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站在窗口往楼下看，窗户是反向玻璃，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楼下粉丝们，甚至是他们手上的横幅到底写的是谁。
许多看了一会儿看乐了，转过身对于舜说:“楼下好多小姑娘的横幅都是我们舜舜的名字，比其他人都多。”
于舜被说得心痒痒，但是因为在化妆，又不敢动，只好动着嘴巴说:“真的吗？等会儿我要多看两眼。”
他们这一行，就算有几个粉丝，要是长时间做不出个名头来，那点儿粉丝很容易就会流失掉。
所以他还是很珍惜这些粉丝的。
没多久，于舜的妆就化完了，小美向许多展示自己的杰作:“许哥，看，我的手艺是不是超好的。”
许多赞赏地点头:“嗯嗯，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舜舜长得好。”
小美听了也不生气，因为这话很实在，她并没有在于舜脸上花多少功夫，于舜皮肤本身就很好，不需要抹什么。
小美看了看于舜，又看了看许多，忽然凑近许多，往许多脸上摸了一把，许多连忙躲开，震惊地望着小美。
小美猥琐地笑:“不过许哥的皮肤也很好啊，又白又软，小零专属哦。”
许多连忙捂住小美的嘴，见于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说什么，才松了口气。
放开小美的时候，还朝她警告性地瞪了一眼，不过由于这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小美直接忽视了。
许多头疼，他的性向并没有公之于众，甚至连于舜都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这个跟他接触不太多的化妆师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同性恋不丢人，但是他也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怕给于舜带来不便。
没多久，楼下粉丝开始骚动，有的开始激动地呼喊起来，应该是看到了其他明星了，果不其然，几分钟时间，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次性进来好几个人，是三个艺人带着自己的助理经纪人什么的，大家应该都是恰好遇见的。
娱乐圈里，表面的功夫要做，不过是做给观众粉丝看的，至于背地里，大家谁都懒得理谁，此时几个相同咖位的聚到一起，随便扯个嘴角微笑一下罢了，然后心里计较谁最红 谁微博粉丝最多。
于舜已经化完妆了，他对这些勾心斗角也不懂，出于礼貌起身站着，有个艺人直接用肩膀挤了一下于舜，也不道歉，直接就坐在了位置上。
于舜有些不高兴，你不说声抱歉就算了，在这儿拿脸色给谁看呢。
许多把于舜拉到窗户边，用胳膊轻轻拐了他一下，示意他忍一忍，还给他指了指楼下的那么多粉丝。
许多知道那个没礼貌的艺人，他叫郑童，是巨星娱乐的，咖位和于舜差不多，以前没什么交集，许多也只是和他经纪人有过点头之交罢了。
此时郑童心情是真差，从他的助理和化妆师唯唯诺诺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不过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不好要迁怒于舜。
等另外几个艺人都做好造型，大家一起在粉丝的千呼万唤中出场。
第5章 丑绝人寰的棉大衣
活动很简单，就是几个艺人在台上回答一些关于主持人过年的小问题，再请几个早就安排好的粉丝上台互动。
现场气氛被主持人带着进了高/潮，全是粉丝的尖叫声，随着主持人和观众们的倒数声，一直悬在活动台上空的气球突然爆裂，里面撒出了很多彩带。
几个艺人都被气球声吓了一大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任凭着彩带掉头发上也不知道该不该拿下来，怕得罪了金主爸爸。
许多头皮发麻，乖乖，可没说过还有这种整蛊环节啊。
粉丝们看到偶像头上花花绿绿地挂了好些彩带，都开心地笑起来，以为这是偶像在配合活跃气氛。
许多担忧地看向于和舜，于舜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了，但看得出来，他只是在强颜欢笑。
许多拼命朝于舜使眼色，求他千万别抬脚就走，于舜在台上深吸一口气，重新努力使自己笑得更开心些。
许多心里叹气，这些商家总爱搞这种“惊喜”不和艺人打招呼，他见得多了，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属于会带动气氛但是会损害艺人形象外表的事，一般艺人经纪公司都不会答应。
每次活动结束质问商家的时候，商家总会以无关紧要来蒙混过去，毕竟一个活动那么多环节，总不可能事事要跟你报备。
于舜第一次参加商业活动时是三年前，那时候他进入徐图经纪第二年，只在一些很糊的剧里打过几次酱油，被叫去和一帮练习生一起商演，负责和其他新人当背景板。
那次的金主爸爸是个油漆公司，他们私自添加了泼油漆的环节，于舜和一帮练习生脸上身上挂了很多油漆。
于舜心高气傲，进娱乐圈是为了演戏，又不是来卖笑的，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就气鼓鼓地离开了，还惹到公司，被雪藏了半年。
不过好在这几年下来，他的脾气被磨掉了一些，虽然心气儿仍然高，但是已经不会当场离开了。
许多可心疼死于舜了，活动一结束，去停车场的路上，赶紧忙前忙后地给他顺气:“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红了以后再也不接这种活动了，以后他们求我们，我们于舜大影帝都不理他们。”
“哎哟，这刚抢了个卖腐剧男主角，就想着当影帝了？”
两人转过头，见郑童和他经纪人站在一辆车旁边看着他们，郑童抱着手一脸嘲讽。
于舜气结:“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许多拉住于舜，站到于舜前面去，皱眉望向郑童:“在娱乐圈混的演员谁不想当影帝我们于舜志存高远，郑先生胸无大志就算了，怎么还来酸别人。”
郑童伸手指着于舜:“就他那样子还当影帝？靠什么？靠金主吗？”
于舜脸色惨败，脚步被生生地钉在那里。
许多沉下声音:“请您嘴巴放干净点，不要无端猜测。”
“我无端猜测？《浮生》萧晋祠那个角色明明是定了我的，谁知道你们使了什么诡计才抢到的。”
许多刚要反驳，一直站在郑童身后的经纪人就开口:“阿童别说了，我们走。”
郑童不得不听经纪人的话，上车前还跟于舜放狠话，脸色阴狠:“抢了我的角色，你给我等着。”
等郑童和他经纪人的车离开，许多才回头看于舜，于舜脸色不好看，看起来有些疑惑，于舜喃喃道:“我记得进入二轮面试的人没有他的，他怎么会说我抢了他的角色。”
于舜抬起头:“哥，我只是让他帮忙看看结果，没有……”
“我知道，你先别急。”许多拍着于舜的背安慰他。
许多也搞不清楚，想了一下，道:“要不我抽时间问问凤啸吧，或许只有他清楚。”
腊月二十六那天，许多开车把于舜送到机场，从车上帮他搬下行李。
正是春运期间，机场通道外面的路上全是各种送客人的车。
于舜拉着许多的手:“哥，你真不回家过年吗？又是一个人在尚城？”
许多把行李箱交给于舜，示意他提好，笑笑:“不回去了，这里不能停车太久，你快走吧。”
“哦。”于舜有些委屈地提着行李箱往机场里走，回头看的时候，他哥已经看着公司配的那辆普通的suv混进了车流中。
许多把于舜送回家，然后打起精神把自己的出租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房子也就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五十几平的地方，一个月却要花掉他三分之一的薪水，虽然是租的，但好歹是自己的容身之地，有张大床给他造作。
等收拾了好几番看着窗明几净后，他才软下身子倒在沙发里，拿起手机思考怎么问凤啸关于角色的问题。
要是这角色如郑童所说的，真是凤啸为了于舜从其他人那里截胡来的，那他们就是真理亏了，也欠凤啸更多了。
要是不是就好了，许多觉得于舜明明有能力有演技获得这个角色的。
许多思考半天，手指开始在微信上点。
快过年正是各路狐朋狗友放假的日子，凤啸不是在这个酒吧就是在那个会所的，忙碌间竟然连于舜都给忘了。
他收到许多消息的时候，想了好久才从一脑子酒色里想起来许多那个土气怂货又自作精明的形象。
[于舜经纪人许多（微笑）]:凤先生，请问萧晋祠这个角色是一开始就定了于舜吗？（微笑）
凤啸手指翻飞:你觉得呢？
于舜没想到凤啸这么快回他，但是看到凤啸根本不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丢回给他，他又开始头疼。
许多想了想，只好小心翼翼回复:我觉得于舜的演技挺好的，而且和这个角色很契合。
凤啸嗤笑一声，随意回了个“嗯”就把手机扔开，拿起酒瓶子去碰杯。
“嗯”？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个角色不是抢别人的？许多心大，一般都往好的方面看，赶紧给于舜发小心让他放心后，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床上睡一个安心觉。
自从知道舜舜可能损害了别人的利益，他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凤啸接到大哥凤吟的电话，被勒令赶快回家过年，他只好从人声鼎沸的酒吧出来。酒吧里那都是些趁着放假出来嗨的都市年轻人，他们大多家就在本地，不用赶着回家。
凤二少爷站在街边等代驾，助理秘书什么的都放假了，他喝了点酒，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因为尚城流动人口多，一到过年，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平时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只有长街上的路灯陪着他。
代驾迟迟不来，凤啸早就等得耐心用尽，他烦躁地看了一眼手表，准备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
凤啸刚拿出手机，就看到对面的一道古香古色的木门里走出个人，那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为什么，就因为他身上那标志性的丑绝人寰的军绿色棉大衣。
第6章 凤啸长得很好看
室内和室外的温度差让许多还红着脸颊就狠狠打了个寒战，他反手关上门，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站在路边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打车。
今晚他出来没开车，那是公司配给于舜的车，他一般不私用。
凤啸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想着正好还没来人接他，就晃荡着过了红绿灯，站在了低头找车的许多身边。
“喂，你干嘛不守着阿舜？”
许多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是凤啸，又被吓了一跳，哆嗦着说:“凤凤凤总，怎么是你？”
凤啸见不得这些唯命是从唯唯诺诺的人，心里嫌弃了一下，但见人被自己吓到了，又坏心眼地挑眉笑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凤啸长得很好看，气质卓绝，或许又是因为才从酒吧出来，身上那点儿浪荡子的气质也懒得藏，和许多前几次见到的在于舜面前的人模人样带着高贵和疏离的精英样又不一样。
许多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大过年的能遇见，算是另一种缘分吧。
许多示意凤啸朝身后看，答道:“我看网上说这家火锅不错，我来试试。”
大半夜的，不泡吧不做/爱反而来吃火锅，一看就是病得不轻。
凤啸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评价这傻帽行为，只觉得阿舜在这样的经纪人手下怕是前途堪忧。
凤啸把手里的烟弹进垃圾桶，问:“阿舜呢？回家了？”
许多点头:“这是当然，大过年的当然回家。”
凤啸心想，你和我不就在这街上吗？
又问:“阿舜家是哪儿的？”
这纯属他嘴闲得无聊瞎问的，也并不是很期待什么答案许多说了他估计也记不住。
谁料许多倒是老老实实说:“凉城的。”
许多虽然对于舜保护得紧，但也没有想在这种凤啸动动手指就能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事上多隐瞒，没必要。
凤啸似乎被“凉城”这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许多:“凉城？就是那个十八线的古城？”
许多被这“十八线”给膈应了一下，心里骂骂咧咧，得了，知道您是一线，我们小城市容不下您。
许多面色也黑了些:“对，就是那个十八线。”
凤啸才懒得管许多怎么想，他之所以能对凉城这个地方那么印象深刻且感情复杂，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之前让人查过于舜，资料就躺在他邮箱里，但是他对人家祖籍籍贯什么的实在没兴趣，捡了几个重要的资料看看就算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于舜原来是凉城人。
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眼下也无话可说了，空气变得沉默起来，良久，许多才抬眼看向一脸不耐的凤啸，声音小小地:“凤先生，其实舜舜这几年真的不容易。”
凤啸不知道许多要说什么，没搭话，许多继续道:“他十八岁就进了娱乐圈，一直抱着纯粹的梦想，所以，他不适合您。”
凤啸又从包里掏出烟盒，慢条斯理地掏根烟，然后含在嘴里点上，等到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见许多没说下去，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当你要说什么呢，梦想？大经纪人，你三十岁了谈梦想？”
许多捏紧了拳头:“可是他还年轻。”
“可是他要是不年轻，我还看不上呢！”
许多的车还没到，凤啸的就到了，黑色的豪车滑到他们身旁，凤啸直接都懒得施舍给这个自作清高的经纪人一个眼神，直接就上了车。
等凤啸的车离去，许多才靠在旁边电线杆上。
今晚吃了最辣的锅底，胃有点受不了了。
大过年的，营业的司机也少，他的车迟迟不到。
他有点懊悔，或许是刚才吃个火锅把他吃嗨了，太上头以至于竟然敢和凤啸说这种话，真是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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