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狼,大色狼,有色狼!”一名貌美的少妇对着他破口大叫。 原来上官翔翊手中拿的酒葫芦,正抵着这位年轻妇人丰满的胸前。 一个巴掌来得又疾又凶,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 “色狼啊!”一声比刚才更大、更惊心动魄的叫喊响起,行人全都停了下来,兴致高昂的等着看好戏。 “不……我……这位大嫂你误会了。”上官翔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身经百战的他难得慌了手脚。 “我误会?你看,你还握着我的手!”美妇恶狠狠的抬高被上官翔翊抓住的小手。罪证确凿,他休想抵赖。 “不,我……”上官翔翊赶快放开她的手,这种困窘已经让他口拙得不知该从何辩解。 “阿美,发生什么事?”一位似庄稼汉的男子冲开人群跑了过来。 “阿雄。”阿美跑进丈夫方雄的怀中,为自己感到委屈。“我遇到色狼了,就是他。”她理直气壮的指着上官翔翊。 上官翔翊被冤枉得不知该说或该做些什么。 “你竟敢欺负我老婆!”方雄挽起袖子,打算修理上官翔翊。 “不。这位大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这是误会。”上官翔翊的话没让方雄夫妇息了怒气,反而越烧越旺。 “误会?你说我娘子会搞错这种事。”方雄显然非常疼爱老婆,而阿美也在一旁义愤填膺的直点头。 他这么说,不就是在指责她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了吗? “不,不是的。”上官翔翊这下子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求救的望向站在一旁,一直不插手的蕊黛,第一次,他发现需要有人来帮他解决难题。 蕊黛接收到上官翔翊的讯息,脸上马上由原本的木然换上另外一种风情,她娇笑的来到上官翔翊的身边,让上官翔翊惊得不可复加。女人当真变脸比翻书快,他现在可是有了深深的体会。 “这位大哥。”蕊黛向方雄欠了欠身,“我家相公是因为要注意我,才会撞上大嫂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注意你?”方雄夫妇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蕊黛的身上,这样的情况太熟悉了,他们马上忘了生气。 蕊黛害羞的笑,脸也渐渐的红了起来,“刚才我跟相公大吵了一架,赌气的不跟他走在一起,相公怕我被人群挤散,所以才会分心撞上大嫂。”她娇羞可人的说着,脑中却冷静的想到她们要熟读的出庄手册,里头有教这样的情况,刚好可以让她应用上。 解决麻烦的第一步,是找到完美合理的理由,让自己或他人无罪开释。对方雄夫妇不再冒火的表情,她感到满意。 “啊,那不是跟我们一样嘛!”方雄夫妇他乡遇故知般,从愤慨改而热络的直向蕊黛大吐心中的话,“我跟我老婆阿美刚才也吵了一架,她也不让我跟着她,不过老婆还是老婆,吵过就好了。”方雄靦腆的笑道。 “是啊。”阿美也害羞的笑说,他老公很疼她的。 “大嫂,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好老公。” 第二步,好话人人爱听,心花朵朵开后,自然不会去计较别人的无心之过。 看着他们从气愤到热切的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攀谈起来,上官翔翊呆住了,这是怎样的情形? “哪里,你才是,看你相公也是长得有模有样的。”阿美开心得合不拢嘴,转而对愣住的上官翔翊充满歉意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才误会你,真的很抱歉。”她期待上官翔翊的回应。 直到被蕊黛推了一把,上官翔翊才猛回神,急忙道:“不,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嫂多多见谅。” “哪里。”阿美毫无芥蒂的笑着,一下子就把不愉快全抛到脑后。“对了,都已经中午了,到我家来吃个便饭吧。”她热情的邀约。 “谢谢,可是我们还有事。”蕊黛笑得更甜蜜。 第三步,寒暄过后,找机会开溜。想不到出庄手册这样好用。蕊黛高兴地想着。 “不行,是我先误会你们,要是你们不让我表达歉意,我们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阿美一脸急切。难得遇上谈得来的朋友,怎么可以就这样错失,即使他们有天大的事,也得搁一边先陪他们夫妻吃顿饭才行。 “是啊,是啊!为了表示对这位兄弟的歉意,让我们夫妇请你们吃顿便饭,当作是赔礼吧。”方雄也附和老婆的主意,最近真的是太无聊了。 “这不太方便吧,才刚认识。”蕊黛愕然的眨眼。奇怪,她都照着领事们写的方法去实行,为什么会出错? “相逢自是有缘,而且方便得很,我家就在前面。来,不用客气。”阿美热络地拉起不由自主要往后退的蕊黛,方雄则拉着呆若木鸡的上官翔翊。 难得找到人陪他们夫妻俩吃饭,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让他们两人走呢! 蕊黛被方雄和阿美这一对夫妇的热情吓到了,更何况是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上官翔翊。 方雄夫妇半强迫、半热心的簇拥着已经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们的蕊黛和上官翔翊,往他们家“享受”午膳。 时间流逝,痛苦却还未远走,这是他们活了那么久,吃得最痛苦的一顿。 果真是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填补。 第2章 “原来你们是出来玩的。那你们成亲多久了?”阿美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不佳的神色,一直发问着。 “三个月。”蕊黛埋首碗中,低声的说。 上官翔翊被方雄拉着在一旁谈论酒经,听到蕊黛的回答,他不置可否的瞄她一眼,他们是认识三个月了。 “那还是新婚呢!那翔翊是怎么跟你求婚的?”阿美一脸的向往,她最爱听爱情故事了。 闻言,蕊黛被饭噎到,上官翔翊则被酒呛到。 望着阿美兴奋的神情,她该怎么说? 阿美痴望着蕊黛,将她为难的表情视作害羞,她幸福的笑着说:“我家那口子,别看他一副粗俗样,他向我求婚时可浪漫极了。”想起过去的种种,她一脸甜蜜,“你知道吗?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到巫山上去摘我最喜欢的花来送我,当作是聘礼呢!黛儿,你就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感动,马上就点头嫁给他了。” 阿美脸虽红,但神情甜得像盛开的花朵般艳丽。 阿雄在一旁也羞红了脸,但没有制止老婆的举动,还不停的点头。能娶到她,可是他的骄傲。 “黛儿,我都已经说了,换你了,你可不能隐瞒。”阿美期盼着。 蕊黛看看上官翔翊,见他只顾着喝酒,她只好硬着头皮面对这棘手的问题。“我们没有像你们那么浪漫,只是长辈的意思。”她说着说着竟脸红了起来。 看到蕊黛害羞的模样,阿美对她的话自行演绎为最浪漫的情况,“这么说你们是一见钟情了。” 蕊黛一脸错愕,上官翔翊则将酒梗在喉咙里无法上下。 “一见钟情,好美哦!”阿美一副神往的样子,“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啊?”她追问。 蕊黛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在书房。” “天啊!那不就是印证了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话,好棒哦!你们在书里找到自己的颜如玉了。”阿美兴奋地将刚学来的话用上。 蕊黛诧异地看着她,继而无奈地笑笑。 不一会儿,阿美又热情的说:“黛儿,既然你们正在新婚期间出来游山玩水,晚上就留下来过夜,好不好?”她突然笑得神秘兮兮的。 蕊黛和上官翔翊能说不好吗? 就在他们应允后,阿美的话却又再一次让他们更加不知所措。 阿美降低音调说话,却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我跟我老公有一些春宫图,是我们的收藏哦,可以给你们见习一下,绝对不会让你们白待一个晚上的,也许今晚你们就可以试试看。我觉得效果还不错喔!”她热切的盯着他们。 他们两人相对一看,又急速的撇开头,蕊黛已经脸红得像要冒烟,连忙低下头,上官翔翊则是抬头望着屋顶。 他们怎么会遇到这对夫妻?!天,这种痛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方雄帮着老婆,在上官翔翊耳边低语:“我还有一些壮阳的药酒,可以让你试试。”他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不定他们还能交换心得。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看?”方雄夫妇一脸的期待,这都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贝,难得找到人可以分享。 “不用了,我们彼此很满意现在的方式,对不对,蕊黛?”上官翔翊难得羞得低下头。 “对,我们不需要再改变。”听到上官翔翊露骨的话,蕊黛的头比刚才更低了,露出的小耳垂红得似火。 方雄夫妇不解的对望一眼,惋惜的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说不要,我们就不勉强了,但你们一定要留下来过夜,让我们好好招待。” 蕊黛和上官翔翊点头如捣蒜,只想早点脱离这个让他们脸红心跳的话题。 ※ ※ ※ 晚上,上官翔翊和蕊黛依旧被留在方雄和阿美这一对热情过头的夫妇家中,只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到完美的借口,拒绝他们夫妇的热情,而不会去伤到他们敏感多情的心。但这样的迟疑,却又让他们两人陷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尴尬场面中。 两人无语,面无表情的瞪视着房中唯一的一张床和一条棉被。这张床还是个小床,小到两人躺下去绝对成连体婴的那种床。 上官翔翊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不起,少主,蕊黛踰矩了。”蕊黛在两人独处时,又回复原来的样子,没有刚才对方雄夫妇时的娇羞媚态。 上官翔翊瞄瞄她,不解她怎能人前人后转变得那么快。压下心中的不悦,他指指床,“现在先解决这个吧。”总不能两人一起睡吧! 蕊黛有点无措,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师父和出庄手册里都没教。 “少主,咱们一起睡吧。”蕊黛久久才吐出这一句话。 “你确定?”他皱眉。 “咱们不能出去或不告而别,那会伤了方雄和阿美的心,而房间里除了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实在有够简单的房间,让他们都没有办法应变。 “好像没有其他选择了。”上官翔翊苦笑,“算了,只要不说出去,应该就不会有问题的。”他希望。 “是,少主。”蕊黛应完话,两人又沉默下来,整个房间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呼吸声。 两人虽说定了主意却又都维持不动,两眼直愣愣的瞪着床,直到深夜也未曾安歇。 他们何曾遇过这种情形,只能任由诡异的气氛紧绷到极点。 最后,上官翔翊清清喉咙开口道︰“你原本在火扇城担任什么职务,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不算火扇城的人,只是欠了城主一个情,这是为了报答他老人家。”出庄手册之一,谎言要说得接近事实。 “难怪。”所以他从没有看过她。上官翔翊又喝了一口葫芦内的酒。 “少主?” “没事。” 两人维持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态度,直到鸡鸣啼叫,阿美来敲房门为止,两人眼睛都未合的站了一整夜。 阿美的声音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好累,这比当年习武时还要辛苦。 “你们睡得好吗?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早膳了。我打水给你们梳洗。”阿美快乐的端着一盆水来。 “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蕊黛的声音里有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疲惫。 “你们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眼睛那么红,床有问题吗?”阿美着急的问。她昨天应该先过来检查的。 “不,阿美,不是床有问题,是我们……是我们会……”蕊黛整夜未睡,脑袋浑沌得想不出好理由,只好着急的看向上官翔翊。 “认床,我们会认床。”接触到蕊黛求救的眼神,上官翔翊紧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借口,脱口而出。 “认床?”阿美惊愕。 蕊黛听得直想跺脚,这哪是什么好理由?这下他们又撇不清了。 而上官翔翊只有干笑着。 “我懂了,你们刚新婚,难怪会……我跟阿雄新婚时也是这样的,也难怪你们不需要那些东西。”阿美暧昧的呵呵直笑。 上官翔翊和蕊黛已不愿,也不想再去辩解了,从昨天跟方雄夫妇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越描越黑的道理。 终于,他们辞别了方雄夫妇的热情招待,虽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落荒而逃。 痛苦总算已经远走。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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