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迷人得要死,唉! 万小草心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不舒服感,只觉得他们俩靠得太近,笑得太暧昧。 她气愤地挖起一大坨冰淇淋塞入嘴巴,却在下一瞬间被冻得头皮剧痛发麻抽筋惨叫,“啊……噢呜!” 万小花和司徒文刚不约而同望过来,后者的反应最快,在看到她被冻得嘴角抽搐挥手大叫的时候,迅速奔近大手一伸,稳稳托住了那失势倾倒的冰淇淋桶,还顺道接住了那柄黏腻腻的银汤匙。 万小草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居然是来救冰淇淋的?!”待脑门冻刺感稍褪后,她迫不及待大嚷。 “错,我是救你的地板。”他小心翼翼的将冰淇淋和汤匙放在桌上,自怀里取出一包面纸,抽出一张递给了她。 “干嘛?”她瞪着他手里的面纸,活像他拿的是毒蛇。 不对,他才是毒蛇。 “擦嘴巴。”他眉头深锁地盯着她嘴角沾到的冰淇淋糊,融化了就快滑下她的下巴。 “干嘛浪费面纸?我用舔的就好了。”她小巧的舌头伸出来绕着嘴巴舔了一圈。 司徒文刚紧绷的神经刹那间绷断了,受不了地直接抬起她的下巴,单膝半跪着,拿着面纸用力且仔细地替她擦拭起唇瓣、嘴角、下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惊呆了,呼吸停止,心脏狂跳,睁圆了大眼睛直瞪着他,他怎么可以…… 她不敢动、不敢喘气,脑子瞬间糊掉了,可是肌肤却敏感地察觉着他温暖有力的大掌捧托着,还有他在擦拭时指尖偶尔不小心碰触到她时,激起的阵阵灼热骚动感……直抵心底深处。 那是什么?她无法思考。 渐渐地,他原本气恼而稍嫌用力的力道变得温柔了起来,轻轻而小心帮她擦净脸上所有的甜腻。 “这样不是舒服些了吗?”他低沉地开口,缓缓地放开她。 有点……奇特,还是忐忑……总之说不出来的感觉悄悄窜流而过。他注视着她受惊而滚圆可爱的双眼,视线不自禁停留了好几秒,随即倏然警醒地转开头,猛然站了起来。 阿清嫂和万小花满富兴味地瞅着他们俩,司徒文刚接触到她们的眸光,顿了一顿,英俊脸庞波纹不兴,淡淡地道:“那么,我就先回公司了。” “呃,要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万小花眨眨眼睛,迟疑着开口。 “对啊、对啊,我都煮好了。”阿清嫂稍嫌热心地道。 “谢谢。”他微微一笑。“公司里还有事,下回吧。” “那你开慢点啊。”万小花脸上的笑容越漾越大。 司徒文刚觉得后脑阵阵发麻,有种即将被算计的预感。“我会的,再见,不用送了。” 待他高大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大门后,万小花迫不及待地转身冲向还兀自发怔的妹妹。 “嘿!”她眉开眼笑的,“有希望哦!” “你到底在说什么?”万小草回过神,有丝飘飘然又迷惘茫然地挤出一朵笑。“啊,肚子好饿喔,我要去吃饭了。” “万小草,不要假装听不懂,刚刚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万小花不怀好意地问。 “刚刚?”一讲到这个万小草就想起来了,气愤道;“你有没有看到他刚刚的行为?他居然怕我把冰淇淋掉在地上,而不是绅士地先帮我倒一杯温水?我刚刚冰到脑袋差点裂成两半耶!” “哎呀!你的脑袋裂成几办不是重点啦,你难道都没发觉财务长帮你擦口水的样子好温柔?”万小花兴奋地叫道。“他可是司徒文刚耶!司徒文刚居然帮你擦口水耶!” 她瞪着激动得跳上跳下的姐姐,实在不知道她究竟在爽什么。“那个……他不是在帮我擦口水,我又没有流口水。” “管他流的是口水还是鼻水,总之——” “总之,吃饭了,小花。”她拍拍姐姐的肩膀。 万小花呆了半晌,气急败坏的嚷道:“万小草……你当我是狗啊?” “乖。” 第三章 司徒文刚专注地审视着这一季各单位交上来的财务报表,虽然他是财务长,底下有十几名专业能干的会计供他驱策,但是他都会亲自将所有的帐与报表详细看过一遍,并且指出其中一两处不符合的错处。 人都会犯错,尤其是小小的,仿佛无伤大雅的错,但是对于自认有完美主义兼洁癖强迫症的他来说,那绝对是不被允许的。 他从不吼叫,也从不高声说话,但是他的下属都非常敬畏他。 他们暗地里尊称他是“恐怖的完美先生”。 这当然不只是褒扬,还有其它意思,他十分清楚;但这就是他的原则,他的风格,所以他一点也不以为杵。 但是…… 他摘不了眼镜,揉了揉了眉心,无法解释为什么昨天见到的可怕景象不断在眼前重复播放,不断困扰着他。 那不是他的房间,跟他无关,一如福德坑归政府管辖。 但是他就是没法释怀——为什么有人可以把房间搞成那么脏乱? 仅是匆匆一瞥,他就可以指出其中起码有九十几种东西是不应该存在于房间,而是该被扔进垃圾桶里的。 “为什么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房间乱成这样?她找得到地方睡吗?光是从门口走到床边都困难重重,还有衣服扔得满地都是……”他越想越是神经紧绷,有种舱压过高呼吸不顺的烦躁感。 司徒文刚站了起来,走向角落的茶水吧,打算动手煮一杯香浓的咖啡。 精确量了一匙半的阿拉比卡咖啡豆,仔细倒入古董手动磨咖啡机中,借着磨豆子的轻缓规律动作,他逐渐平静了内心的骚动和烦乱。 虹吸式的圆弧玻璃壶里,清水喜悦翻搅沸腾了起来,他将香气被磨开来飘散在空气中的咖啡粉倾入,小心翼翼的搅拌,以经验等待最美妙的芬芳释放饱满的刹那,移开酒精灯,让美丽的黑色液体缓缓滑落回到壶里,泛起层层细致的泡沫。 他满意地温好了杯子,将咖啡注入白色马克杯里。 “手下留情!”韩德森旋风般冲了进来,抢命般地夺过他手上的马克杯,二话不说抢先啜了一口。“嘶……烫烫烫。” “你到底在做什么?”司徒文刚又好气又好笑。 “赶快先喝一口,这样你就不敢再喝了。”韩德森得意洋洋的说,这才安心慢条斯理地捧着马克杯,修长的双腿走向沙发坐了下来。“本来我想先在里头吐一口口水的,但是怕你会揍我。” “对,我会揍你。”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想喝我的咖啡,为什么不提早讲?我可以多煮一杯的分量。” “你司徒先生煮咖啡是看心情的,平常没事我哪敢劳烦大驾?”韩德森深深吸着浓郁的香气,觉得全身所有毛细孔都舒畅得飘飘然起来,再好好啜饮一口咖啡,“天哪,太美味了。” 司徒文刚笑笑,仔细的倒掉咖啡渣,清洗咖啡壶,擦拭好器皿,吧台面,将所有东西归于整齐,这才替自己倒了杯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你真是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韩德森光看头都痛了,虽然他平常也很爱干净。 “多谢赞美。”他淡淡道,眼底有一丝微笑。“你专程到二十七楼来,就为了抢我的咖啡吗?” “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呃……”韩德森突然有些尴尬,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那个……我妹妹。” “你没有妹妹。”他微一欠身,礼貌地指出。 “好吧,我的小姨子。”韩德森翻了翻白眼。“也就是我妻妹,小草,你应该记得她。” “所以?”他不动声色,却本能嗅出没什么好事的气息来。 “她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可是因为她是个天真无邪不晓世事的女孩,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再加上家里保护过度,因此她对人性有着无可救药的信心,还有……” “你这篇准备好的话,有重点吗?”他老实不客气的问。 韩德森索性豁出去了,也不跟他拐弯抹脚。“我和小花一致认为,你是最适合她的男人。” 纵然有心理准备,司徒文刚还是耸起了一边的眉毛。 “你究竟在说什么鬼话?”他的声音没有提高,依旧不疾不徐却充满自制。
“我们是很认真的。” “我相信你们是。”他嘲讽道,黑眸炯然。 连这种牵红线扮媒婆的事都想得出,可见得最近这对新婚夫妻也太闲了。 “万人迷”在全球稳健布局收获丰硕,董事长设计出的新款年轻系列又在亚洲和欧洲大放异彩,商场情场名利双收,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闲到捉未婚男女来瞎配对。 尤其是他。 还有那个外表清秀可人天真娟秀,实际上生活卫生准则乱得一塌胡涂的万小草。 “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他断然拒绝,面无表情。 “可是小草真的很不错,如果你多花点时间了解她的话……” “我只花了一秒就确定我们俩不适合。”司徒文刚站了起来,回到办公桌后拿起眼镜,坚决地瞥了韩德森一眼。“所以,不用费心了。” “太不够意思了,她可是我的小姨子,你居然连交往看看的意愿都没有?”韩德森很是愤慨。 “如果你是怕董事长修理你的话,可以把所有问题都推给我。” “我、我才不是担心那个!”韩德森的俊脸蓦然红了,心虚地嚷道。 “再过五分钟就下班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最后这笔帐核对完毕。”他戴回眼镜,低头摊开了报表。 韩德森哑口无言。 呜,董事长加总监还是压不过财务长…… 任务失败。 司徒文刚住在内湖一栋管理严谨的大楼里,位于二十一楼,正好可以远眺翠绿的阳明山景。 他的住处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简约、干净。 若要进一步形容,大约就是淡蓝色、白色和咖啡色了。 但是在宽敞的客厅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长桌子,上头摆放了个栩栩如生的迷你版周庄“沈厅”。 “沈厅”是明代巨富的后裔沈本仁于清乾隆时期建成的,座东朝西,七进五门楼,共有大小厅房一百乡间,占地达两千多平方公尺,是周庄宅院之首。 司徒文刚自从到美丽的水乡周庄一游,参观过堂皇壮观又典雅素馨的“沈厅”——又名“松茂堂”后,便着迷于中国建筑园林之美,开始在繁重工作闲暇之余,投入这个“沈厅”的缩小版模型制作。 他非常考究,追求精准严谨,不只一次求教许多专家,以及周庄“沈厅”的管理单位,从前部的水墙门、石墙、轿厅、天井、松茂堂……直到大堂楼、小堂楼、后厅屋等等,都巨细靡遗,就连花草树木都讲究到一一摆设完美。 晚上,在吃过一顿简单却美味的香草鲈鱼后,司徒文刚穿着舒适的白色V字领纯棉上衣,蓝色牛仔裤,盘腿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动作轻柔地组黏一个小小矮松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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