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熟悉的东西会让你更快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面对我的疑问,封诀这样解释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对我深沉的爱意。 我无法反驳。 我内心充满了困惑,我不明白这种做法是否真的有用,而且这种略带强制的行为让我很不适,但我没有说不的权利,我没有记忆,而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封诀提供的。 更何况他打着爱我的名义。 封诀很爱我吗? 那总是对我痴迷贪恋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爱我的。 但那种爱在我感觉来像是隔雾望花,花存在吗?是存在的,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恍惚不真实。 见我将虾饺吃掉后,封诀表情温和了些,他看着我开口说道:“小意,我们一会去花园逛逛。” 他用的并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我想我应该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 “您今天不出去吗?” “工作告一段落了,今天可以在家陪你。” 在封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克制不住的僵了一瞬,但我很快的调整好,并自然的对他点了点头。 和封诀在一起总会让我紧张,尽管理智告诉我对方是我相恋三年的爱人。 但恋人在一起,免不了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但我失忆了,所以封诀的触碰会让我身体紧绷,我总是会不自然的躲开。 而每当我躲开的时候,封诀那本来充满爱意和柔情的眼总会带上一丝伤心。 我知道他伤心是因为我的躲闪,但我除了心里充满了对他愧疚,实在无法强迫自己给出回应。 饭毕,我跟着封诀去到了别墅旁郁金香花园。 现在正是郁金香的花期,那或白或粉郁金香,像是怕赶不上对夏天表明爱意般,在四月天气里开的绚烂而盛大。 我跟在封诀身后,慢慢的从花海中穿过,最后在花园中央的小亭子里停下。 封诀示意我在亭子中央那白色的宽大的秋千架上坐下,在我听话坐好后,他坐在我的一旁,自然的伸手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他的动作过于理所当然,导致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陷进了充满他气息的怀抱里。 感受到封诀有些灼热的体温时,我大脑瞬间宕机了。 说真的,在我醒来的这几天,封诀除了偶尔亲昵的碰触,抱我,还是第一次。 我条件反射般的想要起身,但这次封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松开我,而是有些强势的揽着我,让我的挣扎有些困难。 “小意,让我抱一会好吗?” 封诀声音有些低沉:“我很想你。” 他声音带着中明显的伤心,我动作微滞,沉默了一会后,我还是整个人乖顺的靠在他的身上,但我的身体僵硬的像一根绷直的木头。 四月初的天气不算热,但他只穿了一件薄衫,我的脸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意料感受到他有些灼热的体温,这会安静下来后,我鼻息间被封诀身上的味道充斥着。 那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说不清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亦或是他本身的味道,或许都有,那香味闻起来和他这个人一样,虽然淡,但存在感极强。 花海里,秋千架,相依为的两人,这种浪漫的情景,如果我们相爱的话,氛围应该是很温馨的。 但我只有尴尬,他的身上的味道和体温更让我尴尬,除了尴尬外,我还有那么一丝紧张。 封诀的一只手正轻轻的抚弄着我的发顶,带起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发抖。 我不知道封诀是没有觉察到我的僵硬,还是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是继续这他手上的动作,并开口对我说。 “小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想现在这样,穿着白衬衫,坐在开满郁金香的花园里。” 他说的不快,但由于我们距离很近,他每说一句,温热的气息就会擦过我的脸颊,我的皮肤克制不住的被激起了一阵颤栗。 “——你当时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的语气异常的温柔,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本能的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柔和放松的。 “我那会就在想,像你这样的乖小王子,就应该被我捧在手心里,放在家里精心的养着。”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怎么遇见他,不记得我怎样的爱他。 我想如果我是封诀的话,自己的爱人忘记了一切,我应该会很伤心,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愧疚,因为回报不了他同样感情的愧疚。 半响,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封诀没说话,片刻后他笑了,他笑的很轻,但靠在他身上的我,还是感受到他的胸膛随着他笑的这动作而轻微震动。 他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在开口,只是这样坐在秋千架上,初夏的阳光并不热烈,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微风和煦,花香清醒,氛围一时放松了很多。 我想了下,问出了我前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先生,我以前有存款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封诀抚摸我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我敏感的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太对,我犹豫了下,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而后对他尽量露出一个无害自然的笑容。 “需要钱?” 封诀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眸一片深沉,让人摸不清情绪。 “恩,我想买部手机。” 我不由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得说。 别墅里什么都有,可供消遣的设施也很多,健身房,影音室,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游戏室。 但是这些都不能让我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早在前几天就想要一部手机了。 “怎么?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封诀的声音突然冷淡了很多。 “是有一点。” 我说出口的话也不由的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事实上我每天空闲的时间并不多,自我醒来第三天,我的生活几乎是被安排好的。 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今天什么要做什么,明天会做什么,这些事情虽然没有一张明确的表格,但张伯总是如影随形般的提醒着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虽然我时不时的就想抗拒,但每次张伯都会微笑着告诫我:“这是先生安排的。” “医生说了,多接触熟悉您过去的事情,对于您的病情恢复有所帮助。” 好吧。合情合理,都是为了我好,而且是医嘱,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我可以做这些事情,但是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手机,闲暇之余也可以了解一些外界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我虽然失忆了,但我就是知道手机是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又鼓足了勇气看向封诀,想再一次要求道:“先生,可以...” “我给你安排了钢琴老师,下午就到,你可以跟着他熟悉一下钢琴。” 封诀平静的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封诀突然跟我说这个。 “你以前是会弹钢琴的。” 封诀言简意赅。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诀站起身来,随意的整理下衣服,又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回去吧。” 我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再提刚刚要买手机要求。 回去的时候,封诀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封诀生气了。 虽然他依旧会和我说话,依旧会在午饭的时候帮我夹菜,面上没有任何不快,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因为我敏锐的觉察到,他看我的眼神少了那种灼人的温度。 这会让我觉得我现在在他眼里,和别墅里张伯李婶那几个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开始不安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我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依赖封诀的,他是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他对我很好,他是我名义上的爱人。 在这栋别墅里,他也是唯一一个和我能日常交流的人。 - 下午三点时候,封诀帮我约好的钢琴老师到了,张伯上来告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拿着几根画笔,在画布上胡乱的涂抹着。 画画也是封诀要求的。 从花园回来后,封诀便对我说:“小意,去画室吧,我想看你画画。” 语气依旧温和,也依旧不容我抗拒。 张伯通知我下去的时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画布上凌乱的线条和诡异的颜色我自己看着都伤眼睛。 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有画画的天赋,但封诀要看,他要看,我就必须要画。 我将如释重负的将画笔扔在一旁,起身随着张伯下了楼。 楼下封诀也在,他换了一件深色的衬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厉。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和对面沙发上男人说着些什么,我没听清具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封诀的语气是淡漠的。 张伯走过去在一旁站定,对着封诀弯腰示意,语气恭敬的说道:“先生,许先生到了。” 两人便停止了谈话,一起看向了我们。 封诀刚刚还是一副严肃冷峻的脸,在转向我的时候倏地柔和了下来。 他不生气了吗?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喊了声:“先生。” 封诀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脸上的暖意更浓,他喊我名字的声音都轻柔了下来:“小意。” 我不由得和他对上了视线,封诀正温和的看着我,见我看着他,他自然的勾了下嘴角,眼神里也重新带上了温度,似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过来坐。” 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在他身旁不远不近的坐下。 封诀自然地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问道:“在画室呆了那么久,手累不累。” 我的手被封诀带着薄茧的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我感觉一股灼热从他触碰的地方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往上爬,让我脸颊有些发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儒雅,气质温和,此刻正面含微笑的的看着我和封诀,我想他应该就是那名钢琴老师。 我躲开那人的目光,小声对封诀说:“我不累。” 我还是不太习惯和封诀这样亲昵,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我想抽回手,但封诀却握的很紧。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从上午就开始不安情绪,就这样被封诀按呀按的,竟也消散了了大半。 我想,虽然封诀的控制欲有些强,但他应该还是爱我的。
第3章 这是我在这间卧室醒来的第九天。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坐在钢琴前,我手指还算灵活的按着手下的黑白键,低低高高的音符巧妙的交织成一段柔和的音乐回荡在屋内。 摁下最后一个键,我双手离开钢琴,蜷缩着放在腿上,看着一旁站着的的任言,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怎么样,任老师?” 任言轻轻的鼓了两下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声音里充满了赞赏:“不错,许先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任言,就是封诀帮我请回来的钢琴老师,他每天负责教我两个小时的钢琴,今天是第三天。 任言只是开始的时候教我怎么识谱,而后直接给了我一首曲子,这四天,我一直在学这一首。 听到他的肯定,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一直紧绷的脊背也不由的松垮了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任言回以微笑。 我对任言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他除了教我的钢琴外,偶尔还能和我说几句话,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我开心。 “封先生如果知道您这么快就学会了这首曲子,想必会很高兴。” 任言继续说道。 封诀吗?他听到我弹这首曲子会高兴吗? 好像是的,毕竟昨晚的时候,他还问过我钢琴的学习进度,不过昨天我弹这首曲子的时候,还是磕磕绊绊的,今天才算好些。 我想,如果我任言说我这首曲子练得还不错的话,那晚上可以找个机会弹给封诀听。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总是不自觉的讨好着封诀。 我觉得我这种讨好主要出于一种微妙的补偿心理,我想不起过往,但封诀对我的很好,好到我无以回报,只能尽量的顺着封诀的要求。 - 晚上封诀回来的比往常有些晚,他进门的时候,我刚从一楼的钢琴房出来。 这么意外的碰上,我也不好立刻离开,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正在脱西装外套的封诀,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先生。” 听到的我声音,封诀将外套递给张伯的动作顿了下,转头看向我,面上带着一晃而过的惊喜。 “小意,你是在等我吗?”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我这会开口说不是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我只能顺着他的话有些生硬的问道:“很晚了,先生,你... 你吃饭了吗? 听到我这么说,封诀似乎更开心了,他本来冷峻的脸上此刻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我看着他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附身凑近我,手指有些亲昵的捏了捏我的耳垂:“没有吃,小意可以陪我一起吗?” 他的声音带着溺人的柔情,我不自觉被烫的瑟缩了下身子,我垂下眼没敢看他,只嘴上答道:“好。” 李婶她们动作很麻利,短短十几分钟,就整治了四菜一汤,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封决先是用汤匙舀起一勺色泽奶白的汤放到碗里,又将那白色的骨瓷碗递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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