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尘食指抵着额角,将那段回忆压下去。
简单说来,就是他被声称「马上要出国以后见不了几次」的表哥约去吃送别饭,结果到了现场,一个故作深沉的老男人贪婪地盯着他,他表哥还谄媚地在那里推销他有多么多么适合在床上玩花样。
商言尘想,如果他还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应该会忍不住当场吐出来吧。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他去卫生间洗了很久的脸。
他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大人物的手下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表哥还把他的手机抢走了。
幸亏他去之前跟贺徵说了一声,贺徵不放心他,就跟在他后面,成功把他带走并把表哥揍了一顿。
想到这,他的嘴角又不自觉扬了起来。
果然,有贺徵在,可以过得很安心。
他母亲和鹿家的关系本来就淡,这件事一出,她更是直接和本家切断联系,再不往来。
贺徵却还是不放心,提出,让他代表鹿家,和贺家联姻。
鹿家沉疴难除,需要新鲜力量,延缓衰落,有了贺徵的合作,自然不会想着拿商言尘出去讨好别人了。
当然,贺徵也想找机会,将这只将近暮年的大鹿,吞吃入腹。两边都是对方的猎物,只看哪边更厉害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表哥发来的大串微信消息。
【你和贺徵进展到哪一步了?我跟你说,男人都是感官动物,你不快点在床上迷住他,小心他跑了。你不是很会演戏吗?怎么勾引男人不知道?】
商言尘垂下眼睑,火速拉黑。
他和贺徵的关系才不需要用这个来维护。
他们的友谊是最纯粹的。
快到生日宴地点时,商言尘看到贺徵开始清点放在一侧的纸袋。
应该是送给小寿星的礼物。
纸袋有点多,贺徵把他的份也准备了。
商言尘凑过去,想看他准备了什么,没想到贺徵把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他,说:“戴上。”
“给我的?”商言尘在纸袋中摸索着。
“嗯。”
贺徵的声音有些发紧。
纸袋中是一只首饰盒,打开后,一枚精巧的戒指出现在视野里。
包装盒上有LOGO,他认得出这是世界知名珠宝设计师C?M女士设计的。
每对戒指都耗费一年以上时间设计打磨,制作之后,绝无复刻可能。
只此一份。
“婚……戒?”他试探地问。
贺徵脊背挺直,目视前方,耳根泛着一抹绯红。
他的手中,也捏着一枚戒指。
他有点僵硬地「嗯」了一声。
商言尘很快猜到他的意思,伸长五指,将戒指套上左手的无名指。
戒指严丝合缝地扣上无名指根部,就像它本就应该在那。
他举起手,对着灯光左左右右地端详。
“好看吗?”他眉眼变得更柔和,将手伸到贺徵面前,就放在贺徵同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上方。
美妙绝伦的宝石在昏暗的空间中熠熠闪光。
商言尘想,有的时候,贺徵的眼睛也这么亮。
问完之后,贺徵很久没有回答,商言尘抬头,看到他正出神地望着两人交叠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贺徵敛起眼中的情愫,轻声说:“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商言尘坐回原位,“C?M的婚戒起码要提前一年预定,你从那个时候起,就打算联姻了?”
“……”贺徵沉默片刻,说,“不,是恰好,C?M女士在闲暇时期,有些订单之外的突发灵感。我去的时候,她正好在为这件激情之作找主人,觉得我有缘,卖给我了。到了,下车吧。”
——
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低语。
同龄人多的环境里,商言尘总是比较自在。他和贺徵如往常一样,并肩步入会场。
有几个是以前的同学,看见他们走路时胳膊都快贴到一起了,促狭地打起招呼:“贺总今天舍得让尘尘露面了,还以为霸道总裁要金屋藏娇呢。”
这当然是玩笑,商言尘和贺徵的婚约还没有正式公布,这些人只是因为上学时就经常看他们同进同出,习惯性打趣。
贺徵淡淡扫他们一眼。
几个人笑容一僵,最后摸着后脑勺,忙不迭逃开:“开玩笑开玩笑,我们贺总怎么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尘尘,真的好久没见,你之前参加的那个比演技的综艺我们都看了,演得太好了,怎么没拿到冠军,肯定有黑幕。说起黑幕,老二,走,我们吃黑森林慕斯去。”
贺徵看着他们,低声对商言尘说:“别听他们乱说,一群嘴上把不住门的。”
商言尘温温和和地说:“没事。对了,我们真的不需要做点什么来表明情侣身份吗,霸道总裁金丝雀模式你要试试吗?”
他向贺徵斜前方迈了一步,一只手拉过贺徵的左手臂,贴着自己的腰身,从背后绕到身前,做出贺徵正搂着自己的样子。
他将后背靠向贺徵胸口,肩膀在贺徵的肩头磨蹭,头微微仰起,乌黑莹润的眸子看向比他略高的贺徵:“紧紧搂着我不让我离开自己半步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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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宽大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着紧瘦的腰身,商言尘前段时候拍演戏综艺起早贪黑的,又瘦了,现在腰就像一截纤细的芦苇,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贺徵的手掌沿着腰线缓慢滑动,在顺滑的西服布料上无声地摩挲。
掌心的温度,升高了几分。
贺徵抽回手,向旁边移了一步,说:“不用。”
他拿了杯酒,仰头饮一大口,擦擦嘴边的酒渍,眼中晕开一片醉意:“你和平常一样就好。有人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直说我们要结婚了。不用,刻意去演什么。”
他补充:“尤其是在唐先生面前。他……很关心我的婚事。”
商言尘看着他马上就红了一片的耳根,担忧地说:“好吧。你记得少喝点酒。”
说是这么说,有的时候也不是贺徵主动要喝酒的。
多数人来生日宴是为了放松,但也有人,想趁着这种机会,抓住几个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大腿。
贺徵现在就被这样的人缠上了。
一个干瘦精明的男人一直要向贺徵敬酒,贺徵明确地转身向其他人走去,他还是要跟着。
“酒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喝酒。你是不是嫌弃我这酒不好啊?我还带了一款好酒,您要是感兴趣的话,赏脸去旁边品品?”
贺徵面上结霜,商言尘看他捏着酒杯的手指绷得发青,下一秒可能就要把酒杯扣人头顶上,进行真人快打,灵机一动,轻轻托住酒杯,巧妙地将酒杯从他手中取走,劝说道:“喝酒伤身,贺叔叔就是因为早年喝酒不节制,落下病根,这么年轻就生了重病,我们还是少喝一点。”
贺徵好像得了什么大赦,周身气场一轻,握着商言尘的手,将酒杯放到一边:“尘尘说的对。”
劝酒的男人脸色有点挂不住。他狠狠地剜了商言尘一眼,又腆着笑脸说:“只喝一杯,不多。这世上的美酒这么多,要是一点不沾,要少多少乐趣啊。”
贺徵摇头:“一口也不行。尘尘不让我喝。”
语气颇像那些酒桌上想临阵脱逃的男人:我老婆叫我早点回去/我老婆不让我喝酒。
男人还不甘心,贺徵已经带着商言尘扬长而去,顺便叫了侍应生「照看」他。
“装什么啊,自己就是卖酒的,还喝酒伤身,不能像贺振廷那样,我看贺振廷的病就是你捣的鬼吧!谁信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进医院了。呸,狗男男!”男人望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商言尘和贺徵都听到了。
贺徵脚步没停,但商言尘很明显地感到,他步子重了,戾气从沉重的脚步里散发出来。
“你别叫贺振廷叔叔,太客气。”走到那人看不到的地方后,贺徵脸上浮现厌恶,“他不配。”
商言尘无奈地说:“对着长辈,我总不能和你一样直呼其名。”
贺徵鼻腔里哼出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但他好像突然找到什么诀窍,凡是有不感兴趣的应酬,一律用「尘尘不让我去」为由拒绝。
“尘尘不要我喝。”
这次宴会,他就真的滴酒未沾。
明明贺家最初就是做酒水生意起家的。
长着一双小鹿眼的清秀男人从贺徵身旁经过,似是不经意地撞到他的肩膀。
酒杯里的酒液飞溅而出,险些滴到贺徵手臂上,幸亏他反应灵活,堪堪躲开。
男人好像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吗?我不是故意的,要怎么赔偿……要不交给我,我帮您洗干净吧?”
他眼中盈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贺徵冷漠:“不用。”
男人咬咬下唇,上前一步,恳切地说:“我知道您不在意一件衣服,但,这是我的过错,我总要负责。”
他身上诱人的甜香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愈加馥郁,白嫩的双颊泛着红晕,整个人仿佛熟透的蜜桃,咬一口能挤出满满的汁水,正在邀请人品尝。
“你身上酒味很重。”贺徵随手拿起一杯果汁,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尘尘不喜欢酒味。”
男人的表情有一丝僵硬。
贺徵在下方扯扯商言尘的衣袖,示意他该帮忙了。
商言尘暗中叹了口气,还是振作精神,做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软软地靠到贺徵身上。
一双下垂眼半阖着,隐隐泄露出潋滟的水光,纤长的眉毛微微颤动,仿佛被雨打湿的脆弱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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