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礼看着叶维廉身上的衬衣被夜风吹起来,他飞快走过街道,没入了人群。王义礼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叶维廉了。 叶维廉走了一阵,酒气吹散后,有点后冷。他打了辆的士回了自己的清吧。伊凯趴在吧台上睡觉,今天驻唱的乐队是最近起来的一个地下乐队。演奏台周围的卡座坐了一圈人,女主唱在唱一首很静的法文歌。 叶维廉低头穿过座位,上了二楼。他推开录音室的门,趴到了沙发床上。过一会,他打电话叫史蒂文过来找他。 第二天,清早,警署值班的警员打电话给王义礼。王义礼简单洗漱了下出了门。他们的内线发来了新的情报,天星码头今晚会有一批货到港,龙天手下会去接货。 王义礼召集部门所有人开会,期间电话响个不停,他干脆关了机。过不久,会议室外面闹起来。 王义礼出门,看到叶维廉和实习警员佳文站在一边对峙。王义礼朝佳文问:“谁准他随便进警署办公室的?” 佳文气得满脸通红,叫道:“他自己不知道怎么跑进来,又一定要见你。我说王sir你在开会,他就一直要进会议室。” 王义礼朝叶维廉指了下接待室,说:“这边说话。” 叶维廉没有动,勾嘴角笑笑,说:“你今天要陪我去医院换药的,王sir你忘了?” 王义礼看着他说:“我还要上班。” 叶维廉又重复了一遍:“你要陪我去医院换药。” 佳文在一边叫道:“你凭什么叫王sir陪你去换药!” 叶维廉转头看她一眼,又回过头盯着王义礼。王义礼顿了几秒,和阿超说:“这里你盯一下,我先陪他去换药。” 王义礼开了车载叶维廉去医院。叶维廉捣鼓着王义礼车上的车载CD,都是些老套的粤语歌,他随便塞了一张陈百强的进CD机。 车子在闹市街塞住了。叶维廉忽然看着车窗外,说:“有鱼丸摊,我想吃鱼丸。” 王义礼看着他,感觉像在带林有悔二号。 这两天天气热得很快。叶维廉穿了件自己旗下潮牌的短袖衫,松松垮垮的,露出半截锁骨。他扒着车窗看了会,打算要下车。王义礼锁了车门。 叶维廉皱眉。王义礼把车开到医院附近,先进OK便利店给他买了碗鱼丸。两个人坐在楼底下的花坛边,叶维廉吃鱼丸,王义礼点了根烟。 叶维廉忽然说:“我上次吃鱼丸还是好早以前,我老豆叶世齐带我去台湾出差,他约了人在夜市谈生意,结果他们聊到后来,没注意我偷偷走开了。我老豆后来报了警找我,找到的时候,我看到他脸色都已经发白。” 王义礼朝天呼了口烟,说:“他应该蛮爱你的。” 叶维廉插鱼丸的手顿了顿,转头朝王义礼笑说:“不是,是因为我害的他没谈成那笔生意。” 叶维廉低头吃完最后一颗鱼丸,说:“阿sir,我们进医院吧。” 叶维廉换药换石膏的空档,王义礼坐在走廊上,忽然手机响,阿超打电话说道:“王sir,交易时间提前了。” 叶维廉换好药出来的时候,王义礼已经不在了。他在走廊上左顾右盼找了一会,没有找到王义礼。 叶维廉靠在走廊墙边发了会愣,踹了脚一边的垃圾桶。他低头朝外走,有人叫了他一声。实习警员佳文从大门口小跑过来,边喘气边说:“王sir接到任务去现场了,让我过来送你回家。” 叶维廉没理她,顾自己朝外走。佳文追出来,叫道:“哎,你有没有听到。还有,王sir说让你别去喝酒了,影响伤口愈合。真搞不懂,凭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叶维廉忽然站住,回头朝她笑笑,说:“凭我们是睡一张床的关系。” 佳文愣住了。叶维廉出了医院大门,自己打了辆车。他的手机简讯响个不停,史蒂文还是一直不停联系他。 叶维廉回了他电话,说:“出来,金茂酒楼,哪间房你知道的。” 他到的时候,史蒂文已经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叶维廉摘了鸭舌帽,扔到写字台上。史蒂文走过来,抱着他亲了一下。 叶维廉推了他一把,两个人又亲在一起。嘴唇分开的时候,叶维廉问他:“你中意我吗?” 史蒂文明显愣了一下,叶维廉翻着眼皮看天花板,叶世齐的品味,水晶大吊灯,又俗又贵。史蒂文这时候找到了答案,说:“中意啊。” 叶维廉不响。他推开了史蒂文,又拿过写字台上的鸭舌帽戴上,说:“我先走了。” 史蒂文破口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叶维廉低头走出了房间。金茂酒楼的地毯两天一换,一尘不染。走廊的壁灯做得也十分精致,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朝叶维廉点头,笑容标准地问候。今天的值班经理在电梯口等他,问他要不要在这里过夜。叶维廉顾自己进了观光电梯。 他靠在玻璃廊桥边,望着楼底下熙来攘往的人。他不相信他们每个人都有人爱或者在爱着谁。大家还不都一样。 叶维廉一点不觉得自己可怜。
第6章 林有悔半夜肠胃炎,王善礼带团在欧洲,林家栋出差在外。王义礼开了车去学校接她,副驾驶位上跟上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叶维廉。 王义礼叹口气说:“我是接她去医院,不是去哪个酒吧,没什么好玩的。” 叶维廉叹口气说:“我好不容易今天没去夜场玩,你带我一起玩玩嘛。” 王义礼不再理他。车开到女校门口,叶维佳送林有悔出来。车上满当当又挤了四个人。王义礼跑前跑后挂急诊,排取药窗口,叶维廉和叶维佳一边一个,坐着陪林有悔挂点滴。 等王义礼进点滴室,旁边两个人都睡着了,林有悔苍白一张脸,还在坚持看挂在墙上的一部深夜偶像剧。女主拒绝了男主的求爱,林有悔吃了药,基本不再吐了,这会忽然哭起来。 王义礼吓了一跳。叶维廉也吓醒过来。林有悔说:“太可怜了,暗恋了五年,结果被拒绝了。” 王义礼和叶维廉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挂完点滴。王义礼带他们去庙街吃宵夜。林有悔闹着要吃麻辣拌粉,王义礼只准她吃点清粥。 宵夜街还很热闹,他们和几个人拼了张大桌。林有悔喋喋不休说学校里的事,王义礼随口应两句,漫不经心地吃点东西。叶维佳插嘴打断林有悔,两个人又要辩论半天。叶维廉起身去拿了几罐汽水。 他递给王义礼,说:“这样好像比去酒吧街喝酒还有趣。” 王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那这位以后也交给你照顾。” 他指着林有悔。 林有悔忽然脸一红,说:“现在大家都自由恋爱的啦,你不要随便指腹为婚。虽然廉哥人真的不错,不过我们需要自己增进感情。” 叶维佳辩道:“指腹为婚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啦。” 林有悔骂道:“你国文学得很好哦?” 王义礼掏了掏耳朵。 吃完东西已经凌晨三点多。王义礼带了林有悔和叶维佳回叶维廉那边休息。两个女孩挤在一张床上说小话,王义礼退出她们房间的时候警告林有悔早晨准时起来上学。林有悔大叫了一声:“yes, sir!” 王义礼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经过楼梯口,看到叶维廉还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打游戏。大屏幕放极速赛车,厅堂没开灯,荧幕光映到叶维廉脸上。王义礼叫了他一声:“喂,一只手伤了还玩得那么起劲。” 叶维廉转头朝他笑笑,说:“王sir,下来打一局啊,我一只手都能赢你的话,你再和我睡一次。” 王义礼说了声无聊,想顾自己回房。 叶维廉仰头看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王义礼停了一会儿,还是走了下去。 他们开了一局野外赛道模式,因为怕吵到林有悔她们就开了静音。两个人也不讲话,只有墙上的赛车飞速越过热带丛林,擦着石块过去。王义礼甩开叶维廉的绿色跑车,先冲过了终点线。叶维廉低声骂了句脏话,扔掉了手里的游戏手柄。 叶维廉又重新拿起手柄,说:“再来。” 他换了赛道,重新和王义礼比,结果还是输。那天叶维廉把赛道地图都用了一遍,没有赢王义礼一次。他问王义礼:“你告诉我,警校是不是还偷偷培训赛车游戏?” 王义礼笑了声,他看着手里的手柄,过了会,才说:“没有。不过我确实玩得很多。” 他朝叶维廉说:“其实我除了王善礼这个家姐,还有个大11岁的阿哥,叫王忠礼。我很小开始,他就会带我去游戏厅玩游戏。” 叶维廉问他:“他人不在香港啊?” 王义礼摇摇头说:“不知道。有可能在有可能不在。” 叶维廉点了点他的脸,说:“哦,我知道了,就是八点档连续剧里那种,和家里人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某个兄弟对吧。” 王义礼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 叶维廉凑近了一点,荧幕光打到王义礼脸上,像涂了一层透明颜料,他说:“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八点档家庭故事。我上边还有两个家姐,是我老豆叶世齐的大老婆生的。后来他娶我老母,生我一个。再后来呢,我老母精神失常住进疗养院不多久,我老豆又领了一个回来,当时已经大肚子,生下的是叶维佳。” 王义礼顿了半天,说了一句:“好厉害。” 叶维廉直接笑出了声。他箍住王义礼的脖颈,晃了晃,说:“今晚去我那里睡啊,也只有半个晚上了。” 王义礼指着赛车游戏,说:“你没赢。” 叶维廉无语。王义礼站起身和他说:“早点休息了,我明早还要返工。阿悔她们多睡一会儿,你到时候差司机送她们一下。” 叶维廉拉住他,说:“你今晚的睡前故事还没讲,不准走。” 王义礼又坐回了沙发上,他问:“请问这位先生,你今年几多岁?” 叶维廉抱住他不肯放。 王义礼说:“好啊,那我给你说一个林有悔的事好了。” 叶维廉把头埋在他背后,嗯了一声。王义礼说:“我其实很高兴阿佳肯和有悔做friend,因为有悔一直没什么朋友。她出生心脏就有问题,大多时间都住在医院里。后来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前几年刚刚正常上学。我家姐一直带团在外,林家栋又非常的忙,我有空都会关照她。我经常想起她小时候,那么小一个女仔,自己住在医院病房里,老豆老母常常不出现,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是在住院部的走廊里闲逛。” 叶维廉不响,不松手也不说话。王义礼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五时,基本不用再睡了。 他问叶维廉:“回去休息了吗?” 叶维廉哦了一声,又忽然问:“王sir,你到底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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