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把慕瑶当亲孙女，既然她执意要离婚，秦老爷子又心有愧疚，自是舍不得她以后过得不好，有了秦氏5%的股份，以后就算慕大伯那家子不做人，也有他们秦氏养着这丫头。
老爷子又把不善的目光望向秦烨：“你们也没签什么婚前协议，所以离婚分财产就按法律定的来，你们共有的财产会半数归属瑶瑶，但瑶瑶父母留给她的东西你不准碰，这是你自己犯的错，后果你就自己受着！”
秦烨有一瞬的不情愿，可对上自家爷爷的目光，他动了动嘴唇，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慕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刚刚说退还那5%的股份不过是以退为进，没想到效果显著。
钱倒是其次，她对秦氏的股份更感兴趣，不过让秦烨拿一半出来肯定也是大出血，慕瑶乐得见到，这就是他选择跟慕知若纠缠不清的惩罚，活该受着吧。
老爷子对她着实是不错，那么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她拿着这5%的股份也不会过早对秦氏做什么的，至于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谈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心累地把两人赶了出去，刚出书房，秦烨一把抓住慕瑶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你可真狠，要是我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呢？”
慕瑶径直甩开了他的手，秦烨感受到有些疼的手掌，一时震惊于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她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秦总又怎么知道，有时候如果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呢？”
“不知秦总……想不想试试？”明明是在放狠话，偏偏“试试”两个字被她说得宛转惑人，像是带上了小勾子，勾得人踏进她设好的陷阱。
秦烨差点没反应过来就说了“好”，他瞥见面前女人嘴角似是勾起了轻蔑的弧度才猛然惊醒，然后便发现，慕瑶好像和慕知若越来越不像了，以男人不带任何偏见的目光来看，她的确变得越来越美。
慕瑶接着道：“离婚不是你早就希望的吗？我只不过成全了你的心愿而已。”
她怎么知道他早就想提离婚了！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我要是不回答呢？”秦烨陡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看透慕瑶。
以前的她太过好懂，她的喜怒哀乐仿佛都系在了自己身上，叫秦烨一眼便能看清。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是不签字直接上法庭就是。”慕瑶说着便要走。
“我答！”秦烨咬着牙妥协，这个女人现在仗着有爷爷护着，真是肆无忌惮。
“结婚后你仍一直喜欢着慕知若，从没喜欢过我。”
“是。”秦烨答完后皱眉，不知她的用意所在。
“你每次说很忙都是借口，实际上都是去找慕知若了。”
“是。”事到如今他也骗不了什么，只能认下。
“结婚后你不仅和慕知若共进过晚餐，还和他独自待过一整晚，包括我们的新婚夜。”
“但我没和她发生关系！”秦烨下意识为自己解释。
“我只问你是不是！”
“是！”这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当初你向我求婚，只是把我当做慕知若的替身，是不是？”
秦烨顿时僵在了那里，曾经不为人知的心思像是被人一把撕开遮丑的外衣，露出了最令他难堪的那一面。
“我……”
当时慕知若选择不告而别曾让他非常难过，那段时间里只有慕瑶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予安慰，他也曾一度偷偷在心中把她想象成心上人。后来慕知若回国，他去质问过原因，然后那时的慕知若不仅对他不冷不淡，反而和别的男人表现得十分亲近。于是他想到了只喜欢着他，甚至那段时间里更加温柔的慕瑶——也是他理想中慕知若会有的模样。
在嫉妒和另一种不知名情绪的驱使下，他向慕瑶求婚了，可结婚后慕瑶的脾气愈来愈古怪，而慕知若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因此他的心毫无疑问地再次偏向了慕知若。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是或不是？”
在慕瑶洞察一切的目光下，秦烨硬着头皮道：“……是。”
“所以，”慕瑶嗤笑道，“你不会以为只有身体出轨才叫出轨吧，精神早就出轨，在新婚夜把妻子抛下和别的女人待一整晚，甚至把我当做替身的你——”
“有什么资格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耽误我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呢？”
秦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慕瑶刚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针针戳在了他的羞耻点上。
慕瑶可不在意他心中所想，眼神乱撇时，她突然发现秦烨脖子上的红绳，像是串着什么坠子戴着似的。
猜到这是什么，慕瑶忽得轻笑：“一个破玉坠子还值得秦总留着这么久，凌云寺里最不值钱的玩意儿，丢了都没有人会捡。”
男人下意识拿起那坠子，一副对待宝贝的样子，脸上也再次出现了不悦之色：“你真的是变了很多，现在你眼里只剩下钱，怎么会懂什么是真心实意？”
这个玉坠是慕知若送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虽算不上珍贵，但他母亲就是出家于凌云寺，慕知若知道他思念母亲的这份心意就是最珍贵的。
也正是这份满含心意的礼物，才让慕知若成了秦烨心中难以撼动的地位。
“没想到秦总还是情圣，”慕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那就请情圣赶紧签了离婚协议书，和慕知若百年好合吧。”
“对了，既然秦总也知道我现在眼里只有钱，所以刚刚爷爷说得那些赔偿还请尽快打进我的账户，再也不见喽。”
慕瑶说完就不再逗留，只给男人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之后慕瑶回了她和秦烨的别墅一趟，把自己的必要东西收拾进一个箱子后，拎着箱子离开了别墅。
“夫人……”杨妈没想到网上那传言是真的，一时间对她非常不舍。
“我不是夫人了，不过以后去看爷爷时一定还能再见面的。”慕瑶虽然和秦烨算是撕破了脸，但对于秦老爷子她还是会常去探望。
慕瑶拎着箱子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个楼盘，她前几天还没出院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在那儿买好了房子，房子是精装300平，可直接拎包入住。至于被慕大伯一家占了的别墅，她很快就会拿回来的。
而慕瑶走后，秦烨果然收到了那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犹豫了一晚上，他最后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找来了律师，着手处理夫妻共同财产的事。
第8章 酒吧撬墙角
陈英确切地知道慕瑶和秦烨离婚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慕老太太。
“她要离就离，还非牵扯到知若！”陈英本是对慕瑶离婚喜闻乐见，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慕瑶成了人人口中的小三，她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坐在旁边的慕老太太喝了口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也是你自己生的女儿不检点，勾引自己姐姐的丈夫，还被慕瑶那丫头发现，现在也是活该。”
“妈！知若也是您的亲孙女！”陈英早就知道老太太重男亲女，家里两个媳妇都没生出个儿子来，所以一直都不受老太太待见。
要不是老太太偏心大儿子，恐怕他们家也没这个今天，因此对待这个婆婆陈英也是忍忍就算了。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催你家丫头赶紧想办法嫁到秦家，这亲事是你们害没的，你可得再弄出一门亲事来，要是影响到劲子，我可饶不了你们。”
秦家在安市地位不低，慕氏的发展还得靠着秦氏多多帮衬，以前慕氏是小儿子的，慕老太太不关心它怎么样，可现在迟早是大儿子的了，她就得必须给儿子找个有能力的亲家攀着。
“这个儿媳晓得，只是慕瑶这丫头实在不知道孝顺，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回来告诉您一声。”
陈英一个劲地在老太太面前给侄女上着眼药，她可还记着现在住着的这个大别墅慕瑶也有一份呢，只要老太太能把慕瑶手里的拿过来，这房子以后还不是他们的。
虽然不清楚慕瑶为什么离婚了也没回来找过他们，但想必是知道自己是男人不要的，怕是羞愧得不敢回来。
老太太提到慕瑶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管她做什么，左右饿死不了她的，不回来碍着我的眼睛正好，回来我还嫌丢人。”
“可是这房子……”
慕老太太撇了老大媳妇一眼，她虽然字都不识，但宅子里的那点事儿心里可都跟明镜似的：“我是她奶奶，要点孙女的东西她还能不给我？她爹都是我生的，她不给就是不孝！再说她一个女娃要这么大房子又没用，到时候再嫁出去，人家还能少得她地方住了？”
陈英这下放心了，笑呵呵地从老太太房间里退了出去。老太太都七十多了活不了太久，到时候人都没了还想管她，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女儿嫁到秦家，自己等着做阔太太就行。
＊＊
离婚的第二天，慕瑶就已经拿到了秦氏的股份和该有的赔偿，甚至连那套新婚别墅也全权归了慕瑶所有。不过那些金额和她的不限额奖励比起来，都已经算不上什么，只能是称作锦上添花罢了。
正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滑动至接听健，发现是江郁辰的电话时，慕瑶之前偶然闪过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论颜值江郁辰不比作为男主的秦烨差，既然慕知若撬了她的墙角，那么她再撬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况且一个人待了这么多天，她的确是觉得有些寂寞了。
得知他是从自己妹妹那儿弄到的电话号码，慕瑶颇有兴致地问：“江二少找我有什么事？”
江郁辰犹豫半晌：“慕小姐今天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想和你当面谈一谈。”
微博上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并且他就是为这件事来的，知若拜托他希望能拟一封律师函给慕瑶，她哭着对他硕网上的那些都是营销号编出来诋毁她的，她和秦烨真的只是朋友。江郁辰一时心软虽然应下，但他觉得还是应该先与慕瑶谈谈，说不定其中都是误会。
“你要和我谈什么？如果是谈与慕知若有关的那还是算了，若是谈谈情，咱们还有的聊。”慕瑶的尾音微微上扬，从贴近耳朵的手机里传出来时，像是女人贴着他耳边说的一样。
江郁辰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连声音都有些不稳：“慕小姐，别开玩笑了。”
慕瑶下一刻的声音果然恢复正经，甚至是公事公办的冷淡音色：“行吧，晚上七点，我到时候提前给你发定位，你来找我，我们慢慢聊。”
“唉？好，谢谢你。”江郁辰还没从她的迅速转变中适应过来，见电话立马就被挂断，心中蓦地涌上淡淡的失落。
想着晚上还需要等着她发定位，江郁辰便依着她的号码加了她微信，但对方并没有很快同意。
于是，隔三差五的他便要看一眼手机，确认对方有没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他这幅举动被邻座的实习生看在眼里，顿时生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哟，这是惹女朋友生气了，还是在等告白回复？”
毕竟江郁辰自来F&J后就一直表现得优异出色，还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有些焦急又好像有着期待，这不是小伙子向心上人告白然后等回复的状态是什么。
“别乱说，都不是。”江郁辰脸皮薄，不经打趣，听别人这么一调侃就窘迫了起来。
哪知这时手机屏幕刚好亮了起来，提示有消息——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七点见。】
慕瑶通过江郁辰的申请后还回复了一条。
就坐在旁边的同事刚好不小心瞥到了这句回复，打趣味更浓：“晚上还有约会呢，没事，我都懂，都懂。”
江郁辰这下子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僵硬地关了手机继续干活。
只是六点多下班后，看到慕瑶发过来的定位信息，就匆匆往那儿赶的江郁辰竟真的产生了一种他是去奔赴约会的错觉。
一定是白天同事的话影响了他。
到达目的地后，江郁辰看着眼前带有浓郁酒吧装修风格的大门，差点以为是司机找错了路。
他发消息询问：【你在xx酒吧？】
这下对方回复得倒是很快：【你来了？直接进来就是，我就在吧台这里。】
还真是这里！这让二十多年都没踏进过酒吧的江郁辰着实犯了难。
可来都来了，他总不能就这么回去，江郁辰走进酒吧，一进场便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人头涌动，光怪陆离中，偏偏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坐在吧台前的女人纤细迷人，一身小吊带加短裤的装扮露出了大片细腻白嫩的肌肤，她坐在高脚凳上，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高跟鞋的细带子堪堪圈住纤细的脚踝，光是背影便引得周围人的视线频频朝那边望去。
似是心有灵犀，那女人突然回头，视线与他对上后，薄唇微微勾起，纤长的手指举着盛着酒液的高脚杯，盈盈朝他举起，像是隔空与他进行了一场干杯。
这一瞬，耳边响起不断的吸气声和口哨声，然而江郁辰眼里却只剩下慕瑶一人。
他像是受了妖精的蛊惑一般，脚步不停指挥地迈了过去，直到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面前已经被摆上一杯酒后才猛然惊醒。
“慕小姐……”
慕瑶伸出食指轻轻贴着红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今天我们不谈别的，来陪我喝酒。”
这时江郁辰才注意到她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想必是来了有一段时间，还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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