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好好休息。”
盛暄走在后面，把门关上，易文虹说：“小暄你也去休息吧。”
盛暄点头，“好。”
-
谢眠斐是被饿醒的。
酒店房间窗帘拉得严实不透一丝光，房间光线昏暗。谢眠斐捂住自己的胃部坐起来，急促地喘着气，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他赤着脚走下床，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摸索，找不到玻璃瓶。
胃部仿佛被火灼烧，疼得厉害，他背靠着床尾，整个人蜷缩起来，拿着手机给易文虹打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喂，小斐啊，怎么了？”易文虹问。
“文哥……好饿……”
易文虹听到谢眠斐气若游丝的语气，低骂一声，拿出一瓶鹿血立马过去找谢眠斐，但是他没有房间的房卡，拍着门，“小斐，开一下门。”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谢眠斐出来开门，易文虹看到谢眠斐此时的样子，吓得他立马扶着他进门，顺便把门关上。
谢眠斐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冒着冷汗，浑身都在发抖。
“快喝了。”易文虹把塞子拔开，将瓶口递到谢眠斐嘴边。
谢眠斐皱了皱眉，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下意识就扭开头。
“你别想像上次那样闹着不喝，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生生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易文虹说，“快喝了。”
谢眠斐喝了一小口，恶心的感觉一下子从喉咙涌了上来，干呕了几声。
易文虹皱着眉，见谢眠斐脸色还是很苍白，说：“再喝一口？”
谢眠斐推开易文虹的手，说：“不喝。”
“不喝你留着过年啊。”
谢眠斐急喘着气，问：“盛暄呢？”
“出门了。”易文虹语重心长地说，“小斐，你不能对小暄的血产生依赖，这对你、对他都不好。难不成你一辈子都打算依靠小暄的血维持下去吗？小暄日后会结婚生子，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跟你绑定在一起吧？”
谢眠斐闭了闭眼，易文虹其实说得对，对一个人类的血产生依赖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拿来。”谢眠斐拿过玻璃瓶，强行忍住口中的恶心感，将半瓶的鹿血一口气喝完。
等了一会儿，谢眠斐都不见好起来，易文虹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现在感觉怎样？”
谢眠斐微微睁开眼，说：“好多了。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躺会。”
“真的没事了？”易文虹不太相信，以前谢眠斐出现这种情况，没有两三天是缓和不了。
谢眠斐点了点头，自己站起来爬上床，盖好被子背对着易文虹，手一直握着手机，说：“哥你放心吧，真的感觉好多了。”
能自己站起来爬上床，那应该是没事了。
易文虹点了点头，哪怕谢眠斐并不能看见，“那你再躺会，我在外面坐着。”
“不用了，文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谢眠斐说。
“那好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易文虹也不勉强，说。
“嗯。”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原本躺在床上的谢眠斐掀开被子，立马冲到厕所，对着马桶干呕，胃部一直泛着恶心，眼部周围泛红。
谢眠斐撑在地板的手发抖得厉害。
几分钟后，谢眠斐靠着马桶，用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缓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响了几声才被对方接听。
“小斐？有事吗？”
对面传来清冷的嗓音。
不知道为什么，谢眠斐听到盛暄的声音，突然涌起了一股委屈。
“呜，暄暄……我难受……”
第五章
盛暄赶回他们所住的酒店楼层，走到谢眠斐房间门前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地推开门，门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不能完全推开。
盛暄探头一看，谢眠斐坐在门背后，腿部伸直，想来门就是碰到了谢眠斐的腿。
“你这坐姿……搞不好会让人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凶杀案。”盛暄关上门，单膝跪在谢眠斐面前，凑近了这才发现谢眠斐现在的状态是如何糟糕。
脸色苍白，汗水沾湿了额发，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盛暄一手揽过谢眠斐的腰，一手圈过他脖子，将人提起来，把谢眠斐的脸摁在自己的脖颈处。
盛暄拍了拍谢眠斐的脑袋，“喝。”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谢眠斐微微睁开眼，红色眼眸聚焦在了一片白皙的皮肤上，鼻子动了动，随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咬住了盛暄的脖子。
尖尖的血牙刺破了脆弱薄薄的皮肤，谢眠斐尝到了温热美味的血液，胃部的灼烧感和腹部的饥饿感慢慢地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眠斐终于“吃饱”昏睡过去。
“吃饱就睡，你属猪的吧。”盛暄嗤笑一声。他把人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脖颈一处有两个小孔，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酒店前台妹子正低着头工作，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她抬起头，一位脸色苍白但是模样不失俊美的男人站在前台前。
是帅哥。
前台妹子马上扬起职业微笑：“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男人想了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红糖？或者红糖水？”
前台妹子：“？”
男人：“红枣也行，能补血都可以。”
-
谢眠斐第二次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玩手机的盛暄，他手上还拿着一杯装着褐色的不明液体的杯子。
“暄暄……”
盛暄听到他的声音，退出消消乐，“醒了？”
“嗯。”谢眠斐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眼眸变回了正常的黑色，他看着盛暄手里的杯子，还是忍不住问，“你喝的是什么啊？”
盛暄看了眼杯子，淡淡的说：“红糖水。”
谢眠斐：“？？？？”
盛暄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下走到床边，问：“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眠斐检查了下，摇头：“没哪里不舒服。”
“哦，那就好。”盛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东西放进嘴里嚼着。
不是水果糖。
谢眠斐忍不住又问：“……你又在吃什么？”
盛暄淡淡的说：“红枣，补血用的，你要吃吗？”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红枣，递到谢眠斐面前。
谢眠斐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吃吧。”
盛暄放回口袋：“哦。”
盛暄又点开了开心消消乐，谢眠斐下床穿拖鞋，蹲下来，一点一点挪到盛暄腿边，扬起脑袋看着盛暄。
盛暄对上谢眠斐饱含关心的视线，“……你干嘛？”
“暄暄，我这次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谢眠斐关心的问。
“没有……”盛暄说，“只是有点贫血而已。”
谢眠斐“哦”了声。
贫血啊，那到时候要多给暄暄准备一点补血的东西。
谢眠斐握了握拳头，认真的说：“暄暄，你放心，我以后会试着去接受动物血，我……尽量戒掉你的血。”
盛暄看着谢眠斐很认真的样子，一时间语噎，过了一会儿，低低地“哦”了声。
-
回宜安市的路上，盛暄感觉自己和谢眠斐位置互换了，他成了谢眠斐，谢眠斐成了他。一路上谢眠斐都对他嘘寒问暖的，仿佛影帝谢眠斐才是助理。
回到公寓门口，谢眠斐说要去一趟超市，先让盛暄和易文虹回去。
“那刚好，一起去吧。”盛暄说，“我也要去超市买东西。”
易文虹说：“行，那我先回去了。”
“好。”谢眠斐戴上口罩，帽子给了盛暄戴。
“给帽子我做什么？”盛暄接过帽子，问。
谢眠斐说：“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两人走进超市，谢眠斐问：“你要买什么？”
“沐浴露洗发水，家里没了。”盛暄说。
“哦。”谢眠斐推来一辆购物推车，跟在盛暄后面。
盛暄拿了自己用习惯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各一瓶放到推车里，和谢眠斐说：“我来推，你去买你的。”
谢眠斐说：“那你跟着我啊。”
盛暄接手推车，闻言应了声。
接下来，盛暄推着推车跟在谢眠斐后面将整个超市走遍了，推车里堆放的商品也越来越多。
眼看着推车就要放不下了，盛暄连忙制止谢眠斐继续往推车放的手，说：“你买糖做什么？”
“啊？这是买给你的啊。”谢眠斐指着手里的一罐水果糖，“这里没有你经常吃的那种，不过我听周经艺说这个也挺好吃的。”
盛暄不明：“……不是，你买糖给我做什么？”
谢眠斐啊了声，把糖罐放矜推车里，说：“避免你低血糖。”
盛暄：“？”
一人拎着一个大号购物袋做回公寓，还好超市离公寓不远，等回到家，盛暄把袋子放在地上，看了看双手，手掌心被袋子挂出了红痕。
“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去洗澡？”谢眠斐关上门，问。
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所以两人是轮流来洗澡的。
“我先洗？”盛暄说。
“行，那我把东西放进冰箱。”
盛暄拿出新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拿上睡衣去洗澡，谢眠斐就把两个袋子都拎到冰箱前，拿需要放进冰箱的东西都塞进冰箱。拿出一盒草莓，谢眠斐想了想，把它拿出来放到一边，等会洗干净吃。
“红枣是暄暄的，红糖是暄暄的，水果糖是暄暄的，红枣味牛奶是暄暄的……”谢眠斐将买给盛暄的东西集中放在冰箱一格。
盛暄洗完澡出来，见谢眠斐还蹲在冰箱面前，他走过去站在谢眠斐背后看着，突然出声：“你还没放好？”
谢眠斐身体一震，被吓到了，扭过头瞪着盛暄：“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盛暄没搭理他，他看到那罐水果糖也被塞到冰箱的时候，有些懵：“你把水果糖放进冰箱干嘛？”
“怕融。”谢眠斐说。
盛暄将水果糖从冰箱里拿出来，说：“融什么融，大冬天的，气温那么低不会融化。”
谢眠斐“哦”了声，站起来想拿过他刚才放出来的一盒草莓。
盛暄没想到谢眠斐会突然站起来，下巴猝不及防撞到的谢眠斐脑袋，两人同时吃痛的“啊”了一声。
一个捂住下巴，一个捂住脑袋。
“暄暄你没事吧？撞痛了没？”谢眠斐连忙转过身去看盛暄的下巴。
因为谢眠斐比盛暄还要高，他需要低下头去看。
“没事，撞到下巴而已。你脑袋没事吧？”盛暄揉了揉下巴，问。
“没事，糙得很。吃草莓吗？”谢眠斐问。
“吃。”盛暄从谢眠斐手中拿过草莓盒，打开盒子将草莓放到碟子，一颗一颗洗干净，草莓在清水的清洗下鲜红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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