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听见她的召唤抱着一包糖炒酥栗现身还给了她一颗栗子。 栗子温温的,看样子是刚炒好,怀真立刻剥起壳来。 「我是不会认为你太过分,只是对主子过分了点。」 「咦?有吗?有吗?」怀真吃蓦地忘记吃栗子。「我对主子很尊重,你看不出来吗?」这种不实指控,她承受不起,自认对严观羽必恭必敬,绝无半点不敬。 「主子不要你的敬重,他是要你对他更亲近一点。」连她都看得出来主子落在怀真身上的目光有多特别、有多……渴望。 「可是、可是我们是主仆,太亲近不好吧?」 「主子可从没当你是奴仆。主子真的对你很用心打从以前从各地张罗甜食就看得出来,能让主子如此费心对待的,你可是第一人呢! 」琥珀两指一拍,栗子壳随即破裂,她细细品尝里头金黄色的甘甜。 怀真闻言,不禁低头把玩手中的栗子。 「为什么呢?」她喃喃自问。 即使严观羽真想要一个妹妹疼也用不着对她这么尽心,至少卫大哥不会这么做,总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就好像卫大哥对施施姊那样……等等,卫大哥是喜欢施施姊才会有那种态度,她是想到哪去了,真是的。 「原因只有一个。」怀真看上去好可怜她决定大发慈悲替她指点迷津。 「什么原因?」她着急地亟欲得知真相。 琥珀露出笑容,靠近她耳边轻声说:「因为主子--喜欢你。」 噎?主子喜欢她?! 怀真瞬间停住脚步目光呆傻地望着琥珀。 琥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显然失神了,于是抓着她的衣袖,一面吃着栗子一面继续往前走,主子交代要平安送怀真回府,她可不能再让主子失望。 严观羽喜欢她? 他……喜欢她?! 怀真的思绪一团乱,直到抵达严府,才稍微回神,不过仍一脸震惊。 「琥珀,为什么你会说主子喜欢我?」这简直太匪夷所思,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这点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 琥珀吮了吮指头,再点了点她光滑的前额,笑说:「因为主子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我看着奉刀的目光一样,懂吗?」 怀真仍有满腔的不解--她清楚琥珀喜欢程大哥,琥珀看程大哥的目光自然是喜欢,然后她发现严观羽盯着自己的目光和她相同,因此同理可证--严观羽也喜欢她。 乍听之下非常有道理实际上怀真却傻了,有些困惑、有些不敢置信。 「你会不会看错了?」 居然质疑她的话,琥珀撅了撅嘴,又说:「你可知主子为了讨你欢喜,砸下重金礼聘关外的厨子回来,就为了做你爱吃的甜食点心给你品尝,你说,若不是真喜欢一个人,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吗?好了,我已经把你平安退回,责任已了,我先回房,你也早点休息。」 不让怀真有机会发问,琥珀一溜烟跑走,剩下怀真一个人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主子为她请了关外的厨子只为做她喜欢吃的甜食? 如果说主子真喜欢她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只是……怎会是她呢? 在她来严府之前,两人根本没有交集,严观羽怎会喜欢上她?怀真怎么想都想不通,总觉得是琥珀看错了。 严观羽站在她面前,就看见她双手抱胸愁眉深锁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眉间,希望能扫去她的忧愁。不知是否他的动作太轻柔,抑或是怀真太专心思考,结果便任由他吃了她好一会儿豆腐犹不自知。 他不禁笑了,猜想她必是正在烦恼很严重的问题,不然怎会任他为所欲为。 「想什么?」 这三个字犹如石子,唤回怀真的心神,她甫抬头,发现严观羽就在眼前,吓得倒抽一口气。 「主、主子?您怎么在这里?!」 「我瞧你站在这有好一会儿便过来看看,你刚刚在想什么?」 「不……没有,怀真只是在发呆。」哎呀,琥珀刚刚跟她说了那些话,害她现在面对他都有点尴尬了,真糟。 严观羽没有点破,淡淡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他说完转身欲走。 怀真喊住他:「主子! 」 「嗯?」他回过头,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是最温柔的笑容。 「关于今晚,对不起,怀真下次不会再犯了。」 「日后你若要晚固,至少要留给我讯息,别让我担心,好吗?」 「是……好,主子。」 怀真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其实很想问出心底的疑问,可这会儿变成当局者,不能莽撞行事,若真要问个明白,也得等她先想清楚才行。 若她此刻问了,严观羽也明白回答,那么接下来她的考虑或许会因为他的关系而有所动摇,所以需要多一点的时间,仔细想想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为何她对严观羽会有如此矛盾的情绪? 关于这点确实需要好生思量了…… 严观羽几乎每晚都会回来用饭,起初怀真也天天等他,过没多久,这丫头又乐不思蜀了,十天之中有四天让他独自吃饭,他不太高兴,但也没傻到再当坏人,于是「苦肉计」上演了-- 怀真甫踏进严府便嗅到冷肃的气息,明知不该这么晚回来,可施施姊总是央求她多留一些时候,她心又软,就这么一留再留。 以往,孙管事总会站在门边等着念她,今儿个左看右瞧都不见孙管事,莫非主子也还没回来?倘若如此她便幸运逃过一劫了。 无奈事与愿违,刚搁下的忐忑才绕过正厅就与孙管事面对面。 「孙管事,你怎么站在这儿都不出声?」吓死她了。 「是你作贼心虚吧?」孙管事没好气道。 「我、我没有啊……对了,主子回来了吗?」 孙管事冷着一张脸回答:「主子已经回来了,刚吃过药。」 「吃药?主子怎么了?」 「你说连着几日吃饭不定时,胃能不造反吗?」他没好气地问。 「孙管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能让主子吃饭不定时呢?你身为管事,应该学学施施姊,总能让卫大哥吃完饭再工作。」 孙管事额际的青筋忍不住暴凸。「害主子不舒服的人是你! 」 「我?!我做错什么了?」她自认乖巧听话,只除了有几日比较晚归以外,其余也没犯什么过错怎会是她害了主子? 「主子为了你天天回来用饭,结果你在外头耽搁害主子没有照时间进食,难道不是你的错?」连带拖他下水,女人果然是祸水。 怀真连忙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有遵照主子的吩咐留下字条告知……」 「主子执意要等你一块儿用饭,结果应该用不着我说了吧。」 怀真明白地点头。「孙管事抱歉我知道了。」主子对于她去卫府的事已不再有微词,她还真傻傻完全不顾及主子的感觉,真是笨死了。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主子。」他是无辜的受累者。 「我能去看看主子吗?」 「嗯。」孙管事点了头,功成身退,准备回房就寝。 怀真满心愧疚地敲了严观羽的房门,得到回应,轻声走进去,果真看见他靠躺在床上,内心更加自卖了。 「主子……」 「回来啦,吃过没?」看见她,严观羽露出笑颜。 「吃过了。」 「过来,你怎苦着一张脸?」 「是怀真害主子病了,对不起。」她垂眸,内心自责无比。 他浅浅一笑。「傻丫头,没这回事,你听谁说?」 「孙管事告诉我了,是怀真的错,居然没考虑到主子的感觉,让主子等怀真吃饭,结果害主子犯胃疼,对不起……」 他佯装不悦。「你若再道歉,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你别听孙管事胡说,是我自己不饿吃不下,孙管事担心我才会误会,明日……我会和他说清楚,要他别错,怪你。」 「主子,这不关孙管事的事,真的是我的错……是我太舍不得施施姊了。」这丫头果真乐不思蜀。 严观羽叹了口气。「唉……原来你都不会舍不得我。」 「呃……我、我……怀真当然也会舍不得主子。」她急切地说。 严观羽演上了瘾,轻轻别过脸,说:「我知道你终究心系卫府,对你来说那里永远是你的家,而严府不过是暂时栖身之所罢了,所以你无心于此,这我不怪你,往后你尽管留在卫府,想回来再回来吧……」 一席话说得怀真都快要内伤倒地了。「主子,怀真没有这意思,您别误会。」 就在这里,外头一阵强风吹开了窗也吹熄灯火,屋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严观羽立即抓住她急问:「怎么回事?!」 「应该是风大吹熄了灯,我去点燃……主子您要放开怀真啊! 」 严观羽闻言放开她,不一会儿房内又亮了,走回他身旁的怀真注意到严观羽额际有汗珠,轻轻为他擦拭。 「主子怕黑?」她试探地问。 「没有。」严观羽斩钉截铁回答。 他既然说没有就没有,她也不再追问。「主子,怀真不是故意晚归,以后我会多注意。」 「没关系,你也累了,先去休息……」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闪神,没想到怕黑的情况始终未能解决,真糟。 怀真却以为他仍不相信自己连忙举高手起誓:「主子怀真已经是严府的人,身是严家人,死后亦是严家鬼,请主子务必相信怀真的真心! 」 严观羽让她的模样逗笑了,暂时忘却适才的不舒服。「傻丫头,这话不是对我说,应该对你未来的夫婿说。」 怀真搔了搔脸,尴尬道:「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词就先凑合着用了,请主子要相信怀真的忠贞不二! 」 「怀真,我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希望你待在严府一如在卫府那样自在惧意,这才是我最初亦是最终的目的。」他仅是想好好照顾她。 「怀真明白,但是主子为何要对怀真这么好?」满腔的疑问始终没有获得解铠严观羽细细端详她盈满困惑的脸蛋含笑道:「因为你是怀真。」 因为她是怀真所以对她好,一旦她不是怀真就不会对她好,主子是这意思吗? 「晚了,先去睡吧。」 怀真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猜不透这句话背后的含意。 那一晚后,为了不让严观羽继续担心,怀真努力转换心情,将严府当作自己的家,并开始和其他奴仆有更多的互动,时间一长,大伙慢慢了解她,也经常与她有说有笑,她留在严府的时间自然多了。 他们俩也常在用晚饭的时间交谈,严观羽说工作的情况,怀真则是聊起府内的大小事,她说话有趣,擅模仿,经常逗得严观羽笑声不绝,对于能让他笑得如此开怀,她深感荣幸,至少在这点上,他比卫大哥捧场多了。 卫大哥只对施施姊说的话感兴趣。 这日,用晚饭时,桌上多了一盘点心。 「这是春水馆的萝卜丝饼,师傅刚做好送来的,趁熟吃。」 怀真看了眼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的萝卜丝饼,咽了咽口水,心头很想快点尝鲜,又忍不住盯着严观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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