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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子虽然不大，但还挺干净的。地面洒过水提前扫过，墙上拉了一条钢丝绳子，可以挂衣服。床边有一个半人高的小柜子，里面是空的，正好可以放行李。 白芷把行李箱打开，电脑插上，电脑里还有公司的一份文件没处理，趁着现在有时间处理好发过去。 电脑没联网，文件处理好后白芷把文件传到自己手机上，再用邮件发到公司邮箱里。 刚发完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成都。 白芷想都没想直接挂掉拉进黑名单，顺便把电话设成只允许固定号码才可能拨打进来。 “小白，吃饭！”一声吆喝吓的白芷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妈诶，这老哥嗓门也太大了吧。 出了屋子，外面热气昭昭，赵北珩端着两海碗面条放在窗台上，没有桌子，平日里他也是这么吃的。 浓郁的牛肉面味扑面而来，白芷好多年都没吃过这东西了。上大二的时候陈昊沉迷游戏，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花在游戏上，没钱了就跑到白芷这边蹭饭，白芷那时候每月的生活费也没有多少，两个大小伙子只能靠泡面度日。 “吃啊，愣着干嘛？” 白芷抱着比他脸还大的面碗弱弱道“有小一点的碗吗，太多了我吃不掉” “没事，吃不了剩下的给我。”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一个小一点的碗吧。” 赵北珩还是第一次跟南方人接触，以前客户里虽然也有南方人，但大多数都上了岁数，在北方呆的年头不少，习惯几乎都快同化了。 起身去楼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碗，最后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上来“这个行吗？” “行的，谢谢。”白芷接过纸杯用公筷挑了些面条在里面，又夹了个荷包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白芷吃了一杯面就饱了，虽然一天没吃饭但气的够呛，心中郁结自然没什么胃口。 赵北珩看着他剩下的一大碗面条心里惊叹“乖乖，这是个成年人的饭量？”低头看着自己半碗面都快吃完了。 “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真吃饱了？别不好意思，夜长吃这么点半夜该饿了。” 白芷哭笑不得“真吃饱了。” “那行吧，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旁边这屋。” “好的。” 白芷进屋后赵北珩把他剩下的面条也都吃了。吃完饭点支烟，坐在旁边的啤酒箱子上发呆。 姓白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太大，虽然不说实话赵北珩也猜了个大概，准是跟家里闹矛盾了，离家出走跑到他们这个小城市来了。 不知道能干多长时间，最好坚持到年底，不然过几天忙起来他还真没功夫算账。 白芷脱了鞋，脚趾暖和过来痒的厉害，没有热水洗澡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扯过被子一半铺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这一天身体累，心里更累，闻着陌生的味道没一会就睡着了。 赵北珩烧了热水，洗完脸脚本来还打算叫他也出来洗洗，结果推开门就看看那小子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眉毛皱在一起眼角还挂着泪痕。 叹了口气，抬手把灯关了。
第4章 新来的 凌晨三点多赵北珩就醒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几乎都是早晨拉货。 外面天还没亮，赵北珩已经把楼下的卷帘门拉起来了，睡在后面的小工一个个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来。 “老大，今天装几车啊？” 赵北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数了数“十六车，先去配货。” 仓库里这些水果都是发给市区超市的，也有一部分送到下面县城里，不零售。 没过多久一辆辆箱货开过来，小工们把分好的货按数量装进车里。 白芷被楼下轰鸣的车声吵醒。看着黑漆漆的屋子不知今夕是何夕。 从枕头下面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50分，天呐，下面在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猛地想起自己昨天已经离开成都了，现在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里…… 揉了揉眼睛，把衣服裹好，穿上鞋下了楼。 小工们并不知道他是老板刚招的会计，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来打工的，更不像老板家的亲戚，细皮嫩肉……不会是老板的相好吧？！ 几个小工凑在一起说了几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去，赶紧装车去，笑什么笑。”赵北珩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几张货单递给白芷“你醒了，昨晚睡冷没？” 白芷红着脸摇摇头，非但没冷，反而抱着人家的被做了一宿春梦。 梦里的人不是陈昊，而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双手把他托的高 高的，又重重的放下。仿佛置身云颠怎么也落不下。 “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 “没，没有。”白芷连忙收回思绪接过他手里的单子。 “上面有他们进货的品种单价，你把总数算一算。” “好。” 白芷拿着几张单子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几分钟就算完，用圆珠笔记在本子上递给他？ 赵北珩只认识数字不认识汉字，看着他写的一目了然比以前那个小姑娘还利索，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吵醒了吧，咱们这就是上班早了点，天不亮就得起来，不过上午没什么事可以睡个回笼觉。” 白芷点点头“没事，正好我昨晚睡得早，这会起来刚刚好，对了……卫生间在哪？” “卫生间？” “厕所……” “你大的小的？” 白芷疑惑“什么大的小的？” “大便要去前面的公厕，小便就在旁边雪地里解决。” “小…小的。”白芷脸色微红。 “我领你去，刚好我也憋的慌。”说着领着白芷就去了仓库侧面的荒地里。 旁边开着灯，照的四周通明，一点**都没有！白芷看着他解开腰带，拉开裤链…… “尿啊，发啥呆呢。” 白芷急忙撇过头，匆匆拉开裤子，掏出小鸟闭着眼心道：都是男的，傻直男什么都不懂，不懂不怪……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雅蠛蝶！好大只！ 赵北珩也在看着他，心里直嘟囔，怎么人长的小那玩意也不行啊，尿尿声像小孩似的，跟自己哗哗的大水流一比几乎听不见声。 两人同时尿完，赵北珩抖了抖拉上裤子，白芷也急忙拉好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车已经装完，货款要等到月底才能结算。跟各个司机打好招呼，早上的工作基本就算完事了。 几个小工嘻嘻哈哈的凑过来道“珩哥，这谁啊，怎么看着不认识。” “小白过来认识一下，这个寸头叫二良子，旁边那个胖子叫孙州，这个矮点的叫大华跟旁边那个高个是兄弟俩，他哥叫盛子。还有人回家赶礼去了，叫二宝，等回来介绍你认识。” 转过头又对自己的几个小工道“这是小白，咱们新招的会计。” “哦，会计啊，我还以为老大你养了个小白脸呢。”二良子笑闹道。 “滚犊子，老子要养也是个小老婆养什么小白脸。” 白芷没在乎他们说什么，毕竟这群人一看就都是傻直男，可能连gay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好我叫白芷，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白芷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水乡特有的声调，虽然说的是普通话可一听就能听出来是南方人。 “嘿，还是个小南蛮子。” 赵北珩上去给二良子一胳膊肘“就你长个嘴，不累就去买早点。” 二良子灵巧的躲开“老大今天吃啥？” 赵北珩扭头问白芷“你有啥忌口的没？” 白芷摇头，说起来他还真不怎么挑食，什么都能吃一点。 “买50个包子，六碗混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剩下的钱给我买两盒长白山，其他的你们哥们自己买烟抽。” “好嘞～”二良子带上手套，扣上棉帽子开着昨天用来接白芷的三轮车哒哒哒的朝街里跑去。 当初租这块地方的时候就是图便宜，这么一大块地租70年才15万。只不过离市区太远，也是为啥会把招聘广告贴到机场附近了。 赵北珩翻了翻抽屉，找到一个账本把算好的单子夹了进去，这个月刚月初到月底还有二十多天才结账。 “冷不冷？”赵北珩挨着白芷坐下，白芷点点头，其实上身还好主要是下半身和脚冷，他穿的那双单皮鞋都冻透了。 赵北珩伸着大手对着他腿捏了捏。 白芷：？？？！ “你没穿棉裤？” 白芷摇头。 “哎哟我的妈呀，你可真抗冻，现在零下25度你就穿了一条单薄裤子？” “没…没有，还有一条羊绒裤。”白芷吸溜着鼻涕道。 “那能顶啥的，一会领你去商场买两条厚棉裤吧，你这是要冻死。” 没过一会二良子开着三轮车回来，50个包子装了满满一大方便袋，里面还冒着热气。 大华跑过去接过吃的拿过来分给大家。 分到白芷这，白芷捏了一个包子，拿了一碗混沌。“谢谢，够了。” “就吃这么点？”大华惊讶。 “不少啊。”白芷咬着包子道。北方的大包子有他手掌大小，这一个都不一定吃的完。 大华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赵北珩走过来踢了他一脚“小白文化人胃口小，跟你们这群饭桶不一样。” 大华嘟囔着“你比我们吃的还多呢，我们是饭桶你就是饭缸。” 白芷咬着包子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把赵北珩看的一愣，心想这南方仔长的到不错，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像他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反而不招人待见。 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大姨母还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可惜人家没相中他嫌他个子太高。 赵北珩今年二十五岁，农村孩子结婚都早，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只有他连媳妇影都没有。咋说他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了，年收入好几十万呢。 赵北珩着急他家里倒不着急，他妈说“珩啊，小时候有个瞎子给你批过命，说你金银满贯姻缘难，长命百岁少子孙，当时我还骂了人家一顿，如今这么一看那瞎老道说的倒也挺准的，姻缘这事天注定的，强求不来。” 赵北珩在家中排老二，上面一个大姐，下面三个弟弟。大弟去年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三个多月了。老四老五是双生子，十六岁还在上学，学的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赵北珩想着以后生意做大了就把两个弟弟弄过来帮忙。 他在家里是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主，而且皮的要命。打小不爱念书，上小学第一个月把班级里十六个小男孩挨着揍了一遍，还往人家课桌里撒尿，上课往老师粉笔盒里放死老鼠，念了半个学期就回家放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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