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俏淡淡瞥他一眼,继续交代周扬事情。 司言柏将皮手套摘掉安静等待。直到周扬点着头走远,才噙着淡淡的笑意同颜俏打招呼:“早安颜小姐,我来接您去沈总那边。” 颜俏用木尺扫平铺在工作台上的面料,问了个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司助理觉得我身上有特别的味道吗?” 司言柏一顿,并未回答。只是说:“那边什么都有,你只要带上给沈先生做衣服用的料子就可以。” 颜俏继续问:“为什么沈轻寒对这个味道这么执着?” 活了二十五年,除了那个男人外从来没有人说她身上有特别的气味。对于这个问题,颜俏从上一世就始终不得而知。 她天真地想过:找到原因,或许可以消除沈轻寒奇怪的执念。 “颜小姐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沈总比较好。”司言柏好心提醒,“你对他来说比较特别,也是第一个让他主动想留在身边的女人。” 颜俏只想冷笑。 这完全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好吗?骄傲个什么劲儿? 眼看快要到时间,司言柏不得不明说:“颜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他的温文尔雅跟和善的笑容让颜俏生出一丝希望,她抿了抿干涩的唇,低声同司言柏商量:“我有点不舒服……” “沈总说颜小姐如果不想自己去,他可以过来亲自接你。” “……” 她深吸一口气,面色冷然地穿上大衣。回身指着工作台上的一捆料子,沉声道:“你拿吧。” 司言柏轻松将布料捧在手里。颜俏拉开门,换上一副讥诮的表情,“司助理肯定对一个词特别了解吧。” “什么词?” “衣、冠、禽、兽。” “这……”司言柏轻咳一声,竭力压住上扬的嘴角,“以后颜小姐肯定要比我体会深刻。” 颜俏:“……”敲里们吗! 二十分钟后,奔驰车开进沈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接着颜俏被带进总裁专用电梯。 上一世,沈轻寒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这里。去的最多的就是他的私人别墅。 颜俏望着明亮的钢化门,总觉得跟前世比,哪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电梯很快在六十五楼停下,司言柏十分有礼数地挡住电梯门,出声示意:“颜小姐,到了。” 走廊里灯光明亮,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墙面将灯光折射得璀璨耀眼。地面铺着上好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柔软细腻,听不到一丝脚步声。 低调庄重的深红色大门在走廊尽头。到了跟前,她好像脚步生根,怎么也迈不进去。 “总裁在开会,颜小姐有其他要求可以直接联系秘书室。” 司言柏立在门口,静静等着颜俏进去。 熬不过眼神轰炸,她走进了这个危险区域。 “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您,颜小姐请便。” 颜俏站在办公室中央,被凭空而出的“工作室”震惊到说不出话。 距沈轻寒提出要求不到十二小时,原本宽大的办公室已经重新“装修”过。透明玻璃门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隔出了一个单独的区域。 颜俏走近,电动门自动打开。她脚步停了一瞬,走到隔间里面。 二十来平方的空间摆满了做衣服要用到的工具。工作台、缝纫机以及各种颜色的线。专业程度一点不输店铺的操作间。 再往里,还有一个小套房。门敞着,可以看到摆放着舒适的床,酒吧台和巨大的屏幕投影。 东西齐全到无法想象。 回身看到关闭的电动门,颜俏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慌乱。有种再也逃不出去的诡异感。 敲门声将她的注意力引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进办公室,脸上妆容精致,穿着一套精良的象牙白OL套装,长发利落盘起。 她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转身时,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后的颜俏。目光从她白皙精致的面容滑过,等对上那双晶莹水润的眼眸时,眼底情绪微微一沉。 昨天就听闻这个房间里会多出一个女人,现在看见真人,才确定不是传言。 韩柠将文件夹放在身侧,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走进隔间。那高傲的姿态像一只睥睨丑小鸭的白天鹅。 “她就是颜家那个裁缝?” 司言柏从隔间走出来,淡声纠正:“颜小姐是颜家店铺的老板。” 韩柠目光含着挑剔,将颜俏从头到脚打量一翻。叠起双臂,下巴微微抬起。 “架子还挺大,竟然弄了一个单独的隔间。大总裁还真是有闲心。” 沈轻寒名声在外,主动扑上来的女人数不过来。韩柠十六岁就认识他,对这种事自是不少见。 结果都是无一例外。 她牵起嘴角,看着颜俏的眼神立时变得轻蔑。 颜俏轻轻拧起眉头。她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一起出去吧,颜小姐还要做事。”司言柏率先走向门口。 韩柠朝她的方向乜了一眼,嘴角弯起个讥讽的弧度,扭着细腰跟了上去。 说话声顺着还未合拢的门缝传进来—— “沈轻寒也是心大,让她在这里做衣服,就不怕有什么机密泄漏出去。谁知道手脚干不干净……” —— 会议室。 气氛凝滞,偶尔响起翻阅报告的声响。 沈让西装革履坐在桌边,懒洋洋点着前面的文件,“财务部统计了去年一整年的情况。单单一年,公司就损失了五十多个亿。”他幸灾乐祸地望着沈轻寒,“今年的项目看来沈总要适当缩减了。” “实在不行就引入外部资金嘛。”张静柔摸着新做的手指甲,适时插话进来,“美国一家金控公司对于跟我们合作非常有兴趣。既然总裁带我们赚不到钱,可以多一个选择啊。” 说完,意味深长地跟沈让对视一眼。 其他股东也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沈轻寒抬手,司言柏立刻将一个文件夹递过去。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薄唇轻扯:“只建度假岛就亏损了三十几个亿,没记错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 沈让脸色一变,“这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这个话一出,各个股东脸色也跟着微妙起来。 “我们可不看是谁提议的,但盈亏肯定是要执行人来负责!” 这个说法引得张静柔不乐意了,她冷冷哼到:“王经理这话说的,是不是以后的项目都不要沈总同意啊!” 沈轻寒嗤笑,顺势而上,“就按刚才提出的,今年缩减沈经理手上的项目。” “凭什么!” “凭我说了算。”他将报告扔到沈让面前,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以后沈经理和张经理手里的任何项目必须经过董事会审核。私自决议后果自负。” 张静柔顿时怒火中烧:“沈轻寒你别欺人太甚!” 沈轻寒起身,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将纽扣系上。没再多看一眼阔步离开。 会议室里几位股东接二连三走出去。张静柔气急败坏地发飙,“那贱种绝对是故意的!他想架空我和阿让的权利!爸,就任他这样欺负我们?阿让可是您亲外孙!” 坐在她右手边的老人倒是淡定。他拍拍张静柔手背,镇定地说:“你继续和金控公司联系。如果继续维持这种亏损状况,沈轻寒迟早要让位。” 张静柔听出这话里的引申意思,像吃了颗定心丸。她咬着牙,恨恨到:“早晚有一天把他赶出沈家!” 从会议室出来,沈让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手插着口袋走在沈轻寒身边,暧昧地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听说你弄了个小美人放进办公室。要不要一起玩玩?反正我们有那么多共同的东西。” 沈轻寒停下脚步,冷冷看着他。良久,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放心,很快就没有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司言柏一脸严肃地幸灾乐祸:“再来两次他们要坐不住了。” “司助理现在可以多看看他们。” “为什么?” 钢化门打开,沈轻寒抬步走出去,“以后想看也看不到。” 司言柏摸摸鼻子。 他并不想看好吗!谁闲的没事爱辣眼睛。 走到办公室门前,沈轻寒凉凉看他一眼。就这一眼,逼得司言柏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隔间里,颜俏正低头画纸样。太过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这样静谧的场景竟让沈轻寒产生一股熟悉感。好像以前他看过这种画面无数次。 冷硬的心奇妙地感受到几分柔软。 他薄唇微扬,走过去摸上那张软滑细腻的脸。 颜俏脸色一沉,一把将他挥开。却没想到手中锋利的剪刀划破了他的手掌,血顺着细长的伤口冒了出来。 时间凝滞几秒,沈轻寒看着自己的手,长眸微微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把人叼回自己窝,以后的日子就处于“天天看得见但是吃不到”的折磨中。 沈轻寒:“闻得到就行。” 颜俏:变态!
第11章 剪刀的前端还沾着血痕,刺目又有些吓人。而沈轻寒手上的伤口很长,从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并且她刚才用足了力气,伤口应该也比较深。 而真正让她害怕的是沈轻寒阴冷的脸色。 他兜着颜俏,目光凛冽,“跟我耍什么脾气?” 颜俏嗫嚅几秒,压着呼吸反问:“不想被你碰就是耍脾气?” 她把剪刀扔到桌上,将轻颤的手收进袖口。脑中迅速运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沈轻寒的目光压迫感太重,让她头皮发麻。 “不想被我碰?”他很轻地重复着她的话。 沈轻寒越是生气就会表现得越是风轻云淡。颜俏强装镇定的心理瞬间就崩塌下来。她抿了抿唇,将椅子往沈轻寒的方向一推,拔腿就跑。 然而沈轻寒的手脚要比想象中灵活得多。他踹开滑轮椅,长臂一伸,颜俏便被他扣着腰肢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沈轻寒钳制住颜俏的双手,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你总是喜欢挑战我的耐心。” 她睫毛轻颤,因为被高大的身躯压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软下声,跟沈轻寒好言好语道个歉。因为他最喜欢她温顺的模样。 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颜俏心里极为不平衡,硬是憋住了这一口气。 “我不喜欢跟你有关的任何事。” “呵。”他却只是凉凉一笑,用受伤的那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毫无预警地低下头咬住她细长的脖颈。 这种咬不夹杂任何情·欲,就是在惩罚。对沈轻寒这种掌控欲强的人来说,一切他不爱听的颜俏都不能说。 但颜俏被逼的犟脾气上来,就是不想服软。她脖子上吃痛,连哼都不哼一声,任由沈轻寒唱独角戏。 沈轻寒嘴角挂着森寒的笑意,大手伸进衣摆窜到她光·滑的脊背上。 他手掌上冰凉的温度激得颜俏一僵。她大惊,用尽全力去挣脱面前的男人。 沈轻寒怒极反笑,粗粝的手指向上摸去,找到搭扣的位置指尖一捻,绷直的两根带子瞬间松掉。 “放开我!” 身后是坚硬的墙面,身前是他沉重的身体。颜俏根本无法挣脱开,只能胡乱挥动双手捶打他的后背。 沈轻寒呼吸微乱,垂眸瞧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眸一动。嘴上更加肆无忌惮。 胡乱挣扎间,颜俏尝到了些微的腥味。然后她了然,那是他的血。 然而两个人的感觉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 柔软有弹性的肌肤在沈轻寒嘴里像是可口的甜点。味道太好,让人欲罢不能。嗜血的啃咬逐渐变成了绵密的亲吻。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细致嫩滑的肌肤都刺激着他的神经。沈轻寒喉结一动,手从颜俏的背后移到她身前,慢慢朝某个地方探去。 颜俏察觉到他的意图,颤声大喊:“不要!” “我偏要呢?”他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征服欲。 颜俏的脖子因为他的啃咬而浮现红痕,衬着雪白的肌肤有种别样的诱惑。沈轻寒目光越来越沉,动作竟然变得轻柔起来。颜俏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她知道,这是沈轻寒动情的征兆。 直到那只大手覆盖在那一处,颜俏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卷长的睫毛被打湿,脸颊上一片晶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活生生是被欺负惨了。 沈轻寒冷眼瞧着她低声抽泣,讥讽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颜俏吸了吸鼻子,一眨眼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抬手抹掉眼泪,轻轻喘了几口气。等情绪稍稍平稳,缓缓抓住沈轻寒的袖子。 颜俏垂下眼眸,仿佛没察觉到沈轻寒僵硬的身体,哑着声音说:“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时间仿佛凝滞住。良久,头顶才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松开。” 他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颜俏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放开手,虚脱搬地靠在墙壁上。 沈轻寒沉沉看了她几秒,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板着脸走出去。 颜俏像滩烂泥,颓然坐进椅子里平缓情绪。 上一世,沈轻寒在看到她和秦恪一起出现在酒店的时候也曾这样爆发过。那次更激烈,差一点就强上了她。而这一次简直是飞来横祸。一层阴影又加上另一层阴影。 这样一想,连呼吸都带着气恼。坏心眼地觉得撞死沈轻寒那场车祸为什么不在她出现之前来。 这样可以一了百了。 沈轻寒拿着药箱走进来的时候,颜俏正在发呆。听见关门声连头都没抬。 将药箱往她怀里一丢,沈轻寒淡淡开口:“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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