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怀疑地看着这个眼神躲闪的Alpha,无可奈何地表示明白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说定了,那不管是真的不舍得家具还是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就都随便陆景明去折腾呗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反正祁和也要等一些网购的必需品,比如说抑制剂什么的。 秋天很快接近了尾声,两人把枝头熟透的柑橘和梨全部摘下,陆景明挑选了其中一小半酿成了酸甜可口的橘子酒和清香润肺的梨酒,剩下的一部分送给朋友,一部分则放到仓库当饭后水果。 只是柿子收获得实在太晚,被鸟吃坏了很多不说,一夜风雨过后还几乎落了一大半到菜园里。 陆景明清理紫甘蓝叶上的碎柿子时,曾经感叹过购置园艺管家该有多省事,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买。 祁和有点好奇为什么,但是还没到开口询问的地步。 入冬之后气温骤降,晚餐再也不能敞着大门享用了。还好小木屋的主人有先见之明,换气设备选用的是最好的,因此即使门窗紧闭还开着暖气,也能在室内喝着自酿的果酒,享受小炉烧烤和火锅。 正餐完毕后炉子换了一张烤网,年糕受热膨胀裂开,露出香甜柔软的雪白内芯。 “几百年前,由于气候变暖,陆地逐渐被海洋吞没,蓝星文明一度趋于毁灭。”逐渐适应了一起的生活之后,陆景明变得随意了许多,偶尔会像这样忽然有感而发。 祁和记得类似的故事:“听说那时至少一半的蓝星人选择出逃,一些星球因此得到开发,其中就包括红星。” 陆景明点点头:“红星离蓝星太远,其实不算好的选择。但是它守卫的那颗恒星跟我们的太阳非常相像……蓝星人是太阳赐予的生命,一定有些人无法拒绝跟家如此相似的星球吧。” 但放任自己的母星走向毁灭是一件耻辱的事,为了不受到其他文明的非议和排斥,这批蓝星人选择了隐瞒实情。 遗忘自己的来处,把教训变为传统;在浩瀚宇宙的各个角落中,点燃全新的生活。 “离开和留下都是艰难的选择,还好我们的祖先足够坚强——离开的人在其他星球播下了火种,留下的人靠努力获取了自然的宽恕,最终保住了三分之二的土地。” 陆景明把冒着甜香热气的年糕夹下来,分给祁和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人类失去了很多。但特别有意思的是,有两样东西却从未中断,一直留存到今天……学长,你知道是什么吗?” 祁和陷入了思考。过了一小会儿,他对着灯光把微微烫手的年糕掰开,拉出雪白的清甜丝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不是——”他放下年糕,压低声音确认答案。 陆景明侧耳听完,小声回了个是。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轻轻相碰。 用摇曳的清澈酒水,感谢永不消亡的艺术和美食。 第一抹冬霜落地之前,负责改造高低床的家居AI上门了,它们工作效率极快,不到一小时就在祁和原本的床边架起了阶梯和支架,做了个上铺出来。 陆景明今天没有紧急工作,于是全程跟在旁边看着。 AI们离开之后,他取来被褥,心无杂念地把上下床都给铺好,然后平静地站在床前默默地欣赏了一番…… 随即毫无预兆地双手抱头,一下子蹲了下去。 居然真的要跟学长住一间房了!他抓心挠肺地想,虽然很快乐,但这怎么睡得着啊! 天底下绝不存在跟omega住一间房还能安然入睡的单身Alpha……如果有,那人要么傻子,要么不行。 自认为智商和情商都正常且身体健康的单身Alpha陆景明,因为即将与Omega学长住在同个房间这件事情,一个月以来梦见了很多不便描述的画面,身心遭到了相当严重的损耗。 “我太难了……”他四肢无力地坐下,往后瘫倒在地板上,绝望地叹息。 万一说梦话怎么办?学长如果知道我梦见他,会不会半夜起来把我杀掉?希望他打死我之后把我埋起来当花肥,不要扔到湖里,会被人发现……但是埋在院子里会不会很臭啊? 陆景明盯着天花板,一副随时引颈就戮的姿态。 给自己设计了好几种又安全又环保的死法之后,陆景明翻了个身,思维随之往另一个方向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学长也不一定会生气吧,他那么好说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帮……咳咳,打住!不能想了。 为了物理上制止自己脑内飞驰的火车,陆景明又翻了个身。 虚无的列车径直装上地板,轰然自毁。但是这次,吸入了爆炸的蘑菇云后,一个前所未有的可能性突然在陆景明脑海里成型。 ——学长那么帅气,认真起来比很多A还要A,他会不会压根没把自己当下面那个?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Omega不能当攻吧。 陆景明紧张地坐起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学长的性别观念好像一直都很淡,没特殊情况一般不遮自己身上迷人的红茶味,对待Alpha态度跟面对同性一般平淡大方,甚至不介意跟陆景明一起住,一副游刃有余又宽容的模样…… 现在各种各样奇怪的性\癖那么多,学长这么特别的人,如果身为omega却是攻的话……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顺着这个再往回想,如果学长发现了他说梦话,但是没有生气,那“帮”的方法—— 陆景明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呢?”祁和刚一进门,就看到他这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在想你是不是想在上面——”陆景明无意识地答道,然后瞬间清醒过来,背上冒出一片冷汗。 他刚想编个借口掩护过去,不料祁和居然惊讶地睁大眼睛,笑着说:“我确实还蛮想在上面的,你不介意吧?” ——我!的!天!啊!陆景明感觉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是麻酥酥的,甚至脑仁都散发着阵阵油花香气。 神啊,不带这样对我的!他绝望地想,我只是个卑微的普通Alpha! “你怎么啦?”祁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点失望地问,“你不愿意在下面吗?” 内伤加剧!陆景明头晕目眩,伸手撑在地板上才勉强不倒下去。 要说愿不愿意,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学长好像很失落…… 和普通人不一样,一定很辛苦来着,何况学长本身就已经够不容易了。 怎么办陆景明,如果开口拒绝的话,学长一定会难过的!你舍得让这么可爱这么帅气的学长难过吗?尤其他今天还穿着你买的猫耳居家服! ……发明猫耳居家服的人一定是恶魔。 ……但学长就像个天使。 陆景明的心被天使和恶魔对半分着蚕食了。 无所畏惧!比自己矮十二厘米,个子小一圈的学长,光是看着就已经很满足了,身体的痛苦,就让心灵的愉悦来弥补吧! 陆景明艰难地吸了口气,痛苦地下定决心回答:“我愿意。” 陆景明是吃坏了肚子吗?脸色怎么这么绿。 祁和有点奇怪地想着,脱掉鞋子踩着台阶爬到上铺感受了会儿,满意地趴在床沿对陆景明说:“很舒服,谢谢你让给我!” “那以后就我在上铺,你在下铺咯?”他确认道。 “……” 陆景明好不容易打造出的心灵堡垒,一点一点地掉着渣。 极其的庆幸和极其的失望在心中纠结成一团乱麻,Alpha的表情一变再变,半晌,他终于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好的。” 作者有话说: 我逆我自己。
第6章 睡吧 同住的第一个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起,陆景明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意图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百倍口气清新,然后帅气迷人地叫祁和起床。 但是也许是醒得太早了,他感觉脑子有点闷闷的,眼睛也有点花,放个漱口水都险些手滑摔地上。 祁和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趴在床边往下看,正好看到陆景明扶着墙壁从洗手间走出来。 “你不舒服吗?”他每次刚醒嗓子都哑哑的。 陆景明的耳朵尖立刻变红了,然后才慢半拍地看过来。 “……”祁和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害羞的原理。 “没事没事。”陆景明松开撑着墙的手,若无其事走向床边……嘴上说着没关系,身体却完全没走直线。 祁和二话不说地起身从上铺下来,扶着陆景明坐到床边,然后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这人发烧了。 “啥?”脸色红上加红的陆景明呆住了。 “应该是着凉了。你昨晚是不是半夜出去过?”祁和回忆了一会儿,问他。 “……嗯。”陆景明心虚地回答,“我有点热,所以去阳台吹了会儿风……” 热?现在可是冬天诶。祁和感到十分迷惑,直到从Alpha心虚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真是健康的男孩子啊。 “家里有药吗?”祁和问道。 陆景明摇摇头。Alpha的身体素质普遍都很好,不作妖基本不生病,所以没有储备医疗用品的习惯。 祁和上网下单了药物,但界面提示当前地区过于偏远,需要等待几个小时。 他想了想,要求陆景明躺下盖好被子,并宣布:“今天我来做早餐。” 说的时候信心满满,一下到厨房,祁和就陷入了茫然。 陆景明购置的料理机是纯辅助款的,没有主厨功能。祁和对着空荡荡的灶台冥思苦想,然后问趴在旁边监督的摩卡:“你介意分一个罐头吗?” 摩卡表示非常介意,于是祁和只好在网上搜来菜谱,尝试煮一锅清淡暖胃的香菇青菜粥。 用杯子做量器煮粥不难,把青菜和香菇切成跟图片大小一致的碎末也不难,但是…… “盐、胡椒粉、香油少许。”祁和念完,为难地看向那锅粥,“少许是多少?” 陆景明出生到现在统共都没病过两回,这次突然来这么一遭,头晕得七荤八素,只感觉身体重得要陷进床里去。 但是,即便已经这么难受了,他还是撑着没睡着。 因为学长在给他做饭!想起来就好兴奋啊——啊难受死了。 跟忽冷忽热的身体较劲了好一会儿,祁和终于端着一碗粥上来了,但是……新晋大厨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对。 “我觉得有点怪怪的。”祁和把陆景明扶起来,犹豫地端起碗说,“你先尝一下,不行我再重新煮。” 陆景明本来就对祁和的厨艺没抱什么希望,听他这么说也没往心里去,满脑子只想着“我的妈呀学长要喂我喝粥了”,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吃进第一口时措手不及,差点吐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米和水呈分离状态就算了,是怎么做到这么呛人,整体味道都泛着谜之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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