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PI!”曾卫对于我们的这类问题,一直采取这两字来回答。 那天晚饭吃了曾卫输给我们的回锅肉以后,我们三个便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以至于我把裤子和盆子的事情都忘记了,直到下了晚自习,都已经走到回寝室的路上了,才想起我的盆子还不晓得在哪个地方,回去洗脸、洗脚都找不到东西,于是也不管那三块人的不解,扭头就往教室跑,我心里暗暗求神保佑,曹楠还没有离开教室。 神这个时候并没有保佑我,曹楠理所当然的不在教室里面,而且教学楼里,除了初三的教室还亮起在,其他班级的教室基本上是漆黑一片。我心里暗暗把曹楠的长辈问候了一遍,刚要准备回寝室,打算直接去自来水管子下面冲一下了事,却被一个突然从漆吗乌黑的楼梯里冲出累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当时浑身的啥子毛都立起了。 平常听人说,哪个被吓得尖叫啥子这样那样的,其实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被吓得尖叫起来,那肯定也不是当事人有意叫的,因为我晓得,在那一瞬间,我不要说叫,连气都差点遭吓背过去,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 就在我要死不得死的时候,那个黑影一下笑了起来,我一听才晓得,狗RI吓人的人影是曹楠! “你胆子好小哦!”曹楠一边笑一边说。 我没说话,我是害怕一说话就露馅,因为我有个习惯,就是被吓了之后,在没有完全缓过劲来之前,说话声音是抖的。 “咋子嘛,”曹楠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说:“我和你搞起耍的。” “噗~~~”我吐了口气,感觉心跳没那么厉害了,估计自己说话不得抖了,说:“你狗的死女娃子,把我黑安逸了哈!” “我给你拿盆子和裤子过来,结果哪晓得你跑那么快嘛。”曹楠把我的盆子递到我面前,里面是我的裤子,叠得好好的。 我接过盆子就准备走,曹楠一把拉住我,说:“你都不谢我一下嗦?” “劳为你,”我对她说:“你把我的尿都要黑出来了,要谢也改天嘛,我这阵要去放水!” 曹楠松开我的手,笑道:“哈哈,那好,你自己说的哈。”说完,一蹦一跳的回家去了。 我哪有功夫理她的这些话,端起盆子就跑回了寝室。但后来我才晓得,我真的不该不重视她这句话。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面已经闹翻天了。 曾卫在寝室里面和他的邻床吵架,原因是曾卫没注意到他的邻床在床面前用洗过脸的水和盆子洗脚,走过去的时候,一脚就踩进了人家的洗脸及洗脚盆,于是战争就爆发了,但也仅仅只是限于嘴仗,我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洗脚那娃在骂: “你/妈/偷/人!” “你/妈/偷我!”曾卫回道。 “你婆娘偷人!”洗脚男骂。 “你婆娘偷我!”曾卫回。 两个人就以这种模式,在相互较量着,每较量一轮,寝室里的兄弟伙们就“哦~”的哄一次,惹得隔壁寝室的也都来看热闹。 我进去从两个人站立的中间穿过去,冯建新趴在他自己的床上,露了个脑袋在床边上,看着两个活宝吵架,我敲了他一下,说:“看JB!” “你先/人那JB!”可能是被我那句话影响了,洗脚男突然改变了吵架模式,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曾卫却毫不示弱,闪电般的接道: “我先人的JB/RI/你/妈!” 看热闹的“哦~~”的一阵哄笑,局面顿时倒向了曾卫这边,曾卫满脸带笑的看着周围的围观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洗脚男也意识到这个局面自己掰不回来了,在大家的哄闹中,极不爽的将还剩半盆水的盆子端起来,气鼓鼓的走出了寝室。 等这份喧嚣消失殆尽以后,我才想起乔二娃居然这次没有来凑热闹,便掀开蚊帐,一个翻身上了冯建新的床。 “你整啥子!”冯建新被我的突然出现,弄得有点慌手慌脚。我晓得他娃在咋子,对他说:“你狗RI/的等下打手冲,老子问你点事。” “哪个儿才在打手冲!”冯建新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 “乔二娃今天咋子了喃?”我没理他,直接问。 “安?!”冯建新见我这样问,停止了装相,看了一眼乔二娃的床,蚊帐扎得严严实实的,说:“他狗RI的是不是在打手冲哦!” “你说锤/子!”我拍了一下他,说:“你去看一下。” 冯建新脾气比较温和,在我们四个里面,他基本上是属于跑腿带受气的货,所以一般我们三个都可以指使他,这个时候听我这样说,他赶紧下床,把乔二娃的蚊帐掀开,双手一使劲就上了乔二娃的床,不到两秒,冯建新就发出了惊呼:“咦,班长,乔二娃在哭!”
第8章 乔二娃是因为想家所以哭了。 乔二娃是我们四个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男生,从个头来看,最多说他上小学三、四年级,所以,他在班上还是比较受照顾。但鬼晓得他咋个会在曾卫和人干仗的时候,突然想家了,当冯晔问清楚乔建哭了的原因之后,全寝室的兄弟们都黯然了。 没有读过寄宿学校的同学们不大能理解这种一个人离家在外的感觉,特别是刚刚离开家的时候,你会在一个你意想不到时候,突然想起在家时的温馨和惬意,而那种突如其来的对家的依恋会让你忍不住的流泪,同时,如果你将这种感情宣泄出来的话,就能马上感染与你有相同处境的人,除非你已经完全能够承受这种独自在外的境遇。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黯然中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大家在起床号的嘶叫中起床、出操,在全校师生围着大操坝跑圈圈的时候,冯建新对我说: “班长,我给你说个事。” “啥子事?”我一边跑一边问。 “乔二娃昨天晚上有点不对。”冯建新说。 “老子晓得。”我说。 “不是那个,是后来。”冯建新说。 “后来咋子?”我看了一眼旁边跑步姿势极其难看的冯建新问。 “他好像是着魔了。”冯建新说。 “爬你妈PI的,清早巴晨的,你乱说个槌子!”我骂道。 “真的,我儿豁你!”冯建新赌咒发誓道。 后来,冯建新给我说了他见到的乔建着魔的情形: 那个时候寝室里面的兄弟们都已经睡着了,冯建新说他突然尿胀了,起来放水,刚刚起身(他没挂蚊帐,说蚊子是他家亲戚,不咬他),就看见乔建的蚊帐动了一下,乔建的脑袋便从蚊帐的开口处伸了出来。 前面我介绍过我们寝室的格局,在我和曾卫床铺之间的墙上,有一个窗户,其实那个窗户离地面还比较高,但对于在上铺的乔建和冯建新来说,却刚刚好,和他们两个的床铺基本上在一个水平面上。 冯建新见乔建把脑壳伸出来,以为他也是起来放水,正要喊,结果就被吓到了,只见乔建直愣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话,但又不得声音,模样诡异,让冯建新一下子觉得恐怖不已,连刚刚盎然的尿意都被吓得收了回去,水也不去放了,缩在床上,大热天的,却拿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过了好久才汗流浃背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乔建那边,发现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一幕恐怖的景象,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却一直在梦里努力的寻找放水的地方,直到被起床号吹醒。 讲完这些,我已经把吃早饭的碗洗干净了,我接了碗水,喝了一口,使劲漱了漱口,然后对冯建新说:“这个事情你还没给别个说嘛?” “没有,”冯建新使劲摇了摇头,说:“我哪敢嘛,把老子黑安逸了。” “那你就莫忙说,等弄清楚了多。”我说。 白天上课,我基本上没咋个听进去,原因有很多,第一个原因是曹楠一直在骚扰我,她要不是就转过来和我说话,要不是就那后背来靠我的桌子,弄了摇摇晃晃的,害得陈芳都有点听不进去课;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陈芳,因为曹楠的捣乱,陈芳听不大进去课,我就很想和她摆龙门阵,结果我越是想和陈芳摆,曹楠就越是捣乱,害得我不停的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第三个原因就是乔二娃的事情,我不得不想他的事,因为如果这娃真的着了魔障,那就有我们好耍的了。 我决定晚上和冯建新一起,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怀疑冯建新这个瓜娃子是不是把做梦当成真的了。 这个事情我没给曾卫说,那个虾子娃娃这两天一直黑起个批脸在那和于秀英两个发癫,他在桌子上与于秀英之间画了一道线,而且那线画得明显靠于秀英那边,只要于秀英的胳膊稍微超过那条线一点,他就黑起个脸,一砣子打过去,一般会把于秀英打得呻唤半天。 不过到后来,于秀英不呻唤了,她很高兴的和曾卫耍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她有意的用胳膊去超越那条线,等曾卫的砣子来了的时候,她再飞快的缩回去,让曾卫的砣子落空,有好几次,曾卫就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打得“咚咚”的,害得老师都往他这边看,我过后转过去说他,见他个批娃娃,表面上黑起个脸,其实狗RI的心头阴到高兴,和于秀英耍得憨是攒劲。 我和冯建新守了几个晚上,都没有见到乔二娃出现状况,然后我就被整疲了,并且认为就是狗RI的冯建新把梦当真了,所以我后来就没管了,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个时候曾卫都不黑脸了,我们都睡着了,然后我突然被不晓得一个啥子东西弄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我的蚊帐已经被冯建新拉开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诡异的场面。 我记得,那天晚上有月亮,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正好落在乔二娃的蚊帐上,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见乔二娃的蚊帐开着,乔二娃只穿了一条“火炮儿”(注:内裤),面对窗户跪在床上,因为有月光,所以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绝对是那种无神的眼睛,他双手向前微微举起,像是捧着个啥子东西,又像是在迎接哪个一样,然后嘴巴一张一合的,感觉是在说话,但又听不到声音。 我说实话,我被那个景象吓到了,我实际上胆子并不大,平时这样那样的,都是我绷起的,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瓦”得很。但我也很明白,我再害怕,我都还是要绷起,我不能让冯建新这个虾子娃娃看出我害怕三! 于是我定了定神,慢慢的梭下床,到对面把曾卫的蚊帐拉开,轻轻的摇了他一下,就在他要出声的一瞬间,我蒙住了他的嘴,拿一只手在嘴巴上作了个“嘘”的动作,意思是不要出声。 曾卫还算比较灵醒,马上就没动了,我放开手,对他招了招,示意他起来,还没等我的动作做完,只听得背后一个有人落地的声音,我浑身皮子一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伴着曾卫惊愕的眼神,我慢慢回头,只见乔二娃已经几乎赤裸的站在了寝室的地面上,慢慢的开始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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