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言马上改口:“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屈柏远太有心机了,每次都挑你发情的时候出现,真是个绿茶 A 啊!” “我刚才……” 林笙叹口气,又犹豫了半晌,终于道:“我刚才问屈柏远要信息素了。” 晏乐言愣了一下,“什么叫你问他要信息素了?” 林笙看着他的眼睛,难过地说:“我跟他说,‘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可以吗?’…… 然后他拒绝了我。” 晏乐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会吧林甜甜!你这么丢人的吗?” 林笙马上垮下脸,“对吧,你也觉得很丢人。” “不是,” 晏乐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你不是这种风格啊?这倒像是我会说的话。” 林笙向后仰倒在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我就像是疯了一样。” “林甜甜,” 晏乐言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嗯?” “你是不是脑子里总是想他?没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想见他,见到他的时候又不敢看他?” 林笙:“想见他吗?倒也没有特别想,就是想他的信息素,想闻他,这算吗?” “卧槽,刺激,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这当然算喜欢了啊。” 林笙把手臂拿下来,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是吗?我喜欢他?” 晏乐言摇了摇头,“也就是说,你,发情期的时候,对你喜欢的人索要信息素,而他拒绝了你?” “嗯……” 林笙缓缓点头。 晏乐言叹气:“林甜甜你真的太惨了。” “我真的太惨了。” 林笙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整个下午屈柏远都没有再见到林笙,到了晚餐的时候林笙也不在。白霁随口问了一句,晏乐言说林笙家里有事先回市区了。 他说话的时候颇有些怨气,眼睛斜睨着屈柏远,好像林笙家里是因为屈柏远才有事的一样。 但屈柏远表现得很平静,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这让晏乐言更加坚定了他是一个混蛋的想法——你没那个意思你可以不撩,撩完又不负责任地把人吊着就很操蛋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在你的生命中出现好像就是为了故意伤害你一下。 林笙从山上回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把车骑进市中心的一条老街,在一栋外墙已经剥落的三层建筑前停下来。 搏击馆在一楼,暑期班的小朋友此时正在做训后拉伸。 林笙进门把装行李的小袋子扔在教练办公室里。 秦泰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双腿翘到桌子上面,嘴里叼了个烟斗,抱着手机看视频。 “泰叔,我外公呢?” 秦泰从手机上方露出眼睛,“他不在外面吗?刚才还在啊。” 正说着话,林笙的外公林鼎年进来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拆手上的拳击绷带,林笙叫了一声:“外公。” 林鼎年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绷着脸点了点头。 自从母亲去世,林笙就很少看到外公笑,对他更是从来没有笑脸,只有严厉和更严厉两种表情,好像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满意。 “外公晚上还有课吗?” “没有了,” 林鼎年看他一眼,“你去换衣服,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退步。” “哦。” 林笙应了。 秦泰从藤椅上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林鼎年背后对林笙比划:小心一点,他今天心情不好。 林笙苦笑了一下,外公哪天心情是好的? 八角拳台上,林鼎年只穿着短裤,带了一副半指手套。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他精神矍铄,一身虬结的肌肉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自律和刻苦。 林笙穿着工装长裤和黑色紧身背心,身体看起来比林鼎年单薄很多,他肌肉是修长的,线条流畅。Omega 几乎不可能练出像林鼎年一样的肌肉,林笙这样已经算很好了。 周围在自由练习的学员和教练看到这边拉开了架子,都围了过来。有几个熟人认得林笙是林鼎年的孙子,在旁边起哄:“林教,对 Omega 要手下留情啊!” 林笙就在这一声叫喊中用手臂护住头,堪堪挡住一记凶猛的摆拳,接着林鼎年两个连击打在林笙腹部。 林笙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把痛哼闷在嘴里。 林鼎年对他迟钝的反应很不满意,手上出招也越来越快。 这个时候的林笙其实很不舒服,身体和心理都是。但他在外公面前没有表示委屈的资格,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招。就在他节节退败的时候,林鼎年突然一个后摆腿猝不及防地踢在他脸上! 左脸顿时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感觉有液体从嘴角流下来,林笙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继续摆出攻击的姿势。 “刚才在干什么!” 林鼎年瞪着眼睛爆喝,“你是废物吗?!” 林笙吞下脸颊内侧在牙齿上磕出的血,迅速打出连击拳。但是林鼎年的闪避太厉害了,他一次都没有击中。 周围的看客连续爆发出叫好声,林笙心里有点着急,对着他的腰侧拼尽全力地扫踢过去。结果这个扫踢被林鼎年轻易地接住了,林笙心里叫了一声,糟了! 果然,林鼎年接住了他的腿之后马上把他重重地摔翻在地。林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摔移了位,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外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脸已经肿了,视线有些模糊。他听见外公朝他喊:“站起来!不要像你妈一样!” 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 屈柏远找到搏击馆的时候,林笙正在带着几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训练。 这条市中心的老街狭窄而拥挤,没有地方可以停车。他只好把车停在外面,跟着手机导航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地址是白霁找晏乐言要的,白霁跟晏乐言说他想找林笙练搏击。而晏乐言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想都没想就把地址给他了。 手机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屈柏远站在街对面看到搏击馆里正在上课的林笙的侧影,而林笙没有看到他。 几个穿着全套搏击装备的小孩排着队轮流踢打林笙手里的拳靶,林笙对每一个都很耐心地指导,不时蹲下身来手把手纠正动作。看起来很认真。 他转头的时候,屈柏远才看到他的另一边脸有些肿,嘴角一块紫红的伤,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屈柏远屏息了几秒钟,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名画,内心深处突然涌动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无端地兴奋起来。他把双手揣进裤兜里,穿过街道走进了搏击馆。
第8章 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屈柏远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鸭舌帽遮住了上半边脸,但林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走到少儿训练区的地垫边停下来,朝林笙挥手。林笙睁大眼睛愣了一下,听到屈柏远说:“我在这里等你。” 林笙抬起手腕看了看运动手表,这堂课还有 20 分钟结束,他朝屈柏远点点头,又回到了教学上。能感觉到屈柏远在看自己,这过于明显的目光让他没办法专心上课。思绪纷乱,一时忘了刚才说到哪里。 “教练!”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小男生指着屈柏远大声问他:“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林笙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不是!专心一点!不要东张西望!” 几个小屁孩儿根本不怕他,都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林笙不敢看屈柏远,掩饰地把拳靶抬高,喊道:“再来一遍!腿打直!” 小朋友的力道踢在拳靶上面,发出不怎么扎实的嘭嘭声,林笙应付得轻松,不由得走了神。 刚从山上回来那天他难受得想哭,脑子里不断回放他向屈柏远乞求信息素的画面,恨不得穿回去把那个被发情期控制了大脑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在屈柏远身边多呆一秒钟。他们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交集,充其量不过是房客和兼职服务生的关系。各自回了家,他们就是陌生人,也许再也不会见面。 第一天晚上他又做了很多梦,梦到他的母亲,梦到冰冷的太平间和墓地,梦到格斗大赛喧闹的现场。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晏居的那个被阳光照得透亮的房间,他问屈柏远可不可以给他一点信息素,这一次屈柏远没有拒绝他。 醒来的时候不得不又打了一支抑制剂,于是起床以后他自暴自弃地跑到商店去买大吉岭红茶。商店有三种牌子,林笙让营销员给他每个牌子试了一杯,他挑了其中最接近屈柏远的那一个。 他刚刚感觉自己可能好一点了,那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却找了过来。 晏乐言告诉他白霁问他拳馆地址的时候,他是有过一瞬间期待的,并且因此十分鄙视自己这么没用。而当屈柏远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面前了,他又禁不住雀跃起来。 随后想起脸上的伤还没好,又觉得有点好笑。似乎每一次和他见面,都是自己又丑又狼狈的时候。 二十分钟到底也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计时器自动响了起来,小朋友们都自觉排好队,坐在地上开始压腿。 平时林笙会喊着口号跟他们一起做,今天不想当着屈柏远的面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看着他们做完就解散了。 结束以后那个问屈柏远是不是他男朋友的小男生又跑过来,向林笙招手,“教练!教练!” 林笙认得这个孩子,他叫苏文文,六岁,特别调皮捣蛋。但是长得很可爱,嘴巴也甜,挺讨人喜欢。 “什么事?” 林笙蹲下来和他平视。 苏文文把手附在他耳边说:“你男朋友刚才在偷拍你。” 林笙呼吸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小心以后变成长鼻子。” 苏文文朝他做鬼脸,“略略略略略,你才是长鼻子!” 林笙板着脸把他赶走,“赶快把衣服换了回家吃饭去!” 屈柏远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放在裤兜里,还站在那里看他。 林笙从一群到处乱跑的小孩子中间走过去,还没开口说话,屈柏远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左脸,“这里怎么了?” 林笙抿了抿嘴道:“外公打的。” 屈柏远蹙眉:“家暴?” “不是,” 林笙道:“就是正常的实战练习。” 屈柏远沉默了一会儿,“正常的实战练习打得这样激烈吗?” “也不是,” 林笙有点心虚地别开脸,“对战地时候我走神了。” “哦……” 屈柏远压低了声音,用很慢的、带着点诱供意味的语调问他:“那你为什么走神呢?” 林笙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屈柏远说:“我只是恰好路过。” 林笙看了看门外老旧的街道,两边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临街的商铺除了他们这家搏击馆就是副食品店和小餐馆,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屈柏远路过的。 “你吃过饭了吗?” 屈柏远又用那种看起来很深情的眼神看他,林笙摇摇头,他又说,“我也没,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不用了,” 林笙垂下眼睛,睫毛挡住了他的情绪,他说:“我请你吧,我去换一下衣服。” 屈柏远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林笙就换上白色的短袖 T 和牛仔裤出来了。他好像刚刚洗过澡,身上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仔细闻还有一点甜丝丝的奶味儿。 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两边的霓虹灯照在他脸上,带伤的脸有一种颓废的美感,屈柏远觉得现在的他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漂亮。 两人来到一家离搏击馆不远的小面馆,屈柏远的气场和这里格格不入,邻桌的人都转头看他。屈柏远镇定自若,似乎很习惯这样被人瞩目。 林笙到收银台给他们一人点了一份招牌面,刚刚坐下,突然有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林笙!” 来人是一个高大的 Alpha,板寸,麦色的皮肤。小眼睛、高鼻梁,看起来有些凶狠。右边颈侧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纹身。 林笙回头看到来人,眼睛弯了弯:“楚哥,来一起坐。” 楚梁是秦泰的徒弟,跟林笙算是同辈,但年纪比林笙大很多,和他师父是一脉相承的不正经。 林笙叫服务员加了一份招牌面,楚梁熟稔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用下巴指了指屈柏远:“这是你同学?” “不是,” 林笙不想跟他介绍屈柏远,只含糊道:“是我刚交的朋友。” 楚梁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你们年轻人现在交朋友分类都这么细了吗?” 林笙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但这时还是被他弄得非常尴尬。他瞥了一眼屈柏远,无奈地对楚梁说:“这个笑话你已经讲过很多次了,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屈柏远眼睛看着楚梁放在林笙肩膀上的手,已经开始讨厌这个低俗的 Alpha 了。 林笙却好像很习惯这样,并没有把他的手推开,还靠得很近地跟他说话:“泰叔说你明天晚上要去大森那边打赏金赛?” “嗯,我八点二十上场,你要来看吗?” 林笙又对他笑了一下,说:“来啊。” 屈柏远的心情变得十分烦躁,连带着林笙对别人笑也笑得刺眼,他很想立刻站起来把林笙带走。 这时面馆的老板红姐亲自给他们端上了面。她的面馆在这条街开了几十年,她也是看着林笙长大的。 红姐笑着打招呼道:“今天甜甜带了这么帅的朋友来啊。” 楚梁马上接口道:“红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今天才发现我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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