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弁裔离开东山,是一定得带着齐儿一同离开的,但舒允儿心口就是不怎麽好受,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更何况弁裔是个王爷,那就更没有什麽不可的了,况且齐儿姊姊还是皇上赐给他的,而她什麽都还不是哩……但不管舒允儿再怎麽说服自己莫在意,可心里面就是不舒坦!
久马可不同了,有一个席齐儿在,到哪都行,因为这就表示弁裔绝对腾不出那麽多的空闲来和他争允儿,而只要那个弁裔不跟他争允儿,就没有什麽事不好商量了。
「那好,那好,人多才热闹哩!」他脸上笑得极为灿烂,心情一轻松,步伐也跟着轻盈了起来。「咦,你还杵在那儿干什麽,走啦!」回头,去拉舒允儿的手一道走。
舒允儿怪异地瞧他一眼。「我怎麽觉得你好像突然开心了起来?」
久马搔搔头,呵呵地奸笑两声。「哈哈……有吗?」
***
三日後徽州
大街上,寒冬的萧瑟被急欲赶办年货的人潮冲去不少,天桥上、茶馆旁、酒楼里,多的是冻得鼻头红通通的男女老幼穿梭其间。
临水筑街,路旁设店,拱桥下,渔家撑着长竿子徐徐地从这头划向那头,彷佛街道上的热络与他无关般,极有隐士之风。
「哇,总算来到了处热闹的地方。」
久马骑在最前头,神清气爽地吸了口香甜的空气,转回头靠近允儿。「你饿坏了吧?前头摆了几个摊子,我这就去买两个包子回来给你充饥。」
「喂喂,你回来!」舒允儿伸手扯住久马,回头问马车上的席齐儿。「齐儿姊姊也累坏了吧?要不,咱们就找个客栈歇着了。」
席齐儿不敢作主,又看向弁裔。「问三爷吧,三爷怎麽说怎麽好。」
弁裔往前看了看,不远处刚好有家客栈,门外挂着一张大旗,上头写着「倚河临风」四个大字,从外头看是两层楼的建筑。
「就那家吧,环境看起来还不错。」话是对舒允儿说的。
「那今晚就在这住下罗!」舒允儿当下决定,跳下马将绳索交给久马,回头去牵席齐儿下马车。
「老李、老刘,客倌上门了!快来帮忙!」店小二大声吆喝,又笑嘻嘻地忙着招揽生意。
「各位客倌,里面请!」店小二忙带领他们进客栈。
时值晌午过後,客栈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二楼雅座共有三桌,正好全坐满了人,那小二哥便引他们走至一楼的一张方桌前。
弁裔发现靠窗位置有桌坐了数名汉子,一看即知个个武底子深厚,瞧那样子既不像旅人、又不似清闲地嗑牙聊天,弁裔当下便机警的起了戒心。
小二哥一边抹着桌子,一边热络地介绍:「咱们『倚河临风』是徽州最有名的客栈,凡是外地来的,全都得来坐上一坐,咱们这儿不仅风景好,就连厨子也响当当,客倌是要来盘金银蹄鸡,还是淡菜炖酥腰?」
「怎麽鸡还用金子做的,这还能吃吗?」久马拖过椅子坐下,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
小二哥一怔,忙打躬儿陪笑道:「爷儿爱说笑,银子做的鸡当然是不能吃了,可咱们店里的金银蹄鸡不是金子做的,取其名是因为火腿红如胭脂,蹄膀玉白,鸡色奶黄,味鲜醇芳香,就像金子一样既漂亮又珍贵!」
靠窗那桌眼角又往他们这桌扫来,弁裔谨慎的不发言语,再暗自观察。
久马不耐烦地挥手。「好了好了,说得口沬横飞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麽好吃?快快快,去把那些什麽金啊银的全搬上来,咱们快饿坏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丢了去。
小二哥接过来一看,沉甸甸的,足足有五两重,顿时满脸绽笑,打躬儿道:「这银子多了点……」
「多的赏给你!」久马不耐烦地挥手。「快点上菜要紧,银子咱们多的是!」
小二哥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身子再躬下去。「谢爷的赏,我这就去把店里头最拿手的好菜给您端上来。」
「快去,快去,别罗嗦!」
四人原就长相亮眼,一入客栈便引人注意,且又经刚刚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众人已悄悄接耳私语。
「好像是从外地来的吧,瞧瞧那个男的身上穿的衣服挺名贵的,还有那两个女的……」
弁裔眼角又朝靠窗那桌闪去,恰巧瞟到他们正低头耳语。
接着,一双锐利的目光似发现了弁裔的窥探,即惊惶地变了脸色,并告知同伴中断耳语。
弁裔假装没瞧见,闪开了眼。
酒菜一会儿上来了,店小二热络地伺候着,一会儿,又请来了一对卖唱的,嘴里说是给他们热闹热闹,其实心底打的还是银子的主意。
弁裔靠近舒允儿,压着嗓门附耳道:「别让久马继续挥霍银子,太招摇——」
久马眼尖地瞧见了他俩低头私语,跳起来就哇哇大叫:「你们两个在干什麽?分开点,分开点!」举了张椅子就挤进两人中间,对着舒允儿训诫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你懂不懂?靠得那麽近,让他坏了你的名节怎麽办?」
「难道你不是男的,你就不怕坏了我的名节?」舒允儿白了他一眼。死小子,专门和她作对!
「我……我……」久马指着鼻子支吾着:「我不一样,我和你是青梅竹马,我们俩感情好的就像……就像……」
「兄妹是吧?」舒允儿帮他接了话,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是喊着肚子饿了?还不快吃,哪来那麽多废话!」
久马无辜的眨着牛眼。呜……人家才不是要说兄妹。谁要和她当兄妹啊?呜……太不了解人家的心了……
这一闹,反而缓和了气氛,降低了对方的警戒心,让弁裔多了些时间揣测对方的身分及来意。
第五章
好不容易送走了吵死人的久马,舒允儿向店家要了二桶热水,正准备舒舒服服的净个身子。拴上门,将长发放下,又去了外衣,正准备脱单衣时,门突然被敲响。
「谁呀?」舒允儿不耐烦地问了声。
「允儿,是我。」
三爷?
她赶紧再将外衣披上,急急的前去开门。
开一门,弁裔闪入房内,又拴上了锁。
「你是怎麽啦?」舒允儿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
弁裔回过身,才发现她的长发已经解下,再往後瞧去,半掩屏风後的浴桶还在冒着热气,他一怔,脑海里随即晃地掠过一些香艳火辣的画面,接着,脸就跟着燥热了起来。
咽了咽口水,他语带迟疑地道:「我好像打扰了你……」
「是啊,我刚脱了衣服,才准备洗……」舒允儿讲得正溜,一抬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这才惊觉到不应该在一个男人面前谈脱衣、洗澡这些事,蓦地,脸上也起了燥热。
「嗯?」他朝她邪恶的一笑,倾身向前,道:「怎麽不接下去说了呢?」
她说不下去了,他的唇就在她的眼前。
「说什麽啊,大色胚!」她瞪了他一眼,感觉自己的脸就快烧起来了,下意识地把外衣拉紧了些。
他凝着她,眼见她俏生生的脸蛋嫣红成一片,除了平日的娇俏外,又多了一分少有的女儿态,他有些儿看痴了,伸手就想抚上她的脸庞。
她快一步地挡住他的手。「你想干什麽?」
「摸你。」
她张了菱似的小口,哑了半天接不上话。
他居然敢说……摸她?!
蓦地,弁裔长臂一伸,趁舒允儿来不及避开时,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一路上,他就一直想这麽做。看着她和久马逗嘴的亲热样,他的心里头就像蚂蚁钻入心窝似的骚痒难耐,恨不得把所有人一脚踢开,只独留他和她——
舒允儿被锁在弁裔的怀中,娇羞地红了脸蛋。
他抱得她好紧,胸口被他压着挺不舒服,但是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及力量,却让她一颗心既暖又安适。
舒允儿的头轻轻地靠了上去,枕在弁裔宽敞的胸膛,幻想着就这麽让他抱一辈子,是不是好幸福啊……
咦?不对!他抱的可不只是她,还有个齐儿姊姊呢,说不定他这会儿来这里抱她一下,等会儿又改去齐儿姊姊的房里抱齐儿姊姊呢!这臭男人!
一怒之下,舒允儿一拳就打了出去。
弁裔反应也快,直觉地闪开那击向他右肩的掌力。
「允儿,你这是干什麽?」他吃惊的大喊,压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舒允儿怎会突然之间发起飙来?
气头上的舒允儿变招很快,一掌不中,旋腿攻向弁裔下盘,他闪,她再向左肩又推一掌。
「别闹了,允儿!」再闪,翻过桌子,跳过浴桶。「快住手,允儿!」啪地一声,椅子裂了!
见舒允儿尚无停战的意思,弁裔无法可想,只好迎上前去捏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挡下她的攻击掌力。
舒允儿一惊,急欲收起掌力,但发去的拳却不及收起,一股冲力就这麽贯入他体内。
「你这是干什麽?怎麽不闪了!」她又急又气地吼着。
弁裔忍住体内气血翻涌,勉强咧嘴对她徐笑。「不气啦?」
哼的一声,舒允儿别过头去,眼眶立即红了一圈。
在她身後的弁裔再也抑不住血气的翻腾,一口血呕了出来。
闻声,舒允儿急转回头。
「弁裔!」她大惊地喊着。
他掩嘴徐笑,将她的着急全收入眼底,心口暖了。
「不打紧,我只是将方才的淤血顺势吐出,等会儿就没事了。」他反而安慰她。
舒允儿水灵灵的眼眸眨巴眨巴地,握在弁裔手臂上的手颤抖着。
「你……你的武功明明在我之上,你干什麽硬生生的吃掌,你是装病装痴了不成?」误伤了他,她心疼啊!
弁裔怜惜不已地望着她。「我怕误伤了你。」凝着她,为她拭去水晶脸庞上的泪珠儿。
他怕误伤了她,所以他宁可选择伤害自己?
舒允儿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口悸动着。
「刚刚为什麽突然生气了?」他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问。
泪珠在她眼眶里滚啊滚的,视线模糊了,看不清他,两手掩着脸,她索性放声哭了起来。
「你明明就有齐儿姊姊了,干什麽还要对我这麽好?你这人真是奸诈狡猾,色胚子转世,心肠又毒又黑……你吃我一拳就想买了我的心,可偏偏我又不争气,就吃你这套……这下子心又给你买去了,以後该怎麽办才好?」她又骂人又哽咽地,哭得好不伤心。
这小妮子,平常就古灵精怪,没想到连表白爱意,她都能这麽独树一格?弁裔眼眉间闪烁着笑意,对她的反应是既吃惊又觉好笑。
「别哭了。」他的声音低哑,伸过手来搂她。
她一碰到他,全身就紧张了起来,不自觉的别过脸,他的吻落在她的粉颊上,然後他就直接吻到她敏感的耳朵上。
她缩着身子,全身每处细胞都敏感了起来。
「我只要你。」他在她耳边呵着气说。
她一怔,浑身轻轻的颤抖,别过头,对上他的眸。「你……」
「只要你。」他接下她的话,咬着她的耳垂,手指沿着她的脸颊往下逐渐摸去。
她的心不规则地怦怦乱跳,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别……别对我灌迷汤,小心我当真了……」
「就当真吧!」他低沉道,唇抵着她的唇瓣摩蹭,两手也在她身後徐徐爱抚。
她昏眩了,恍惚了,一声轻声的嘤咛,她的手就移上了他的脖子。
他的唇顺势覆盖上来,吻住她的唇,探入他的舌。
那一晚禁宫的记忆全回来了,她浑身轻轻地颤抖,热情又急切地回吻他。「三爷……」她娇喘地唤着。
「弁裔,」他温柔地更正,咬着她的耳朵,轻语道:「我喜欢你喊我弁裔。」
「弁裔……」
他一悸,吻得更深更沉了,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在她唇上摩蹭的唇往下移,吻上她雪白的颈项,她的外衣不知何时已经敞开,单薄的衣襟微敞,露出雪白的乳沟急促地起伏着。
蓦地,他全身僵住了,灼热的视线盯在那起伏的嫩白上,喉头不断困难的吞咽着。
舒允儿发现异状,微抬起身子,绯红的脸儿瞧他。
「弁裔?」
他凝着她,视线又瞟下,她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
「我的天!」舒允儿惊喘一声,赶忙抓紧胸前的襟口,原就绯红的脸庞这会更烫更热了。
弁裔由後揽腰环住了她。
「我要你,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只是,咱们的时机还没到。」他沙哑紧绷地说。
她不懂什麽时机,可知道她是被他吻了、看了、骗了,反正这辈子就属於他了,他这会儿想赖也赖不掉了。不过说归说,她还是觉得很羞人哪……
忽地,有团黑影自纸窗前一闪,弁裔立即惊觉,迅即吹熄烛火。
「有人!」抱住舒允儿,往门边一闪。
舒允儿转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弁裔,不知出了什麽事。
「谁啊?偷儿吗?」她压着嗓音问。
弁裔抵在她的耳畔,轻语:「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一般的偷儿,今天下午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刚才原是要来通知你一声,结果……」结果一见着她,就把正事给忘了。
黑暗中,舒允儿的脸又马上红了一圈,可还来不及她害羞,就见一把剑自床顶上直插而下,笔直地刺入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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