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宁宇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南北的情况,“也是哦。南南姐对不起。” “……嘟嘟,咱能别这么实诚吗?” 都宁宇倒不认为自己是南北口中的实诚。 不要让南北生气。 虽然记不起原因了,但是确实是认识南北后,那时的都宁宇就很认真地记下了这一底线。 高中生都习惯于争分夺秒,对于高一新生来说,这一点他们还未能体会到。但是短短五分钟,他们身后的教学楼就并没有什么学生出来了。夏侯择刚刚也趁机溜掉了,大概是给机会让他们俩叙叙旧。 校门外的马路上,偶尔才能看到飞驰过去的汽车,因为较偏僻,所以哪怕以明显超过了限速的速度驶过校门,也不必担心会被交警当场抓到。有飙车梦的老司机们因此对这一条开阔的道路情有独钟。各色的车被纯黑色的影子驮着,从路的一端出现,又从另一端离开。 “我去坐公交了。”都宁宇把伞递给南北时说道。 “好。有空到我家来玩啊。隔壁的陈奶奶养了只柯基,特别聪明!” “都上高中了还想着玩呢。”都宁宇无奈。 “啧。那你来玩的时候我学习总可以了吧。夏侯择都没你婆妈。” “那还是他更鸡婆一点。”都宁宇谦让道。 刚用钥匙打开家门的夏侯择适时地打了两个喷嚏。他冷静分析道,“应该不是有人想我。肯定是那俩小混蛋一碰头就迫不及待地一人骂了我一次。” 说起那俩小混蛋,他突然想起来,小宇现在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啊。南北刚刚怎么没直接要挟他跟自己谈恋爱?小宇肯定不会拒绝她的,毕竟小时候他眼里就只有南北一个女孩子。 思来想去,他决定委婉一点骗取情报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魂。“南南,刚刚忘了问了,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告白啊?” “因为你帅啊!!!!”南北的消息是秒回的,猝不及防地弹到了对话框最下方。 “那小宇?” “他啊。我不知道他也在这所学校,而且啊‘夏侯’和‘学长’放在一起告诉别人的话会更有面子的吧?‘夏侯’这个姓多酷啊!!!!” “打扰了。” 夏侯择现在就是很后悔,他早该想到南北这家伙脑子里全是浆糊。
军训中
军训开始于开学典礼的第二天。每个班级的教官都准时出现在各个班级的讲台上,穿着一身整洁的军训服的他们正在重申军训时的纪律。 南北手里拿着姥姥改过大小的帽子,并没有太把那些常识往心里记。临出门前,她摘下了那装饰用的眼镜,它对于军训来说是一个可以避免的负担。 二班的集合地算很不错的,正好因为旁边有堵高高的围墙,导致前两排的女生并不会受到太阳的暴晒。加上教官心软,并没有刻意将他们的地点往太阳底下挪去。 八班在他们旁边不远处。这还多亏了都宁宇的身高在他们班还算得上很突出,站在第一排最边上的南北在看都宁宇的同时也顺带着观察了八班四周,他们是在操场正中央,除了热了点其他都还好。 都宁宇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搬了家,搬去了市中心。因为那里的小学最好。之后南北一直没有见过他了,她就留在自己家附近上的小学、初中以及高中。 南北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这么久过去了,她差点在都宁宇身上看不到曾经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偶尔南北就在想,自己最近的好运气会不会是抢了本该属于都宁宇的那部分,而自己的不幸,是不是相对的被他错拿了。 “嘭!” 像是证实她的猜想,都宁宇被他左边分不清左右的男生给撞倒在地。紧接着,是八班女生此起彼伏地尖叫声—— “呀!!!都宁宇被撞得流鼻血啦!!!” “教官!!快来救命啊!!” “都宁宇你还好吗?” …… 南北默默收回了视线。 都宁宇扶着烫得可以煎鸡蛋的地面起身,他淡定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擦鼻血,然后安抚他周遭受惊吓的女同学们,“没事。我真没事。” 被同学撞到根本没有前天被电动车撞得疼。他退出队伍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休息,正好看到了正在树荫下站军姿的南北。 小小的身板正一丝不苟地站在那里,明明应该贴着耳廓外侧的头发都贴到侧脸上去了,白嫩的脸蛋上被留下一丝一缕杂乱的黑色细线。 南南姐有没有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子呢。 应该没有吧。他是这么希望的。 昨天夏侯择把南北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自己,但是他一直犹豫着没敢加。他们不是小孩子了,男生和女生,如果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没有必要像不懂事时那样亲密地玩耍。何况南北打算找男朋友了,不如就由自己来划清界限。 喝完了水杯里的最后一口水,上午的军训也接近了尾声。最后的站军姿对于大多数归心似箭的学生来说都很难熬,他们巴不得赶紧回家,沐浴在空调的冷风下。 三三两两的学生都在朝着校门移动着,都宁宇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礼貌地婉拒班上女生陪同回家的好意后,他就在树荫下守着二班队伍解散。等南北走远了之后,他才动身。 他把和南北的距离控制在大约二十米左右,不肯轻易走近。 有研究显示,频繁出现在异性面前会提高对方的好感度。都宁宇正打算逆其道而行之。 然而,南北回头了。她随后停下,站在原地,把本就短的头发扎了起一个小辫子。 都宁宇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鼻子还疼不疼?” “你看到了啊。” “我问你话呢。”南北语气有点急切。 都宁宇本想说不疼的,但是开口就变成了,“疼。疼死我了,我刚刚都哭湿了两包纸。” 南北看着他拙劣的演技不置一词。“来,给你第三包,哭不完别想走。” “嘤嘤嘤。”都宁宇确认周围的学生不多后,开始小声假哭。 “……”南北加快了脚步,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做作的男生。 上了老式居民楼的楼梯,南北正好看到拴在对门的小肥狗。“面包,打滚!” 那只柯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开始在踏脚垫上打起滚。 她蹲下身来,开始顺着面包的毛流抚摸它,面包也享受地眯起眼。 “南南回来啦?”姥姥王玉兰听到南北的声音后,从家里打开门。 “姥姥,面包怎么放这里了啊,陈奶奶他们呢?”南北回过头来问道。 王玉兰一边擦手上的水一边回道,“说是出去采购东西去了,你李阿姨下个月就结婚了。陈奶奶他们要早点准备。” “那姥爷怎么没把面包牵我们家去啊,他不是早就想了吗?”南北歪了歪头。 “呵。”姥姥冷笑一声,她脸上的法令纹因为这一笑被挤得更深了,“他是想啊,不过没吵赢。他就说他离家出走。真是,一把年纪的老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说小区门口有个下棋的看上去好像姥爷啊。不过我没叫他。我现在去喊他回来吃饭啊。”南北笑了起来,她站起身,开始解面包身上那拴在门上的链子。 “饿死他得了!吃什么吃!”姥姥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语气明显放软了不少。“记得,你等会儿先去指指点点他两次,再把面包绳子扔他手上。” “好嘞!姥姥我先去了啊。”南北牵着面包,准备下楼。 南北把姥爷成功地从棋盘上拖起来后就一个人往前冲。军训一上午,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姥爷正逗着狗,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她回家。 “南南,你妈她今天上午打电话问你要不要换一个新手机,说是庆祝你上高中。喜欢什么牌子就告诉她,她给你买。” “啊,不用啊。我们班主任说了,平时不让把手机带学校去。买了也是浪费,您让她把钱攒着吧。”南北听到姥爷提起她妈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路边的便利店老板正在啃冰棍,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小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中的人物。旁边的理发店正关着玻璃门,门缝前方还趴着一只大家都认识的流浪猫小花花,它正在享受从店里漏出来的空调凉风。 南北收回了自己四处游荡的视线。 她们母女俩的关系,甚至赶不上南北和居委会大妈的关系。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妈妈,南北心里清楚。 “哦,好、好。那我下午给她回个电话。”南北的姥爷南严应和着,也不愿多在南北面前提她妈妈的事情了。老头子的眼里是难以言喻的悲伤,说实话,他至今都不懂自己的倔闺女到底在回避什么。明明,没有人想过要责怪她。旁人的嘴碎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姥爷,今天好热啊,您晚上下完棋给我买根冰棍放家里呗。我下了晚自习回来吃。”南北路过便利店,找到了借口岔开话题。 “军训怎么还要上晚自习啊,你们书都没发,在那干坐着吗?”南严问道。 “这可是省重点!管得肯定紧一些嘛,再说了,一中像我们这种走读的很少,大多数都是陪读,他们都是在学校呆着的,要是放的早,学校也担心他们会出事啊。”南北回答。 “那晚上要不要姥爷去接你放学?大晚上的。”南严还是不太认同学校的规定。 南北转身,她故作生气地朝着南严说道,“你个老头子半夜跑来跑去像什么话啊!我到时候跟小择哥哥一起回就行了。他不也在这里上学吗。” “哦,那行。那我晚上在小区门口等你们,请你俩吃冰棍。”南严这才点点头,放下心。 两周的军训时间过得很快,其中还下了三天的大雨。南北他们也就趁此机会赶紧让自己过劳的脚底板休息休息。 他们新生的关系因为军训拉近了不少。现在关系好的小团体在逐步形成过程中。但是很可惜,南北不喜欢里面的任何一个。女生都是好女生,但是,南北知道,她们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她认为维持表面良好的关系就足够了。 但是班上的女孩子都认为南北只是比较害羞,偶尔她们聊天或者去买零食的时候还是会善意地喊上她一起。南北也没有不识趣地拒绝过,她迎合着她们的话题,可也不会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她刻意与她们保持了一段亲密的距离。 军训的最后一天,阅兵仪式结束后是欢送教官。南北觉得没什么,但是班上的女生都不舍地哭了出来。带二班的两个男教官也走出教室悄悄抹了抹眼角蓄满的眼泪。 这只是教官的工作吧,也是新生的任务,为什么双方都会感到难过?而且,两个星期真的有形成很紧密的联系吗?当时在班群里骂教官的不是在哭的她们么?那么这是在演戏还是真情实感? 一连串地疑问浮现在南北的脑海中,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但她仍旧配合地流了两滴眼泪,很自然地融入了悲伤的氛围里。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觉得她的行为奇怪。 班主任张老师默默地守在教室门口,亲眼看着这群稚嫩的小孩子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教官的不舍。
班级竞选
竞选班委的日程正如张老师所说的那样,在军训结束的当晚就如期举行。听说二班之后会是文科班,恰好与南北的志愿完全一致,因此她不会转班。她在晚自习开始前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机会。虽然没有表露出来过,但她自认为自己是控制欲很强的那类人。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偏离自己的预期,如果是由她负责班级事务的话。 她也不是一个热心肠的老好人,天生就对别人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 手里的铅笔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在她面前干净的草稿纸上。南北最后还是合上了草稿本,把铅笔放回了那个粉色的笔袋里。 “南小北,你在干啥呢?”座位就在她右边的女孩子赵思思刚从教室外走进来,她看到正在发呆的南北问出了声。 “啊,没干什么。”南北回神得快,没有让对方有空进行不必要的担心。 “对了,你等会儿想竞选班委吗?感觉体育委员和文艺委员还有卫生委员都很清闲呢。”赵思思笑着说道,“想要交到朋友的话还是当个班干部吧,我最近看你总是一个人,不会孤单吗?” 南北疑惑地望着赵思思,“这样吗,其实我还好啦,没觉得有落单。” 赵思思因为站着,所以只需一抬手就能摸到南北的头顶,她把手放上去,揉搓了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弱势的那一方,为什么没有人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大家都喜欢多管闲事,而且管到一半后又会因为嫌麻烦而消失不见。 妥协是聪明人的活法。南北认为自己是聪明人。 竞选班长的时候,不少男生和女生都争相上台展示自我。班主任就站在讲台的旁边,半身依靠着班级里的空调。她不打算过多干涉,也算是顺从民意。 班长定的是一个叫程露的女生,是很常见的高个子、戴眼镜的那种“成绩好的”类型。估计在没有任何实质可以评测一个人的真实实力的情况下,最终的选择都得仰仗外貌,大家都会下意识地“以貌取人”。 南北也跟着班上众人鼓起了掌,恭喜程露当上一年二班的班长。 随后是几个委员,各个学科委员的竞争相对班长这个职位而言,基本上算是没有什么竞争,报了名的都基本能得偿所愿。文艺委员和体育委员在张老师的要求下,合并成了一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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