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春夏秋冬失去了你,我怎么过一年四季。 杨思远X李遇安 互攻(因为有几个朋友有疑问,注明一下只是生理上是互攻哈……后期互攻。心理上攻受还是很分明哒。) 人物无原型,部分情节有真实借鉴。 剧情流水账,感情进展慢,前期懵懂中期挣扎后期苦尽甘来。 不甜不宠,现实向,he。
第一章 少年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盯着右手食指上的竖纹,狭隘的审讯室对他仿佛没有一点影响。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有助于我们破案的……”年轻的小警察仿佛觉得和突遭变故的青春期少年交流有些伤脑筋,转着一支笔来回戳。“咳,”小警察仿佛下定决心了。“昨天中午十二点十分左右,你在……” “在卧室。”少年连头也没有抬。 小警察被少年冷冰冰又毫不犹豫的回答呛到,默默记录下来,一边动笔一边准备继续问关于犯罪现场的问题。“那你……” “凶手是我爸,李成文。”少年再一次打断小警察。在小警察惊愕的目光下,少年抬抬眼皮,深不见底的眼直直地撞向他。那样毫无光亮的瞳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 “我说杀死我妈的凶手是我爸。” 炎热的七月,没有空调的教室里和蒸炉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不用生火。 “啊——”杨思远咬着笔,喉咙里发出一声来自原始人的怒吼,“怎么他妈的还不放假——老子要热化了——” “哎我靠!少爷,您能消停会儿吗!”坐在前桌的短发女生被这一声怒吼浇灭了思维的火花,回头对他翻了个白眼顺便扔了团草稿纸。 “哎,樊琍,你去办公室没瞥见放假安排啊?到底几号放啊?再他妈这么下去你哥我就化这儿了。”杨思远趴在桌子上问。 “叫我声爷爷我就告诉你。”樊琍出招。 “爷爷。”杨思远接招。 “果然是我的乖孙,”樊琍扔了张纸过来。“惊喜不,后天就放。” “卧槽!那我明天请假!哎你请不请,一块儿吧?”杨思远出馊主意。 “滚。”樊琍拒绝馊主意。 杨思远心满意足地靠在墙上,偏头看向窗外。北方的七月热的不讲道理,把攒了半年的热浪一股脑地在三伏天倒了出来,风一吹过,杨树叶子就哗啦啦地响,有时候还能夹着几句好听的鸟啼。杨思远闭上眼睛静静听,窗帘里透过来的阳光打在他的眼皮上。 “哎,你又把你那老师气跑了?” “啊?”杨思远正出神,反应了一会儿。“啊,昂。说过多少次了,我分够,哎我妈这轴性子,闹不了。她估计觉得她儿子是清华的料吧。” 樊琍笑了两声:“你真打算走艺考?我估计你妈不能同意。不,我肯定你妈不能同意。” “你还是不是我爷爷了?”杨思远枕着胳膊,依旧悠哉地听曲儿。“不管陈立玫同志多么地坚定不移,我依旧是他宝贝儿子,怎么着这思想工作也得做做不是,哎,你见过哪个大画家,啊,大艺术家,没有经历点波折的?年轻人啊。”末了还像模像样地长叹一声。 “得了,你先琢磨怎么对付暑假的家教老师吧你。” “……” 不用杨思远回嘴,上课铃就响了。 头疼。 真的头疼。 上一秒还伴着风吹叶响沉醉在“艺术家”的美梦里,下一秒就被拍回暑假上辅导班的现实中。 杨思远成绩并不差,在班里处于中上游水平。他一直坚信,历届年级第一都应该给他上香,因为现在他们能偶尔拿一回第一的原因就是他杨思远还没努力。 人生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讲道理的,比如说智商。 小学开始,杨思远就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除了早恋和斗殴,基本上什么事儿都有他一份。但不管他怎么折腾,成绩依然是在优秀生行列,只要他不在考场上睡觉、不交白卷,那他的排名就不会超过两只手能数过来的范围。 如果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学下去,清北不说,就985,杨思远是毫无悬念的。 然而那八个字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这也是陈立玫同志最为后悔的一点,就是她带他去了一次画展。 陈立玫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满脑子都是公文,带杨思远去画展也只是个机缘巧合,赶上了而已。那些歪歪斜斜的线条和乱七八糟的颜色拼凑在一起,陈立玫觉得作者八成是智障,谁料到她那宝贝儿子盯的起劲儿。从那之后,杨思远就跟开了开关一样,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画画。 什么都画,素描,水彩,印象派。攒点零花钱就屁颠屁颠给画材店送钱,乐的店主老爷子把他当亲孙子。 其实杨思远很有画画的天分,只是自己买了几本书,就能画个像模像样。 但是奈何他公务员的母亲和副经理的父亲没有这个艺术感觉,只当他是爱好,只要不耽误学习,基本不管他。 杨家父母也没想到,这孩子能轴到这个地步,居然想考美院。 杨家是传统又典型的中国家庭,长辈从孩子睁眼起就已经开始为孩子铺路,路是要孩子走的,方向却是父母定的。大约一半以上的中国孩子都在这样的路上挣扎,稀里糊涂地为父母的梦想奋斗,然后再将自己遗落的梦塞给下一代,如此循环。 在陈立玫和杨建新的日程表上,目前杨思远还没有偏离既定轨道。一年之后,他会走出这个省份,去北上广的其中某个城市,学关于金融或贸易的专业,然后要么回来接老爹的公司,要么去更大的公司施展。 前途明朗,步履清晰。 前提是杨思远没有和绘画结缘…… 要不说人生呢,还真就是七拐八拐不知道进了哪个路口,就只想一条道走到黑,否则一辈子也不得意。 彼时的杨思远,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地长大,还没有哪根受苦受难的神经能让他想过这么多。再想起来时,那已经是时过境迁,再不能随意做梦了。 考完试后,白天对答案,晚自习是用来学生整理错题的时间,走读生可以提前回家。对于已经做好了第二天就放假的准备的杨同学,下午放学铃一响,早已飞奔回家。 “我回来了——” “哎,行,价钱好说,主要就是能带好就行。嗯嗯对对对,确实老师有时候不如学生能明白。好好好,那礼拜一就先试试。哎,哎,真是麻烦老师了,有空一定请您吃饭。行,您忙哈,就不打扰您了,哎好再见哈。” 有诈。 绝对有诈! 据杨思远多年经验来看,陈立玫同志这是又在给他找家教。并且能从言语之中感觉得到——这次这家教应当是个学生! “这可真是疯了哇……都打上学生的主意了?”杨思远内心一片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再据多年经验来看,他要再不跑,估计又是一场思想工作。 好汉知难而退,杨思远抱着书包就往卧室冲,随即“哐”地一声甩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必定是多年熟练操作的结果…… “兔崽子……我跟你说啊,我托你们学校高三那个程老师找了个他重点班上的学生,刚毕业的,高考六百大几呢。我问过了,老师们对那孩子评价可高了,就是内向点,但是讲题可好了!我让老师跟人家打好招呼了,礼拜一就过来。你给我把你那狐朋狗友的聚会都给我推了啊,哪儿也别想去,老老实实给我听人家讲课。你瞅瞅你那……”陈立玫隔着门喊的行为也应该是多年熟练操作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礼拜一我不出去还不成吗!我等着学霸来鄙视我行不!”杨思远咆哮着屈服。 第二天,杨同学如愿以偿地卧床休息了。 其实请假的想法本身是说着玩玩,没想着付诸于行动。杨家的家教很严格,像说谎这种事情,在他的世界里就是禁区,不仅是不能干的事,也是让他打心底里确实觉得恶心的事。所以撒谎请假这种事,他干不来。 奈何昨天一时心烦,吃雪糕解闷,还是很烦,再吃,还是烦,再吃…… 今天就给吃趴下了。 不用上学固然爽,但拉稀也是固然不爽的。 追本溯源,杨同学决定打听一下那位即将到来的学霸,以做好战前准备。 “妈,聊聊呗。”杨思远趴在床上,偏头对正在看资料的陈立玫说。 “聊什么啊?” “那个……那个高三的,叫什么啊?你见没见过就让人往家里来啊?”杨思远问。 “什么高三的,人家是优等生,重点班前三名呢。”陈立玫透过眼睛白了儿子一眼,“你们楼上的啊就,你没准能有什么朋友认识。叫李遇安,‘随遇而安’的‘遇安’。要打听你自己打听去。”她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哎对了,你别什么都打听。那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听程老师说,他家里好像出什么事了,他妈妈没了,他爸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以后和人家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揭人家伤疤。” “啊?啊。知道了。” 李遇安。随遇而安。名字倒挺好听。 拿过手机,杨思远给他刚毕业的朋友发了个短信。 “老秦!跟你打听个人,李遇安,认识吗?” 嘀嘀——“李遇安?认识啊,我班上的啊,还是年级第一,咋不认识。挺木讷的 ,我没怎么说过话,怎么了啊?” “靠,我妈把他叫来给我当家教了。”杨思远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打字。“性格怎么样啊?别给我弄来个闷葫芦。” 嘀嘀——“闷是挺闷的……但是也还行,脾气不差。就是不爱说话,挺内向,不合群。你妈这下苦功夫了啊?这家伙都打上学生的主意了,实在没招了吧这是哈哈哈哈。” 信息量基本为零。杨思远回了句滚就继续趴着给学霸脑补小传了。 根据名字和秦子良的描述来看,他觉得学霸应当是这个样子…… 不高,挺瘦,因为不爱运动所以挺白,戴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十分木讷,做起题来如同学神附体…… 符合一切传统学霸的形象。 然后周一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陈立玫早早去单位上班,交代好了她要记得招待学霸。然而门铃响起时,杨思远画笔还没放下。 “哎——来了——”极长的长音代表了杨思远的极不情愿。 轻手轻脚放下画笔和色盘,杨思远带着沉重又兴奋的心情去客厅开了门。 然后,就感觉脸好疼。 门外站着的李遇安,和他想象中的乖乖学霸形象一点边都不沾。 七月正热的天,李遇安穿着一件黑色的纯色T恤,一条看起来像是掉色的牛仔裤,一双不太干净的白色球鞋。 短头发,稍有一点刘海。倒是确实戴了眼镜,透亮的镜片下,是一双黑到极致的眼睛,好像任何光亮照进去都无法脱身……大概是像虫洞。棱角并非十分分明,但粗黑的眉毛又添了点锐气。他应该是大杨思远一岁的,但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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