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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一天一夜都没问题，可桑也需要休息。 到家时，桑也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的房门，拉着聿修进屋后，和他提了照片的事。 “能这么快把照片塞给我，我开门却又不见踪影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的邻居。”桑也说，“但门口没有监控，而且就算能证明是他塞给我的照片，他的行为也不构成犯罪。” 给人定罪是需要证据链的。 聿修的脸完全冷沉了下来。 他生气的点，不是在于那张照片揭穿了他伪装‘小狗’这件事。 是他骗桑也，他被人揭穿，是他自己活该。 他生气是因为，这张照片的出现，意味着桑也很可能受到了监视。 桑也说：“对了，这件事大概率和周佑有关。你走之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聿修冷笑一声：“想要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容易。如果是周佑，那么他‘逃难’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放养学不乖的畜生，只适合用笼子关着。” 聿修立刻联系了聿氏集团的安保部门，他报了他给桑也求平安符的时间，是不是周佑在幕后捣乱，拿到金山寺后山的监控后就知道了。 “还有，再调四个保镖过来在暗中守着我的桑先生。” 聿修挂断电话，桑也立刻往前面一凑，眼神像察觉到什么‘犯罪线索’的神探似的：“嗯，什么叫做，再调四个保镖过来？” 聿修双手举起，主动投案自首：“除了让安捷每天给你送饭送中药，我还派了两个保镖在暗中守着你……不是监视你，我没有让他们汇报你的行程，只要你平安，就不用和我汇报。” 聿修小心翼翼地问：“桑也，我没有……又惹你生气吧？” 真怕下一秒重回单身汪！ 桑也当然不会生气，聿修又没有拿他当囚犯。 聿修某些时候笨是笨了点，可是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现在早就过了桑也上床睡觉的时间了，他拿着床上叠好的家居服去洗澡，进了卫生间，门关上又打开，脑袋钻出来：“对了小狗。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啪’，桑也飞速关上了门！ 门外，聿修咧着嘴傻笑。 门内，桑也红着脸微笑。 “小狗。你……我也很喜欢。” 桑也真的很难不会喜欢上一只，时时刻刻喜欢围着他转，以他为中心的小狗。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沈钏对他说了那么多疯话，说聿修在雨里发疯，跑过去抱他，桑也知道，沈钏是想让他生气。 可他真的不生气，一点都气不起来。 沈钏每一个字都在告诉桑也，聿修比他想象中的更爱他。 聿修曾经在sy，为他被周家赶出来，雨夜那天的事情道过歉。 沈钏一说，桑也就知道聿修为什么会发疯。 桑也太明白什么叫做应激反应。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桑也没法在黑暗的地方睡着，他看到人抬手就下意识抱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像极了那个男人用锅碗瓢盆在他耳边发疯的声音，他一听到那个声音就抖，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甚至有一段时间，不能正常开口说话，他一张嘴，就会想要尖叫，他变得不像人，像一只孤独无依的困兽。 他那个时候真的不想活了，他爬上山顶，吊着腿坐在悬崖边，骨瘦如柴的腿在冷风里一晃一晃。 他眼前的世界灰暗一片，就连太阳似乎都被冻住了。 他把割草的镰刀往身旁一放，就要往下跳，一只手拉住了他。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在学校见过你，这里太危险了，起来好吗？” “我……我……没有，没有名，名字。” “这样啊，这里太危险了，起来好吗？”那个人笑着说，“我帮你取个名字，带你去看山上的风景，教你认字，好不好？” 桑也盯着她好久，最后慢慢起身。 那个时候他已经买了字典，会‘勾画’很多字，她就给他矫正怎么握笔，教他拼音，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她还教他，黑暗不是恐怖的事情，黑暗里有很多美好。 萤火虫在黑暗里飞舞，星星在黑暗里绽放，月亮在黑暗里阴晴圆缺却更显明亮。 别人抬手不一定是要打你，他可能是想要和你打招呼，指不定还想给你竖起大拇指夸你。 鞭炮声可能是有人家里发生了大喜事哦！ 桑也没有上过学，但他有一位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师。 她给他取名‘桑叶’的谐音。 桑叶，味苦，性寒，但是可以清肝泻火，明目退翳，是全身都是宝的中草药。 “桑也，你也全身是宝。 总有一天，我的宝藏会让全世界都知道。” 桑也想到那个人，忍不住眼眶泛红。 “聿修，我不会允许雨夜成为你的噩梦。”
第92章 “洗快点，等你。” 桑也洗澡出来，聿修立刻给他吹头发，头发吹干，往桑也旁边端端正正一坐。 “所以阿也，现在该我洗澡了吗？” 桑也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他：“那不然呢？” 聿修：“我穿你哪套睡衣？” 桑也愣了一下。 聿修扭扭捏捏：“当然，不穿我也是可以的。” 桑也：“……”后知后觉想起来，某人在他生日那天打包走了。 桑也去柜子里随便拿了套家居服递给聿修，自己开门去客厅，走两步又回头：“洗快点，等你。” 他真的困了！ 聿修：“……” 被点燃了！ 拿着桑也衣服的手都在抖。 聿修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都没空等热水，水冰冰凉就凑下面开始洗。 不到五分钟就完事了，聿修吹干头发，激动地打开了主卧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桑也裹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 聿修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跪在床上去看桑也的侧脸，安静漂亮，卷曲的长睫让他看起来分外柔和：“阿也？” 桑也呼吸平缓，没有回应。 聿修：“……” 浅浅失望了一下，然后关掉小灯，轻轻捻着被子躺了下去。 后脑勺刚碰到柔软的枕头，桑也突然翻身。 昏暗的视线里，聿修能隐约看到他明亮的眼睛。 小兄弟又给看激动了，聿修哑着声音：“我还以为你睡了。” 桑也忍住笑，他的脸有点发热：“不是说了等你？” 聿修声音更哑了，还不争气地抖：“……等我，干嘛？” 十分作，十分地明知故问。 桑也觉得聿修这样子真好玩，心里被一股炙热慢慢填满。 聿修这样的狗狗样，只对他呢。 桑也有心逗他，转移话题：“收到我的衣服没？” “……嗯。”诶不是，怎么提衣服了啊？打住打住啊！ “我的衣服有这么好闻吗？” “……嗯。”虽然是很好闻，可哪里有人好闻啊？换话题换话题！ 桑也往聿修的方向靠了靠，清冷的呼吸在他耳侧绽开，像盛放的烟火。 滚烫，绚烂，炸得心都酥了。 桑也问：“只有衣服好闻吗？” 聿修：“……” 聿修不太确定桑也是什么意思。 他脑海里出现那条白色的…… 聿修绷直了身子：“什么？还有别的吗，只有衣服啊……” 勇敢狗狗不怕困难！誓死捍卫briefs主权！ 桑也：“就没别的？” “……没。真没。 ” 桑也说：“大骗子，你又骗我。” 聿修：“……” 桑也：“我给你的奖励，还给我。” 聿修：“……我，我，我……” 聿修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那条……竟然不是桑也误放进去的，是桑也奖励他的！ 所以，他比赛这段时间，到底都是在气什么啊？ 那些被他恶狠狠杀掉的‘对手’，在这里他向他们说一声抱歉！ 对不起，哥事业爱情两全了还拿你们出气，这波一看，确实有点不当人了！ 桑也眯起眼睛：“怎么，又干坏事了？” 聿修：“……” 聿修紧张到全身出汗：“是……我我我，把它弄脏了。” “怎么弄脏的？” 聿修：“……” 聿修：“要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吗？！” 心里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聿修：“……” 桑也：“……”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许久，桑也低笑了一声：“好的呢，男朋友。” —— 主题内容：桑也得到了帮助。 过程：省略。 —— 桑也转身，窝在聿修怀里睡着了。 …… 夜色沉沉。 天气说变就变。 ‘轰隆’一声！ 沉闷的雷霆炸响黑暗，下一秒，狂风骤雨突然而至。 风吹开客厅的窗户，拉上的帘子发出‘哗啦’一声响，安静躺在床上的聿修，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漆黑瞳孔里满是张皇失措，全身上下抑制不住地颤抖。 喘息半晌，他这才稍微平静下来，扭头看向一旁的桑也，然后起身关窗重新回到床上。 聿修又慢慢躺下去，从后搂着桑也的腰。 虽然和桑也说他应激反应时，他语气故作轻松，但是真的发作，那种心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不受控制，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还好还好，他最好的良药就在身边。 聿修眼眶通红，很轻很轻地说， “阿也，对不起，我怎么能丢下你？” “阿也，你要好好活着。” “你活着，我就活着。” …… 桑也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声音，是瞬间退去冰冷的柔风。 “聿修，雨夜不可怕的。你知道的，我对自己很好。 那天从周家出来，我不是故意没拿伞，只是周家没有我的伞。 其他时候，我会好好看天气预报，我会乖乖带伞。 今天，我不就带伞了吗？ 所以聿修，我不会让自己淋雨，你也不要再害怕雨夜。” 聿修慢慢点头：“……嗯。” 桑也窝在聿修怀里慢慢转身，他目光柔和看着聿修的脸，聿修身上的战栗，每一下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桑也眨了眨眼睛：“而且，雨夜多好啊。雨夜，可以给你带来快乐。” 桑也：“换我帮你。” …… 三秒后。 桑也看着蜷缩在墙边的聿修沉默了。 好消息：聿修没发抖了，好像被瞬间治好了呢！ 坏消息：他好像受了另一种刺激！ …… 第二天一大早，聿修准时起床给桑也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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