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出乎意料的安分,甚至都没有主动跟应黎讲一句话。 浴室水汽很重,白茫茫一片。 应黎洗得很快,洗完擦干身上的水,去拿自己的衣服,他低头穿裤子,展开才发现手上这条四角裤不是他的,他拿错了,祁邪的裤子也是白色,比他大了两个尺码,他没有立马还回去,而是鬼使神差地牵着裤腰往自己腰上比了一下,好大,比他大两圈不止。 “试试看。” 祁邪看着应黎,他眉目湿漉,嘴唇鲜红,白色泡沫顺着他的肩颈和胸膛上的沟壑流下去,说不出的欲。 “穿不上。”应黎忽然觉得手上的东西很烫手,莫名让他想到了他们还不熟的时候,祁邪问他是不是要洗他的内裤。 应黎脸红得像番茄:“你别误会,我拿错了……” 他把四角裤放回去,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出去吹头发,然而呼呼吹了没两下吹风机就又被拿走。 他转头一看,不是祁邪还能是谁。 应黎不吹了,想回去,偏偏祁邪扣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祁邪堵在他面前,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凝视着他乌黑的发顶,鲜有无奈:“小朋友,你在闹什么?” 他尾音上扬,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应黎呼吸滞了滞,抬头:“你叫谁小朋友?” 祁邪说:“应黎,你是小朋友。” 应黎应该在跟他闹脾气,具体表现在不想理他,跟他对着干,说不出话就只会气鼓鼓瞪着他,人都不会骂,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应黎否认:“我不是。” “爽的是你,害怕的是你,委屈的也是你。”祁邪跟他对视,用眼神虚心求教,“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懂,你告诉我。” 应黎脸上还浮着一层红云,他扭了扭自己的手,想要挣脱:“放手。” “脸那么红,还在羞。” 怎么可能不羞,应黎羞耻到眼角都红透了,他都没想过祁邪会舔他那种地方,最过分的是祁邪舔完又去亲他,好好的一个吻里全是奇怪的味道,腥得很。 “不羞。”祁邪不带半点臊意,粗暴直白地说,“niao我嘴里我都喜欢。” 他的脸比应黎的还要红,说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直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的爱欲,表达他的喜欢。 “好喜欢,我喜欢吃。” 应黎爽到的表情很魅,纯情的眼睛被欲念挤占,浑身都像是被蒸熟了,软绵绵的,腿还会止不住地抖,张着嘴,大口呼吸,死命抓着他的胳膊,全然依赖他。 应黎被他的话惊到结巴了,想去堵他的嘴,又不想碰到他,他一碰到祁邪就会变得十分敏感,最后只能干瞪着眼说:“你怎么……不要说了……” “你好讨厌。” 祁邪像是不解:“我把你伺候得那么好还讨厌我?” 应黎脸更红了,扇动着睫毛,声音都在颤:“讨厌。” 小骗子。 祁邪深深地看着他,应黎红扑扑的脸让他觉得很心安,神色缓和几分,他又想亲他了。 但今晚上亲得有点狠了,再亲明天应黎嘴都要肿了,他想了想后果,轻声说:“快跑。” 应黎没反应过来,站着没动。 祁邪像是故意逗弄他,凑到他耳边,语气暧昧又轻浮:“不跑我又要亲你吃你舌头了。” 应黎眼神闪烁几下,拔腿就跑,上楼前还不忘把那条脏裤子丢了。 回到房间,沈尧还直挺挺坐在床上。 应黎从楼梯上趴上去,心脏还在狂跳,祁邪好疯,他真的被吓到了。 他前脚回来,祁邪后脚就跟了进来,床似乎晃了一下。 应黎捂着快要红到爆炸的脸,缓了好一阵内心才安定下来,他坐在床边穿袜子。 沈尧笑了笑问:“你睡觉还穿袜子么?” 应黎:“嗯。” 沈尧发自内心地说:“好可爱。” 应黎疑惑,就普通的袜子,哪里可爱。 他正要去穿另一只,却突然发现那只袜子掉到地上了,他准备下床去捡,祁邪就抢先一步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祁邪很高,站直了比二层的上下铺还高出一截,还了袜子他并没有坐回自己的床上,而是在看应黎的脚。 应黎的脚背清瘦,又不过分瘦削,脚趾头嫩藕芽儿似的,完全不像一个男人的脚。 应黎蜷着泛红的脚趾,很快就那那只袜子套上,阻隔了祁邪的视线。 沈尧看了一眼,忽然叫了他一声:“应黎。” 应黎回头看他:“嗯?” 沈尧小声问道:“你困了吗?” “还行,怎么了?” “你要是不困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 沈尧的眼神很深,漆黑的眸子在夜色里好像装了一捧明亮的光。 应黎其实有点困了,他昨晚上也没睡好,早上四点起来,在车上也没午休,但他还是答应了。 “好。” 他踩着梯子下床,看见祁邪靠墙坐着一动不动,他下去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应黎跟沈尧出去了,他们住的这栋是老式居民楼,他们下了楼,就在院子里散步,头顶的月光凄凉惨淡,照在地上都是雾蒙蒙的。 沈尧看了看应黎宽松领口下反着光的锁骨,说:“你睡衣好大。” 应黎说:“我习惯穿大一号的。” 沈尧点了一下头,又问:“热不热?我回去拿扇子。” “不热,外面凉快。” 沈尧心更凉。 像是大冬天的一盆冰水把他浇透了。 他频频望着楼梯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你们今天晚上去看打铁花了吗?” 应黎有些惊奇:“嗯,你怎么知道?” 沈尧说:“有人拍到你们了。” 应黎愣了愣:“认出我们了吗?” 沈尧说:“太醒目了,不想注意你们俩都难,也没拍到什么,就拍到你们一起看打铁花了。” 人多的时候祁邪还算老实,不会对应黎做过分的举动。 “你看。” 沈尧把那个视频给他看了,转发了都过10万了。 应黎看见铁花扬起来,他转过头的瞬间,祁邪亲了他一下,他当时就感觉好像有人碰了碰他的头顶,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应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只点了点头。 沈尧看他反应平淡,忍不住问:“你们后面又去什么地方了吗,这么久才回来。” 应黎就说:“去海边玩了,还去了游乐场,看了烟花。” 他说的很简单,可细细回想起来每个场景来心潮依旧热血澎湃着,打铁花很好看,蓝眼泪很好看,烟花最好看。 “我们也看见了,我当时还想呢,如果你们没在室外,就看不见那么好看的烟花了。” 不止是他们,全城的人都看见了,那座山是海城最高的山,烟花把天空都点亮了。 应黎轻轻嗯了一声。 祁邪没说是专门给他放的,但是应黎能肯定。 沈尧看了看应黎,自从知道他们出去了,沈尧就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应黎回来了,他那么粗糙的一个人,今夜的心思却那么敏感,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场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他专门把应黎叫出来,是想问应黎和祁邪进展到哪一步了,他还有没有机会。 他又不敢问,他怕问出来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 他好像个胆小鬼。 房间里很安静,祁邪一直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紧紧盯着门口,神情久未有变化。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扇门终于被人推开了,丝丝微弱的光亮泄进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睫毛动了动,闭上了眼睛。 沈尧走过去:“怎么坐着睡着了?” 应黎皱着眉,想去喊祁邪。 沈尧就说:“别喊了,他觉浅,醒了就睡不着了,拿衣服给他遮一下吧,他昨晚一晚上没睡。” 应黎拿了件外套,轻手轻脚盖到他身上。 可能是因为闭着眼睛,屋里的光线也很暗,弱化了他那张野性难驯的脸上的攻击性,英挺分明的五官都柔化了,偏头靠着墙,有些可怜。 应黎给他压了压垂下来的衣角。 然后沈尧就清晰地看见祁邪勾了一下应黎的手,像是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攥了一下,却异常的紧。
第92章 好看。 被勾的那一下, 应黎手心又痒又麻,无论搓了多少次手都还是有那种感觉。 他本以为一天之内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会失眠,结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可能是身体过于疲惫, 这一觉应黎睡得很沉, 醒过来时头脑还不甚清醒, 迷迷糊糊看见对面下床的边桥走到门边把镜头遮住了在穿衣服。 他翻了个身,忽然听到枕头里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枕头下面。 他翻开一看, 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小贝壳和小海螺,正因个头不大显得更加精致。 心脏又抑制不住地跳了跳。 有人知道他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宋即墨洗漱完从外面进来, 看见应黎坐在床上盯着拳头发呆:“醒了?” “嗯,外面下雨了吗?”应黎似乎听见了雨声。 宋即墨说:“下了, 凌晨开始下的。” 谢闻时也刚醒,看窗外的玻璃上满是水痕, 又躺了回去, 用被子蒙住头:“这么大的雨, 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不出去了?” 边桥应了一声:“嗯。” 导演说他们的活动挪到下午了。 应黎从床上下去, 把小贝壳和海螺都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穿上睡衣去洗漱。 洗漱完回来, 边桥看着他,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应黎的头发, 笑着说:“头发好乱。” 应黎呆呆的:“很乱吗?” “有点, 这边翘起来了。”边桥又压了一下,没压下去。 趁现在还没开始直播应黎说:“那我去洗一下头发。” 外面雨下得特别大,浓厚的水汽和土腥味扑面而来, 沈尧站在走廊上, 手指里夹着一根烟, 听见开门声就回过头去,看见应黎出来就把烟灭了。 应黎被水汽熏得眯了眯眼,走过去问:“你怎么站在这儿?” 沈尧说:“看雨。” 雨滴打在地上噼啪作响,耳朵吵了,他心里反而更静了,才不会想那么多。 一阵风吹过,雨丝斜斜飘进来,凉凉打在脸上,沈尧衣服湿了大半截都不往后退,眉目间很是萧瑟。 应黎皱了皱眉说: “你站进来一点吧,会感冒的。” “好。”沈尧退到里面来,靠着墙傻傻地看着他笑,嗓子沙哑,“睡得怎么样?” 应黎说:“挺好的,你呢?” “有点失眠,睡不着。” 那些问不出口的话就好像一根根刺扎在沈尧心里的刺,拔了千疮百孔,不拔又疼得慌,他昨晚两三点才睡,六点就醒了,睡不着就到走廊上看雨,他想抽烟,但点燃了又不是那么想抽了,抽了两口就一直让烟这么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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