩,小声喃喃道:“姐姐,好像不太对……”
“我看见了。”娜娜同样低声回答他,“别废话,快走!” 人有时候是会自欺欺人的,觉得一件事发生了装作没看见它就是没发生。 而舞女们并不管他们看没看见,那个转手仿若它们约定好的信号,刹那间所有舞女都从翩翩起舞的姿态变了样。 她们将身体扭曲成怪异的角度,嘴角扯得极开,青灰的脸上是崔子源此生见过最阴邪的笑容。 先前只是被时光定格住的一群舞女,此时一个个张牙舞爪,形若鬼魅。 娜娜骂了句崔子源没听懂的方言,猛地将他往前一推。 崔子源踉跄着撞出去,头顶两个舞女利刃似的指甲擦着头皮抓了个空,似乎有几根金色的发丝在眼前慢悠悠地飘落而下。 崔子源顺着被推出去的惯性单膝跪着撑在地上,只听身后极近的地方娜娜毫不犹豫地连打两枪,正打在他跟前两个舞女身上。 下一刻娜娜已经冲上前,一把揪着崔子源的后领拎起来,提着他一道冲出舞女突然作妖的包围圈。 变故只发生在瞬息间,先他们一步走过大殿中央的几人回过头看见身后的景象,刚拔出枪,娜娜跟崔子源已经冲出重围奔至他们眼前。 “怎么回事?!”娜娜随便抓住一个人厉声问,“你们谁做了手脚?” “没人动手脚,我们也都刚过来!”被她揪住的大伟回吼着,“你冷静一点,你跟那个小崽子都在里面,你觉得我们两边人谁会做手脚?!” 娜娜没说话,丢开他,目光阴晴不定地落在最前面罗飞飞的背影上。 罗飞飞已经到了正对门口的主座位置,当然也没空做手脚,正微垂着头观察坐在桌后的“人”。 这边坐了两个“人”,看服饰的华丽夸张程度,一名应该是国王,另一名则是王后。 而这两个人整张脸都被遮在王冠之下,黑乎乎的一片,连眼睛鼻子嘴在哪都看不清。 舞女们弄跑了猎物,很不满足,用舞蹈的姿势扭曲着身体一步步乱而不慢地朝人群跳过来。 范哥紧紧盯着罗飞飞的动作,回头看见身后的景象,咬牙道:“小兄弟,现在怎么办?” “好歹也是个盗墓贼,能不能别什么都问我。”罗飞飞正因为找不到头绪而烦着,不由质疑对方的专业能力,“你以前没人问都怎么办的?” 很少有人敢怼自己,范哥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竟然很想大笑两声。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手下一边担心自己的小命一边担忧地看着范哥,心道老大跟这俩精神看上去不正常的小子待在一起终于也被传染上精神病了吗? 正在这时,不断在主座的桌子上查看有无机关的罗飞飞忽然“咦”了一声。 “喵?(怎么了?)”祁羽一爪子打翻一个空碗,仰着脑袋问。 “……这不是脸?”罗飞飞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弯下腰,皱眉盯住主座上两个“人”,忽而朝其中一个的面部伸出手。 祁羽顺着他的角度看去,也明白了什么,抬抓同时朝另一“人“脸上呼过去。 轻薄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渐次响起,罗飞飞和祁羽同时露出掺杂着“果然如此”和“卧槽吓一跳”的表情。 因为光线昏暗,面前两人的冠又宽大,刚刚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两张脸黑乎乎的看不清是因为光线原因。 等罗飞飞弯腰检查桌子时凑近了,才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异状。 根本不是什么光线,这两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看得见脸才有鬼。 而被吓一跳,则是因为掀开面具后不是什么青灰的人脸。 哪怕就是个眼珠子瞪出来的死人也不会吓到早有心理准备的两人,可那面具后,赫然是两张已经变成干尸的猫脸。 面具掉落的清脆声音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手电光扫在两张猫脸上,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 “什、什么意思?”有人充满疑惑和渗人恐惧地问,“这兰月国的王和后特么的是两只猫?!!” 这是不可能的。 但用两只猫的装作自己身体的样子待在这大殿上,那么,他们真正的尸身在何处? 这时,那些化作鬼魅的舞女已经贴到他们跟前,刀枪与死尸和利爪的撞击声一通乱响。 生死攸关之际,范哥像是终于撕破一直以来维持的风度面具,一手卡上罗飞飞的脖子:“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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