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收到了一条三秒的语音，程昭一个激动手指就点到了语音上，还没等程昭手忙脚乱地暂停，短短三秒的语音就已经在安静的车厢里播完了。
“我想你了。”
有着乔笙特色的冷清嗓音回旋在车厢里，久久不能散去，一时间程昭和张姜都愣得回不过神来。
程昭先一步清醒，红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紧手机，抓起背包就冲出车门。
“我到家了！谢谢姜姐送我回来。”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张姜再朝外看已经不见了程昭的身影。
张姜的眼中满是复杂，没想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乔笙，和程昭私下里也会讲这种肉麻话，而且他们已经到了可以说这种话的时候了吗？
张姜拖着下巴摸索。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乔笙这样的短信！！
程昭冲进家门，一转身将门带上，靠在门扉上喘气。
程子衿还在学校，家里漆黑一片，只有从窗户透进的小片月光。
程昭慢慢平缓了呼吸，再一次将手机拿了出来，点了外放。
“我想你了。”
短短三秒的语音又一次响起，冷冷清清的音调却让程昭听出了其中的暖意。
黑暗里手机的灯光打在程昭脸上，含羞带怯的，眼睛却明亮晃人，似有星星在里头闪烁。
程昭轻咬下唇，感受着心底复杂的情感，酸酸的思念，甜甜的喜悦，还有那个含糊不清的吻，沉醉在乔笙编织的甜蜜里。
一遍又一遍，每每听到还是会忍不住心脏怦怦跳。
这算是表白吗？
程昭钻进被窝，忍不住浮想联翩，只是一条语音就让他散去了整日的疲惫，只余欢欣。
“我想你了。”
又一次播放后，程昭点了语音回复。
“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想每天见到你。
程昭攥着手机，在思念中沉沉睡去。
耳边传来模糊的呢喃声，让程昭惊醒，黑暗间只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压在他的身上。
“是谁？”
程昭惊慌，明明睡前已经锁好了门，难道是从窗户翻进来的吗？
“嘘。”一根青葱手指轻轻抵住程昭的唇，不让他继续说话，“是我。”
熟悉的淡香，熟悉的嗓音，程昭瞬间放松了警惕。
“乔……乔总，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我想你了。”
月光照在来人身上，乔笙的面容清晰可见，身着一身红丝绸睡衣，皮肤晶莹剔透，身材诱人，似魅惑水手的海妖。
确实是她，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程昭还欲深思，从身下传来的陌生的感觉就让他失了神。
“等……等一下……”
程昭还没说完，就被乔笙俯下身堵住了唇，城门失守，程昭再也顾不上说话。
陌生却又新奇的体验让他沉沦，跟着乔笙的引导走向极端。
一室缱绻。
从巅峰坠落的窒息快感让程昭再次睁开了眼，恍惚地坐起身。
房间里哪有别的人影，除他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房门也好好锁着。
果然是梦吗？哪来的乔总，乔总又怎么可能对他做这种事……
程昭懊恼地抓着凌乱的黑发，掀开被子一看，果然一片狼藉。
难以相信他居然做了这样的梦，他竟然对乔总抱了这样的念头……
程昭颓唐地闭上眼，谴责自己的不堪，最后只能认命地起身收拾这一片狼藉。
天边已经蒙蒙亮，距离乔笙回来只剩下最后一天，程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第八章 深吻
11月19日，星期六，早晨。
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划过天空，从H市直飞A市，在天幕上留下了一条浅白的尾巴。
经过三个小时的辗转，乔笙的脚终于踏在了实地上。
回A市了。
盛世的员工都在庆贺乔笙的回归，程昭一进公司，就听到乔笙已经回来的消息。
程昭喜出望外，赶忙上前向人询问：“乔总回来了？”
“对啊，现在就在办公室呢。”
被问的员工见程昭这么欣喜也不奇怪，乔笙在盛世的威望高，脾气也好，收到员工爱戴那是很正常的。
程昭收到回复，就迫不及待地赶往乔笙的办公室，想早些见到她。
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语调正和人说着话，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请稍等，乔总正在和人说话。”
程昭正要上前就被乔笙的助理拦了下来。
乔笙的助理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办公桌边，能够及时通报来人的信息。
程昭这才从想见乔笙的冲动中回过神，有些懊恼自己的心急，正要告退，过会儿再来就得了乔笙的准行令。
“让他进来。”
程昭这才被放行，走进办公室后一眼就看到乔笙。
程昭对上乔笙的眼睛，隔着挺远的距离但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专注。
专注得就像那晚梦里的一样……
想到那荒唐的梦，程昭的耳朵就红得几欲滴血，眼色飘忽，不敢直视乔笙。
乔笙根本猜不到程昭是想起了自己做的带颜色的梦，正一边羞怯，一边不耻，只以为他是一如既往的羞涩。
一旁的张姜看看乔笙，再看看程昭，见两人非常自然地就对上视线再也看不到旁人，感受到两人间汹涌的氛围，非常识趣地主动请辞。
“乔总，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张姜偷偷向乔笙眨了眨眼，动作迅速地离开，出门时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乔笙看着张姜一系列的动作，只觉得好笑，她这是以为她会在办公室对程昭做些什么吗？她是那么心急的人吗？
就在程昭进来前，张姜还在逼问她和程昭的关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就算有点心思但窗户纸还没捅破，当然算不上是什么正式的关系，张姜却半信半疑。
乔笙和程昭站在办公室的两端，都听到了张姜在门外连哄带骗地将助理引开的声音。
乔笙忍不住扶额，就算她真的要干什么，这样把人都引开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吧！
就在乔笙为张姜头疼时，程昭不知不觉就走到乔笙的办公桌对面。
“乔总。”
一声轻唤让乔笙看清程昭的神色，看到他眼底的挣扎和忐忑。
“乔总，你喜欢我吗？”
乔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程昭会问得这么直白，这么突然。
程昭见乔笙许久没有回话，以为是自己回错意了，有些慌乱地解释：“对不起，是因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亲了我，还给我发消息说……说……”
那句被程昭播放过无数遍，烂熟于心的话，却在程昭的舌尖打了几个滚，怎么也吐不出来，失落和不安充斥在他的心头。
原来乔总并不是这个意思？是他误会了吗？
因那句话而起的荒唐的梦又在程昭的脑子里浮现，却只能让程昭更加难堪。
也是，乔总怎么会看上他，他的前半生都活在黑暗里，是乔总给他带来光和希望，如今他却想亵渎这道光，他真可笑。
程昭忍不住自嘲，他就只能做个待在黑暗里，觊觎乔总的可怜虫！
“我想你了。”
眼看着程昭情绪不对，和之前在星野的时候一样，要把自己封闭在黑暗中，乔笙就主动解了围。
“你想说的是这一句吗？”
乔笙忍不住曲起手指，朝程昭额头上弹了个脆响，程昭懵懂地捂住额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都脑补完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乔笙轻笑着绕到程昭身后，等他转过身就将人压在办公桌上。“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啊有人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天时地利人和，程昭也是一副惶惶不安需要答案的模样，还是让乔笙下了决心。
程昭被乔笙的突然靠近吓得想后退，可他的身后就是乔笙的办公桌，程昭退无可退只能半坐在办公桌上。
程昭坐下后就比乔笙矮了个头，仰着身子，只能曲臂往后撑住桌子才能不倒下去。
乔笙伸出左手扣住程昭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让程昭只能抬着头看她，接着凑到他的耳边。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的脸红，喜欢你的害羞，喜欢你的笑。”
微暖的鼻息让程昭的耳朵瞬间染红，程昭觉得自己要醉在乔笙的情话里，这是他听到的最动人的话了。
“现在我想吻你。”乔笙低沉魅惑地语音在程昭耳边炸开，“如果你不愿意就推开我。”
乔笙垂首含住了程昭的唇，舌尖一挑，敌军很快就丢盔卸甲，城门大开任凭乔笙长驱直入。
程昭感受到乔笙的热情，睁大眼睛，却舍不得推开她，于是阖上眼，双臂环住乔笙加入了战局。
“乔……乔笙……”
程昭含糊不清地唤着乔笙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全名，以前都只是叫着乔总。
乔笙的左手将程昭的下颔抬得更高，右手按住他的脑袋往前一带，俯身下去，加深了这个吻。
程昭微弱的声音就淹没在其中。
乔笙在程昭的城池里肆意掠夺，程昭不肯投降和乔笙垂死挣扎，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程昭落了下乘。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程昭的双臂还环着乔笙的肩，腰却支撑不住躺在了办公桌上，眼角微红，含住水波望着乔笙。
乔笙看程昭一副被**过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又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正要起身就被程昭拉住了衣角。
接着一个香软的吻就落在了乔笙的唇角，仰头对着乔笙笑。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霸道，喜欢你的吻，喜欢你的全部。”
程昭湿润着眸子还含着泠泠水光，述说着对乔笙全身心的信任和倾慕，勾得乔笙心头微动，喉咙发紧，忍不住靠近想再来一个深吻。
顷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乔总，差不多了，我的艺人明天还要去面试呢。”张姜含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乔笙停住了动作，直起身，看程昭嘴唇嫣红衣裳凌乱，便帮他理了理衣襟，遮住诱人的锁骨。程昭微微失落，却还是乖巧地任乔笙摆弄。
得了应声，张姜这才推门进来，就看到两人殷红的唇，笑着捅了捅乔笙的腰，打趣道：“还挺激烈的嘛。”
程昭脸皮薄，被张姜打趣地手脚无处安放，乔笙倒是不理她，只问程昭。
“今天周六，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程昭估摸了下时间回答：“我要去朝南中学接我弟弟。”
弟弟？
那不就是《逆袭娱乐圈》的男主程子衿？
乔笙想着小说剧情还没开始，男主年龄也还小，可以趁此机会去见见。
“我和司机送你过去，”乔笙又望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姜，“姜姐你要去吗？”
“我去干嘛，难得有时间我要回去陪我家亲爱的。”张姜当然不愿意跟着去，乔笙和程昭刚刚确定了关系，正式感情好着的时候，她怎么回去碍事。
“倒是程昭，明天下午的剧组开机不要忘了，这是个大制作，剧本精人设好，又是市场大热题材，以你的演技演个男三，到时候小火一把还是可以的。”
“我记住了姜姐。”好剧本程昭当然会抓住，乔笙签下他，他也想努力为她赚钱，不让她失望。
张姜走后，程昭赶着去接程子衿，也马上离开了公司。
坐在车里，乔笙才问起刚刚说的剧。
“是一个玄幻修真剧，我要去试镜一个千年猫妖。”程昭脸蛋微红，觉得在乔笙面前谈扮猫总有些不好意思。
乔笙笑问：“那应该没有吻戏吧？”
“没有没有。”程昭仓皇摇手，生怕乔笙误会。
乔笙当然不会建议，既然程昭是个演员，那拍不拍吻戏乔笙都会尊重他，她只是忍不住想逗逗他，逗逗这个‘千年猫妖’。
“明天就要进组吗？要拍多久？”
“要去B市拍三个月。”
程昭停顿了一下，接着答：“虽然是个男三号但戏份还是挺多的，我也想认真一点，所以拍戏过程中应该不会离组，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呢？想拍就去。”
乔笙好笑地揉了揉程昭的脑袋，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程昭不是一个恋爱脑，能够看重自己的事业。
B市和A市看起来离得近，实际和H市一样远，往返要好几个小时，留在剧组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三个月确实有点久了，而且她没记错的话，程昭的生日是在一月一号吧，元旦节。
车子很快开到朝南中学不远处停了下来，门口排了太多车子，乔笙的司机开不进去。
朝南中学有安排周六上午补课，所有学生统一到周六中午离校，周日晚上回来晚自习。
此时正是午时，学生们从学校里涌出，人山人海，一时找不到程子衿的身影。
“乔总，不如我下去等吧。”
“还叫乔总吗？看来你不接受我的告白呢，那好吧，我收回。”
“乔笙！”
乔笙笑着答：“那我陪你一起下去。”
第九章 “傻瓜，谢什么呢”
朝南中学铁门大开，学生蜂拥而出。
经过整整五天半的学习，现在迎来周末，每个学生都欣喜地像挣脱了牢笼的鸟儿一样，撒开翅膀奔向自由。
乔笙和程昭站在校门的侧边，这里既不会被人群冲到，也能及时地看到出来的学生。
看着撒了欢的人群，乔笙感慨，不管在哪个世界，学生对放学的渴望都是一脉相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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