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情绪刷门卡返家,电梯到达顶层,李漠隔着门就听见电视机在播放新闻。当电台主播的天生耳朵敏锐,他在一瞬间停止输密码,抬起眼,静静听那声音。 门内没有任何其余响动,只是播放新闻。 身后电梯反而下降,几秒之后落到底层,而后再一次慢慢升上来,缓缓停止。 李漠回头,门朝两侧打开,晏辛匀从里面走出来。 他步履沉稳,领口散发低调的沉木香,手中拿着一份牛皮袋文件。在和谁通话,李漠同款手机,一模一样的黑色,一模一样的裸机,甚至连比李漠的还新,使用频率屈指可数,在这人人嗜手机如命的时代显得格外标新。 信号终于恢复,那头是一道女声,同样四十来岁,骨头里透出万人之上的傲,嗓子抽烟坏了一半照样媚,同她名一样,大气简约,不可小觑。 李漠时而因自己听力太好感到困惑,他并非有意,但两夫妻之间对话让他“第三者”听到,着实不巧,也不妙。 吴媚说:“明日C刊确定印刷和发行日期之后,我想和你见一面。我知道你近期在香港白加道居住,哪家酒店发给我,我让助理订机票,务必谈清楚隔阂,否则对不起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晏辛匀体谅到李漠在,不便牵扯过多,沉声应下“我再call你”,抬手断线。 一梯一户的公寓房,两人伫立电梯外间,一时凝望彼此,谁也未开口。 心中岩浆翻滚,今夜电台内容再一次翻涌过头顶,某一时,李漠无法自控,扬手一掌扇在晏辛匀脸上,声嗓几乎失控:“唔玩我啊,知唔知我憎你牵扯唔清?知唔知道?” ---- 工作较忙,周更 可以催一催,欢迎
第2章 = 晏辛匀对于这次行程,规划相当简约。一来取回自己落下的领带,二来看一看李漠。捱掌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老戏骨素养与应变能力在,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包容一切的水系性格,因此他并未责怪,而是轻叹一口气,问李漠:“静水,我又惹你不高兴?” “静水”二字是晏辛匀制衡李漠脾气的秘招,百试不厌,一发击中。 李漠果然宁定下来,手掌紧紧扯住裤子边沿,抿唇不发一言。 楼梯间声控灯暗下来,过道玻璃窗很大,映出李漠平静的脸,和那颗不符合他此刻表情的泪。 晏辛匀静了静,沉声说:“我明白了。我拿完领带就离开,这是你的夜晚,你自有安排。” 他输入密码,皮鞋跨进玄关,不意外地在墙架上摘下自己领带。李漠有收拾衣物的习惯,不喜欢乱,喜欢干净,更喜欢分类与人为的简约。晏辛匀恰恰相反,就算在出生地香港他照样一年四季住酒店。工作原因是一部分,更多是因为不需要自己维持整洁,他享受于花钱买room service的感觉,只有那些时刻,才能让他有一瞬间不掺杂人情的放松状态。 不必考虑后续发展,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晏辛匀折起领带放入口袋,转身之际,李漠站在他面前,一双眼平静如湖,不眨,也不动。 这样的李漠让晏辛匀想笑,指尖戳他鼻梁,无奈:“到底让我怎么样?” “别走。”李漠第一个要求,“留下来。”他又一次重复,“你不要离开,不准回香港去。” 清冷性子的人能开这个口实在不易。晏辛匀不舍得捉弄小自己太多的小孩,一步步退进房子,在李漠紧跟慢逐的入屋之后,他反手关门,一把托住李漠臀下,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日本空运来的实木柜。 亲吻密不可分,客厅内的萤火泛黄,液晶电视持续播放综艺,笑声中李漠的牛仔裤拉链被解开,朝下褪至膝盖窝,他恍惚地背脊贴墙,意识作祟,令自己尽量保持一个放松体位。 还没调整完美,又一道拉链声响起,他穴口被什么抵住,晏辛匀硕大的顶端不由分说挤进。预判好正确走向,大腿肌肉收紧,腰胯猛地朝前送性器进入,将那紧致窄小的私处撑开。李漠闷哼一声,单臂挂住晏辛匀后颈,半侧身子贴住他肩,刹那间缓冲,高大伟岸的男人便顶撞起来。 不适感是有的,更多是胀。半坐姿态让李漠尾椎弯曲,不得不尽力伏在晏辛匀身上,以他躯体承接那晃颤。见面即做爱的次数极少,这一次是例外,因为他几乎没发过脾气,如此掌掴晏辛匀更前所未有,这让李漠感到愧疚,同时极度渴望着,用这种密不可分的方式安抚自我,晏辛匀属于他,他和姗姗不同,他不是被包养的第三者,他和四十七岁的晏辛匀胡搞是因为惺惺相惜与痛快。 四十来岁的男性对性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力量感,前半程晏辛匀持续发力,后半程等李漠放松下来,便单手抱起他,走向沙发,在高弹力海绵加持下,大掌掐弄住那副圆润刚好的臀下下发力,争取卡到肠道最深,让小孩吃一点甜头,刺激到前列腺位的快感,最后再同时射精出来。 两人并非对面,李漠背对晏辛匀,双掌撑着玻璃茶几,只留一道好看的蝴蝶背骨给身后男人。他和晏辛匀皆非挂情爱到嘴边的人,做爱是为了爽,不是为了倾诉喜欢,更不是为了像夫妻那样接吻。这样的关系,对视徒增尴尬,倒不如谁也不看谁眼睛,纯粹享受欢愉。 晏辛匀手掌很大,宽平而干燥,常年气温偏低,贴上李漠后腰如片玉,让他次次敏感。他掌控性爱节奏,几乎每秒钟撞击一次,三秒轻,六秒重,完全和九浅一深相反,这让李漠猜不透晏辛匀在想什么,更难知对方癖好与习惯。 反正每次总不一样,他要晏辛匀带给他快乐,其余无所谓,他就是持续高频如打桩机,李漠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综艺女主持笑的夸张,令李漠泛起鸡皮。半个同行,主持圈谁都知该台并非看重女主持能力,而是利用她疯癫性子制造噱头,营造一个阳光人设。她私下性子并非如此,安静沉稳,且博学多识,还私下和李漠请教过近代史的课题内容。 被收视率残害不是她的错,她错在没能力与人们喜好抗争,趴下任命,违背天伦装疯卖傻,图骂名与热度。 熟悉的人被镜头搞得认不出来,李漠对那笑声过敏。二十分钟实在受不了,下半身紧缩,额前沁出一层虚汗,难受的头晕目眩,他不由颤抖。 晏辛匀察觉他不对,被李漠夹的高颠百十次,拔出性器射出。龟头紧擦肠壁而过,李漠敏感地点被迫击炮击中,小腹抽搐一阵,手握勃起的几把快速撸弄几下,低咽一声,同样缴枪。 发射后的松软令人失神,李漠靠在晏辛匀怀里,手背遮住眼皮,慢慢喘气。 晏辛匀抱着他腰,问:“哪里不舒服?” “周身唔聚财,呢个背景音畀人难过。”李漠自小被奶奶养大,渐渐长大一点才从观塘搬回福建,后来书念了,大学读了,播音主持入学第一日老师让大家讲家乡方言,他一句福建话不会,张口就是粤语,搞得老师一度以他是港仔,事后念叨了一个小时的“一个中国原则”,就差没写祖国母亲怀抱欢迎你的回归。 和晏辛匀相识算巧合。他早年是中国香港电影协会主席,阴差阳错,李漠攻克硕士的某篇论文提到“当代影业爵位与个人演技贡献成反比”遭受批判,原因他认为影视圈大佬没一个有真才实干,都靠人脉关系上位,因此导师引荐他去香港城市,亲自观摩晏辛匀这位满贯影帝的表演能力。 那是短暂的两个月,李漠作为指导老师,托关系成为国内某一线的粤语教辅,专程陪她飞往圣约翰大教堂,进行为期不长的拍摄工作。 在那个地方,李漠第一次见到晏辛匀是在冬季。当时香港气温零上十八度,街道树枝脆响,随处可见的干冷凛冽。所有机器架好,演员就位,就在圣约翰教堂入口下,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晏老师——” 女主角苏曼再三整理口红,悄声问李漠,自己看起来如何。 李漠顾不上回答,视野中的长街远远走来一人。晏辛匀身穿米白色敞怀大衣,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中攥着台本,向这方向健步如飞。他双腿修长,私服里面是一套高定西装,作为电影男主的戏服,双排扣马甲勾勒出比例恰好的腰身,身后跟着的助理几乎用小跑速度才追上。 他跟导演打招呼,跟监制打招呼,跟女主角和几个二三号打招呼,群演,道具妆发,最后目光落在李漠身上,晏辛匀同样微笑点头,低沉的嗓音讲:“早上好,今日也要加油。” 晏辛匀没有架子,为人亲和,对导演到围观小孩一个样,脸上常常挂笑。 ——这让李漠对他的第一印象和报纸上极其相反。 在他看来,所有过分含金的男主演通常吹嘘成分过多,亲和是人设,平易近人是为了捞金。而晏辛匀却令李漠改变想法。因为那双眼睛是黑的透彻的,干净的,不含杂质,确确切切的予人如沐春风感。富绅家族的修养体贴装不出来,晏辛匀歇息时,哪怕来一个蹒跚行走的小儿对他讲话,他都会从椅子上弯下腰,附耳倾听一番。这行为装一两日还行,整整两个星期如此,李漠不由对自己论文产生质疑,也许这世上真有表里统一的人。如他自己,如晏辛匀。 李漠想也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是同类。 苏曼下戏,介绍李漠给晏辛匀,讲这是她的粤语指导,她所有台词是李漠掰碎了,一个字一个字对她咀嚼,因此她学的准。 李漠不明为何说这些,直到晏辛匀说怪不得,原来真正功臣是李指导,苏曼也对他笑,才明白拍戏时苏曼被夸台词精湛,不像xx,吐字都让对戏演员笑场,简直似屎尿。 那日的香港日光很好,穿过圣约翰大教堂的钟楼,落在晏辛匀的鬓角,李漠才发现他并没有外人传的那样热爱保养。至少很少有男主角不照镜子,不日日检查发型眼纹。晏辛匀倒是没有眼纹,可李漠敏锐发现,电影协会主席的发间生出了一根白发,至少早上来片场,它还没在。 苏曼被导演叫走讲戏,两人伫立大教堂墙下,不享受日光,在短暂的阴影之中并肩,仿佛一对偷一点清闲的隐形爱侣。 工作人员来回流动,李漠几次看晏辛匀,他都会笑着回望,但一言不发,也不主动提及什么话题。礼貌点到为止,疏离与和谐兼存。这样几个眼神交流,终于李漠开口:“晏老师,您额角有一根白发,可能是上午刚长出来,早上还没见。” 衰老对演员是残酷的事实,他为自己冒犯而愧疚,晏辛匀却笑着说:“这很正常,我已经不再年轻,白头发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像太阳东升日落,这是人类生长的自然规律,避免不了的。” 李漠说不出那感觉。好似他抛给晏辛匀一个坏掉的瓷器,对方轻而易举接住,不斥责,也不怪他有眼无珠,不失分寸,只轻轻叹息一声,而后再自然不过地忽略糜烂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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